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服裝表演

姜經理的太太認罪伏法, 但是誰是幕後的黑手到現在也沒有找出來。

羅雲澤借機将羅公館上上下下的傭人進行了一次大換血。除了阿樂、司機老陳,廚房李嬸和笑笑的兩個傭人,所有人包括管家在內,全部被他裁掉。

在羅公館, 他羅雲澤才是唯一的“王”, 絕對不允許任何勢力潛伏在看不到的地方,危害他心愛的兒子和女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 曾經屬于羅振華的些許印記, 在他過世五年後被徹底地抹去。

對外, 羅雲澤不再是“羅大少”而是“羅老爺”, 就連羅夏至也從“羅三少”, 升為了“羅三爺”。

賀蘭自從那個雨夜之後就變得神神叨叨,每天像個幽靈一樣在羅公館裏四處游蕩,逢人就說羅家有鬼。這個鬼害死了羅老爺, 現在又要害她。

最後羅家不得不将她送到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療——讓羅夏至吃驚的是,提出讓賀蘭住到精神病院的,居然是一向心軟懦弱的羅敏敏。

精神病院來接人那天, 久未出現的羅赫赫這時候終于跳出來阻止, 被羅雲澤派保镖直接架出去了。

她站在羅家大門口足足罵了半個小時,才哭哭啼啼地離開, 讓外頭蹲守的記者們拍了個過瘾。

羅夏至突然覺得, 他似乎從未好好了解過這兩個名義上的“姐姐”,從來只當他們是賀蘭的附庸。如今看來, 這兩姐妹的性格并不像表面上表現的那麽簡單。

羅家層出不窮的新聞承包了整個上海灘年底的業務,又是槍~殺又是精神病,簡直比電影還帶勁。

要說有什麽正面的新聞,唯一的亮點就是羅三爺搞得“冰雪俱樂部”, 又起了一次“蓬頭”。

李家的花園再漂亮,現在上去也只能喝西北風,羅家的溜冰場雖然既沒有“冰”也沒有“雪”,但是新鮮又好玩,讓上海灘年輕的男女着實瘋狂了一把。

如今你要是走在街上,看到穿着漂亮洋裝的小姐們背後背着一雙旱冰鞋,可千萬不要大驚小怪,她們就是“時邁冰雪俱樂部”的會員吶!

“冰雪俱樂部”正式開業後,采取的是會員制和散客并行的營業方式。

散客買當日票入場,門票一元,可以在旱冰場滑一個小時,每場人數不超過五十人。如果運氣好,搶得到票子,可以在每晚六點鐘和八點鐘免費加看一場旱地冰嬉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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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員制的話,一年100元年費,沒有什麽時間限制,只要百貨公司開門就能來玩。從VIP貴賓卡中吸取了慘痛教訓,為了防止多人用一卡的情況發生,“冰雪俱樂部”的所有會員證上都貼上了免冠證件照。

這時候還沒有什麽花樣滑冰的說法,看到年輕漂亮的姑娘小夥子們,穿着好看的緊身衣在冰場上來回飛馳跳躍,對于沒見過什麽冰雪項目的上海市市民已經很有吸引力了。

起先羅夏至還在考慮這一塊錢的門票對于普通市民來說是不是太貴,畢竟一塊錢足夠一天的生活費了,結果當他看到黃牛在門口把帶演出場次的票子炒到五塊錢還是有人舉着票子購買後,果斷地轉身報警,讓他們把黃牛抓走了。

他錯了,他不應該懷疑上海市民的消費能力和“軋鬧猛”的天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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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暖花開,天津那邊發來消息,開春之後冰雪消融,海王制堿廠已經進入了建設階段了。

