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慢慢直起身,擡頭慢慢靠近他,一雙朱唇慢慢獻上,踏月剛想說,‘你為了你那個哥哥還真是什麽都做的出來’時,夜辰沒有親吻他,而是貼在他耳邊,用着魅惑人心又宛如索命厲鬼的聲音對他說:“別走,不然,讓你死在這...”

踏月身體一僵,屋內的氣溫都好像下降了一樣,懷裏的夜辰像條潛伏許久的巨蛇,吐着芯子,将他纏繞在滿是毒液的陷阱裏。

他是真的動不了了,他低頭看着夜辰,夜辰說:“幾瓶麻藥真的不夠止痛的啊,這屋裏的熏香,被褥,包括我自己,任何一件都可以麻痹你。斷手斷腳又如何,丹田俱裂又怎樣,他奈何不了我。”

踏月保持着抱着夜辰的姿勢,卻一動也動不了,夜辰頭靠在他胸膛,無比乖順的說:“我恨你,但不是因為你的愛慕,也不是因為要嫁給你而忍受的斷骨之苦,更不是剝奪我身份的屈辱。我恨你,是因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誰。我們所有人的悲劇都是因為你。我們嫉妒你,恨你。”

就在這時,房門被一腳踹開,寰頃央和寰頃英同時闖入,及時把夜辰和踏月拉開,踏月感覺到一股熱流順着經脈溫暖全身,當他能動的時候,哽咽的說:“爹,別傷他。”

這一句不知道是對寰頃英說的還是對寰頃央說的,兩人都沒動,夜辰趴在床上,披頭散發,像個厲鬼一樣,寰頃央上前一步,抓着他的後腦将他拎起來說:“你現在得意了吧!你哥哥已經跟那賤人逃出去了。”

寰頃央繼續說:“你早就算計好了是嗎?在這裏要挾我兒,讓我不得不放他們出城。但是,就算他們出了城又能怎麽樣,一個去了勢的太監,帶着一個廢物棄子,就算他們回去了,又能怎麽樣。”

寰頃夜辰即使是被動下,依然一副大權在握的樣子說:“如果是個沒有去了勢的皇子呢?當初我救他,買通了行刑的太監,讓他以假充真,在我哥身邊近身伺候,又不是伺候在妻妾寵姬身邊,根本不會有人察覺,我那時候就在想,用這恩情換我哥一世太平,聽說我那個舅舅,兒子都戰死了,你說這個時候,我哥帶着他唯一的繼承人回到他身邊,他該如何感激我們呢。啊?哈哈哈哈。”

寰頃央震驚:“沒想到你心思如此深,既然小小年紀就開始布局?”

夜辰:“不敢,如果一味的當着孩童,豈不是跟那些棄子一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啊,父親,我也是沒辦法,你逼我的。”說完還不忘挑釁的看着寰頃央,眼睛彎成好看的弧度,滿臉的得意忘形。

寰頃央松開夜辰,讓其他随從把他搬到椅子上,自己坐在他對面,而踏月和寰頃英也坐在旁邊,寰頃英為踏月運功療傷,畢竟踏月抱着夜辰睡了那麽久。身上恐怕已經沾染餘毒。

寰頃央開門見山的說:“你是怎麽給他下毒的?”

寰頃夜辰乖順無比說:“哪裏是毒,不過是麻藥罷了,只能讓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寰頃央想想,夜辰從賜婚到成婚,一舉一動都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斷然不會私藏什麽毒藥,想來麻藥,呵呵,可能是他将計就計臨時想起的計謀。

踏月這時已經好了很多,他清楚夜辰與寰頃央的恩怨糾葛,但他還是來到兩人中間,對寰頃央跪拜,懇求的說:“家主,他并沒有傷我,懇請家主,不要傷他...”擡頭滿眼希意的看着寰頃央。

寰頃央哪裏會駁了他的意,當初他要娶這小毒蛇,他也是想盡辦法斷了小毒蛇的骨頭掰掉他的毒牙,再放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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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頃央想了想說:“可以。不過他要付出點代價。”眼神示意幾個随從從門而出。

寰頃英愛慕的看着寰頃央,兩人雖然相濡以沫的過了大半生,但卻從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

寰頃英:“他像你,癡情..诶。”

寰頃央:“我懂,不然我定不會讓這小畜生多活一天。”

踏月抱起夜辰一邊拍着他一邊安慰道:“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無論你做了什麽事,我都會保護你的。”

