第5章 -怎麽又病
次日醒來，姚钰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但剛睡醒的他還有些回不過神，腦袋脹痛的像是酒後宿醉，有那麽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回到了一周前，可看了眼自身穿得松垮的衣服，他很肯定自己這次是正常留宿，不再是被撿回來的。
可這頭痛的熟悉感又讓姚钰十分疑惑，鼻子有些堵塞，呼吸間不太順暢，還有些……
啊嚏！啊嚏！啊嚏！
連打三個噴嚏把姚钰徹底給打醒了，他用衣袖擦擦鼻子，呆呆地感覺着鼻腔內流下不自控的液體，他趕緊吸了吸，腦內震驚無比，因為他既然又感冒了！
“姚钰，剛剛打噴嚏的是你……”許璟莯端着早餐過來，見姚钰臉色鐵青便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淡定的嘆氣道：“你發燒了。”
“不可能啊。”姚钰還沉浸在又生病的打擊中。
“頭痛嗎？”許璟莯趕緊倒了杯溫熱的水，從藥箱裏拿出上次在醫院開的藥：“上次的藥，你看看有沒有合适的。”
“啊嚏——”姚钰趕緊用手肘捂住口鼻：“肯定是昨晚那場雨！我這應該是風寒感冒，來得快去的也快，你把藥放下離我遠些吧，要是傳染你就不好了。”
許璟莯笑了笑絲毫不介意：“我都和你呆一晚上了。你去房裏睡吧，也是我欠妥考慮，你明明才剛病好，昨晚我該把你叫起來，不對，昨晚我就該把藥給你吃。”
“這怎麽能怪你。我也沒想到這麽快又生病……”姚钰一直皺着眉，看着許璟莯拿出個怼腦袋的探了個熱：“37°8，低燒。”
“沒多大事我吃個藥再睡睡就好。”姚钰胡亂咽下幾顆藥後勉強站起身：“我想先洗把臉，一會還是讓文竹給我送鑰匙好了，總不能每次病都在你家，搞得你家是我住院部似的，那多不好……”
姚钰邊走邊念叨着，也不知道是給許璟莯說的，還是給他自己說的。許璟莯見他渾渾噩噩的很是不放心，一路跟着守在廁所外邊，可隔着門等了許久都不見他出來，裏頭連一點聲響都沒有，許璟莯有些擔心：“姚钰？你還好嗎？”
裏面沒人回應，許璟莯暗叫不好直接開了門，只見姚钰坐在馬桶蓋上就睡着了，許璟莯嘆了口氣直接把人抱去房間裏。姚钰渾身滾燙，臉上微皺着眉頭很是難受，許璟莯沒辦法只能找來全屋的被子，裏外把他裹起來，希望他出身汗能快些好。
剛折騰完姚钰，他身邊的手機卻來了信息，一般許璟莯是不會去看別人手機的，但在昏暗的房間內姚钰的手機卻不斷的震動，許璟莯擔心這樣會吵醒他于是拿走了手機。他掃了眼，是一個叫文竹的人，大概說八點下班就給他送鑰匙。
這時候許璟莯才了然，原來剛剛姚钰不是在說胡話，是真的讓人給他送鑰匙了，許璟莯看着被埋在被窩裏只露出一張小臉的姚钰沉默了片刻，把手機也帶了出去。
經過昨晚的傾盆大雨，今日天氣意外的陽光燦爛，許璟莯正在埋頭工作，忽然他隐約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聲音不是敲他家的門，而是從隔壁姚钰的家門傳來的。許璟莯停下了握筆的動作看向姚钰的手機，裏面滿是未讀信息和未接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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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璟莯這才想起，應是送鑰匙的人來了，只怪自己太專注，一直沒有留意。
“姚钰你這傻子，你不在家，也不接我電話！我去哪裏給你送鑰匙你真是的……不會是病傻了吧。”文竹碎碎念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許璟莯剛推開門，就聽到文竹無奈的吐槽。文竹也知道自己聲響有些大，剛想着要道歉，轉頭卻發現是自己見過的許璟莯：“鄰居！”
幸好是認識的人，他像是找到了希望：“你是上次那個吧？外國人，你有見過姚钰嗎？我打他手機他不接，今早才給我發信息呢，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給什麽人給拐跑了，長着那張好欺負的臉，真是擔心……”
“咳咳。”許璟莯不經察覺的皺了皺眉：“姚钰在我家。”
“你？他……姚钰在你家？”文竹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而後拍了他一下：“你還真是好鄰居啊，我還以為姚钰他去酒店了呢，不過找到人就好，辛苦你了，那我去看看他，也不知道燒成個什麽樣。”
說着就想進屋去，結果許璟莯微側過身，擋住自家門口：“我想不太方便，你是來給姚钰送鑰匙的，給我就可以了。”
“啊？”文竹有些錯愕，不過想想也是，畢竟是別人家他一個陌生人，有所抵觸也正常：“哦，不好意思啊。我是姚钰同事，上次你取藥的時候我就在他隔壁，我是怕他亂吃藥所以才想看看他，他什麽時候不舒服的？有發燒嗎？”
許璟莯冷淡的說着：“今早發現的，說話鼻音很重，體溫是37°8，我給他貼了退熱貼，睡之前他已經吃過了藥。”
“哦哦，那就好。身為藥劑師恐怕病傻了也不會吃錯藥。”文竹聽了大概，才算是放下心。
