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下的果子放入桶中清洗。邊洗着,就聽後頭有人聲。

“二姐姐,我勸你還是別對那個于師兄有什麽念想。”

“四妹妹,你胡說些什麽混話呢?”

“你當我年紀比你小,就是糊塗人不成。我還看不出來?我今兒在哥哥那處用午膳時我也勸他來着,說是也別對那個于小師弟用心。”

“哥哥對于小師弟用什麽心?”

“父母長輩們平日裏不留意這些事,自然是沒看出來,你倒還算是平日裏留心些這種事情的,怎麽也看不出?”

“怎麽說的?”

“哥哥這幾日失魂喪魄的,你道是真因魂魄初歸呢?我看就是那日于黛墨園裏飲宴,對那個于小師弟動了心思,才有現如今他那般光景。”

“可……不可能吧?于小師弟是男子……也是,這類的事咱們平日家還聽得少嗎?這城中公子少說也有三成家中都有那麽一兩個。”

“既然曉得,那還做什麽吃驚?”

“倒是不吃驚了,只是哥哥對他用心便用心吧。他們只是方外修些異術的人,又不是剃度出家,真要是喜歡,收了來便是。爹最疼的就是他,我就不信爹會不允,說出去是不好聽,可背地裏讓他這麽來,我想爹定必是會默許的。”

“不是這個,問題只是你不覺得那于小師弟只中意他師兄嗎?成日家繞在他師兄身旁。那日在園中飲宴,你沒見他只是貼着他師兄那麽坐着,寸步都不離得。還有哥哥剛醒來那日,我去他們住的那處,你是沒見,他一見到他師兄回來了,就歡天喜地地奔過去。後來那日我丫鬟彩茗那個嘴上沒修的,說他那是活像小狗兒見着自家主人。其實,照我看,活像是娘子見了久別的夫君,女人見着了她日夜思念的男人。”

“你說什麽?你說,他們兩個……”

樊家的二小姐與四小姐見府上的下人多,眼多口雜,不方便說話,便撇下貼身的丫鬟們,叫在這苑外候着,而她們則入苑中說會兒話,圖這苑裏清靜人少,成日裏也沒什麽人會閑逛進這果園。倒是并不曾想那于小師弟就在這苑中,且将她們的話都聽去了。最後的那句它倒是沒聽全,因為它已經暈過去了。待她們發現有人躺倒在井邊時,走了過去,一看竟然是于小師弟,一時間都顧不得做小姐的矜持穩重,“呀”一聲驚呼叫嚷了出來,也驚到了在苑外守着的那兩個丫鬟。

兩個丫鬟急急地跑了進來,當是小姐在這苑裏頭見着了什麽吓人的毛蟲或是叫人悚然的活物,哪知進來後才發現是小姐們發現了于小公子躺在了地上。其中一個丫鬟探手過去他鼻下,發現有鼻息,就報與小姐聽,說是應該只是暈了過去、性命無虞。跟着那四小姐就叫彩茗快出去找一個小厮進苑中來,說是要找個身強體健的,因要将這于小師弟背回他們住的那處畫棠閣。那彩茗連連應着好,就疾步跑出去了。

不一會兒,一個小厮就被帶來,馱起躺倒在地上的那于小公子就朝畫棠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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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頭,這府上的兩個小姐就跟着,還低聲相互詢問:“他那是什麽時候暈過去的,沒聽着我們講的話吧?”可她二人一個都不知道答案。最後是想着,反正叫他聽着了也無妨。便也不将他聽沒聽見這事當一樁心事了。

第 28 章

他們這一行人就将這于小師弟送回畫棠閣,那小厮将它馱進它住的那間廂房裏後,側過身來,傾身将它輕輕放在榻上。畫棠閣這院的小厮丫鬟們也緊跟在他們後面,因為見好好的一個人出去的,怎麽回來就兩眼一抹黑地躺着了,加之見他前幾日一直卧榻,他師兄又總說他體有不适,這不吃那也不吃的,傳來這院的膳都被原封不動地退回,今日剛好了一陣兒,就變成是雙目緊閉地又卧倒了。吓得他們也沒了主張,商量着得快些去通報他師兄,可這院的丫鬟們又說于公子被老爺請去書房了,是不是不大方便去通傳。好在四小姐讓她丫鬟彩茗和那個背着這于小師弟過來的小厮一道去一趟,說是這麽大的事,還是通傳一聲來得好,即便是在和老爺談話也得請回來,不要到時候在于公子那裏得一個不及時通報的罪過。

