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遲遲被吓了一跳, 吓得後退了兩步,“這鳥兒怎麽……竟然還會說話?”
不對,遲遲随即又反應了過來, “這鳥兒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只雀偏了偏頭,咦,這不就是遲遲嗎?
她怎麽變得好像不認得它了?
只雀撲棱了兩下翅膀,還要繼續說話,卻發現自己張不開嘴了……
欸,這是咋回事?
只雀冷不丁地瞥見了顧清讓的眼神, 鳥軀不由地抖了一抖。
它忽然想起來, 仙上似乎大概八成是囑咐過它,跟他一同來凡世可以, 但是不能開口說話,也不能亂用術法。
可這不是遲遲嗎?
在遲遲面前,難道它也不能說話嗎?
它好想問問她這陣子究竟去哪裏了, 她不在的這段時間,仙上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就連只雀有時候瞧見他,都有些害怕。
從前對仙上那是敬重, 如今是真的有些害怕。
就那次妖獸過後,仙上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遲遲沒有回來,後來, 他提劍便去了天帝的住處, 他執掌一十三天,權力自然也大,後來, 只雀聽說,他那次,竟然是想要弑殺天帝,只是後來被文曲星君和沈妄神女攔下了。
天帝雖沒死,但也受了刑罰,再後來,天帝就退了位。
只雀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執掌一十三天的仙上,權力竟然這麽大。
後來,新上任的天帝不知是膽子有些小,還是聽聞過仙上的“英勇事跡”,次次瞧見他,都要繞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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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上原是清心寡欲的,可自那次之後,便日日枯坐在膳廚後頭的那株梨花樹下,有那麽一瞬間,只雀恍惚中都覺得,從前的仙上,已經死掉了,就死在誅殺妖獸的那一日,如今活在一十三天的,只是他的一副軀殼而已。
一十三天原來是很冷清的,可遲遲來住的那些日子,一十三天便熱鬧了些許,現在遲遲走了,只雀一時之間,都有些不适應一十三天的冷清,不适應這個樣子的仙上。
前不久,仙上忽然說他要下界,他說的時候,眼睛裏放着久違的光芒,那一刻,只雀覺得他仿佛又活了過來。
只雀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叫仙上将它一同帶了下來。
只雀眨了眨眼,眼前這個,真的是遲遲嗎?
它好久沒見她了,很想念她。
她不在之後,它又得成日裏啃那些硬巴巴的生谷子了。
遲遲只覺得她很喜歡這只鳥兒,她好想養它啊,她回身去瞧顧清讓,“國師大人,它剛剛是在喊我嗎?”
她都想好了,她可以順勢說這鳥兒跟她有緣,繼而提出要養它。
顧清讓輕飄飄地瞥了只雀一眼,只雀羽毛一抖,慢吞吞地轉過了身子。
“你聽錯了,進屋吧……”
遲遲,“???”
欸,這咋跟她計劃中的不一樣咧?
“不是,這外頭這麽冷,你将這鳥兒放到屋子外頭,天寒地凍的,冷着它可怎麽辦?”
遲遲說着望向只雀,她已經摸清了,這鳥兒有靈氣,一定能聽懂它說話,只雀剛要點頭,接受到了仙上的目光,猛得一機靈,将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噗嗤”一聲,遲遲被它逗笑了,“你這個人太嚴肅了些,這鳥兒都怕你。”
聽她這樣說,顧清讓一頓,“我很嚴肅嗎?”
遲遲點了點頭,“有點兒……”
“那你,怕我嗎?”
遲遲擡眼,不知為何,她忽然他此刻有些脆弱,仿佛她說出肯定的答案,他會很難過很難過一樣。
遲遲搖了搖頭,“不怕。”
他倏爾笑了。
遲遲忽然覺得,他和她,好像認識了好久好久一樣。
但這話說出口太傻了,遲遲轉頭看向那鳥兒,“它叫什麽名字?”
“只雀。”
“只雀,這名字真好聽,我可以把它提進屋裏嗎?”
