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琅琊榜靖蘇——諾
作者:決明行香
是靖蘇十世鏡系列的個人劇場,喜歡江湖風,就給景琰和長蘇一個江湖夢。
內容标簽:武俠 原著向 江湖恩怨 報仇雪恨
搜索關鍵字:主角:梅長蘇,蕭景琰 ┃ 配角:林殊,藺晨,宮羽,蕭景桓 ┃ 其它:琅琊榜,靖蘇,十世鏡
前言
諾不輕信,故人不負我。
諾不輕許,故我不負人。——題記
錢是個好東西。
不管是廟堂之高還是江湖之遠,只要有錢,什麽都可以得到。命,那是個極其容易得到的東西。
當然,得到,在一定程度上,也叫奪取。
錢就代表着地位,代表着聲望。代表着生殺予奪的權力。
金陵蕭府,就是足以撼動江湖的存在。這個深不可測的家族,滲入了整個中原大地,像是無形的枝蔓,将財富牢牢攥在手心。
藺晨打蕭府的主意很久了。
琅琊山,一個小小的門派雖說可以安虞存活,但是,總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壓着自己,終歸是擔心有一天頭頂的劍掉落下來。
更何況,琅琊閣掌握着江湖的秘密,若是順藤摸瓜,難保不會發現一些不該發現的事情。蕭府,對琅琊山,大約也是虎視眈眈。
白鴿接二連三落到窗格上,藺晨看了眼坐在窗邊的那個孩子,示意他取下信箋。那孩子扭頭冷哼,藺晨無奈,只得自己去取。
看到信箋的內容,藺晨一句話沒說,随手放到桌上,推給在一旁專心練習隸書的白衣男子。
“金陵蕭府的密報。關于,七堂主的。”
梅長蘇執筆的手一抖,在宣紙上烙下一攤濃墨。
東海
海邊的沙礫,有的只是冰冷與狠厲。
海水海風肆虐的侵蝕着岩石,海浪一重一重撲打過來,濺開的水花沾濕了黑衣男子的衣帶。
長劍就像一道光,劈風斬浪,戾氣四散。
仿佛是地獄歸來的鬼魅,帶着陰狠與死亡。
海面被氣浪劈出長長一條切面,浪潮大怒,向兩側翻騰而去。
蕭景琰冷冷看着長劍,耳畔只有浪潮的呼嘯聲。仿佛他聽到了,來自遙遠梅嶺的嘶吼,吶喊。
陽光下,一個血紅的“殊”字,在劍身,刺眼的很。
“景琰,等我回來。”
我一直在等,可你,卻再也沒有回來。
你是個不輕易許諾的人,想不到,你也會違背諾言。
沒事,不怨你沒有守諾,只要你回來。
海鳥驚慌飛起。浪潮猛然震動。
那聲絕望的怒吼,只有海水和飛鳥聽得見。
〖1〗
人在江湖,義字先行。
道義,正義,仁義,靠的不是一張嘴。
明面上的,衆人眼睛都亮堂着,多行不義必自斃,名聲是自己積攢出來的,做的好事壞事,是多是少,總有人知道,江湖上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該讓人知道的,瞞也沒用。
暗道裏的,那就有說頭了。你當這人是兄弟,指不定那個暗夜,就是他的劍送你進黃泉。暗道上沒有秘密,只有利益,錢就是一切,義利之辯,就是扯淡。活下去才是目的。
琅琊閣就是賣秘密的。
金陵蕭府就是專門磨殺人那把劍的。
江湖要是缺了兩方任何一方,恐怕都是腥風血雨。
錢和刀,很好的平衡在天平的兩端。
飛流皺着眉頭,他看不懂為什麽一把刀需要那麽多金塊銀塊才能擡起來。他左碰碰右戳戳,那天平晃動幾下,再次停在一個水平的位置。
梅長蘇手裏揉捏着一塊金子,目光冷冽的看着微微顫動的天平。
“蘇哥哥。”
梅長蘇看了飛流一眼。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
“飛流你看。”
梅長蘇把手中那塊金子放到那一堆金銀上。
天平瞬間傾斜過來。
飛流睜大了眼睛。
“能打敗他們的,或許只是最後一個秘密。”
山谷中滿目濃翠欲溢,天陰的狠,狂風襲來,天上雲浪翻滾,山間碧潮洶湧。
這就是江湖洪流,從來沒有平靜過。只是等待着一個足以中流砥柱的人物,打破一個看似平靜的暗潮洶湧。
“七堂主在東海,日日只是在巨礁只上練功。”
“七堂主今日在暴雨巨浪中練功,一整日未回蕭家東舵。”
“七堂主今日在巨礁上坐了一整天。”
“七堂主今日又劈斷了淬劍堂一把寶劍。”
“七堂主今日,拔了赤焰劍。”
梅長蘇聞言倏地起身,“你說什麽?”
