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日買的小玩藝細看了起來。與鲧看着它,似是有幾分看不真切,就覺着這早上看它,那模樣上仍是好看得緊,可美則美矣,倒像是多了幾分少年公子的風流,而少了些初見它時的那種眉梢眼角帶着的娘們兒氣。道不明這種覺知,倒也并不是說它硬朗了起來,只是多了幾分風流,像是個更長大了一些的男孩兒了,氣韻上少了些那種說不清是雌是雄的別扭。

他根本是細數不明如今望着瑞草那張臉時的感受的,只一味自己胡亂忖度着。哪知這芝一擡眼,講:“你老望着我做什麽?”他有些尴尬,道:“沒什麽,只覺得你脫了些稚氣,愈發像個俊朗的小公子了。”它問:“當真?”他點點頭。它雖不甚會意那稚氣到底是什麽樣的氣,也不甚明白這俊朗究竟是哪般的俊,只曉得這應該是誇它的話,就笑了笑,卻又不曉得要答些什麽,只是又低頭繼續細看它手上那個小玩藝去了。

三刻鐘過去了,這芝可是主動得很,将雙腳由水中抽^出,一邊抹幹腳上的水珠,一邊還問道:“與鲧,可要我再泡一陣子澡?也好……”話還未說完,便被截住,與鲧搖頭,說:“你就少操這份心吧。”這芝點點頭,“哦”了一聲後,也就不再多問了。

它泡完了腳,套上足袋後就傻傻地坐在榻邊,也不講話也不朝什麽東西看去。與鲧将靈芝浴足水移去鶴翁那裏之後,回過頭來一看那芝竟還是坐在榻上,鞋也還未套上,呆呆地也不知在想着些什麽。想若是早前兩日,它這會兒早已早早套上了鞋子,還仔細綁好了在腿肚上的帶子,站起身來,粘來自己身邊,撺掇着自己快些帶它出門去見識了。可這會兒,倒是這番形景,有些訝異,就問它:“怎麽還不套上鞋子,今日不想出門了麽?”它這才将鞋子取來套上,還一直有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套得有些慢。

與鲧問它:“你今兒怎麽了?不是真是我昨晚上把你口涎都吸幹了,連帶着把你的生氣都給吸幹了嗎?”今日天氣好,外面日頭正熾,他就講這話,它乍一聽,臉上還紅了紅,講:“哪裏是這樣,你不要胡說。”

他講:“不如我們今日不要往熱鬧地方去了,我們就去這骊城中的一座名山,叫骊山的燕游一番,如何?”它講:“與鲧,不如我們今日就別出去了,你都有那麽要緊的內傷了,你還不想着養着些,你怎麽不早跟我說你受傷的事呀?”與鲧一聽,這芝還真是知道疼人,就說它泡完了腳在那兒動也不動的是做什麽呢,原是憂心他的內傷,不肯再出門玩了。

他走了過去,講:“我這內傷吧,像是每回有如昨晚那般大補一番,倒是有些恢複的。你就不用替我擔這份心,我心裏有數。”繼續編派,近乎無恥。這芝擡眼望他:“當真?”他講:“我說的還能有假?”這芝還認真想了一下,好似這人還真沒有講過什麽假話,就信了他。

兩人出門去骊山,一路上,它似是沒有什麽游興般的,倒将它全副精神都聚在了與鲧身上,一會兒問他要不要雇小轎一乘、坐着轎子去那骊山腳下,再度那山的高度才決定要不要攀爬,一會兒又上前攙扶着他,似是他已病入膏肓,需由它仔細看護着似的。平日裏,它都是摽在他胳膊上,而今日它卻是攙扶着他的胳膊,好不小心。與鲧這刻也是自覺自個兒昨晚上做了樁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他還是喜歡被這小芝甚是有生氣地圍随着,一會兒摽着自己的手肘,一會兒攀着自己的肩,一會兒又使勁扯着自己去到東去到西的。

可現如今,這小芝全然将他當成了一只易碎的瓷瓶一般,小心到極處,弄得他都快沒勁了。一對上這小芝那雙擔憂小心的眼,他就恨得想直截告訴它:昨晚上都是我騙你來的,我就是無恥又下流,只想摁着你将能做的都做了。你要是再這麽一副當我是易碎瓷器的神情,就不要怨我不客氣,直接就拖了你去哪片荒山裏頭行各種不軌之事,雖然你這副身子我是再想不軌也沒多少可讓我不軌的,可是能做的也不少。

