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吃醋

掙紮半晌, 二寶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起頭,先前那事太丢臉了,要是直說怕被安瑟笑死。

因此他先問道:“上次做完手術你還虛弱,測試不是直不起來麽, 現在能行了嗎?”

安瑟微微一赧, 考慮到二寶是自己的醫師, 對醫師沒什麽好遮掩的,便也坦然了, 悄聲說道:“遇見它喜歡的人就可以了。”

這答案恰恰戳中了核心,二寶緊跟着問:“那要是遇見不是那種喜歡的人, 能行嗎?”

安瑟狐疑:“這……這可能就得看對方夠不夠美了吧。怎麽, 小老板是遇上了喜歡的人卻沒反應,還是遇上了不喜歡的人有反應?”

二寶撓撓頭, 心想我不知道啊, 所以才要問你。雖然一直篤定自己取向正常,哪怕稍稍懷疑一下是不是喜歡男人, 都覺得很匪夷所思, 可那夜的情況又不容否認, 這該怎麽定義呢?

安瑟見狀知道他是遇上坎兒了, 就引導說:“不然你給我講講,她是什麽模樣, 好看嗎?”

二寶說:“好看是挺好看的,就是個頭高高的, 體質棒棒的, 頭發很長,發量也很多,比我的多得多……”

安瑟忍俊不禁:“哈哈, 傻瓜小老板,你都關注什麽了呀!她的皮膚呢?眉眼呢?身材呢?品行修養呢?”

二寶說:“也都挺好的。皮膚白白的,眉眼有英氣,身材一級棒,品行麽……有點壞心眼,但也不是喪盡天良那種壞,還是有人性的。”

安瑟再次笑了起來,伸手摸摸二寶的腦袋,“小老板,你怎麽這麽好玩。按照你說的,這個人應該是很有魅力的,有魅力的人自帶吸引力,你如果對她起了反應也很正常啊。”

二寶眼睛一亮,“是麽,沒別的什麽?”

安瑟說:“既然你會懷疑,想必是沒有什麽的,因為喜歡是藏不住的,也騙不了自己。別擔心,沒有哪個男人在看見美人時可以完全不心動,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種心動只會歸于平淡,到時候自見分曉。”

聽他一席話,二寶豁然開朗,蒙在心頭好幾日的慘淡愁雲也終于消散了。

“謝謝你,安瑟,你解決了我的困擾。今天的手術我給你免費!”

想到最近收入不豐,小老板又改口道:“還還還是打八折吧,是個大手術,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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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瑟趴在桌案上狂笑起來。

笑聲傳進休息室裏,藏弓狀似在翻書,實則豎着耳朵聽得仔仔細細。

他本不屑于偷聽,但無意中瞧見二寶鬼鬼祟祟往外頭瞟時就知道有事,終究沒能控制住自己。

這個庫爾瓦,千裏迢迢跑來幫了個倒忙,先前忙活一場都算白扔了。

要說起幾天前的那個夜晚,至今仍忍不住細細回味。二寶的青澀被他握在手中,心都跟着顫抖。

那可不能怪他耍流氓,他只是想給小二寶洗洗澡,洗澡能不洗那地兒嗎?洗了,他起反應了,那麽可憐,不幫忙嗎?

要怪就怪自己太良善,見不得小二寶忍受烈火煎熬。

當然這事也有附加收益,便是能引小二寶初窺男女之事。人總要長大,他不可能永遠當小孩,将他從小孩帶往成人世界的更不可能是別人,必須是他藏弓。

他這幾日都沒有再逼迫二寶,就是想給二寶留時間自己領悟。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就不信小二寶真能心如止水。

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本就薄弱的基礎一下被安瑟踩個稀碎,小二寶又活倒回去了。

“你的書拿反了。”伊力瓦好心提醒。

藏弓瞥了他一眼,“為什麽每次庫爾瓦來做手術,你都要黏着我?我有表示過喜歡你麽?”

伊力瓦說:“你不用喜歡我,我有人喜歡。”

藏弓:“……嘁,我也有。”

心裏酸酸的。

如果安瑟再多誤導幾句,辛苦經營起來的這點成績可就全要付東流水了。

禁不住淤堵一口惡氣。

上回說的那是什麽事?

喔,魚鱗狀的桃紅色胎記。呵,你們主仆倆就繼續蒙在鼓裏吧。聽說人生總要有遺憾才叫人生。

“有沒有人喜歡你先且不讨論,但你是不是喜歡小老板?”伊力瓦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藏弓頓住,後背也微微離開了躺椅,“能看出來?”