甄平小心翼翼回答,“七堂主今日,拔了赤焰劍。”
蕭景琰細細看着赤焰寶劍。
赤金劍身,雕飾這繁雜莊重的紅色花紋,中間刻着一個大大的“殊”字,仿佛在血的浸染中,淪落成了死亡。
赤焰劍,又稱為死劍。
生與死,不僅僅是天地的輪回。
“景琰,等我回來。”海風狂虐的吹襲,蕭景琰很清醒,他總是會聽到這句話。林殊臨走時,說的話。
“小殊,我等你。”
赤焰寶劍卷了風潮狠狠劈下,海浪大怒,仿佛一場暴雨颠倒了海與天。
轟隆一聲,暴雨如注,淹沒了一個世界。
“看不見!”
藺晨詫異的擡頭,飛流指着外面傾盆暴雨,嘟着嘴。“看不見。”
“嗯,下雨了,外面當然看不見了。”
“不是,蘇哥哥,看不見。”
藺晨沖出門外,遠處山腰湖心亭,一白衣男子怔怔立在雨中。
梅長蘇手裏窩着通體晶瑩的長劍,在風中雨中靜立。
他奇經八脈被奸人盡數切斷,藺晨能把他救回成普通人,已經是奇跡了。
世間,早已不再有劍神林殊,茍延殘喘的這個,不過是一介連劍都拿不起來都布衣。景琰的長林劍,這時候竟也是沉重到難以提起。
“宗主!”宮羽打着傘從湖上點水而來,看到他手中的長劍,心中不免苦澀。
“你回去吧,我想在這裏靜一靜。”梅長蘇沒看她一眼,仍是手中緊緊窩着長林劍。
“宗主,江東總舵傳來消息,金陵五堂主派紅袖招刺殺七堂主,七堂主到了祁州就失去了消息。”
梅長蘇轉身緊緊抓住宮羽的手,“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赤焰劍拔出的那一晚。”
“赤焰劍……赤焰劍……我就知道!景琰怎麽樣了!”
“屬……屬下不知。”
“景琰……景琰……我要去祁州。”
宮羽還沒反應過來,梅長蘇就已經沖進了雨裏。
山河仍在咆哮着,暴雨擊打在湖面上,仿佛萬千死士的怒吼。
不,那是天地的怒吼。
蕭景琰在密林中跌跌撞撞,他不敢停歇。四周都是娑娑的樹葉聲,狂暴的雨聲。不知道什麽地方,就會有秦般弱的毒箭。
紅袖招善用毒,這群婦人心毒,手更毒。
“景琰……景琰別怕!”蕭景琰漸漸失去意識,但仍是死死攥着赤焰劍,小殊的聲音又出現在耳邊。
“景琰,等我回來,別怕!”梅長蘇手持長林劍,冒着暴雨,向着祁州方向策馬而去。
“長林為生,赤焰為死,堂主,赤焰劍已經出世,長林必然會重出江湖。般弱在這裏,提前恭祝堂主,稱霸武林。”
“長林,赤焰……”
巨大的廳堂中沒有多少燈火,那人的面孔隐在黑暗中,只剩下放肆的笑聲,在石壁中回響。
紫色帷帽下,秦般弱理了理繡滿藤蔓的衣襟,笑的妩媚動人。
〖2〗
黑暗是最美妙的。沒有聲音,沒有疼痛,沒有愛恨嗔癡。蕭景琰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歡欣和愉悅。整個人變成一片羽毛一般,飄飄蕩蕩,永無終點的墜落着。觸覺大開,也像是緊閉着的。
一絲風都沒有。
既不是生,也不是死。只是靈魂跌落到一個虛空之中。
小殊也是該在這裏的。就像曾經,兩個人相偎熟睡時那般。
他突然隐隐約約聽到了什麽聲音。在黑暗的靜默中,一絲光電狠狠刺入心底。
是笛子。很輕,很柔和。
蕭景琰的意識忽然清醒過來。笛聲就在耳邊,如泣如訴。他拼命地想要睜開眼睛。忽然嘈雜起來。他聽到風越過湖面,拍打着遠處密林,晚霜落到地面上,鳴蟲在草叢間輕吟。他感到身上柔軟的綢緞錦被。
腳步聲漸漸走進。
內功不淺……蕭景琰敏銳的察覺到。
那笛聲忽然停了。
沒有聲音。刻意的靜谧,讓人覺得極不真實。
他觸到了一只瘦弱的手,纖細,骨節分明。柔軟的衣袖将他的手和自己的手籠在一起。探着自己的脈息,也從那不經意的觸碰中,散發着暖意。
有人在喚醒他。不是語言,是心。
有人在喚醒他的心。
那只手就要離開自己。仿佛黑暗中唯一的光明将要逝去。
“小殊!”
他猛地驚醒,向着空氣狠抓。不過片刻,另一只柔軟的手搭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