踏月的溫柔安撫并沒有緩解夜辰顫抖的身軀,他情緒更加激動,他看着寰頃央和寰頃英含情脈脈的互動,終于崩潰的喊出:“既然這麽相愛,為什麽還要娶其他女人,你直接娶他不就好了嗎?為什麽要牽連我們的母親!為什麽?”一聲嘶喊,包含着衆多棄子死前的不甘與怨恨。

顯然這話刺痛了寰頃央和寰頃英,兩人緊握的雙手也不自然的分開,寰頃英忍着不想回憶不美好記憶的表情說:“他是家主,他必須要那麽做。”

夜辰:“少假惺惺了,他為了權勢辜負你在先,後又因為自己的私心害死那麽多女人和孩子!你看,這就是你們的愛情!好惡心的愛情!這麽肮髒的感情你居然還吃的下去,還為他生子,我看到你們孩子的時候,我都要惡心吐了!”

夜辰嘴如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的捅向寰頃英的心窩,寰頃央不忍,将他抱在懷裏,對周圍人說:“讓他住嘴!”

幾個人想過來扇打寰頃夜辰,踏月把他護在懷裏說:“誰敢!”

周圍的仆人左右不是,寰頃央看着他們倆,洩氣一般說:“他如此辱你父親,你還這麽護着他....你...”随後想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又沒辦法繼續教訓下去。都是孽緣。

踏月頭埋在夜辰的脖頸裏哭泣着說:“都是我們對不起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補償你好不好。”

夜辰沒好氣的說:“不好,憑什麽,你們一家子害死了我母親,我還要陪着你為你延綿後代?做夢!”

踏月沒再說話只是抱着夜辰哭泣,寰頃央起身,寰頃英拉住他滿眼哀怨搖了搖頭,寰頃央對他說:“我有分寸,他既然這麽喜歡這條小毒蛇,我怎麽會讓他傷心。畢竟他是你的心頭肉啊。不過,寰頃夜辰這條小毒蛇必須瘋了或者傻了。我可不想他時刻盤踞在踏月身邊讓我終日擔驚受怕。”

房門再次被打開,一個老仆人手裏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藥來到寰頃央身邊說:“家主,藥熬好了。”

寰頃央這次沒再顧忌踏月,直接命人拉開兩人,寰頃英擋在身前,踏月抽出短刀橫着自己的脖頸前對寰頃英說:“父親,你別為難我,我說過保護他就一定要保護他,如果我食言,就對他以死謝罪!”寰頃英拗不過踏月,側身放行,踏月連忙來到夜辰身邊,一手打翻了老仆人手中的湯藥,抱起夜辰說:“我會護你。”

寰頃央還想說什麽,被寰頃英拉着走了出去。随後家仆浩浩蕩蕩的從踏月這裏離開。

一場波瀾終于平靜。

夜裏,夜辰哭喊不停,“寰頃踏月,我恨你!你欠我的,你還的起嗎!”嗓子都啞了卻還在不停的呼叫,好像多喊一聲怨恨能少一點一樣。踏月緊緊的抱着夜辰:“對不起,對不起....”

踏月護着夜辰簡直做到滴水不漏,所有夜辰要用的要吃的,都要先經過踏月之手,踏月将夜辰護在心裏,所有一切事宜都親力親為,兩人更是形影不離,不給旁人多留一絲機會,看着踏月如此,家主與他父親便再想做什麽,也是徒勞。就那麽任由着寰頃夜辰在踏月身邊。

一場秋雨帶走了長子的命,長子死的不明不白。

踏月繼承家主之位後,尋便天下名醫,終于治好了夜辰。夜辰的腳踝骨,碎得不成樣子,踏月想都沒想,就讓醫者挖了自己的骨給夜辰,雖然夜辰一直對踏月冷冰冰的,對于這個時候,踏月總是笑笑說:“欠你的,你安心拿着就是了。”

寰頃踏月對夜辰始終如一溫柔至極。無論夜辰會不會回應,踏月都不離不棄。

寰頃央和寰頃英其實還有一幼子與夜辰同歲,但一直寄養在外,被寰頃央保護得密不透風,踏月也是當了家主之後,才得知自己還有一位同胞兄弟。

踏月無心經營家族想把家主之位移交給他的兄弟,但寰頃央對他說,幼子愛武,這些年也未将他當家主培養,等栽培兩三年後再做定奪,但踏月只想與夜辰歸隐山林,最後無奈下,家主之權又回到寰頃央手上。

