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易嘔,該是脾胃虛寒,用這種赤靈芝與烏雞同炖就能祛除寒症,還不會上火。男人也喝得。”
跟着,被與鲧扶在懷裏的這小芝,又嘔了一回。這回可好,嘔得與鲧的衣袍下擺與它自己那身玉白色直裾單衣的下擺都是穢物。再跟着,兩眼一閉,昏過去了。
與鲧這下可曉得這小芝是為何事嘔成這副模樣,見它不省人事,便打橫抱起了它,晚膳看是也不需要用了,直接回客棧罷了,還得要一桶熱澡水才行。他邁開步返回客棧之前,還惡狠狠地瞪了那掌櫃的一眼。那掌櫃的驚懼,不自覺地朝後退了退,他是由頭至尾都沒弄明白今兒個這到底是怎麽了。
與鲧抱着這小芝回了百裏亭客棧,客棧掌櫃見出門前還是好好的一個小公子,這會兒還未及一個時辰,回來時就兩眼抹黑、動也不動了,他忙上前表示關懷,問需不需他差小二去醫廬請大夫。與鲧說沒事,不需要了,只關照他差人即刻燒了熱澡水送上來。跟着,他就抱着這昏厥的小芝上了二樓。而那掌櫃的也立時叫了人快些燒澡水送上去給夏凊房的客人。
過了約二刻,陸續有三個客棧打雜的提了木桶上來,添水進這間廂房裏屏風後頭的澡桶裏。三個打雜的來回三趟,便将熱澡水添好了,退了出房門,還順手把門合上了。
與鲧本想打發這家鋪子裏頭的小二出去外頭成衣鋪子裏給他與瑞草買兩件衣裳的,可是想想又麻煩,怕打發去的人這衣裳尺寸買不合身,就又用了他那轉移物件的法力,移了兩件成衣鋪子裏頭的衣裳回來,還留了足夠的銀兩在那間鋪子裏放銀錢的抽屜裏。
都這會兒了,這株芝還是沒醒。他便除了它的衣衫,帶它一起進桶裏,洗個清爽。這回,他可算是看清楚了,這芝還真是空長了一副人架子。它還真是只單模仿了副架子,并未仿得一分半點的“神髓”,比方說,那些與一個人七情六欲有關的器件兒,它可是一樣沒長。這……簡直虛有其表!
也不知植株化成的靈物是不是都是這德性,只虛得一副人形架子,卻本性自然地較動物精怪化來的人形少一份癡情與欲念。不沾染,自清淨,多少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意味。唉,怎會這樣,那它們幻成了人形,也是無趣的一族吧。試問成了人形後,有哪一點樂子是能叫它們嘗到的。
與鲧嗟嘆了一聲,給這昏迷的小芝好好清洗了一番。洗着洗着,這小芝醒了,醒了之後,還試圖昏過去,被與鲧止住了,他講:“別昏了,好好洗洗,我看等下你晚膳也不要用了,直接穿了衣裳在榻上休整休整吧。我們明日再出門去用膳。”這小芝本是根本就不願醒來,只想就此昏厥過去,一“夢”不起,最好一閉眼,又一睜眼,已是隔世,直接跳過它被煮成湯那一段就好了。到了下一世,如果它還是一株靈芝,那它一定要活得小心些,沒長至五百歲,沒聽夠了前輩們講盡傳言中的人間狡詐,它是斷不會翻過山頭去另一側玩耍的。
這會兒聽這惡人這麽講了,也罷。之前見着的那些小靈芝的切片着實叫它心生煩懑不快與胃逆欲嘔的感覺,吐過了便也罷了。終是要被人送去炖成一鍋補品的,還是面對吧。只是到時切莫忘了先來上一壺酒,那是自己臨別這人世的最後一點要求,這惡人再惡,應該也是會允了自己這個的吧。
它低頭只顧着想着自己那點微小的臨刑安排,想着想着,注意到了一樣東西。它好奇,伸手去摸了摸,問:“咦,為什麽你有這個?”與鲧嗤之以鼻:“是雄性都會長的。”這小芝瞪大了眼,兩排眼睫出于震驚而一顫一顫的,脫口問道:“你說什麽?我也是雄的,為什麽我沒長?”
