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又一次擁抱
程銘禮長腿一邁,跟上解鳴謙,語氣沉穩平和,“不和你表哥打個招呼?”
“二表哥正處溫柔鄉,怕是沒精力理會咱倆,就不打擾他了。”解鳴謙笑了笑,淡定得像是沒發現二表哥有什麽不對勁。
到了燒烤館坐下,解鳴謙讓程銘禮點餐,自己摸出手機,給解钰涵打電話。
解钰涵住的寝室是大學常見的四人寝,上-床下桌,解钰涵沖了涼,在床-上坐着。
他的身前架着張床-上小書桌,手裏捧着本書,正在複習專業課程,瞧見解鳴謙的電話,他面無異色,淡定異常。
這幾天,他哥天天給他噓寒問暖,雖然只一句兩句,他已經習慣了和解鳴謙聯系,現在見到解鳴謙打電話過來,他見怪不怪地接起,“哥。”
“钰涵,最近和二表哥見過面嗎?”解鳴謙一邊說話,一邊手指轉着筆。
他的手指十分靈巧,筆在他指尖旋轉,如風扇扇葉通電般轉動,揮出一個圓形平面。
程銘禮瞧見這一幕,笑了笑。
他記得上學的時候,他就經常練習這個,一天得撿很多次筆,筆在一次次的摔落中,不知壞了多少支。
後來過了那個勁,不再轉筆了,但他轉得最好的時候,也沒解鳴謙轉得這般優雅漂亮,舉重若輕。
這支筆,像長在解鳴謙手指上,猶如開在手指上的花。
這一幕其實很解壓,程銘禮望着解鳴謙手中的轉筆,忘了點菜。
“見過一次,二表哥忙着談戀愛呢,不怎麽出來玩。他遇見真愛了。”解钰涵說起這個,也有些驚奇。
二表哥可真是老房子着火,一發不可收拾。
那個女生他也瞧了,不符合二表哥的審美,二表哥喜歡膚白貌美的,那個女孩黃皮膚,容貌不算出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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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硬件不太可,那軟件總得出衆吧,不然二表哥喜歡她什麽?
可是,她就真的只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沒有什麽特別出衆的地方,工作普普通通,業餘愛好普普通通。
這麽各方面都普普通通的女生,迷得二表哥神魂颠倒,護她跟護個小心肝似的。
解钰涵想不明白,最後只能歸結為真愛。
畢竟,愛情來時,不講道理。
解鳴謙笑了笑,“有時間,你帶二表哥去開陽觀拜拜王靈官。”
解钰涵:“……”
他第一反應,他哥終于決定要向他們這些不信教的親人伸出魔手了。
不過話出口瞬間,他想起之前,他哥提醒二表哥要小心女色,之後又問起二表哥有沒有聽話,再聯系這通電話,解钰涵悚然心驚。
他壓低聲音,弱弱地問,“哥,二表哥不會是中招了吧?”
解鳴謙笑了下,“你猜?”
挂了電話。
解钰涵:“!!!”
哥,這真不興猜啊。
他望着已經挂掉的電話,無語凝噎。
看來,二表哥真的得罪狠了他哥,他哥寧願送他二表哥去道觀,也不願自己出手。
也幸好二表哥和他家有親戚關系,他哥還願意管。
解钰涵立馬給二表哥打電話。
程銘禮雖然很有禮貌地沒有偷聽,但解鳴謙大大方方的聲音沒有遮掩,他還是聽出一二。
他壓低聲音問:“洛言清中邪了?”
程銘禮是知道玄術師的,當年他被綁架,據說後邊就有玄術師影子,他現在脖間還挂着一塊開光的玉牌。
解鳴謙“嗯”了一聲,解釋道;“不是什麽厲害的邪術,那姑娘不知從哪學來的,一知半解就敢執行,也是膽大。”
殺傷力不大,讓二表哥吃吃教訓也好。
當然,這事得和山語說一聲。
程銘禮點評,“說到底,還是洛言清自己不檢點,才被人鑽了空子。”
像他,潔身自好,矜持自重,就不會被人算計成功。
解鳴謙被逗樂,指尖的筆差點掉到地上,他樂了兩聲,點頭贊道,“你說得對。”
可不就是不檢點。
他湊向程銘禮,望向菜單,問:“你點了什麽?”