伊力瓦說:“怕是只有小老板和我家少爺看不出來。別急,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倒覺得小老板對你也有不同。”

怎麽個不同法?

伊力瓦也描述不出來,因為這東西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他說道:“

感情之事往往當局者迷,患得患失之下,再驕傲的人也會變得自卑。”

“但要想知道他對你是不是特別的也不難,細節就能看出來。比如同樣程度的接觸,如果他能坦然承受別人的,卻對你的感到不自在,或者他不喜別人的,雖對你的感到不自在卻心甘情願承受,那說明有希望。再不濟就找個人來刺激一下,他要是吃醋了,也就沒什麽好糾結的了。”

說的人也只不過才開竅了沒幾天,聽的人自然更加眉頭深鎖。

道理是不假。

天下共主焉能不懂。

但這意味着又要欺負小二寶了。

“手拿來。”下命令似的。

“怎麽?”伊力瓦疑惑地遞上一只手。

“要長過胎記的那只。”

桃紅色墨點暈開,筆鋒一轉,輕重交錯,均勻而規律。猶如一片花瓣拂過,又像靡麗的貝殼魚鱗。

伊力瓦微微詫異,“你這是?”

藏弓擱了筆,頭也不擡,“錦上添花而已,不用謝。”

三日以後,二寶收到了安瑟的來信,說自己的翅膀已經恢複完全了,現在飛翔無礙。

還要鄭重感謝一件事,便是知道了原來伊力瓦才是自己一直要等的那個人。

看似錦上添花,實則雪中送炭,兩人終于毫無阻隔,真正水到渠成,徹底融為一體了。

二寶抱着信跑去問藏弓,什麽叫融為一體。藏弓只顧哈哈大笑,揉着他的小腦瓜不解釋。

也是這天下午,承銘帶着大隊人馬經過了昆侖大街。隊伍駐紮在衙門,卻特意從全人雜貨鋪走了一遭,敲鑼打鼓放鞭炮,轟轟烈烈簽了兩個時辰的全捐。

身為軍人,死都不怕,還怕什麽捐贈器官。提前來登記,死後有人收屍,最後一點熱度也将存留于世,何樂而不為?那或許是他們一生最輝煌的時刻。

承銘這樣說着,二寶感動得熱淚盈眶。他當即把承銘留下了,無論如何都要帶回南溪村吃晚飯。

他吩咐自家夥計:“你陪承銘大哥先回去,我拉板車去買菜,再給你們買幾壇好酒。”

承銘說:“不好勞煩小老板,還是我去買吧。”

二寶急忙把他往屋外推,“你是我家恩人,我還指望和你交朋友呢,怎麽能讓你破費?快和我家夥計回去。”

承銘失笑,“不知道的還當小老板在逐客。”

卻之不恭,承銘便随藏弓先回了南溪村。

他也借這個空當彙報了最近的監察情況,說鱗甲王除了向六翼族出售私油,還向百肢族走過貨。不過不是金錢交易,而是以物換物,換的是百肢族的冷兵器。

藏弓大抵能猜到這些。

百肢族人擅長制造冷兵器,手多,幹活麻利,就連其他幾族的兵器鋪都喜歡雇傭百肢族的勞工。

但要論武器的實用性,傳承已久的冷兵器已趕不上新興的熱武器了,百肢王要是想換熱武器,必須暗中同慧人交易。

“境內的熱武器生意也要盯緊,”藏弓說,“雖有中央監管,仍免不了有些利欲熏心的人投機倒把。尤其是官家授權的那幾個經銷商,他們的出貨路徑一定查清楚。”

承銘應聲,又道:“說來滑稽,上回屬下去找鱗甲王時,他還嘴硬不承認,想重新談合作。最後屬下把那個江湖人放出來指認,他沒話好說了,重新談就談成了□□。哈哈,主君料事如神。”

藏弓說:“就是把那座私礦都送給你也無大礙,他看似受你脅迫,實則也在引着你往他的圈裏進。你拿的越多,他的把柄捏得越緊,後面你想拆夥也就越難。當然,我們的最終目的也不是要舉報他,能夠各取所需就行。”

承銘說:“是。現下軍備物資算是有了,人手卻還是不足,又要勞主君想辦法了。哦,郞馭已經回京述職,上次與我來信說不日就出發,算算也該到昆侖了。”

藏弓嗯聲,“今日你來得正好,我有一事要你協助。”