與鲧這回覺得好笑了,一把将它扯近,固在懷裏,問它:“咦,我記得你跟我講你是株雌的。”它一聽慌了,真糟糕,怎把這事給忘了,之前一直還騙這人講自己是株雌的呢,哪知剛才見到他兩腿間的那種奇怪東西就太訝異了,脫口而出的言語也有些不知死活的。
它伸兩手上來捂住自己的嘴。與鲧已經猜出大半,本來在佛子嶺時就一直懷疑着這株小芝多半該是株雄的,這會兒它親口認了。與鲧正要說些什麽,就見懷裏小芝死命搖頭:“沒沒,我就是株雌的,我剛剛講錯了。你看我就是因為是株雌的,才會你長的東西我沒長嘛。”
他好笑,講:“雌的該有的也不見你有。”它問:“雌的該有什麽?”他望向它:“你問我?你不是雌的嗎?你怎麽會不曉得。”跟着,便不再與它言語糾纏下去,由澡桶裏立起身,跨出了這桶,抹幹了身上,換上了新衣。他再将那條長帕子擔在了屏風上頭,指了指擔在屏風上的另一件衣裳,對這小芝講:“我有事出去一趟,你洗完了就起來用那帕子抹幹身上,再套上這件衣裳。”
待這小芝點了頭,他便拿了之前換下的兩身髒衣出了廂房,下了樓,将髒衣交于客棧內的小二,差他拿去給後房裏的婆子漿洗了。
接下來,他出了這客棧,又找郊野地方縮地成寸去了。他得回趟長白山探一下鶴翁的傷情。在走往郊野去的這一路上,他莫名地就是覺得相當神清氣爽,也不知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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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想是這與鲧還真是十分記挂鶴翁,一日裏頭都要往長白山那頭去兩趟了。頭一遭是在上午,這一回是在傍晚時分。又把那小靈芝擱廂房裏頭擺着,動用了點法力,也不怕它亂跑。這趟回去的那一程路途上,胸中還老是惦着那株小芝一身嫩滑的比緞子還柔膩的皮膚的觸感,可是這小犢子啥都不長,上平下平,連多餘的毛發都未曾長。想到了這個,只覺得沒勁,便也罷了,心裏擺下了這一層,就直奔着鶴翁那間茅廬去了。
站在茅廬門口,他也沒扣門,便輕推開門直入了。住在這一片的但凡有屋舍或是洞府的幾乎都是不閉戶的。他開門前心裏想着這鶴翁可是得醒着的才好,否則又是睡着的,那他這回又是白來。
入了裏頭去,先是往榻上看,再是往之前鶴翁變回一只鶴的模樣單腿支着睡覺的那牆角看。一看可好,還在那兒睡着呢。他也是不知講什麽好了,正想着不如明日再來時,就見鶴翁蜷在一側翼下的長頸舒展了開來,緩緩地,跟着,蜷起的一條長足也緩慢放下,在地上一點一點地點着朝着與鲧走來,一邊也漸漸地在化形。
他成了人的模樣後,左足點地時似乎更費勁了,與鲧過去扶他,問他由昨日到現下這會兒,傷足可有好些。鶴翁跟他講:“我不礙事。早上的時候,大嶺以東仙人橋溫泉那一片的幾個猢狲還采了些果子過來給我,還送了些由花上集下來的朝露過來于我飲下,我這傷養得倒也不是很辛苦,睡睡也似乎沒那麽疼了。倒是你,這一日都去了哪裏?”與鲧講:“沒去哪兒,就在這一片轉轉。”鶴翁由他扶着,緩緩坐在了他這茅廬中的臺子旁。與鲧彎下腰,去細看了一下鶴翁的左足,在人形模樣下,還是有一片淤,青紫可見,倒是較日前收了些,起碼是不見破口了。他見這傷勢并未惡化,便也放心了,只關照鶴翁好好歇着,問他可要吃些什麽,鶴翁說不用。
跟着,他再問鶴翁可要看書,說:“我方才入人類城邑買了一冊,裏頭有論道、有雜說,旁收諸家雜學,說林野、說山水,還講奇物靈怪,當中還有提到我的。我見着有趣,就買了。”鶴翁聽着也覺得有趣,就說好。與鲧瞅着外頭的天也黑得差不多了,便幫鶴翁将油燈點上,把襟口裏的書冊取出放下。接着他便關照鶴翁好好修養,時時注意着不要壓着剛合口的傷足,再跟他道了別,就要轉頭出去了。不想被鶴翁拽住,問他:“你一身的芝香,濃得很,你是不是去尋芝去了?我倒是跟你講了不要去的,你別偏不聽。你采了來我也是不吃的。”與鲧頓住腳步,擡起袖子,猛吸了一口,還真是。他還低頭輕扯開襟口,朝裏嗅了一下,裏頭也滿是這個味兒。想是他這一夜又一晝裏與那小芝日同食、夜同寝的,就連澡都一塊兒泡上了,它本身又香,那個芝香像不間斷、不停歇似地向外發散着,就也沾染得自己滿身都是。
與那芝呆久了,便漸漸不能夠自己覺察到身上帶有異香異氣,可經人一提醒,便能省覺過來。他見鶴翁問起有關尋芝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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