他從口袋掏出鑰匙，忽然覺得哪裏不對，明明上次他看到眼前這個人對姚钰是很有禮貌的，就算自己不過是個跑腿的陌生人，但好歹也是姚钰的同事朋友，怎麽總覺得他對自己态度多少有些不待見啊？
文竹這才上下打量他，甩甩鑰匙：“吶，給你，等我們家钰钰醒了，你讓他給我發個信息吧。”
沒想到這故意的試探，話一出眼看着許璟莯臉色又差了些，文竹差點沒笑出聲：“你真不打算讓我去看看他？”
答案是否定的，許璟莯皮笑肉不笑的保持着紳士風度，然後拒絕地搖了搖頭：“勞煩你走這一趟了，不過家裏還有人在休息，就不方便招待了。”
文竹聳聳肩：“行。遠親不如近鄰，你和姚钰關系不錯啊，生病了都是你照顧。姚钰他人好也沒心眼，做事認真又負責，最近醫院特別忙，他好像也有些自己的事忙的連休息都只顧着看手機，我和他共事這麽多年也沒見他病的這麽頻繁，我想還是最近壓力大吧。不說了，幫我留個話，就說讓他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我們整個部門都是他後盾，讓他有事盡管說，我們能幫的肯定幫，包括這跑腿的事，就不用謝了。”
許璟莯這才緩和了臉色，擠出不多的笑容：“我代姚钰謝謝你，有心了。”
“那你照顧好他，走了。”文竹甩手走人了。
許璟莯捏着鑰匙關上家門，在話說出口的時候許璟莯就感到自己的情緒帶着些煩躁，像是下意識的防備着什麽，在文竹想進屋時達到了頂峰，許璟莯明顯感受到自己情緒的變化但暫時還時間消化，他把鑰匙放進口袋又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查看姚钰的情況。
才不過一上午本該窩在被窩堆裏的姚钰早就把被子給踹了，微皺着眉頭渾身都熱出了汗，許璟莯緊繃的神情不禁地露出笑容，這個生病中的姚钰既然也可以如此可愛，只是這緊皺眉頭總歸讓人心痛：“壓力大，難怪一下又病倒了。”
許璟莯前腳給他蓋好被子，姚钰後腳就踹開了，睡衣是真的太大，紐扣也不知怎麽地松了，敞開的起伏胸膛滿是晶瑩的汗水，領口被染濕了大片，許璟莯無奈只能把被子去掉，拿來濕毛巾給他小心翼翼的照顧着。
等姚钰終于舒張了眉頭，許璟莯再從衣櫃裏拿出一套和他身上一模一樣但明顯小一號的睡衣，細心的給他換上，臨走前為他精心挑選了款能夠舒緩神經和有助于睡眠的無煙香薰，然後輕手輕腳的離開。
隔日中午，睡了足足一天一夜的姚钰終于醒了，這一次醒來他感覺無比的清爽舒适，伸懶腰之間鼻腔裏撞入的是溫暖的花果香，姚钰甜甜地翻了個身，摸着軟糯的棉被子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是潔白而井然有序的房間，橄榄綠的窗簾下透出溫暖的太陽光，照射着原木色的桌子，兩旁都是随手可取的整齊書籍，左右對稱的設計讓人舒心，最別致的是桌上單獨放着一張合照，讓這簡潔的桌面增添了一份恬适。
姚钰被照片吸引了目光，照片的中心是穿着研究員長白袍的許璟莯，頭發還稍微有些短，不像現在長的可以紮小揪揪，帶着粗框眼鏡，手捧着花笑得腼腆但能看出十分開心。
“那是我研究生畢業時候拍的。”許璟莯走了進來：“感覺怎麽樣？”
“感覺滿血複活了！”姚钰笑得燦爛，看向他的照片很是好奇：“那時候的你看着好小。”
“稚氣未脫，見笑了。”許璟莯淡笑着：“你同事讓我給你帶話，有事要說別老是逞強，知道了嗎，钰钰？”
“啊！文竹這小子，叫他別亂喊我名字！”姚钰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下回我肯定扣他績效！”
許璟莯又重複了一句：“钰钰是你的別稱？”
“只有我家長輩才會這麽喊我，每次聽到都渾身雞皮疙瘩起來，我都快成陰影了。”姚钰摸着手臂很是嫌棄，但臉卻笑出了小酒窩。
許璟莯也被感染了笑意：“好，見你這麽精神，應該是好了。”
“我說了，來得快去得快嘛。平時我真的真的很少生病的。”姚钰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還睡了你家大床，不好意思啊。對了，文竹是送鑰匙來了吧？”
“嗯。”許璟莯這才不舍的摸進口袋，他緊緊的握着鑰匙：“要不，先吃頓飯吧，你睡了整整一天現在不餓？”
“還真不餓。”姚钰摸摸肚子：“我有一批香在陰幹着呢，昨晚半夢半醒感覺我沒有關窗，我得回去看看。”
姚钰都說到這份上了，許璟莯也不好挽留：“你的西裝我送去洗了，等好了我再拿給你。”
"許璟莯你可真是我再生父母，都不知道該怎麽謝你才好！"姚钰嘴甜，說了一路的甜話，直到回家關門前那一刻都在不停的賣乖。
雖然說在許璟莯家吃好睡好病好，但終歸是自己家舒服嘛，姚钰一回家就攤倒在沙發上，家裏充滿自己親手制作的線香氣息，哪哪都覺得舒服，就連身上的衣服也舒适了許多……
咦？
姚钰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明明還是昨晚的款式，卻感覺這衣服小了，袖子不蓋手掌了，褲子也不用折起。忽然姚钰有種奇怪的想法，他拉開褲子，看到了同樣十分貼身的內內，尴尬的咽下一唾沫，腦袋迅速運作給自己找理由：“哈哈……外，外國人就是……真是太開放熱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