了卻一些事後的踏月帶着康複的夜辰在山間修養。

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踏月被人劫走,他被曾經的二少爺寰頃雅給劫走。

青樂與言宇圍觀了全部始末,青樂搖搖頭說:“在劫難逃。”

言宇不言不語。

作者有話說:

☆、九世輪回四02

地牢裏,踏月靠坐在椅子上,想着,夜辰能站立的那天,他非常的高興,終于把夜辰醫治好了,他又變回曾經那個健康的夜辰了 。

夜辰要出門,他未曾阻攔着,他也低落的想過,也許夜辰就這樣一去不複返了,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夜辰回來了,不但回來了,還帶了另外兩個人。

他看不清夜辰站在門外的樣子,卻看見兩道恨不得食他血肉的目光。

曾經的假太監已經是軒轅國的一國之君,而曾經的二少爺一躍成了那人的王後。

他想此時落入二人之手,肯定是兇多吉少。但夜辰是無恙的,他也就安心了。他被劫來的第一天,整個地牢十分安靜,因為只關着他一個人。

他被關押的第二天,夜辰來到地牢,看着踏月說:“寰頃踏月,父債子償,寰頃家多少女人和孩子死在你父親的私心下!你死一百次都難解我心頭只恨。”

踏月:“夜辰,我知道你怨恨我爹和家主…”

夜辰: “你知道最好,也省的我多費口舌。要怨就怨你父親吧!誰叫你是他的兒子。”說完拍了兩下手,幾個仆人搬着箱子擡到地牢中央。

夜辰拿着鐵錘,對踏月說:“曾經斷骨之仇,今日還你!”語畢,拿起鐵錘狠狠的砸像踏月的手腕和膝蓋,因為踏月的腳踝骨已經替換給他了,能砸的也就只有膝蓋了。

“啊!”踏月仰在輪椅上,咬着牙沒讓自己昏過去,夜辰一下一下的砸着他,血肉都已經成了肉醬,模糊成一灘,夜辰惡狠狠的說:“你也嘗嘗這徹夜疼痛的滋味吧!”

青樂在一邊急的不行,他說:“別拉着我,我要現在帶踏月入夢,這簡直不是人幹的事!”

言宇:“青樂,你冷靜點吧,就算我們現在把踏月弄暈了,他一醒過來還是要忍受徹骨疼痛的啊。”

青樂:“你沒看見嗎?那個家夥!踏月待他多好,他就是這麽回報踏月的嗎?當初他斷手斷腳又不是踏月幹的,你看他把踏月都砸成肉醬了!”

青樂不等言宇再說什麽,直接飄到踏月身前,晃了一圈。

踏月直接仰着頭昏了過去。

夜辰看着不再有反應的踏月,連忙喊道:“來人!”

幾名仆人戰戰兢兢的來到夜辰身前,夜辰吩咐道:“人給我救回來,別死了。”

說完看都不看踏月大步走出地牢,踏月被幾個仆人搬下椅子,開始為踏月血肉模糊的雙腿雙手包紮敷藥。

夢境裏,青樂站在踏月身前說:“你還記得我是誰嗎?”踏月顯然還在迷茫中,他最後的記憶是那生不如死的疼痛,轉眼間就來到這神仙夢境。

踏月張張嘴剛想說,青樂就打斷了他的話,說:“我叫風青樂,不是寰頃夜辰!”

踏月重複了一下:“風青樂…”然後走近青樂,好像想把青樂的樣子印在腦海一樣,說:“我愛的…是誰?”

青樂白了他一眼說:“誰都不是。”馬上轉移話題繼續說:“你前世是蒼青門弟子,我們是你前世的師兄弟,你還記得嗎?”

踏月點點頭,青樂一句“卧槽!”直接想揮起拳頭直接砸向他,被言宇攔腰抱住。

青樂:“你攔我做什麽!這家夥居然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還不聽勸告,一意孤行!落得如此下場!看我不打爆他的頭!”

言宇:“現在是在夢中,你把他卸了也沒用!你能不能幹點正事!”

踏月看着互相撕扯青樂和言宇,撇過頭說:“我說過,這一世,只他一人….他因為我受得那些苦,我欠他的。”

青樂直接奔到踏月身前說:“你欠他什麽?”