顧清讓點了點頭,遲遲歡快地去夠那個鳥籠,鳥籠是顧清讓挂的,自然是高了些,遲遲踮了幾次腳,都沒能夠到。
身後忽然伸出一只手,将那籠子輕飄飄地提了下來,“進屋吧。”
他将籠子放到桌子上,去給她沏茶,遲遲就坐在桌子旁邊,從他的盆栽裏揪了一根草,伸進籠子裏去逗只雀,一人一鳥玩的歡騰。
顧清讓無奈搖頭,轉過頭去沏茶,他其實不是不想只雀和她接觸,只是他怕只雀那個急性子,将事情都同她說了……
他想護她周全的,最後卻沒能護住,卻還要她去犧牲。
他怕她記起,若記起來,會不會怨他?
顧清讓垂下眼,既然這樣,倒不如,不必再想起。
她只要在他身邊就好。
顧清讓将兩杯茶端了過來,又給只雀的籠中換了點水,謝遲遲喝着茶,忽然道,“那你今夜就去我屋子裏睡嗎?”
這是什麽爆炸性的消息,只雀差點被水噎到。
還不等顧清讓回答,遲遲又道,“那你今天晚上來睡覺的時候,可以帶上它一起嗎?”
只雀驚恐的将頭搖成了撥浪鼓狀,不必了,實在不必了,壞仙上的好事,它只雀還有命見到明天那美麗的冬陽嗎?
“嗯。”
仙上他竟然答應了?!
完了,仙上他一定是覺得不好拒絕遲遲,等遲遲走了,怕是要拿它開刀了。
就在只雀萬念俱灰之際——
“天色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遲遲告別的聲音傳來。
只雀登時覺得萬念俱灰。
遲遲起身離開,顧清讓出門送了送,一回來,便瞧見只雀将自己的腦袋縮到了翅膀底下,瑟瑟發抖。
顧清讓心中發笑,順手将它的禁言咒解開了,只雀低聲為自己辯解,“仙上,這可不是我提出要打擾你跟遲遲的好事的,”
顧清讓動作一頓,他微微眯起了眼,“好事?”
只雀繼續當鹌鹑,“總之不怪我。”
“你這鳥兒懂得還挺多啊。”
為防止這鳥兒腦補過多,以後再鬧出什麽啼笑皆非的事情,顧清讓決定還是要同它解釋解釋,“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要幫她療傷。”
“療傷……遲遲她受傷了嗎?”
“她之前……”顧清讓的眼神暗了一瞬,最終也沒能将抽神骨這三個字說出口。
“她之前,傷得太重了,如今雖重來這一世,但身體還是太過虛弱,這輩子,活不長的……”
不止這輩子,如果她還有下輩子的話,也不會活得太久。
而他,根本不願再等到下一世,他現在已經不能接受再失去一次她。
只雀明白過來,仙上說的療傷,那簡直是太委婉了,這哪裏是療傷啊,這就是要幫她續命啊。
續命這可是違反天道的啊,即使是仙上,違反了天道,違反了天道是什麽後果,只雀不知道,但一定很嚴重。
只雀沒有開口勸,因為它知道,根本不可能勸得動。
是夜,顧清讓如遲遲所願,來的時候将只雀也一并帶了過來。
“把它拿出來的話,它會飛走嗎?”
遲遲睜大了眼,一眼不眨地瞧着籠子裏的只雀,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顧清讓。
顧清讓好笑又無奈,“這便要看它心情了。”
遲遲試着跟它商量,“我把你放出來,你不會飛走的,對不對?”
只雀點了點頭。
遲遲将籠子給它打開了,只雀從籠中跳了出來,繞着桌子蹦跶。
遲遲十分高興,甚至将自己私藏的茶點拿了出來。
瞧見那茶點上泛着可疑的紅,顧清讓動作肉眼可見的一頓,遲遲發覺了他的異樣,詢問道,“你也想吃嗎?”
