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是年少的歡喜
“……”宋知返怼回去，“許一也不是我能高攀的人啊。”
“？？？”馮溪聽到這話都傻了，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宋知返，“你跟我開玩笑？雖說許一的家底兒是甩你一萬條街，但就這——”她往廚房忙碌着的身影瞥去，“心甘情願給你洗碗下廚房的，也是你高攀不起的人？”
“……我跟他沒可能。”
宋知返一旦想怼起人來，一般人很難壓過她的勁兒，但馮溪并不認輸，“你跟他不可能，他會有你家鑰匙？”
“……我媽給的。”
“你跟他不可能，他能放下一堆要簽名的合同，去解決你那個不重要的微博熱搜？”
“……舉手之勞。”
“你跟他不可能，他一個潔癖的人，動不動來你家蹭飯給你洗碗打掃衛生？”
“……”
“宋知返吶”，馮溪恨鐵不成鋼，“說你傻還真是傻，醒醒吧，江出岫那是海上月，許一才是你的眼前人。”
馮溪把宋知返怼得徹底沒話說，宋知返就低下頭吃葡萄，超小聲地說了一句，“我知道。”
不巧還是被馮溪聽見，“你知道個ball！你要真知道，早跟許一在一起了。”
這時許一已經收拾好了廚房，碗飯殘餘清洗的工作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往客廳一站，仍是清冷的貴公子模樣。“來之前，伯母打電話說，讓我們兩個去她那一趟，你有空嗎？”
這個伯母指的是宋知返媽媽，她嘟囔了一句，“什麽啊，媽媽都沒跟我說。”
馮溪好巧不巧地插了一句，“是啊，伯母已經把許一當自家人了，只有某些人還沒搞清這件事。”
許一清冷的眉眼略有笑意，“我周日早晨九點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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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最後，許一是被宋知返送出去的，而馮溪是被趕出去的。
宋知返攤在沙發上，一時什麽都不想做，最後鹹魚似的打開了電視。正巧翻到播放《盛世》的衛視臺，劇情已經走了一半，男主和女主剛剛在一起。
饒是微博上不斷有人誇江出岫的演技，但親眼看到，她還是忍不住感嘆。
江出岫演技是真的好。
宋知返抱着抱枕，美滋滋地看着。随後像想到什麽似的，她對着電視拍了兩張江出岫的照片，說了些感激的話，一起發給了微信備注為“琴酒老師”的人。
晚上九點的時候，微信響了一下，是時代樂章的音樂總監林天。“小宋，上次我們的合作非常愉快，客戶那邊特別滿意。我這邊剛接到一個影視插曲的活，是現代劇，你想了解一下嗎？”
“可以的，林總方便發我劇情大概看看嗎？”
“稍等。”半分鐘後，“故事發你郵箱了，你查收下。”
“好的。”
宋知返登錄郵箱，點開剛收到的郵件，看到內容的時候她愣住了幾秒。随後像突降的驚喜，沖得她心裏到處冒泡泡，蓋都蓋不住，“他們那邊有要求嗎？”
“跟之前一樣，沒什麽束縛，合作明細和報酬，我一會發你。”
“好。”
帝都的天變得很快，昨天晚上還是噼裏啪啦的雷陣雨，早上起床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大晴天。清甜清甜的空氣飄過，連帶着人的心情都變好了。宋知返六點多醒，起床煮了鍋小米粥，中間順帶在電腦上敲了敲，把文章發出去，就又回了廚房。
要炒一個菜。
美滋滋地喝粥的時候，馮溪發了一條語音。
“可以啊你，斷更是斷更，一更就是三章，就照着這個趨勢保持下去。”
“啊還有，‘酒盒夫婦’上熱搜了，好熱搜，閑着沒事就去瞅兩眼。你的粉絲兩極分化着呢，甜的甜死，虐的虐死。服，宋知返，你牛批！”
宋知返聽完，回了一句，“知道了。”
随後一邊喝粥，一邊看微博話題。
在#倘若我不再愛你#這個話題裏，有的讨論劇情，有的糾結站男主還是男二，有的為自己站的CP鳴不平，有的敲鑼鳴鼓慶祝CP有糖。
今天的情況顯然是後兩者更多些——
@小九是陸河噠：甜甜甜甜哭了！！！我們家小鹿終于有糖了！！沒想到我活着還能看到我們小鹿有糖吃！！有生之年系列！！
@陸總親親抱抱舉高高：就這麽甜下去就對了~我們陸總這種優質理想男人放着不要太可惜了，希望小九珍惜他~
@高舉酒盒夫婦大旗：陸總和小九你倆別動，我去把民政局給你們搬過來！！扯證！現在就請原地扯證結婚！！！