和羅夏至預計的一樣,西歐的戰争進入了相持階段,整個歐洲成了遍地開花的絞肉機。

在歐洲紮根多年的羅氏買手們,花了很低的價格,就将原本根本不可能接觸到的一些大型機器設備,化整為零一點點地輸入回國。

同時被帶回國的,還有大量原本禁止出口的技術文件和書籍。不管自己能不能用到,羅夏至對這些珍貴的物資都是來者不拒。

另一方面,梁少爺的“飛龍成衣廠”一邊給國內外的軍隊提供制服,另一邊也開始制作起了供普通老板姓穿的衣服。

之前他的紡織廠生産的布料,雖然價格上和洋布相比沒有什麽明顯的優勢,好在圖樣是特意請人設計的,比起洋布來,更加讨中國老板姓的喜歡,所以銷量還算不錯。

聽從羅夏至的建議,他将成衣分成了:小,中,大,超大,巨大,五個等級,褲子的話根據腰圍也分成了十幾個長度和尺碼。

第一批上市的春夏季新款包含男子的襯衫西褲,女子的連衣裙和洋裝套衫。

只是這些衣服被挂到了時邁百貨的貨架上後,看的是不少,買的人卻着實不多。哪怕時邁百貨已經做出承諾,可以買下之後根據實際的尺寸免費為他們放寬收窄到合身為止,這些人還是不願意購買。

最氣人的是,因為這些衣服款式新穎,是梁少龍聘請的美院的設計師,參考了好多年的歐美時尚款式和中國人的體型後特意設計的,比起之前直接進口的洋人服裝來的更加熨帖又不失洋氣。居然有些個心靈手巧的女孩子在百貨公司專櫃試完衣服後,自己回去買了相似的布料,找門口弄堂裏的小裁縫給定做了一套“山寨”版的,然後得意洋洋地上街嘚瑟去了。

梁少龍在馬路上看到過幾回,氣的是捶胸頓足,恨不得把那些丫頭抓來好好教訓一頓。

眼看春季都要到頭了,那麽多衣服積壓着,都要成為“老大難”問題了。關鍵是,不只是這一批衣服的問題,而是現在的老百姓壓根不接受除了皮貨,大衣之外的成衣的觀念問題。

“那我們,就辦一場‘時裝表演’吧!效果好的話,半個月內我保證可以把這些衣服都賣空。”

羅夏至在看到倉庫裏堆成小山一樣的成衣後,拍了拍梁少龍的肩膀。

“表演什麽?”

“表演穿衣服。”

“什麽?我只知道表演脫~衣服。”

“……”

黎葉轉過頭去,假裝自己什麽都沒聽懂。

如今已經上了一年大學的他,是長得越來越高大英俊了。聽說也有漂亮的女同學主動追求,不過都被他嚴詞拒絕了,也不知道傷了多少蘇州姑娘的心。

“時間有點倉促了,那就定在下周日吧!女模特的話,‘仙桃班’的姑娘們個頂個的漂亮,加上新招來的女售貨員裏也有幾個身材不錯的。”

羅夏至掰着手指頭湊人頭。

沒辦法,這年頭壓根不存在什麽“模特兒”的概念,更別說什麽專業模特隊了。想要辦服裝表演,只能自己拉人。

“冰嬉隊的那幾個姑娘小夥都不錯。不過男的模特真的……一般售貨員裏長的漂亮的還真不多。”

羅夏至為難地皺起眉頭,回頭看了看正二臉懵逼地朝自己望過來的兩個人。

“嘿!這不就是現成的‘男模’嘛!”

梁少龍閉上嘴巴光看外表,還是一表人才高大威猛的。

至于黎葉,那就是正兒八經的小鮮肉啊,阿姨媽媽們看了誰不喜歡呢。

要不要把顧翰林也拉來?算了,好歹也是局長了,真的跑來走秀,肯定要被那些老古董們說是“有辱斯文”。

想到這裏,羅夏至“嘿嘿”一笑,眼鏡鏡片上閃過一陣光芒,把梁、黎二人笑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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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某個周末,時邁百貨的中庭裏已經擠滿了前來先睹為快的人流們。有些是看了報紙,知道有這麽一個“時邁春季時裝發布會”特意來的,更多的則是本來就是想要來逛街買東西,結果看到這裏那麽熱鬧被吸引進來的。

“什麽叫‘發布會’啊?發布什麽啊?上面那個T字型的臺子是幹嘛的啊?前面的人,你們看到什麽啦,講一講啊?”

“哎呀不知道呀,是不是要唱戲啊?你們看最前面放了一排沙發,是給貴賓們坐的吧?”