與鲧眼下也是苦惱,往日頗有生氣的小芝不見了,倒是多了個省事的,可就是煩得他慌,他又不是個女人,哪兒那麽嬌弱的。可之前那番念頭也只能是在胸中轉了一轉,倒并不能真地講出來。要是叫這芝曉得他有意欺诳它,還對它的心思一上來就不正經得很,它日後想必有陣子都不會再信他講的話了。也因此,他這個講了一個彌天大謊的人如今就要用無數的小謊去圓他之前的那個大謊。

比方說,一會兒裝暈一下,一會兒又得裝血虛一下,總而言之,就是得脆弱。

這麽一路,可是好不容易才到了那骊山腳下。這骊山有兩面荒山,只南面南望骊城中的那條江水的奇麗,還有西面半山腰修有山神廟,據說相當靈驗。整體的山貌是纖麗奇峭的。

這芝聽聞半山腰有座靈驗的山神廟,就要與鲧在山腳下休息着,獨它一個爬上去,到廟裏給他求一下神,保佑他早些康複。可他哪能由着它一個上山去,這山上怕是也有靈物,萬一哪只有心的靈物把它當成個大寶貝給拐跑了,那可不妙。

與鲧是全然不曾體察到自己現如今已成日價怕有什麽有心的将這芝當成個大寶貝給拐走了,晚上在街上逛,怕這芝離了身,被什麽有心人當成個大寶貝拐了去,現又在這大毒日頭下,在這有兩面是荒山的大山裏,又怕這芝離了身,就被什麽有心的靈物當成是大寶貝給拐了去。

他非說是不行,叫它不去也罷,自己這病養上一年半載的也能好。他本想是說養個半月一月的就能好,可一想,有些短。他既想自己能名正言順,又想這芝能甘心情願地每晚與自己嘴對嘴,舌尖對舌尖,纏纏又繞繞,良辰美景不虛過,于是,才一說就說成是一年半載,他想着就是自己裝得煩躁死了也是要裝下去了。果然是一回味起這芝昨晚上甘心情願、毫不抵抗、眯着雙眸、任自己予取予求的模樣,還是叫他有些欲罷不能,一想到了那個,他就覺得就是叫他裝得似個娘們似的裝足一年也是值當的。

這小芝就勸他說都已經來到,不如上山去拜拜。與鲧見它很有決心的樣子,是無奈,非要陪着它上去,心裏頭倒想着:要我拜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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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着它拾級而上。這登山的梯級是石制的,由兩個朝代的工匠又鑿又搭地給修建出來的。并不寬,夾道還有些矮木與野花。兩人登上,與鲧僅是陪它入那廟內,可憑它如何勸,他都是未屈膝跪下、拜求山神。那隐在神龛裏的等着香火客來時時供奉的山神公倒是籲了一口氣,想是幸而對面那說不清是什麽神的神齡驚人的神沒有跪下求他些什麽。好不容易待他們走了,這山神公還速速動了些念力好将這一廟的兇煞氣給驅一驅。

等兩人再由那一條梯級逐級而下時,與鲧倒是又虛弱了起來,像是真的似的,非要這芝給他些“補給”,這芝自昨晚上開了些竅之後,倒自然地有了些廉恥心,豔陽當空,叫它在外頭做出這等叫人不齒的事情,它總之是斷斷不能夠的。好說歹說,也勸它不動,氣得與鲧直想索性不再裝了,直截拖入一旁山側長的那些厚草裏,将能做的一應事情全做齊了。可他又思及它甘心情願時候的種種妙處,又像是勝過被自己強迫時的形景,便又舉棋不定了起來。這會兒這般,也真是夠他受的,明知這一種做法甚是美好、有妙處,卻又知那一種行徑能叫他相當爽快,可他又不能只圖一時的爽快,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也就因此他這會兒就在糾結着這左左右右,才愈發叫他糾纏痛苦。

這芝是不肯同意他在日頭底下要什麽“補給”,它又不是一碗飯又不是一瓶水,這光天化日之下,哪怕是叫它吐些口涎出來叫他飲下去,它都嫌難看。故而只是攙扶着他叫他好生仔細着下梯級,寧可慢些,也別栽了。到了山腳底下往人多的街那邊拐了過去,這芝聞見了點心的味道,忽然像是多了些生氣,拉着與鲧過去。那家點心檔口有賣禿禿、搠羅托、灌窩窩,檔子主人是一個年輕男人帶着他家妹子。

這姑娘家一看與鲧還有些害怕,不過一看了瑞草倒臉上浮現了些羞赧,瑞草跟她講它要搠羅托,她還特意選的是新鮮熱乎新烘出來的。與鲧不禁看看這姑娘家,又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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