踏月:“他的母親,還有其他的妾室和孩子,都因為我的生父而喪命,終究是我對不起他們。”

青樂:“對不起他們的是寰頃央和寰頃英,那些女人和她們的孩子喪命也不是因為你,他們死于家族争權,與你何幹?”

踏月低下頭繼續說:“夜辰,他的确因為我而斷手斷腳,忍受徹夜疼痛。”

青樂:“首先,他會受罪并不是你授意的,其次,就算跟你有些關系,你也彌補他了,為他修複身軀,還不惜挖掉自己的踝骨,你已經不欠他的了,別什麽人的債都往自己身上背,寰頃踏月你背得起嗎?”

踏月捂着臉蹲在地上嘤嘤哭泣說:“他恨我,因為我父親,我的确背不起那麽多債,但是父債子償….他無論如何對我…我都心甘情願….”

青樂環抱雙臂說:“倘若他真的如他所說,要你父債子償,那麽你可以安心等死了。但是,你确定他折磨你之後不會再去傷害你父親嗎?”

踏月擡頭不解,青樂回道:“你可以問問他,如果是父債子償,那麽他是否會放過寰頃家族,放過寰頃央和寰頃英。”

青樂指着踏月的胸口說:“倘若他放過,那麽你替你父待罪,天經地義,如果他迫害了你還不放過你父親,那這債要如何算?”

踏月還未回,眼前景色一片模糊。

一桶冷水從頭澆到底,連傷口都被澤得絲絲的疼。踏月緩緩擡起眼,看到了夜辰還有寰頃雅和軒轅國君,夜辰不回頭,軒轅國君抱着寰頃雅說:“雅,我們回去吧,你見不得這場面。”

寰頃雅雖然害怕,但還堅持的說:“不,我要看着,我們的仇人,如何凄慘死去!”

夜辰拿着倒勾鐵棍,拖在地上發出一陣尖銳的聲響,刺耳的猶如勾魂厲鬼。

夜辰:“寰頃踏月,你父害的我們母親好慘,我要在你身上戳幾個洞,你服是不服。”

踏月無力,只能靠坐在牆邊,他擡眼看着緩緩走來的夜辰,虛弱的說:“父債子償,我當然服,可是,夜辰…我死後,你會放過他們嗎?放過我爹,放過家主…”

夜辰猩紅了雙眼一下捅在踏月早就血肉模糊的斷腿上,惡狠狠的說:“做夢!你們全都要為我們娘親陪葬!寰頃英那個賤人!還有你!這個惡心的玩意!憑什麽可以肆意的活着!可以肆無忌憚的踐踏我們!”

踏月身上被捅了好幾下,看着早就沒反應的踏月,夜辰一把把鐵鈎扔到一旁。随後一群仆人把踏月擁成一圈,他們及時的幫踏月包紮療傷,但也只保證了他不死。

寰頃夜辰走回到寰頃雅身邊對軒轅國君說:“最近,多給我點人手,我要把他的那個同胞弟弟劫過來。”

軒轅國主連忙回到:“這沒問題,我馬上去辦。”

回到寝宮,寰頃雅問寰頃夜辰:“你抓那人來,萬一驚動了寰頃家主….”他剛想勸解弟弟不要意氣用事。畢竟寰頃家族堪比任何一國皇室,雖然沒有自立為王,但在整個東部之域,都是公認的無冕之王。

寰頃夜辰笑笑說:“我劫他來,當然不是要殺他。”

寰頃雅不解:“那你是…..”

寰頃夜辰眼神灰暗:“當初,我被迫吃了孕果,此生都不是男人…我….”

寰頃雅安慰道:“夜辰,不要難過,我會替你找個好人家,找一個好托付。”

寰頃夜辰:“我不要!”

寰頃雅:“你相信我,相信國君…我們都不會委屈你…”

寰頃夜辰:“我知道,我知道你們真心為我,但我不甘心!寰頃英,寰頃央!他們一日不死,我徹夜難安!”

寰頃雅看着瘋癫的弟弟,捂着胸口默默流淚,寰頃夜辰扶着兄長坐回床上,溫柔的對寰頃雅說:“兄長莫要難過,弟弟我自有打算。”

寰頃雅擡頭看着他,等着他繼續說“我請求國君幫我把寰頃踏月的胞弟劫持來,然後奪舍重生,我要用他們最愛的小兒子的肉身,把他們一個一個的命,送入黃泉!”