站在後面的人群踮起腳,還是只看到前頭一片黑色的人頭。

不過這個人倒也聰明,直接乘了電動扶梯到二樓,趴在二樓的欄杆上朝下看。他這一舉動也啓發了後面進來的顧客,于是便看到從二樓到七樓,每一層樓的欄杆上都趴着好奇的人群。

負責樓層安全的安全員和樓層經理們繃緊了神經,一個個地奔走相告,讓他們注意安全,不要把身體伸的太前頭。帶着孩子的注意看好孩子,掉下去可不得了了。

時間一分一秒臨近,突然有圓形光點落在那個形狀奇特的舞臺上,衆人先是一驚,不知道要發生什麽,紛紛起了好奇之心。

不過那光點就那麽落在那裏不動了,教人又有些失望起來。

“羅三少……啊不,羅三爺這次又要搞什麽東西啊,我怎麽感覺沒有之前的好玩啊,我說他不會是‘江郎才盡’了吧。”

“哎,你們看,有人進來了……”

衆人正在窸窸窣窣說閑話的時候,一群衣着鮮亮,神情自豪的男男女女們走上了舞臺。

“哎,這不是盛家的三小姐麽?”

“啊,蝴蝶蘭小姐,我的女神也來了!”

“金少爺,金少爺,為什麽金少爺在這裏?金少爺今天穿的好‘有形’啊!”

走到臺上的每一個都是身着華服的本地社交圈或娛樂圈的名人們,有電影明星,也有所謂“名媛”“闊少”,一時間星光熠熠熱鬧無比。

他們挨個從舞臺後走了出來,站在那個不動的光點上和大家揮一揮手,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就走下臺,由專人引導到沙發入座了。

本地名人的出現讓大家興奮了好一陣,不過對于到底什麽是“時裝發布會”,還是完全一頭霧水。

終于,在名人名媛們都坐定了之後,大家熟悉的小飛燕姑娘婷婷袅袅,拿着麥克風上臺了。

對于小飛燕,時邁百貨的顧客們都很熟悉了,時邁但凡有大型活動,都是這個漂亮能幹的姑娘做“司會”的。

聽說自從她擔任了三樓的樓層經理後,為了一睹芳容,咬牙去三樓買金筆的男人不在少數。

羅夏至還聽人私底下說過,有這麽一幫無聊至極的男人,私下裏搞了一個“小飛燕愛慕者聯盟”,簡稱“愛飛聯盟”天天候在百貨公司門口,等着看小飛燕上班——用他“上輩子”的眼光來看就是野雞粉絲俱樂部,可能還有“私生飯”的嫌疑。

不過人家小飛燕畢竟是唱戲出身的,對于這麽個“聯盟”的存在完全不當回事,每天該上班上班,一點都不耽誤。

這不,小飛燕剛一上臺,那群“聯盟”裏的家夥們就開始瘋狂拍手,坐在第一排沙發上的羅夏至回頭,居然看到有人正在揮舞着一個巨大的,用玫瑰花紮成的牌子,上面用粉紅色和白色的玫瑰繞出了“愛飛”兩個字,着實把他吓了一跳。

“這算什麽……民國應援燈牌?”

羅夏至大吃一驚。

“少爺,這是‘花牌’。”

阿樂彎下腰說道。

“戲院,電影院門口,每逢名角好戲登場,都有戲迷歌迷影迷送的。好的花牌要幾百塊一個呢。角兒們憑着花牌可以問戲園子要分紅。少爺您不愛聽戲,所以不知道。”

雖然大家現在都管羅夏至叫“三爺”了,不過他還是沒改過來,依然一口一個少爺,好在羅夏至也不在意。

“啧啧……”

羅夏至啧啧稱奇。

這飯圈文化有意思啊,這麽看一百多年後的粉絲,玩的都是現在戲迷們用下的招數了。

小飛燕今天沒有穿傳統旗袍,而是一襲淡紫色的洋裝,但是領子用的是旗袍立領,顯得又典雅又俏皮,正是這批成衣中算得上“中西合璧”的款式。

在小飛燕的介紹下,衆人這才明白原來所謂的“時裝發布會”是給大家看看時邁百貨今年春夏季最新款的衣服穿在人身上是什麽效果,頓時大家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多新鮮,衣服挂在那裏不就知道是什麽效果了麽,還要特意穿給我們看?這羅三爺果然是‘江郎才盡’了。”

“哎,話不是那麽說,這畫上的美人,哪裏有真的美人來的親切。衣服到底好看不好看,還是要人真的穿上去,走一走,才能體會出效果。”