昆侖大街上,二寶剛把板車套好,準備鎖上鋪門。結果一陣雨雲刮過,大風卷着斷掉的樹枝砸在了屋頂上,接診室的瓦片被砸壞了幾張。

二寶郁悶,所幸現在時間還早,就搬了梯子爬上屋頂,開始換瓦。

“有勞這位小公子留神,敢問是不是全人雜貨鋪的老板?”屋下傳來了一女郎的聲音。

二寶探頭往下看,登時哇了一聲。

只見這女郎長得清雅秀麗,端莊大方,不是大家閨秀,也不是小家碧玉,卻有一種巾帼英雄的俠女氣場,跨在一匹白馬背上,舉手投足都是一派潇灑疏放。但她說話又很溫柔,慢條斯理,像那種很會保護弟妹的姐姐。

二寶獨身一人,沒體會過有姐姐的滋味,這便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我是老板啊,請稍等一下。”說着鋪完了最後一張瓦片,轉身去踩梯子。

這一踩正如他心裏擔憂的那樣,剛下過雨,踩滑了。

松鼠也陪他在屋頂待着,眼看他仰面摔下,急得吱哇一聲就跟着跳了下來,跳到一半又後悔了,因為那女郎拍馬而來,伸出雙臂接住了二寶。

“……”

一個男娃子,被一個女娃子公主抱了。

別說松鼠震驚,二寶也腿軟,落在人家姑娘的懷裏僵如死鼠,一動不敢動。

這女郎卻比他豁達,爽朗地笑了兩聲,說道:“小老板別怕,我是承銘的朋友,特意來找他的。能告訴我他在哪兒嗎?”

二寶的屁股沾上了馬背,終于敢自己使勁兒了,搓着馬毛,蹬着腳蹬子,出溜出溜滑到了地上。

然後假裝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理理衣衫,恭恭敬敬行了個客套禮,“多謝這位姐姐相救,承銘大哥去我家了,一會兒我多買些菜,你就跟我一道回去吧。”

說完又覺得這樣邀請姑娘去自己家很是不妥,心懷不軌似的,企圖解釋幾句,卻聽對方笑道:“好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不等二寶回應,自己下馬進了鋪子裏歇息。

回到南溪村時天還大亮,二寶把板車解套,又把老牛拍進了牛棚裏。老牛委屈,但今天有客人,也只好忍下了。

二寶對屋裏喊:“小舅!來了個姐姐,說是找承銘大哥的,你快出來迎接一下。”

“小舅?”女郎足下一頓。

二寶說:“哦,是我家夥計。夥計你快出來呀,打點涼水給姐姐洗手,別磨蹭啦!”

屋裏,兩名人高馬大的男子走出來了。夕陽的餘晖穿透雲層,重新灑落大地,也映襯得這兩人一個賽一個英俊。

別說,火頭軍竟然比主帥還多了點內味兒。就挺貴氣的。

女郎的視線直接跳過承銘,停在了藏弓身上,只覺得心中一股情緒快要爆炸開來,唯剩攥緊馬鞭一個法子來緩解。

承銘見狀率先開口,意在提醒:“郞馭,我還道你此番動作怎麽慢吞吞,才念完就來了,挺及時。今晚有口福了,小老板和他家小舅都是好客之人,酒都備好了。”

被稱作郞馭的女郎總算反應過來,想到方才小老板說的“小舅”,又想到他使喚這位“小舅”去給她打水洗手,一口涼氣就此梗在了喉頭。

“不不,我自己來,不勞煩小舅!”郞馭說着放下了馬鞭,舀了缸裏的水洗手。

她早在信中得知承銘聯系上了主君,可親自一見,還是覺得心酸難忍。悲歡離合,生死之別,這就像是重投了一次胎,個中曲折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

承銘比誰都了解她的心情,因為自己也曾和她一樣,于是解圍道:“這位就是我同僚,第七軍的主帥郞馭,小老板不是願意交朋友麽,從今往後我們便是朋友了。我聽小舅說小老板手藝很好,不如叫郞馭和小舅說說話,我在旁觀學習下廚可好?”

二寶笑哈哈:“你一個主帥還要下廚啊,真難得。我只見郞馭姐姐氣度不凡,卻沒想到竟然也是一軍主帥,也太了不起了叭!要不然讓小舅來做飯,我陪姐姐說說話?”