寰頃雅一愣:“夜辰….你在說什麽啊!什麽奪舍,什麽重生?”

寰頃夜辰:“幾日前,我得一仙緣,仙人憐憫,允我,為我換一次肉身…”

寰頃雅擔憂的說:“可是,有什麽代價?”

寰頃夜辰低頭想了想說:“有….”

寰頃雅連忙問:“是什麽?可有危險?”

寰頃夜辰微微一笑說:“沒有危險,那仙人看我酷似他心儀之人,只想與我纏綿一夜了卻相思而已。”

寰頃雅眉頭緊皺的說:“你如今的身子…..可是…”會懷孕還未說出,寰頃夜辰貼在寰頃雅耳邊悄悄的說:“放心,那仙人是下面的…”寰頃雅驚訝的看着寰頃夜辰…..

踏月在第二次被戳中之前,就被青樂拉入夢中,免去了他的皮肉之苦。

踏月捂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青樂在他身邊繞着他走,邊走邊說:“我看那個叫夜辰的對你實在無情無義,你也不必牽挂他,反正他與寰頃家族的恩恩怨怨讓他們自行了結,你随我回蒼青,之後你還想回護家族,你大可以用你自己的身軀回來保護你這一世的父親。”

踏月望着青樂說:“你要我跟你走,那我會不會死?”

言宇:“那是當然的了,不過你放心,你這世的凡胎死後,你就可以回到你的仙軀體內。繼續在蒼青做你的神仙,如果你實在牽挂這裏,你也可以回來的嘛,反正你前世也是寰頃家族的人,回護家族也是理所應當。”

兩人的提議顯然都沒打動踏月。

踏月想了想說:“我還不能走…”

青樂言宇:“為什麽?”

踏月:“我許諾過夜辰,今生今世護他周全…我不能食言…”

青樂怒了:“你沒毛病吧寰頃踏月,人家都那麽對你了,你還握着誓言不放!簡直是自己找罪受!”

踏月:“他的怨恨,終究源于我父,是我欠他的….”

青樂:“怎麽跟你說,才能說明白?你不欠他的,他的恩怨源于你父,就算遷怒與你,也不用這樣百般折磨你?他根本就不是在向你讨債,他就是在單方面的折磨你!你懂不懂?”

青樂越說越激動:“還有,那些女人和孩子,他們哪一個不是死在争權奪位的陰謀詭計裏?那些女人哪個手裏沒沾過幾條人命的?他們本身都有恩怨,就算沒有寰頃央的一番作為,他們也會互相殘殺。與你何幹?不要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往你身上扔債,你就全都背在身上!”

青樂抓起踏月的領子,恨鐵不成鋼的說:“你與他講情義,人家跟你講情義了嗎?他斷骨的時候,你為他找最好的醫者,最好的藥材,甚至自挖雙骨,讓他康複,他怎麽對你的,他砸爛了你的雙膝,砸的跟肉沫一樣。如果真如他所說,父債子償,就該給你個痛快,而不是一味的強調恩怨債,拿着一個不成立的理由,恣無忌憚的傷害你!懂不懂!”

踏月撇開青樂說:“我愛他,這一世,我只愛他!無論他做什麽,我都….”

青樂進步上前,握住踏月的手腕說:“你還曾經對我告白,那可是在你遇見寰頃夜辰之前!可忘了?”

踏月一時語塞,他的确先喜歡上眼前的人,之後,看見寰頃夜辰驚喜的以為他們是一個人,而如今。他斷斷續續的說:“我..我以為你們是一個人…”

青樂:“如今你也知道,我和他不是一個人!那麽你還愛他嗎?”

踏月低下頭,思考許久,曾經以為夜辰是青樂,如今看着青樂卻滿心都是夜辰。他說:“我的确先對你動心,但…我愛上的是夜辰…”

青樂翻了一白眼說:“見異思遷…”

踏月:“額?什麽?”

青樂:“我說你見異思遷,前剛跟我表白完,随後就跟別人表白。”

踏月支支吾吾,說了些抱歉的話,言宇拉過青樂說:“你是不是看上他了,都開始争風吃醋了?”

青樂甩開言宇的胳膊說:“我吃醋,我這是為了讓他乖乖跟我們走,犧牲色相懂不懂。”

言宇:“他認定的事,死都要做完,估計這就是他這一世的執念了。”

青樂:“你還挺了解他的嘛…”

言宇:“畢竟你睡了二十四年,而我陪了他二十四年,他的那份執着性子,我都為之動容。”

青樂嘆了一口氣,開玩笑的說:“寰頃踏月,你看,神仙都被你動容了,而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卻不珍惜你,反而踐踏你。你這是何苦呢?”