丫鬟小厮去了後,那四小姐差這院的幾個下人燒水的燒水,去請大夫的請大夫。跟着,把一幹不相關的人都支出了這間廂房,獨留她與她二姐姐兩個,說是她們先守着,等那于師兄來到了也算有個交代。

廂房門還是敞着的,見房中沒人了,四小姐才跟她二姐姐小聲講:“你瞧,睡都睡在一起,兩個男人住一間房,這閣中有六間房,除去臨時撥給下人住的,他們哪間住不得,非住一塊兒,睡一間。他師兄還真是怕他叫妖怪給捉去吃掉了。”那樊府二小姐眼下也沒有心思說這些,她自己的心事之前被她四妹妹道破,跟着又眼見這些事實,思來想去,覺着她四妹妹說的還真是真的。

她們這些城中的官家小姐們,平日裏會因父母教唆,而私下裏相互走動走動,她們這些小姐們中哪兩個或是哪幾個相與甚厚完全取決于她們父親大人們在他們官階兒上與哪些同僚們相與甚厚。相互走動時,談的所謂“體己話”中有可叫人聽見的,比方說針黹女紅或是胭脂水粉,又有些是叫旁人聽不得的,都是些背倫背德的閑談混話,其中有一條就是講這城中公子哪家哪家的哪個愛養小男孩、愛收小公子在房裏。不過這也是這城中一大流俗,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兒是暗地裏養,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是明着養,因為一個要顧及家裏體面,一個倒不需要介意這種體面,見是伶人中或是下人中有模樣可人的就會收了來,不過那些個公子哥兒是男人女人都要的,揀擇的标準定在好看與否,而非是男是女。

平日這二小姐也只是聽聽這些閑話,畢竟沒真見過。且常日裏聽人說的這城裏的有些公子哥也都是收那麽一兩個小公子在房中,可也從沒聽過有哪個是專收男孩子的,她多少也還抱了些希望,覺得那個于公子還是主要喜歡女人,與他小師弟也不過是同門情誼久了,偶然間帶出的幾夜露水情緣罷了。且她早前聽人講這城中公子與男孩兒的事情時,總在心裏有些嗤之以鼻,想男人再美也就那樣,哪比得過女人,畢竟女人是陰柔的。而眼前,望着這于小公子,他倒也不陰柔,但是他很好看,說不上來的好看。這樊二小姐不禁将自己與他做了比較,發現根本也就是不能相比。而若是在往日,多少有些心高且氣傲的她怎可能拿自己與一個男人比模樣,如今她不但比了,還心下自知比無可比。

之前在然苑中被她四妹妹說破之後,如今她回想起來,這于小公子好像确是成日家地粘乎着他師兄。他對他師兄的依附帶了一種孩童般的稚氣,倒也将将好,這麽想來,他确實是不陰柔,可那嬌撒得跟個孩子似的,可能比女子的那種柔媚的撒嬌樣子還要有用。這樊二小姐忽地心灰意冷,這哪還有她插得下手的地方,這于小師弟生得模樣世間難有,還成日家像個孩子似地依附着他師兄,手段高絕,且兩人日日同食同栖、夜夜同伴同眠,同床共枕、出入成雙,這可不就是一對夫妻了,且親密如斯,這世間夫妻中也難能再尋出一對好比他們這樣的。

這樊二小姐明白她四妹妹說得是,确實不能對于公子用心了,只是她如今見這于小師弟不作女兒态,不學女子般在他喜歡的人面前作陰柔的嬌态,而是像個孩童般依附着他鐘情的人,也是一番嬌态,只是帶上的全是無邪而非柔媚,她認定這全是這于小公子的一種手段,她認定這于小公子必定是個心機深重、做法高明的人。孰不知,這于小公子真地就只是心志不成熟罷了。

想這芝“才”一百五十一歲,化了形後也才五十一年,且全是在它那山頭過着純樸的生活,未入人世,未經人事,來來回回曾見過的比它自己稍有見識些的“同輩”就是小參,那它自然是蠢鈍的。

就在這二小姐還入神地想着時,就見那個于公子已然疾步走進這間廂房,坐在榻邊,伸手探着他師弟的額頭。轉身問:“他這是怎麽回事?”那四小姐答:“我和二姐姐去然苑摘果子吃,過了一會兒就在苑中井邊發現他了,暈倒在那裏,我們就把他背回來了,已差了人去請大夫,該是過陣子便來了。”與鲧忙說:“別請大夫了,他的事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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