承銘:“……”不敢不敢。

郞馭:“……”別了別了。

藏弓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說道:“你要想和人家說話也行,把菜做得好點。先忙去,一會兒我來幫你。”

二寶只得進了廚房,系上圍裙開始忙活。

承銘果真在旁邊守着,時不時幫忙摘摘菜,添添柴。二寶不好意思叫他摻手,他卻不肯回屋,只因他是領了命令而來的。

至于這命令……

可能是主君瘋球了,居然叫他來搭小老板的肩,試探小老板的反應。

真叫人惶恐。

磨蹭了半天不好下手,承銘熱出了一身汗。這時候廚房外面飄來了一個陰影,一看,那沒心肝的主君來監督了。呵呵。

沒轍,承銘走向了正在竈底燒火的小老板。只是他一只手還沒放下,小老板忽然轉身,手裏拿的一根火棍差點杵到了他臉上。

二寶呀地一聲,“不好意思啊承銘大哥,不知道你在我身後。火大了,我得熄掉一根。”

承銘:“好,好,是我添了太多柴。”

第二次嘗試,小老板正在擺蒸籠。

承銘的手指距離小老板的肩膀還有半寸。

“啊!天呢,”二寶又是一個轉身,手裏的一瓢開水差點潑到承銘身上,失笑道,“承銘大哥,你別總在我背後站着呀,萬一傷到你怎麽辦。”

承銘:“抱歉抱歉,我沒經驗。”

又失敗了。

門外的那個陰影好像更陰沉了些,承銘感覺壓力好大。

他扭頭央求:主君饒命,這樣不會很奇怪嗎?總在人背後鬼鬼祟祟的。

藏弓瞪他:你上不上?

承銘:上。

第三次嘗試,小老板在剁豬骨。

承銘感覺刀下的不是豬骨,而是他自己讨賤的爪子。

默默吞咽一口,終于鼓足勇氣,哆嗦着搭上了小老板的肩膀。

為什麽有一種霸占人.妻的錯覺?

道德受到了考驗。

本想着這一次試探成功就完成任務了,誰知他只是剛剛碰到小老板的肩膀,自己的手腕就被人捏住了。捏得很用力,不比那豬骨輕松。

承銘僵硬地轉頭,難以理解地瞧着自己主君:又怎麽了?

對方:算了,不準你碰我家二寶。

承銘:……

神經病這就是。

二寶本來就對承銘青眼有加,所以藏弓後悔了,臨時改變了主意。他決定反其道行之,利用承銘來刺激二寶吃醋。

于是在飯桌上,這位本不該和己方主帥太親密的火頭軍,一個勁兒地給人家夾菜,還借碰杯的機會使酒水交融,時不時碰碰人家的手背,搭搭人家的肩膀。

藏弓坦坦蕩蕩,自然覺得這沒什麽。他拿承銘當兄弟,別說是摸手,摸他大腿也如同摸一根枯樹轱辘,除了嫌棄還是嫌棄。

但看在二寶眼裏,感到很怪異。

看在郞馭眼裏,比二寶更怪異。

一頓酒足飯飽,二寶的別扭值積累到了巅峰。他趁承銘和郞馭閑聊的工夫把藏弓拉到了廚房,說是要幫忙洗碗。

“我有話想對你說。”二寶關上了廚房門。

“什麽?”藏弓等着。

“你跟承銘大哥不需要保持距離嗎?”

“為什麽要和他保持距離?”

“因為……”

二寶還沒說出原因,藏弓就急不可耐地把人逼退到了牆根,以一種圍困的姿勢籠罩着他,還替人說道:“是不是你看我和他接近,心裏不舒服?”

二寶想了想,“是,可我是在為你考慮。”

藏弓欣喜,“為我考慮什麽?”

藏弓心髒砰砰跳,看着小二寶愁眉不展的困惑模樣,很想現在就把這張慣會叭叭叭的小嘴含住,親一口,再咬一口,咬得他大喊大叫才過瘾。但他耐着性子忍住了,催着問考慮什麽。

二寶說:“當然是你的身份。你和他走得近,不怕他看出來你從過軍嗎?萬一他回去打探你的底細,知道你有隊不歸怎麽辦?”

藏弓:“……”

熱情降了下來。

就這個?還有呢?

二寶說:“還有你之前的,嗯……那個,就是對斷袖很感興趣的事,我能不能多嘴一問?”

藏弓的熱情又開始回溫,急道:“可以。你問!快問!”

二寶說:“那我問了你不準生氣啊,沒有惡意,也不是存心膈應你。就是,你總替斷袖講話,你是不是斷袖?”

藏弓心道來了來了,就是這樣了,立即答道:“萬一我是呢?”

二寶說:“那你是不是看上承銘大哥了?”

藏弓本就想刺激二寶吃醋,便不假思索道:“是,我看上他了,然後呢?你要阻止我麽?”

