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了看他身旁的瑞草。莫不是今兒早上自己忖度不明白的那幾分感知還是真的了?這芝真是多了幾分風流氣韻?也僅是過了一夜,出來街上,就有大姑娘家看着他不好意思起來了?
想是歸這麽想,看也是這麽看着,可多少心頭有些不是滋味。給了銅子,拿了東西就扯着這芝走了。釘是釘,鉚是鉚,多一個銅子兒也沒給這家人家。往日裏,他想着反正那錢也不是自己的,在這些小買賣人攤檔上,他多是會多給幾個銅子當是賞錢,可這一回,他連該給的都不情願給,莫說是多給的賞錢了。
他拎着點心在前頭走着,步子疾了些,小芝倒是替他憂心着,拉住他,講着:“你倒是慢些走啊,你的傷還沒好。”他是全然不理會,雇了輛馬車,交待了車夫說是往盈袖莊去。那車夫應聲揚鞭,虛揮了一鞭子,馬兒朝前跑了起來。與鲧放下車輿前面油布做的簾栊,也放下側面的窗布,整個車輿都籠在了黑裏,只得馬車在緩行向前的時候,偶有輕揚起簾栊與窗布,才隐隐透了些微光進來。
這芝恍然有些倉皇了起來,擠在車輿一隅,真真是貼着那兩面車輿的壁在坐着。偶爾借得點外頭透入的微弱光亮,就見到與鲧一副不善的臉孔。它倉皇,問:“你要做什麽?”像極了一個在野地裏正要被登徒子輕薄的姑娘家。
與鲧是窮思極慮也予此刻想不明白為何才過了一晚,這芝就能叫大姑娘家看它看得脈脈含情了起來。他也索性不想了,這芝不是問他要做什麽嗎?還一副要被輕薄了的樣子,是有意而為之的吧?專為了勾引出自己的獸性來的?也好!他便答它:“沒做什麽。”說着将裹着點心的那張褐油紙一揭,咬了一口,說:“這就來喂你吃點心,順道正好讨些補給來給我自己受用受用。”
這一程的馬車,足駕了兩刻鐘左右,因那車夫駕了一會兒便到了人多的街上,只能緩驅而不可疾駛。與鲧也确是受用了足足那二刻鐘。下了馬車,付了銀兩,這車夫看之前與這高壯男子一同入車的小公子這會兒臉是紅的,嘴巴更紅,當是他感了風邪,這會兒正發着熱,便問要不要轉而駕去醫廬那裏買幾服藥,哪知這小公子忙擺手說不用了,垂着頭,疾步走入客棧。
第 17 章
這芝由那駕馬車上下來後,一徑疾步入客棧,在前頭噔噔上樓,跟着幾近是“撞”入天字一號房內。而與鲧則要悠閑得多,他補也補過了,這會兒在他看來也無非就是這芝不好意思了,使了點性子而已,他就倒也不急,在後頭踱步上樓。
他将門開下來,就見裏頭那株芝正坐于正間圓臺前倒水來“猛灌”,他不禁皺眉想着:可真有這麽幹?它見他來了,就開始于房中左右察看,像是在覓處僻靜地方好叫它隐遁而去似的。還未及它覓得地方,就見他已在身側一張圓凳上坐下了,兩人對視片刻,它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它那張還有些過分“火熱”的嘴巴掩起來,着實是怕這房內更易他行事。
他見它以掌緊掩住嘴巴,雙眼還滴溜溜地轉着,知它眼睛再轉也轉不出什麽高絕的主意,它那轉的,也純是因它緊張罷了。與鲧要将它手掌扯開,它還死命要往它自己這頭使勁,想要仍是掩着嘴,他便沒了好氣,講:“松開吧,我又不能吸幹你,這麽怕我做什麽?”見這芝仍是執拗,不願松手,他便道:“倒是松開呀,有正經話要跟你講。”這芝一看他還神色嚴整了起來,當是有什麽要事,就被唬住,緩緩松開手來。與鲧這時才在這青天白日之下将這芝的兩條紅脹嘴唇看得真切,确是可愛,可也着實看着可笑,不禁自省了一番,是否之前于車輿內太過了些,連吸帶啃地,還添了些“洩憤”的意味,讓它還敢日後站出去就勾引人家大姑娘,可想想到底也不是它的錯,它哪裏曉得,它連自己形貌氣韻上變沒變都不曉得,哪裏知道要去勾引什麽大姑娘,這麽想來純是他自己小人之心罷了。
