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浮世繪前傳之噬魂·燈(七)】

第七章

“展護衛。”退堂後,包拯叫住了展昭。

“展昭在。”

“展護衛,這事十有八九又是那異物所為,本府命你協同白少俠一起去找那異物。”

“展昭遵命。”

“展護衛——”

“嗯?”

“行事小心,萬不可傷了自己。”

“展昭明白,大人且放心。”

心窩裏流過一陣暖流,展昭淺笑。他是個孤兒,從未見過父母,上面雖有兩個長兄和兩個長嫂,只是他自幼被師父相中出去學藝,很少與長兄長嫂在一起,而師父又是個不好親近的,所以這親情的滋味他也沒切實地體會到多少,然而在開封府他卻是深切地體會到了那種一直渴望不可求的親情。

展昭剛一出門就見天上飄下一抹飄逸的白,定睛一看竟是那個讓他有着滿腹疑慮的人——白澤琰!

展昭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是見過白澤琰的,那種熟悉到骨子裏的感覺是不會錯的,然而他又很确定自己确确實實沒有見過白澤琰。

與白澤琰自然地揶揄了一陣後,展昭就告訴白澤琰包大人命自己和他合力查異物的事。白澤琰不悅,這事本就太過兇險并非凡人所能涉及。

“白兄,這也是官府的事,你不能也不可以拒絕展某的要求。”似乎看穿了白澤琰的憂慮,展昭解釋。

“又是這句話,能不能換點新穎的,果真還是那只官家貓。”白澤琰見展昭一再堅持,而且說辭竟然與三年前并無大差,不禁小聲地嘀咕着。然而轉念一想開封府出了這等事兒,官府自會追究,這也的确是官府的事兒了便也不再反對。

“遇到那異物了,你這貓少摻和就是。”白澤琰似乎想到了什麽不放心的回頭又唠叨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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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官······”

“打住打住,這異物不是常人所能對付,大不了到時待白爺爺收拾了它後再給你一個本體交差就是。”展昭的話還沒說完,白澤琰就立馬打斷。

“到時再說。”

望着展昭倔強的側臉,白澤琰着實無奈,不過對于白澤琰來說目前最棘手的還是不知道異物的本體是什麽,只是直覺告訴他這次的異物很強大,不過不論怎麽說這只異物最後還只能是被他給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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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登,你又去害咳咳——”病榻上傳來男子溫潤的聲音,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完就從床幔處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似乎是要把肺咳出來了才能罷休。

被叫做阿登的紅衣男子聽到這劇烈的咳嗽聲立馬丢了才熬好的藥就疾步走到病榻前掀開床幔,只見一個臉上泛着病态潮紅的男子半卧在床上,一只手握拳擱在嘴邊咳嗽着,似乎是想減小這聲音。

“阿修,你莫激動,莫激動,我、我也是沒法子。”阿登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麽幫杜修緩解痛苦。

“沒法子?哈,好一個沒法子,為了給我這個将死之人續命而去殺害他人,有得這樣茍延殘喘,莫如早早下地獄!咳咳——”杜修好不容易平複下來,才說了沒幾句就又劇烈地咳了起來。

“不要、不要、不要丢下阿登,好麽?阿修說過的——會一輩子陪着阿登,阿修不能食言!”紅衣男子慌張地抓住男子的手,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充滿磁性的聲音裏隐隐帶着哭腔,精致的臉上唯有惶恐。

“阿登,乖!”杜修伸出另一只手柔聲地安撫着阿登,眼睛卻是盯着窗外低聲呢喃,“有時真後悔,為什麽就這麽讓你誕生了?”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呢?我們又能躲得了多久,總是這樣真的不如——死了算了。倦了,厭倦了,真的是厭倦了。

阿登聽不懂杜修的話,他就像個随時會被抛棄的孩子一樣眨着濕漉漉的鳳眼,只是死死地抓住杜修的手,他唯一能懂的就是杜修想死了,不想要他了。他的手一直在顫抖,以至于整個身子也在跟着發抖。

“傻瓜,怕什麽啊。人麽,總是要死的。”杜修安撫而又眷戀地拍着阿登的手,他低頭看着這一只白皙的手,這手真的很漂亮,骨節分明,若是用來寫詩作畫撫琴那一定是好看極了,只可惜······

杜修的确是倦了,也的确是想死了,然而一想到自己真的要死了又會害怕。他害怕自己走了以後沒有人來照顧阿登,阿登表面上看着是個成年人,實際上也就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他又害怕自己走了後阿登會變本加厲的害人,所以才會忍着折磨在死亡的邊緣苦苦掙紮,卻不料害了更多人。

“阿登陪着你。”

“不可以!誰都可以,只有阿登不可以。”

“為什麽,為什麽誰都可以就阿登不可以?阿登、阿登只想要和阿修在一起啊,永遠在一起!只要阿修去哪,阿登都願意跟去。”

“因為這世上只有一個阿登啊,獨一無二的阿登。”因為你沒有前世亦沒有來生,只有今生,所以啊,今生你要好好的活着。

“可是阿修在阿登的心裏也是獨一無二的啊。”

傻子傻子。眼睛瞬間酸澀,杜修扭過頭不再去看天真的如孩童般的紅衣男子,心裏滿是酸脹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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