踏月再次回青樂話的時候,雙目澄清,堅定不移的說:“許下的承諾,欠下的債,不能兌現就是謊言,寰頃踏月不願做食言無信之人。”

青樂:“好吧,你贏了,寰頃踏月,既然你這麽看重承諾,我們也不勸你了,看在同門師兄弟的份上,你受刑的時候,只要默念我們的名字,我們就拉你入夢,讓你免受皮肉之苦。”

踏月想到,夢境外,自己的處境,苦笑一下,對着青樂和言宇鞠了一躬說:“多謝!”

言宇問青樂:“風青樂,你…什麽意思!看着他受罪?”

青樂:“我有想過,就這樣趁機在他身體虛弱之時,幫他一把,拉他魂體出竅,但是,他心有執念未必會肯依我。你不是說了,他決定的事,就是執念,至死方休,既然如此,我們只能等着他消了執念之後,再帶着他魂飛蒼青了。”

青樂看了一眼踏月說:“或許,到那時,他就真的放下了也說不定。”

踏月渾身是傷,肋骨血淋淋的暴露在外面,腐爛的內髒還在微弱的跳動,附着在上面的蛆蟲也不甘示弱的狠狠扭動着身軀,讓神經外露的血肉更加難受。踏月的雙眸已盲,行刑的奴才用鋒利的小刀片将他的眼睛割了無數個口子,踏月面目猙獰橫七豎八的新傷口崩裂在舊傷疤上面。

每天夜辰都會來看踏月受刑,踏月越慘,他越開心。踏月的心越來越難過。再多的愛慕也被這無盡的折磨消耗殆盡。

可是就算愛慕沒了,但承諾還在,踏月咬着牙催眠自己不能失信自己的承諾。

奄奄一息的踏月對夜辰哀求道:“我曾經愛慕你,從來沒有想過害你折磨你,你因我而受苦,我心裏有愧,你們報複我也心甘情願,可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痛快,你們的不幸,終究不是我造成的。看在我曾經對你一片癡情的份上,給我一個痛快吧,夜辰。求求你…”

夜辰:“我們的不幸的确不是你造成的,但是父債子償,你不知道?”

踏月:“如果是這樣,我認了,夜辰,如果我的死可以讓你們解氣,我認了。”

夜辰:“不夠,一點也不夠,你們欠我的,我要十倍百倍的向你們讨回來,寰頃踏月,你想求死,要個痛快,沒門!我沒折磨夠你,你別想死。”

踏月:“夜辰,你為什麽這麽恨我。”

夜辰:“因為你是那兩個人的兒子。”

踏月哀求着:“夜辰,在我們新婚之前,我都不知道我是家主的兒子,不知者不罪,你饒了我吧,看在我曾經對你癡心一片的份上…你能不能…讓我死得痛快一點...”

夜辰惡狠狠的說:“不能!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拿你曾經對我的恩情來當資本,要我放過你!讓你死得痛快,別做夢了!寰頃踏月!就算你曾經把心掏給我,那又怎麽樣?我沒要求你那麽做,你自願的,關我什麽事。”

踏月笑了笑好像是要放棄了的說:“這樣啊….到頭來都是我活該自找…...”

夜辰連忙補充道:“就是你自找的!沒人求你對我好,你自己樂意,還要別人記得你什麽恩情?我又沒求你要你對我好,我需要對你講情義嗎?你死了都活該啊!寰頃踏月!“

踏月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在贖罪,替他的父親和家主大人贖罪,一個月內的多番折磨,但凡是人都會崩潰,他感覺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而剛剛夜辰的話,顯然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踏月不再說話,連哀求都沒有,甚至被折磨的昏迷崩潰也不再向夜辰說一句話。踏月的這番抵抗行為惹惱了寰頃夜辰。

對寰頃夜辰來說,踏月對他一直百依百順有求必應,甚至他一個眼神,踏月就知道如何去讨好取悅他。一直被寵慣了,突然違抗他了,讓他無法接受,甚至惱羞成怒。

夜辰惡狠狠的說:“索性你也不想說話,不如這舌頭就拔了吧!”