“不……不必了……”
遲遲拈起一塊兒茶點喂給了只雀,顧清讓難過地移開了視線,倒是難為這只傻鳥了。
可過了一會兒,似乎旁邊依舊一片風平浪靜的局面,顧清讓側目望了過去,一人一鳥圍着桌子吃得歡快,時不時還掉點兒碎渣子。
“這,不辣嗎?”顧清讓不解地問道。
遲遲轉頭望了過來,“不辣啊。”
她嘴巴裏還嚼着茶點,吐字稍微有些口齒不清,“為什麽會辣?”
“那上面的紅,是……?”
“這是鮮花糕啊,你真的不要嘗嘗嗎?”
她說着遞了一塊兒過來,離得近了,顧清讓這才瞧清上面那些,确實是細碎的花瓣兒。
這輩子的口味,總算是正常了些啊。
他接過一塊兒放進了嘴裏,微微蹙起了眉頭。
“怎麽樣?”遲遲期待地望着他,這可是她平日裏,最愛吃的零嘴了。
太甜了……
但瞧着遲遲期待的眼神,顧清讓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翌日清晨,遲遲是被啄醒的。
她睜開眼,就瞧見只雀放大的臉和嘴,遲遲一個激靈,“吧唧”一下将只雀打飛了出去。
只雀,“……”
遲遲吓了一跳,徹底清醒了過來。
遲遲慌忙下床去看只雀,只雀站起來晃了兩下身子,才終于站穩。
“你沒事吧?”
只雀搖了搖腦袋。
遲遲這才松了口氣,轉頭去瞧床上,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這一覺睡得實在是舒坦,她才沒有做那個夢,醒來腦袋也不痛了,看來多半真的是因為有他在的緣故。
不過,這到底是為什麽?
遲遲仔細想了想,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采陽補陰……嗎?
今日便是巡禮節,按照昭國慣例,是要先游街的。
遲遲坐着的花車在後頭,顧清讓因為是國師,便騎馬走在隊伍的前面。
他面容生得好看,身姿也是難得一見的,街上圍觀的一衆少女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朝他身上瞟。
就連随侍的大宮女也不由地感嘆,“咱們這一任的國師大人,生得可真是好啊。”
遲遲摸了一塊兒茶點放進嘴巴裏,“那可不是,過不了今天,這國師大人怕就是要火了,肯定有不少人明裏暗裏打探他婚配否,家裏有侍妾否,我昨天去看了看,他們家門檻做的挺好,希望經得住踏。”
大宮女忽而疑惑道,“公主您去國師大人府上了?”
遲遲動作一頓,大宮女又道,“公主您去國師大人府上作甚?”
奇了怪了,公主一向不喜歡昭國的國師,大宮女本以為換一個人公主也許沒那麽抵觸了,可之前公主表現出來的,還是一樣的不喜。
如今這是怎麽突然轉性了,突然主動去尋國師大人了。
遲遲嘆了口氣,幽幽道,“人活一世,身不由己,你別問了。”
“哦。”見公主不願多說,大宮女便乖乖地點了點頭,冷不丁地瞟見——
“哎呀,我的公主啊,您怎麽又吃起來了。”大宮女有些着急,指着這茶點的手都有些顫抖,“這茶點,這茶點一會兒,那都是要放到神案上的……”
遲遲拍了拍手心裏的渣子,哎呀,被發現了,真難過,她吃的還有些意猶未盡呢。
“不妨事不妨事,只是吃了一塊兒,神不會因為這個同我計較的。”
大宮女嘆了口氣,再也不往外頭瞧了,也不同這公主閑聊了,只緊緊地盯着茶點,以防這狡猾的小公主再偷吃。
游街結束之後,他們便回了宮中,帝後在宮中的祭拜已經到了尾聲,遲遲從花車上跳下來,悄悄溜到了前面。
顧清讓在前面走着,忽而袖子被勾住了,他回身一望,這小公主便适時地跳了出來。
“一會兒該怎麽說,不用我教你吧?”小公主的臉上,十分難得地浮現了一絲名為惴惴不安的神情。
“嗯,我知曉。”顧清讓點了點頭。
天機閣巡視完畢之後,帝後果真沒急着走,相攜坐在天機閣中,皇帝朝顧清讓望去,“國師大人,這個,不知最近逢雪她的課業,修得如何啊?”
