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婆娑宴
蕭清寒頭一次這麽神秘給她東西，雲衣十分好奇，一路飛奔回來，關上門便将這東西拿出來看。
那是薄薄一張信封，她先用手捏了捏，什麽也沒捏到，裏面似乎就是一張紙而已。
撕開信封，裏面竟是一張金色請柬，打開請柬，淡淡靈氣飄散開，紙上靈墨舞動，數筆勾勒出海上仙島輪廓，鶴舞于空，奇花異草點綴島上，墨跡散開，又化為瓊臺樓閣，金色的婆娑二字勾勒于牌匾上，格外醒目。
雲衣恍然大悟：“是婆娑夫人的壽宴請帖。”
婆娑夫人是書中的奇修大能之一，她壽已過千歲，本身是渡劫期修為的強者，加上天賦奇能，可以開啓靈眼看到修者的未來，凡是她給出的預言，沒有不應驗的。
她居于婆娑仙島上，此處禁制重重，沒有婆娑夫人的邀請，誰也不能擅自上島。
想要見到她，唯一的機會就是在壽宴上。
每過百年她會辦一次壽宴，各宗門都會派弟子前往賀壽，壽宴之上，她會挑選一個合眼緣的弟子，為他預言未來的運勢。
這一次壽宴，她選中的人就是蕭清寒。
她預言蕭清寒将成為新的帝君，從此他成了天下人矚目的焦點，各方勢力因此活躍起來，夜沉也是在壽宴之後才打定了心思，要讓夜小小嫁給他，因此又鬧出一系列波折。
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正是這次壽宴回程途中，蕭清寒遭到魔族伏擊，那是專門為他設下的陷阱，他身受重傷，意外跌入秘境，得到結嬰機緣。就在此時，魔淵封印破碎，群魔蜂擁而出，人間陷入魔難。
可以說，婆娑夫人的生辰宴，就是劇情走向小高潮的開始。
以往這生辰宴，她一次也沒去過。
并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在前期劇情裏，小師妹雲衣就沒什麽出場的機會，九霄仙宗派從各峰挑選一名弟子賀壽，忘歸峰是蕭清寒，玉衡峰是夜小小，這人選怎麽輪也輪不到她。
不對，蕭清寒把請柬給了她，他自己怎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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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這是私人請柬哦。”
小啾提醒之下，她才注意到這請柬上都沒有九霄劍宗的标志，若是送予各大宗門的，按慣例都會有宗門印記。
據傳婆娑夫人與長懷劍尊素有私交，這可能是單獨給師尊的請柬，但師尊閉關，蕭清寒便把請柬給了自己。
劇情裏沒提，她都不知道還有這張請柬存在，“這東西以前他怎麽沒給過我？”
“主人，這不就說明咱們這一次攻略蕭清寒找對了方向，進展特別順利呀。”
雲衣捏着這請柬，陷入了沉思。
她不認為蕭清寒有帶着小師妹去壽宴的必要，壽宴人多眼雜，到時還要分神護着她，無疑是多此一舉。
她哪裏想得到，在蕭清寒眼中，她這個失而複得的小師妹，恨不能日夜留在自己身邊，就怕一個不小心人跑了，自然想去哪都帶上。
正出神，窗口忽然傳來一聲輕響，她忙收起請柬，就見虛掩的木窗被從外面拉開，臨風靠在窗邊，“小師妹，劍術越來越厲害了，真叫師兄佩服啊。”
“三師兄。”
臨風翻窗而入，手中折扇一展，配上一身華服，風流倜傥，一派濁世佳公子模樣，他要是不修仙，在人間行走，想必能迷倒不少姑娘。
“之前師兄送來許多藥材，還沒跟師兄道謝。”
她也是之後才發現，臨風借着送傷藥的名義送來許多瓶瓶罐罐，裏面有不少是珍貴藥材，尤其适合煉丹用。
“小事一樁。”臨風不以為意，“十日後是婆娑夫人生辰，聽聞婆娑仙島上奇花異草無數，小師妹想去湊熱鬧嗎？”
他随手将一張金貼放在桌上，雲衣一眼認出，這也是一張生辰宴的請帖。
不來的時候都不來，一來都來了。
“師兄的請帖從何而來？”
“婆娑夫人宴請天下修士，怎麽能少得了臨家呢？”
原來這是送給他臨家少主的，她不動聲色，“三師兄将請帖給了我，自己怎麽去呢？”
臨風潇灑一笑，“本少主去婆娑仙島還用得着請帖？就憑我這張英俊無雙的臉，在哪都能暢行無阻。”
雲衣：……
臨風來了一趟，把這天下人打破頭也想要的請帖放下就走，說去不去随她高興，走得十分潇灑。
雲衣對着兩張請帖，看來這一趟婆娑仙島，是無論如何也要走一趟了。
七日後。
飛舟停在仙宗山門前，前往婆娑仙島賀壽的弟子們正準備出發。
夜小小穿着一身淺粉，鬓間點綴着照夜花，金流蘇，顯然是精心打扮過，光彩照人。她今日心情大好，去賀壽的弟子共五人，沒有了礙眼的雲衣，其他三個弟子都是有眼力的，這一路她正好和大師兄享受二人世界，誰也別想打擾她。