他使勁忍下見着那兩條嘴唇時想笑的心,再認真說道:“我想跟你說的是,今日我們用了午膳後就去買兩身衣裳,明日再去這城的城西轉轉,後日這城中有過會,相當熱鬧,在後日晚上才有,我們留到後日,大後一早我們便啓程去豫城。這座骊城是皇都,那豫城則是陪都,在這骊城的北面,也是一、二流的富貴繁華。你可要去玩?”這芝一聽後兒有個什麽會,大後日還能啓程去什麽陪都,好叫它見識一番不同的景象,它又怎能不說好。開心得它什麽都忘了、付諸度外,頂着兩條紅脹的嘴唇就緊緊挨去了與鲧身旁,摽着他的一側胳膊就不撒手了,一氣兒地說好。與鲧知道它素來是這副德性,心中也是了然。
他忽然低頭看它,盯着它那兩條,它覺察到,忽地松開了抱着與鲧胳膊的手,正要朝嘴捂去,就被與鲧止住了:“別捂了,我不補了。我就是看看腫成了什麽樣而已。”他也不知由哪處弄來一小塊嶄新的方巾,将那巾子包起,在手中攥緊,可再松開時,就見裏頭有兩塊冰。他再将這巾子包起,往這芝嘴唇上壓去,冰涼的,倒是挺舒服。再過了一會兒,這芝那兩條可笑的嘴唇就變回正常樣子。跟着兩人就出門找地兒用午膳去了。午膳後買了衣裳。
那第二日的城西之行亦是如常,二人游了一日,回至客棧中歇息,只坐等着明日初一這一日晚的過會了。
初一,是初夏這個月的初一。正經地告別了這一年的暮春,這一日來臨後,這城便步入了夏季,天也愈發熱了起來。這芝想着與鲧身負重傷,且晚上二人還要出去擠那個熱鬧的過會,倒不如這日白日裏就不要出門去了,就于這客棧裏歇着,養足些精神到了晚上再出門,在城西閑游那時它就已與他說好。
這日一大早,這小芝醒來後便勿勿起身,想要快些遠離這處床榻。由前日晚至昨日晚,每番被他觸及身上肌膚,就總有些麻癢的感覺,還漸次強烈起來。每每觸碰一回就覺得那種麻癢襲來得就愈加像是浪潮一般,可它又總是無法将這種麻癢的感受排解出去,慢慢地,整個身子就像滾在熱沙上一般,那是受着煎熬的感受。本還想着那種叫人有些難耐的觸摸其實是極舒服的,可總就是沒處發洩,全積存在了體內,這麽一來,就反而難受死了。憶起再早前幾日倒并沒有那般感受,不過那時他倒并不會像這幾晚這般頻頻觸碰自己,只是偶一有之,而如今若是細細回想起來,那時的偶一有之的撫摸之下,它倒也是沒什麽不尋常的感知。
這也成了它如今這般苦楚萬端的根源,道不清各種緣由,只曉得痛苦,還曉得他不碰就沒事,他一碰可就有得受。縱它不解事,它也曉得每回被那只“黑熊精”的手掌在身上游移時一開始是雖酥麻難耐卻又是極舒服的,可到了後來,可就真是叫它受罪。它如今一想到每每到了最後都要像是身子滾在熱沙上那般地不得解脫,還有無處排解的那種痛苦,它就不敢再讓他碰一指頭了。可它力氣也不及他,先前就總是身不由己,每每抗拒,還要被訓誡。昨兒晚上它極為小心地跟他提及,不如給它安排另一間小些的廂房,說是與他睡它會睡不安穩,就被他在暗夜中瞪視,吓得它直以為他會立時幻化成一只黑熊,将它摁在他的熊掌之下,再用帶刺的舌頭對它進行一陣有如酷刑般的舔舐,吓得它那時即刻閉眼閉嘴絕口不再提換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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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早上,它由床上掙紮着爬起來,還悄悄繞至與鲧腳下,想由那頭下榻去,而不由他身上過,怕“驚醒”了他、被他擒住,則又有一番領受。與鲧此刻早已眯開了眼,看到了它那副偷偷摸摸的樣子,知它心思,不就是怕與自己同卧于一張榻上嗎?早前幾日總賴着自己陪它同床共枕的那個也不曉得是哪個,這會兒倒開始竭力躲避起來了。
他也是曉得它經不得觸碰,每回到了後來見它那副焦躁難忍的樣子,他看得也是心焦。曉得它這些日下山以來,在自己手裏,身子上開始漸省人事,臉會紅了,知道臊了,那身板兒被碰着碰着也漸漸有了覺知。可它如今的這般境地仍是有各樣的尴尬的,因它心裏頭不曉得如今這是怎麽回事,臉紅也不曉得為誰而紅,害臊也不知為何事而臊,總之,整株芝都是愣的。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