遲遲登時挺直了背脊,眼神不由自主地瞄向顧清讓。
後者不慌不忙,絲毫沒有為她掩飾的心虛在,“公主的課業,修得甚好,臣私以為,再沒有比公主更有天賦的孩子了。”
說的人不虛,反倒是遲遲聽得一陣心虛,這個,倒也不必,如此誇贊。
遲遲瞧着父皇母後的神色,不知他們是信了,還是沒信。
她決定了,躲過了這一劫,她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學習。
皇帝望了過來,“那遲遲,最喜歡哪一科啊?”
正在心中喊口號的遲遲同學冷不丁地被點了名,腦袋一片空白,“這個,最,最喜歡,……”
她瞄到牆上挂着一把做裝飾的劍,“最喜歡,劍,劍術?”
“好……”皇帝點了點頭道,“那遲遲今日,便讓我同你母後開開眼。”
遲遲,“……”
雖然蒙對了,但似乎給自己挖了一個更大的坑。
尋了個要更衣的借口,遲遲走了出來,拉着顧清讓一同。
出了門,在帝後瞧不見的地方,這小姑娘便開始瞪他。
“你明着答應幫我,暗搓搓地卻把我朝火坑裏推,卑鄙,小人……”
他只管說自己學的一般就好,可勁兒的誇什麽誇嘛。
罵完他,這小公主便要往屋子裏回,顧清讓手疾眼快地拉住她。
“你拽我幹什麽?”
“去換衣裳,一會兒舞劍。”
“我不會啊……”
拿什麽舞。
還不如早點同父皇母後承認錯誤,說不定,能少挨兩下手板。
“我有辦法。”
“什麽辦法?”
“你先去換衣裳。”
遲遲半疑半信地去了。
換好輕裝出來之後,她瞧着等在外頭的顧清讓,“你有什麽辦法?”
他要是膽敢騙他,那他一定完蛋了。
顧清讓自懷中拿出兩個紙做的小人兒。
“欸,這小娃娃好可愛啊。”遲遲登時忘記了自己方才不叫此人好過的“誓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這對小人兒,“竟然還是紙疊的。”
他忽而伸手将遲遲垂在身後的發絲握起,翻掌将其中一個貼到了她後背上,她發絲垂下之後,誰也瞧不見她後背上貼着一個小紙人。
“這就行了?”遲遲不由地眨了眨眼,這是個什麽破爛辦法?
忽而他輕輕動了動手指,他掌心一直躺着的另一個小人兒,也跟着輕輕地動了動,遲遲只覺得有一股力道,推得她往前走了幾步。
“唔……”遲遲心中還來不及驚駭,便不由自主地撞進了他懷中。
緊接着,她便感覺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擡起,攬住了他的腰。
“這是……?”遲遲難以置信地望着他。
大殿之上,公主手持長劍,姿态優美,雖不似男子舞劍那般淩厲,但也暗藏鋒芒,一看就是苦練過的。
帝後瞧着直點頭,頗有種望女成鳳的欣慰之情。
在誰也瞧不見的案幾之下,國師大人的膝頭,站着一只小紙人在翩翩起舞,若能仔細瞧的話,你會發現,這紙人同殿上舞劍的逢雪公主,姿态如出一轍。
公主舞完劍,适時有随侍進來,不知同皇帝說了些什麽,皇帝眉頭一蹙,緊接着帝後二人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天機閣。
就這麽送走了帝後之後,逢雪公主卻有些悶悶不樂,顧清讓瞧着她憂郁的小腦瓜,着實忍了許久,才忍住想伸出去揉揉她腦袋的想法,“怎麽了?”