久違的他聽到了踏月的哀嚎,心裏卻沒有往昔的快樂。腦海裏突然浮現了那些與踏月日日相伴,踏月溫柔細語照顧他的日子。

那些記憶的片段猶如走馬燈一樣忽忽從眼前閃過。好像在告訴他,踏月要離開他了,而且是永遠的離開。

他有點驚慌失措,還有點心疼,但他突然掐斷了自己這種想法,怎麽可以心疼寰頃踏月!他恨踏月,他非常恨踏月,他不停的催眠自己,來麻痹那絲絲纏繞在心髒周圍的疼痛。

濃郁的鮮血充滿了口腔,踏月吞了幾口血,咬着嘴唇,悲鳴後,心裏默念着,風青樂,孤獨言宇….

身體的疼痛瞬間消失,眼前一片清明。

當他再看見青樂和言宇的時候,一個別扭的不看他,一個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不看他的言宇說:“真搞不懂你!明明可以少受罪,偏偏要自己扛着,我們當初一拉你進來,就吵着要清醒。”小聲嘀咕數落着踏月。

青樂面無表情的看着踏月說:“你可是放下了?”

踏月搖搖頭說:“只是想明白了,接受了現實,他不愛我,永遠不會。”

青樂:“好吧,好吧,你在這裏休息吧,再這夢境裏,你不會感到身體上的任何痛苦。你已經一個月沒有好好休息了,進去休息休息吧。”

青樂把踏月帶入房間內,安頓了他,看着他的确是被折磨的太慘,剛躺下就陷入沉睡。

青樂走出卧室,看見院子裏的言宇說:“我們倆的功力可以維持這個夢境多久?”

言宇掐指算了算說:“如果全力的話,大概半個月,你我輪流支撐夢境,護他魂體,絕對沒有問題。”

青樂看了看沉睡的踏月說:“那就這麽辦吧,至少可以讓他少受點罪。”

言宇樂哈哈的說:“搞不好,不用半個月,踏月的凡胎肉身就自然死亡了,你又不是沒見過那個沒人性的怎麽折磨的踏月。到時候他一醒,我們就帶他回蒼青。”說完還拍拍手,表示慶賀。

踏月再次睜眼,自己的眼睛居然能視物,看來還在夢境裏,他走出院落,看見言宇騰空盤坐,好似入定。

踏月走到石桌旁,問青樂:“他這是?”

青樂:“我們每日輪流運功保持這夢境不破,你可以放心在這裏休養生息。”

踏月:“如果破了呢?”

青樂:“別小看我們,半月之內,夢境絕不會破,你可以放心,保證你不會受外界幹擾。忍受肉體痛苦。”

踏月:“我并非怕痛…只是….”

青樂:“你想寰頃夜辰?”

踏月點點頭,說不知他現在如何了,青樂拖着腮問道:“你喜歡他什麽啊?”一句話,把踏月問愣了,也問明白了。

踏月苦笑道:“也許…是臉吧…”

青樂哈哈大笑道:“寰頃踏月,你可真夠……..坦誠的!他那張臉淵源于我,本體在你面前你還想他做什麽?”

踏月溫柔的回:“你是你,他是他,我對他的承諾,言出必行。”

青樂:“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必提醒,你的為人,我清楚了。”

兩人之後又閑聊了些別得,待言宇睜開眼睛,換了青樂騰空而起。

踏月每日不是睡覺就是與言宇青樂聊天,偶爾想念現實,他們倆就會變出一些或是吃食,或是夜間鬧市,供給踏月消遣。

某日,青樂好似從外面回來,對言宇和踏月說:“寰頃夜辰奪了別人的肉身,那個肉身還是踏月的弟弟。”

寰頃踏月汗毛直立,唰的站起身說:“什麽?”

青樂徐徐道來:“我不知道他奇遇到什麽仙緣,總之他奪舍了,還把自己的肉身來了一出毀屍滅跡。他現在頂替着你弟弟,當了寰頃家族的家主。”

踏月不安的說:“青樂,言宇,我想醒,讓我醒來…”

青樂握着踏月的手說:“你醒來做什麽呢?你如今殘破的身軀醒了只會讓他找到重新折磨你的機會。”

踏月:“我父親…還有家主….他們,他們是否…”

青樂低頭并不想說,踏月連忙握住青樂的手說:“求求你,告訴我,他們怎麽樣了。”極度不安讓踏月看起來特別恐慌。

青樂安慰他說:“我今日去幫你看看,你且在夢境裏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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