“點了份小龍蝦,紙上烤魚,還有一些金針菇、土豆之類的配菜。”程銘禮聽解鳴謙發問,立馬抛下二表哥這個話題,輕聲答道,他又問,“還吃生蚝嗎?”
“不吃了。”解鳴謙遺憾。
這個月已經破了一次戒,不好破更多。
程銘禮在小龍蝦、紙上烤魚旁邊補充一句,不加蔥蒜香菜。
解鳴謙瞧見這行小字,滿是詫異,不禁感慨程銘禮的細心與聰慧。
他只說不吃生蚝,程銘禮便明白他要守戒律,不用他開口,先替他去掉禁-忌。
他還留意到,除了第一次吃飯,他提議過要吃羊扇骨外,之後吃飯,程銘禮從沒讓不該出現的菜出現在他面前過。
解鳴謙再次感受到那種被人放在心上,處處妥帖的感覺,這個只比他大一歲的大男孩,正以一種年長者的姿态,在照顧他。
這對解鳴謙來說,很是新鮮。
他自幼沒有父母,只有一個年紀很大的師父,除了幼時一些事他沒法自己做到,只能拜托村裏叔伯外,一向是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他因為經歷得多,沒有年長者可以依靠,在同齡人裏,他一向擔任照顧旁人的角色。
也就是所謂的‘沒人依靠的孩子懂事早’。
這種被人當孩子照顧,時時留意的感覺,他剛認回來的父母沒有給過他,倒在一個認識不久的朋友身上感受到了。
要不是确信兩人年紀相差不大,之前程銘禮還因為他說大他的年紀而生氣,他還以為這是他親爸親舅,又或者這個殼子裏,裝着一名四五十歲的中老年人。
解鳴謙低低地笑。
他這個想法,可不能讓程銘禮知道。
程銘禮長得比較着急,最忌諱這個。
“你笑什麽?”程銘禮持筆擡頭。
解鳴謙自然不能實話實說,他小小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感受,“我在高興,很高興認識你這個朋友。”
解鳴謙是真高興,誰不喜歡被人看重,被人放心上呢?猶如數九寒冬冰天雪地,長途跋涉的旅人,走進一家裝有壁爐和炭火的小旅館,坐在鋪滿絨絨毯的椅子上,喝着熱氣蒸騰的熱湯,整個人都舒暢開懷起來。
他是那個旅人,程銘禮是那家小旅館。
程銘禮定定地望着解鳴謙,在小吃街略顯暗淡的燈光下,解鳴謙依舊白得發光,一雙眼更是亮得驚人,似那雪中高士,月下美人,凜冽孤寒冰清玉粹。
他忽然有種上前擁抱他的沖動,就和那天在停車場一樣,他這般想,也這般做了,他行動力一向比理智來得快。
解鳴謙被程銘禮擁在懷裏時,茫然。
難道這次,他又釋放出想擁抱的訊號?
他猶豫片刻,沒有推開。
程銘禮失态也就那麽那麽幾秒鐘,他松開解鳴謙,坐直身子,眼底閃過懊悔。
失控了,不該抱的。
解鳴謙都用養生方子暗示他告白了,他這麽一抱,解鳴謙以為他同意了交往,怎麽辦?
他輕咳一聲,剛準備解釋,解鳴謙已經拿起筆,又唰唰唰地點了一堆配菜,還擡頭望他,一雙眼冷靜自持,古井無波,毫無風花雪月,“你還有什麽要吃的?不吃我将單子給老板了。”
程銘禮:“???”
不是,我剛抱了你诶,你不該羞澀的,用你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我,說:“你這是答應和我交往了?”,怎麽就能若無其事地越過剛才那一抱,跳到吃飯上?
你不激動嗎?不彷徨嗎?不心髒小兔叽蹦蹦跳嗎?
你怎麽追人的,大好的局面都把握不住,難怪孤寡孤寡,到現在都沒脫單!
哈士奇四腳踢踏橫跳式咆哮.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