“我不應該這樣的,這樣不好,我應該勤奮一些,才不辜負父皇和母後的期切。”
顧清讓笑了笑,終于沒忍住,伸手揉了揉遲遲的腦袋,“你明白就好。”
他想陪着她,看她一步一步,成為更好的人。
午後用完膳,遲遲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欸,晌午在天機閣我舞完劍,那随侍進來同我父皇母後不知說了些什麽,他們倆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大宮女會意,“奴婢這就去打聽打聽。”
遲遲點了點頭,大宮女十分迅速,不消一會兒便回來了。
“公主,聽議政閣伺候的人說,是邊疆戰事,有些不好了,五殿下被絆住了腳,歸期怕是又要遠了些。”
遲遲也跟着憂心的蹙起了眉頭,大宮女瞧見了,又道,“不過似乎也并不是多麻煩,公主也別太憂心了。”
遲遲點了點頭。
下午無事,遲遲便小憩了一會兒,剛睡醒不久,大宮女便拿了以晏家為首的幾位公子的折子過來,“公主,那些公子們邀請您去和風湖邊賞景。”
遲遲這才想起,自己似乎是有幾天沒跟那些個公子們聯系了,明裏暗裏大家都知曉進宮是圖什麽,遲遲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桌子,究竟選誰好呢?
好像哪個都挺好,但哪個又不太好。
“替我更衣。”公主去了和風亭,一衆公子早已等候在那,瞧見公主來了,都起身相迎。
遲遲點了點頭,“不必拘束。”
起初的話題本是閑聊着的,聊着聊着,就突然不受控制了,“公主啊,我們家祖傳的男子會疼妻,這在我們那條街都是有口碑的!”
“公主啊,我們家男子祖傳的想生男孩兒就能生男孩兒,想生女孩兒就能生女孩兒,冒昧問一句,公主您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遲遲聽得眼皮直跳。
遲遲不知該說什麽,只得悶着頭朝前走,“哎公主……”
又有人喊她,遲遲吓得腳步又快了些許,“咚”得一聲輕響。
“哎呦……”遲遲伸手揉了揉腦袋,這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撞她逢雪公主?
“問國師大人安。”身後公子們齊刷刷地回了遲遲心中的疑惑。
遲遲擡起了頭,瞧見了顧清讓有些陰沉的臉,就宛如,那天夜裏,她要伸手回抱晏家公子一般。
遲遲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不然為何瞧見他這個臉色,自己怎麽總有種紅杏出牆的錯覺。
“國師大人好啊。”遲遲壓下心虛,揚起臉擠出了一個笑容。
他不答,只冷着臉掃視了衆人,氣勢太過冷冽,叫一衆公子都垂下了頭,終于陸陸續續頂不住,紛紛提出了告辭。
遲遲松了一口氣,“那本公主也一并告辭?”
他依舊不答,遲遲心中松了口氣,正欲繞過他走,忽然被他攬住肩膀,壓到了石牆上,遲遲吓了一跳,離得有些近,遲遲的鼻尖甚至能嗅到他身上冷冽的香氣,霸道地環繞在她周遭。
顧清讓垂眼瞧着她嫣紅的唇,那唇如今稍稍抿着,似乎暴露了主人的不安。
他凝視了片刻,忽而低聲道,“祖傳家裏會疼人的男子,就能取到公主嗎?”
“嗯?”遲遲一怔,随即想起他這是在說什麽。
“是嗎,公主?”
遲遲一結巴,“也,也不一定吧,還,還要看是不是祖傳生男生女都随心情的那種……”
這話剛一說出口,遲遲随即反應過來,羞憤地閉上了眼,自己究竟在胡言亂語些什麽。
他忽而低聲笑了,不同于方才的陰沉,笑聲明顯有些愉悅。
嘲笑吧,他盡情地嘲笑她吧。
他忽而靠得又近了些,遲遲的心跟着一跳,他這是要做什麽?
他伸手輕輕自她頭頂拈下一個東西,遲遲定睛一看,原來是不知在何處沾上的一片枯葉,遲遲心中跟着松了一口氣。
卻只聽他忽然又漫不經心地道,“那我盡量努力。”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竟然忘記更新了……嗚嗚嗚我有罪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