山門處弟子們往來頻繁，才站了一會兒，她也已經聽到不少瑣碎言語。
“聽說了嗎？魔淵封印出問題了，魔族要破封而出了！”
“啊？誰說的？”
“這幾日我下山，路過北州、中州，到處都在傳呢！先是秋藕村鬧出了魔使，接着我宗就趕着賣烈火丹，說不定就是防患魔族傾巢而出之後魔種成災呢。”
“這……這不會是真的吧？”
“誰知道呢，反正外面人心惶惶，都怕魔淵出事，大家都盼着宗主出手，加固魔淵封印呢。”
“難怪今日一早我在這看到不少其他宗門使者，恐怕是想請宗主出面處理此事吧。”
“要是魔淵封印破了，咱們可就慘了。”
“唉，也只能多買兩瓶烈火丹防身，如今這東西可緊俏了。”那弟子道，“你也別太擔心，還有大師兄在呢，他一定會保護衆弟子的。”
聽他們說要爹去查看魔淵封印，夜小小有些來氣，憑什麽非要爹去？後來又聽他們說到大師兄，她心情才好起來。
正想着大師兄，就見白衣人往這邊走來，夜小小雀躍迎上，轉瞬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蕭清寒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了一堆人一起來的。
忘歸峰親傳弟子六人，除了二師姐都到齊了。
他們師兄妹聚在一處說話，旁人根本插不進去。
“五師妹，外面都在傳魔淵封印将破，你非要此時下山歷練，可是危險得很呀。”
“三師兄。”被喚做五師妹的女子名為風裳，長相秀美不失英氣，長發梳成辮搭在肩側，一身利落打扮，“我非去不可。”
她去意堅決，其他人也不好再勸。
一直沒開口的雲衣道：“師姐，小心魔植。”
風裳在書中戲份不多，多年前，她爹娘被逃出魔淵的魔使所殺，她在仙宗苦修，就是為了斬殺這魔使，為爹娘報仇。聽聞魔淵封印松動，想來更容易遇到仇人，她便決意下山去，後來她終于手刃了仇人，卻死于一株魔植之手，沒能回到忘歸山。
小世界的運行規則之下，雲衣無法告知她結局，只能旁敲側擊提醒，希望她能避過死劫。
跨出一步的風裳回過頭來，似乎有些意外一向話少的雲衣會主動跟她搭話，笑了笑：“多謝小師妹提醒，我會注意的。”
她喚出靈劍，潇灑禦劍而去。
送別了風裳，青落也離開了，剩下雲衣三人，夜小小湊上前，先是乖巧跟蕭清寒問了好，才看向雲衣，“雲衣師姐，你也要去壽宴？宗主沒派你去哦，師姐可不要壞了宗門規矩。”
雲衣道：“你想多了，我自備請帖。”
夜小小：……
她氣得牙癢癢，無處發作，又看臨風：“你也自備？”
臨風聞言一笑，“臨家是婆娑仙島的座上賓，我不用請帖也能去。”
兩人視線交彙，誰也看不慣誰，分開從兩邊上了飛舟，各自休息去了。
見此情形，雲衣若有所思，以前臨風是不太愛搭理夜小小，這一世怎麽感覺他變得有些讨厭夜小小呢？
“小師妹，該走了。”
“嗯。”
她跟上蕭清寒，走了幾步，忽聽他問：“剛才風裳和臨風說話，你跟青落對什麽眼色呢？”
雲衣腳步一頓，沒想到他連這小動作都注意到了，含糊道，“是烈火丹的事，回頭再跟師兄細說。”
實則兩人是在交流封印之事，青落說不動宗主，雲衣便跟他出了這個主意，讓他借着烈火丹出售，将封印松動的流言從各宗門傳出去。
夜沉不急，其他中小宗門可坐不住，他們哪有和魔族對抗的實力？這些宗主們一趟趟往仙宗來，夜沉總不能置之不理吧？
聽聞他将要有所行動，能趕在婆娑壽宴前加固封印是最好，就算是不能，也讓衆人有所警覺，不至于毫無防備。
她含糊其辭，蕭清寒也沒追問，兩人一起上了飛舟，雲衣立刻察覺一股異樣氣息。
“怎麽了？”
“沒什麽。”
她搖了搖頭，裝作不查，她的妖族血脈對氣息十分敏感，這種影子一樣環繞身側，淡淡的冷冽感，來自她的二師姐，芙蓉影。
看來她早早就在飛舟上等着了。
二師姐出身十分特殊，她來自影之一族，這一族人擅長隐匿追蹤之術，影之族人會尋找值得自己追随的靈劍，認定之後，就是一生追随。
芙蓉影認定的靈劍就是照影劍，照影劍在蕭清寒手中，她便為蕭清寒辦事，一旦蕭清寒身死，她就會将此劍帶回，供奉于族中劍冢，自己也将終身不出，與劍同葬。
她和蕭清寒的關系，很難說是忠心耿耿的下屬，還是盼着他去死的仇家。不過，劇情裏她沒害過蕭清寒，只是認劍主的劇情發生在婆娑宴後，如今卻提前了。
飛舟內空間很大，雲衣随意選了一間卧房暫住，到婆娑仙島還需一日時間，以往九次，婆娑夫人的預言從沒變過，這一次許多事情都提前發生了，她還會預言蕭清寒成為帝君嗎？
……
玉衡峰內，前去送夜小小離宗的弟子回來複命，說起這一行多了兩人，玉衡道：“你說雲衣也跟着去了婆娑仙島？”
“是。”
玉衡揮手讓弟子退下，眸中閃過一絲陰狠：“雲衣，在宗門內不好下手，出了宗門，我還奈何不了你？我玉衡峰弟子絕不能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