二寶說:“也不是阻止吧。經過安瑟和伊力瓦的事,我也看開了許多。你要是真瞧上了人家,最好先說清楚,人家同意了你再動手動腳,不然顯得很猥瑣。”

藏弓:“……”

雖然但是,沒了?

我他娘的一腔熱忱喂了傻兔子。

天下共主的人生走到今日,才算體會到什麽叫磨難。往年征兵打仗,剿匪平天下,被世人誤解謾罵,那都算什麽?他一笑了之。現在可好,連只兔子都吃不到嘴,白活了!

自這刻起,藏弓就沒再說過話,情緒厭厭的,聽見二寶叫他做事時也只是嗯一聲。

承銘心道壞了,主君的法子沒奏效,受打擊了。三十六計快馬加鞭為上上計,然而小老板太熱情,非要留他住宿。

他不敢,去請示自家主君,主君便留給他一聲冷哼。他意會了,堅持要走,卻又被主君給拉住。

明白了,鬥氣呢。

自己要成為犧牲品了。

既然要成為犧牲品,也別叫他自己犧牲,于是這位第五軍主帥又拉住了第七軍主帥,美其名曰體驗農家樂,實則是有難一起當。

這兩人留宿,姑娘家自然要單獨住一間,二寶便把自己的堂屋讓了出來,他們三個大男人共用偏屋。

承銘心道還是失算了,雖然把郞馭留了下來,卻忘了她是女人,根本分擔不了晚上睡覺的壓力。早知道就不留了,這樣小老板一定會讓他單獨睡堂屋,反而沒有壓力。

嗐!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輪到分配位置了。

承銘主動舉手,“你們倆睡床,我打地鋪。”

二寶卻說:“不用打地鋪啊,偏屋大床很寬敞的,我們三個擠一擠就好了。”

承銘吓得“花容失色”,“這多不好意思,不用的,你們按照正常的作休習慣來就好,不然我于心不安。”

二寶說:“哎呀,承銘大哥你別見外,把這裏當成自己家就好,我和小舅都不介意的。是不是啊小舅?”

藏弓:呵。試試。

承銘:我死了。

實在盛情難卻,主君又不幫忙解圍,承銘最後還是上了那張床。他覺得自己上的不是床,而是刑場。

起先小老板是夾在他倆中間的,因為個頭最小,這樣的分配可以給兩邊留出足夠活動手腳的空間。誰知有人不樂意小老板和他貼身靠近,直接抱着腰翻到了最外頭。

這樣也好,反正他和主君比較熟,以前打仗的時候條件不允許,也不是沒席地幕天一起躺過。承銘算是松了口氣。

正打算早點把自己催眠,卻聽小老板問道:“承銘大哥,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子?”

承銘啊了一聲,思考要不要撒謊說自己喜歡的是男人,但見主君仍然沒反應,便如實答道:“纖腰,翹臀,高聳入雲。”

二寶大笑幾聲,說他喜歡的類型太大衆了。承銘便又樂呵呵地補充了幾句,說毛發旺盛點更好,須髯如草、腿毛豐茂那種。

二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于是笑得更大聲了,震得褥子都跟着發顫。藏弓按住他,使勁兒掐了下兔耳朵。

之後承銘也問二寶喜歡什麽類型的——本意是想幫主君探探口風。二寶說道:“單純可愛的吧,或者像郞馭姐姐那樣的。”

承銘說:“精壯偉岸的不喜歡嗎?有安全感,遇到危險了第一時間趕來救你。”

二寶笑得肚子痛,“可誰會喜歡精壯偉岸的女孩子啊!”

承銘:“呃!!”

二寶:“怎麽了?”

承銘:“沒事,蚊子咬。”

其實是有人踢他。

這下好心辦壞事了,承銘迫切想彌補,又趕緊問藏弓喜歡什麽類型的。

藏弓終于肯開口,說道:“年紀小的,單純可愛的。”

承銘說:“單純可愛的倒是可以參考小老板的性格,但到底要多小呢,年齡?”

藏弓說:“十八九歲就行。”

話頭自然而然引人遐想,誰知十八九歲的小老板就是不懂,捂着肚子說:“老牛吃嫩草,你也不害臊!哈哈哈哈!而且你的品位怎麽和我一樣,要不然咱倆換一種關系吧,不做老板和夥計,也不做小舅和外甥了。”

藏弓一滞:“換什麽關系?”

二寶說:“拜把子吧!弓老四!”

藏弓:“……”

就知道。多餘問他。

承銘也:“……”

好可憐。主君他好可憐。

作者有話要說:火頭軍:手捧着窩窩頭,菜裏沒有一滴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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