歡天喜地的慶祝聲此起彼伏，把幾聲抱怨和哀嚎壓了下去。宋知返正打算關掉軟件，瞥見消息提示裏幾百條@，手下一停，順手點了進去。
@江小樂：你不說，我不說，沉默CP沒法活！陳九和趙默這感情進度是要急死我！！球球宋宋給沉默CP黨一點糖吧！我們家默默雖然嘴笨想不通，但他心裏是有我們陳九的啊啊啊！！隔壁酒盒夫婦不許那麽甜！！我要哭死了啊！我們家默默怎麽辦哦！！大大給點糖吧，沉默CP沒法兒活了！！@宋知返V
她笑笑，江小樂好像是老粉了，以前沒見這麽激動過，她低頭回複：“我想想哦。”
天氣很舒服，不熱不燥，宋知返洗好碗筷，活動了一下筋骨，看着樓下林葉搖晃，風吹得人舒舒服服的，就約了馮溪出去逛。
“後面的結局捋順了嗎？”
“不太順，還想着呢。”
“哎要我說，比起那對沉默不吭聲的，你就堅定不移地走酒盒夫婦那條路！陸河多好啊，打着燈籠都找不着的主兒——”
宋知返不知聽沒聽，倒是走到前面拿起了衣服，“你看這件裙子怎麽樣？”
天也不熱，馮溪就是覺得火氣突來的大，“喂，別轉移話題！劇情不能再拖了，導演該着急了。”
“他不急，等着我出我自己的想法呢。”
“簽約那邊急啊，”馮溪拉住她，拿起剛剛宋知返提到的裙子，放到她身前，比劃了兩下，“是挺合适的，一會你試試。你這一部寫得時間太長了，別拖了，快刀斬亂麻吧。”
宋知返腳下輕微一頓，面上掩飾的很好，“我覺得現在的他們都不适合。”
馮溪沒瞅見她的變化，噘着嘴，“不适合不适合，難不成你還能一個人過啊？讀者不吃了你。”
宋知返随意回了句，“嗯嗯嗯，你說得對。”
馮溪擡着手指對向宋知返，指尖幾不可見地抖了幾下，連帶着語氣都有些發顫，“你——！”
轉身的宋知返身板一頓，擋住了身後緊跟而來的馮溪，“怎麽不走了？”順着眼光望去，前方一男一女。男人帶着口罩和帽子，遮的明顯。女孩看着還是學生，一身稚氣未脫，淨是孩子氣。大概是什麽小明星帶人逛街。
宋知返不吭聲，身板漸僵，只是目光還盯着男人看。
馮溪撞了一下她，“喂，看傻眼了？”
“不是，”她小聲說，“這個身段，像江出岫。”
“哪像了？你火眼金睛？”
“我就是覺得像。”她撇了撇嘴，水潤得不像話，“你瞧那個帽子。”
帽子？有什麽稀罕的？馮溪望過去，卻像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整潔的眉毛挑得老高，“還留着呢？”
說起這個帽子，馮溪能指着宋知返的鼻子罵上三天三夜。
七年前，宋知返剛大一，脫了高考的魔咒，整天沉迷江出岫全國各地飛。仗着自己小康家庭，不知道往追星路上砸了多少錢。
那個時候的宋知返多瘋啊，為了去江出岫的見面會，直接翹了一天的期末考試，導致優秀的成績單上平白挂了兩個零。
宋爸爸手裏管着一家小公司，不常管家裏的事，經常外出談事情。也正是那次挂了零，知道自家乖乖女在追星路上着了魔。
宋爸爸一開始想搞招安那一套，誰知道怎麽勸怎麽說都沒用，宋知返揚言除了不能放下江出岫其他都好說，氣得宋爸爸一下子斷了她的生活費。本來宋爸爸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她求個繞服個軟就完事了的。
但宋知返就是沒腦子，不依。
那個時候的宋知返花銷多厲害啊，爸爸不給，媽媽那裏也被監管着，馮溪是窮人家的孩子，本身錢就不多，宋知返自己心裏也傲，不跟別人借錢。
于是拗着拗着就自己找了兼職，平時就在老師那接點文字相關的散活，上完課就跑去家教，周六日去帶樂理輔導班，一來二去，小錢也能攢攢。
但宋知返氣人就氣在這，好不容易掙了點錢，自己不吃好喝好，轉身去奢侈品店裏買了個男士帽子！後來她才知道，是江出岫的生日快到了。
再後來，宋爸爸漸漸服軟，松了對她的資金管理，她就又有一大把的錢追星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馮溪早就忘了帽子這一遭事兒了。
馮溪盯着對方頭頂的帽子，暗自心想：這死丫頭也是着了魔了，捂這麽嚴實還認得出來。而後像咬牙似的小聲說，“你真是死忠到家了。”
宋知返想回怼一句，前方一聲招呼擋住了她的話——
“宋？宋宋？？”
她擡頭瞧去，并不認識。
打量間，對面的小姑娘已經拉着江出岫走到了她面前，她低頭看着小姑娘親密挽着的胳膊，心裏有什麽酸澀的東西在蔓延。
作者有話要說：
“你是我年少最大的歡喜，我最喜歡的少年只有你。” 《你是年少的歡喜》
謝謝大家。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