“就是啊,哎,你們看,那蝴蝶蘭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就是時邁門口玻璃櫥窗裏挂着的那條裙子?剛才我路過的時候覺得平平無奇,怎麽穿在蝴蝶蘭身上就那麽漂亮呀。”

“因為蝴蝶蘭就算穿塊抹布也照樣漂亮。”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一陣歡樂的音樂響起,将衆人的眼光重新聚集到了舞臺上。

只見一個身着連衣裙的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上來。那姑娘長得很是喜慶,梳着雙馬尾,一雙大眼顧盼生姿,手裏拿着一只白色的小拎包,很是搭配衣服的顏色。

“哎,這個不是女裝部的售貨員小妹麽!我上禮拜陪我老婆來買衣服的時候就是她接待的!”

一個男人高聲叫了起來。

連衣裙姑娘一路走到天臺的末端,在打光點的地方才停下了腳步。毫不扭捏地掐着腰,擺了好幾個俏皮的姿勢,教大家把她好好地看了一遍,這才轉身向後走去,最終消失在了舞臺後。

關于那個光點的由來,之前排練的時候,羅夏至跟他們解釋了半天定位點大家都沒聽懂,他幹脆讓從天臺上搬了一個強光燈下來,打了一個定位光點給他們。

用羅夏至的原話就是——站在那個圓圈上就給我扭,扭的越好看越好。

“哦!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穿衣服給我們看’啊!”

衆人恍然大悟。

連衣裙姑娘之後,又出來了一位穿着素色A字裙配相拼色上衣的姑娘。那姑娘是“仙桃班”唱戲出身,身段比之前的那位來的更加挺拔,擺的姿勢也更好看,她下場之後,一群人都在打聽她穿的是哪件衣服,在櫃臺什麽地方可以買到。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很多工作人員,将印刷好的精美彩色冊子散發給衆人。

拿着小冊子,衆人一心二用地看着,這才發現原來這小冊子裏全部都是今天要“發布”的衣服,每一件衣服上都寫了名稱,材料,價格,關鍵是在時邁的幾樓幾號櫃臺可以買到。

“我要買這件,這件剛才那個妹妹穿的好看。”

“你別急,你沒看到有那麽多衣服嘛,他們待會兒肯定要一件件穿過來的。你看了效果再說。”

“哎,怎麽還有男裝啊,有男人來表演麽?”

“哦,冊那,是梁少龍!”

坐在貴賓席的金少爺眼珠子都看的瞪出來了。

舞臺上,梁少龍單手插在褲兜裏,帶着一副咖啡色的美國飛行員墨鏡,穿着一身夾克衫吊兒郎當地走了出來。

他長得一米八幾的高個兒,身材魁梧,一雙長腿簡直是戳到衆人的眼珠子前,配上這套拉鏈夾克衫和馬丁靴,更顯得潇灑不羁,比大熒幕上的“電影皇帝”還來的英俊迷人。

這家夥又是個十足的“人來瘋”,本來被小夏拉過來做什麽“男模特”他還是挺排斥的。不過現在這個聚光燈一打,看到下面那群姑娘大嬸們看着他的眼神,梁少爺一下子找到感覺了。

“啊,這個是誰啊,是我不認識的男明星麽?”

“你瘋了啊,這個是原來‘青龍堂’的梁大少啊。你忘記他以前因為和你争‘仙樂斯’的姑娘,揍過你了麽?”

金少爺旁邊的一個纨绔子弟低聲地問道,下一秒被他無情的回答給打擊到了。

梁少龍果然是不開口的絕世美男子,他站在那個光點上先是雙手叉腰,然後幹脆把墨鏡拿了下來,對着下面已經捂着嘴巴,心都要跳出來的小姑娘們露出了邪魅狂狷的笑容。然後無師自通地轉身,留給大家一個飛吻。

場內空氣頓時炸裂!

“啊啊啊,我要死了!他是誰,怎麽會怎麽好看!”

“怎麽辦,我好激動,我是不是要做點什麽?這個‘發布會’是怎麽打賞的,可以往臺上扔錢和首飾麽?”

這些激動的太太小姐們不知道看秀的規矩,直接把戲園子裏的那一套給搬了過來,拔下手上的戒指就往T臺上扔去。

一時間,梁少龍的身後鋪滿了胸針,戒指還有大銀元,頗有些擲果盈車的味道了。

就是工作人員跟在後頭收拾的有些狼狽。

女人們如癡如狂,而男人們則是紛紛拿起小彩冊子,開始尋找“梁少龍同款”夾克和長褲。

緊接着梁少龍出場的是黎葉。

他穿着一套幹幹淨淨的白襯衫配藏青色的褲子,帶着學生帽,很是腼腆地走了一圈就下來了。不過那些心細的女客們都看出來了,這白襯衫在領口和袖口處都有顯眼的拼色圖案,看上去既文雅又時髦。

家裏有年紀差不多的兄弟或者兒子們的姐姐媽媽們也開始翻找起了冊子,決定一會兒去看看衣服料子如何。

黎葉下了臺,就看到梁少龍很拽地對他擡起腦袋,“你看,她們都沒有尖叫,明顯喜歡我多過喜歡你。”

他,梁少龍,飛龍成衣廠的活招牌是也!

黎葉默默地轉過頭,決定不和傻子論長短……

時裝發布會的“高~潮”是一群身材高挑的男男女女們穿着輕便的運動服,踩着旱冰鞋,集體在T臺上表演驚險的溜冰動作。

他們或是交叉穿梭,或是金雞獨立,還搭檔表演起了驚悚的抛擲動作,讓圍觀的群衆們紛紛尖叫不已。

在一片掌聲之中,第一屆時邁春季時裝發布會圓滿結束。有很多心急的顧客連最後的謝幕也不看了,直接捏着小冊子就往櫃臺直接沖去了——晚了衣服讓人搶空了怎麽辦?

這邊大批的觀衆們去買衣服了,另外一群人則是跑到後臺把羅夏至和工作人員給團團圍了起來。

“羅三爺,快點告訴我,梁少龍那個墨鏡哪裏買的,是在時邁的眼鏡櫃臺麽?”

說話的是曾經被梁少龍揍過的那位少爺,他不好意思直接問梁少龍,幹脆跑來找羅夏至了。

“小飛燕,你今天用的是什麽牌子的口紅?色號是什麽?哎呀,你帶我直接一個個櫃臺去買吧。你今天身上穿的,戴的,臉上塗的,我都要買一遍!”

一位少奶奶幹脆一把拉住正在向羅夏至彙報工作情況的小飛燕,就要往櫃臺那邊走。

路過羅夏至身邊的時候,這位很有意思的少奶奶還剁了一下腳,用撒嬌的口吻對他說道,“羅三爺,那麽好白相的東西,侬怎麽現在才搞出來呀!這要是早點弄,我保證一年四季所有的衣服都你家包圓了。”

“慚愧慚愧,前年剛投的成衣廠,這是今年的第一批新貨。想着讓大家開心開心,所以搞了這個麽小玩意,讓錢少奶奶見笑了。”

“哎,羅三爺,全上海就屬侬的‘花樣經’最多了。以後也不知道哪家小姐有福氣嫁給你,那真是每天都要開心死。說好了啊,以後每個季節搞‘發布會’,都要把前排的座位留給我哦!”

“一定一定。”

羅夏至紳士地鞠了個躬,看着錢少奶奶帶着小飛燕開啓了瘋狂購物之旅。

這位錢少奶奶可是上海灘名媛,最喜歡往時髦堆裏紮,帶着一群名媛小姐們到處趕時髦。得到了她的許可,羅夏至終于肯定這場“秀”是大功告成了。

而且,這位錢小姐的話,給了羅夏至一個很大的“啓發”……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來說下過去的人是怎麽“追星”的。

一般來說,戲院的花牌都是戲院發售給戲迷的,戲迷支持誰,就買誰的花牌,越貴越大越有牌面。不止戲園子,過去的歌舞廳也是這樣。一直到90年代的那種歌廳裏,喜歡誰的話,直接在歌廳裏買花籃送給她就行了。然後明星歌星就會按照花牌和花籃的價格和個數向戲園子,歌廳索要分紅。花牌越多,就說明人紅。

另外,一般搭在園子裏唱戲,戲班是沒有自己的園子的,所以通常一個禮拜唱到第七天的時候,那天的收入就會歸戲園子所有,作為“貼班”的錢。通常這一天的戲票就會被戲園子炒成高價票。有意思吧~~

預告一下下一章《二哥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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