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自驚自怪地。”
這時,水來了,丫鬟立于門外,已提來了一木桶的水,問是能不能進來。與鲧便喚她進來。這丫鬟來來回回兌了幾趟的水,最後弄好了那澡水,正好暖熱,便退出去了。
那丫鬟退出去後,那芝就坐在榻上、簇着布衾與與鲧兩兩對視,望了好一陣子,那芝說:“你怎麽還在這兒?”與鲧說:“我做什麽不在這兒?”那芝說:“我要泡澡。”與鲧說:“這倒奇了,哪回你泡個澡我不是在你身旁的。”那芝說:“這回不行,我要一個人在房裏泡。”與鲧說:“你的澡都是跟我一道泡的,這會兒泡個澡倒會趕我出去了?”那芝說:“那是過去,如今不可以。”
來來回回,幾個回合,這芝不論說什麽,與鲧都總有應對,就是不走,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必要走開,倒是能有什麽?這芝上平下平前平後平,又不是個大姑娘家,被人看了去,要呼天搶地地說自己名節不保了,且它以往不都是“豪邁”得很的嗎?脫得赤條條地在他眼前晃着,除得光溜溜地泡在澡桶裏還往他身上坐,哪裏會有什麽不便叫他看到的。再說了,能看到什麽,它是哪裏長得特別粉嫩嫩叫人一見就心思大動啊,還是哪裏長得凹凸有致叫人一見就欲念橫生啊。哪裏有這些,一塊扁木,它這是含哪門子的蓄、遮哪門子的羞?
幾個回合之後,一芝一神還于榻上對坐對望僵持着,這芝見說不過他,心一橫,手也一橫,纖長食指直指着大門外,閉着眼大聲說:“我不管,你給我出去——!”與鲧被芝吼了,倒是頭一遭,雖沒什麽中氣與震懾力,可也還是不能無視,便一邊起身,一邊低聲自語:“這了不起什麽?又不是個小娘們兒,還害臊,你身上哪處我沒見過?”
這芝等他走了,忙把布衾掀開,下了榻,像做一名小賊似地掂着腳一路小跑至門前,将門闩子給闩上,還不放心,就移了張圓凳到門前抵着,才放心地除了衣褲,浸入水裏。
水溫将将好,水撫在身上,一身舒泰。只是,它蹙着額看着自己腿間那處,怎麽會長了這個東西?怎麽會也長了這個東西?
一片柔茵下,它好奇,探手去摸了兩摸,也沒什麽嘛。再摸了兩摸,跟着,臉就紅了,好像真地跟摸胳膊摸大腿感受大不相同,怪怪的,麻麻的。它沉默了,倏地将手移開了去,漾起水紋好幾層。再緩緩将身子往水裏沉,半張臉面都沒在了水裏頭,屏着息,只露出兩只眼睛在水面上,滴溜溜轉了好幾圈,還是忍不住又望向自己那處新長出來了東西的地方。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愁。喜的是,這副身板兒該算是齊全了,這樣化形才是有模有樣,不像前五十年那般馬虎了事了;愁的是,它們芝是不是本不該化成這樣的,它也不曉得別的芝化形後的模樣,到底怕自己如今這樣其實是原本不該的。
它好容易泡完了這回澡,拖拖拉拉地起身出這澡桶,拿了帕子來吸幹了身上,再換上一身新衣,跟着就出了這間房門。剛才在那澡桶裏,是愁也愁過,喜也喜過了,不論如何,眼下已至這般形景,也并不是什麽十分不堪的事。長了就長了,歡喜接受下來也好。且它心裏自知自己是對這個變化歡喜大過憂愁的。
與鲧見它出來了,盯着它看了好一會兒。時值炎夏,這初夏的後一段兒一直延續至下月仲夏的前一段兒最是熱得人慌,晴空雖然明媚,可那日頭灼人。這瑞草一出了房門,一襲夏日薄衫,整個人籠在炎陽金晖中,大病痊愈後的神清氣爽,加之泡了澡後的紅潤臉色,怎看都比往日還要再添幾分神采。與鲧心裏罵了聲,還讓不讓人活,愈發地要逼死我不成。
瑞草出了房門,見到與鲧,眼波還流轉了幾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與鲧心裏又怪它:你真活見鬼了不好意思,如今這是怎麽了,由那天晚上腳扭了到眼下這會兒都是這樣,動不動就臉上紅一陣,你又不是大姑娘!我這是摸你了,還是抱你了啃你了親你了?你臉老紅什麽紅!
與鲧長期“欲求不滿”,難免煩懑,加之瑞草這陣子老是見到他就有一副羞赧神色,他實在也是不解,因為先前也只在他總是去撩撥它時,它才會有這副情态,可如今它是時時這樣。他就不禁要惱,想着自己明明什麽也不曾做,為何它還總是這樣,且問題是它越是這樣,就越是能叫他橫生出更多的欲念。
它走到他身邊,問他:“出去走走嗎?”他問:“想在外頭酒樓裏用膳?”它答:“嗯。”說着,就往這小院兒外頭走去,與鲧跟在了它後頭,還有些恍惚,不明白究竟是不是自己被這灼灼日頭晃花了眼,這株芝身上莫名多出來的這些情态是真有還是自己錯看了。它像是多了些穩重,還像是多了一層溫柔,不像它以往,老是咋咋呼呼的,一見到他就撲上來粘住,如今好像還矜持沉着了些,似乎有種長大了些的感覺。可它哪有什麽長大,還不就是昨日的模樣,生嫩嫩的臉,一塊板一樣的身子。嗳呀?不對,與鲧揉了揉眼,盯着它那個本來沒有幾兩肉的庇股,想着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太過饑渴花了眼,怎就覺得它确實是長開了呢,小庇股翹翹的,好像很好抓的樣子。
他又無聲地吞咽了兩下,甩甩頭,叫自己不要瞎想些有的沒的。這事兒想多了,保不定晚上就幻化成了禽獸,對這芝啃上好幾口、抓上好幾下,到時這芝又得渾身熱燙、好不辛苦。
第 30 章
與鲧抑下心中紛沓的邪念,幾步跟上,與那芝并肩,要往這府的正門出去。可他忽一想到由這府正門出,勢必要途經那個栊湘院,心中不大情願,便要拉着這芝由府的角門出去。這芝被他拉着,也就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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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了府,在街上轉了許久,不加揀擇地随意看看,都過了用午膳的時刻了才閑晃進一家酒樓去吃些東西。一頭吃,一頭讨論下午要做些什麽。
而那頭樊府內,栊湘院裏,樊子因有客訪。來人是城中大賈司徒元的兒子司徒琛,長樊子因兩年,其父司徒元與樊子因的父親私交甚厚。司徒琛做買賣上頭,殺伐決斷,有乃父之風,好像這城中遍地都是金銀,只任這司徒家的男人信手撿去似的,他自己也講:“錢財遍地,俯拾皆是,端看你瞧不瞧得見了。”他為人過得去,畢竟有手腕,斷也不能是酒色之徒,只是雖不沉湎,可倘若不在聲色場中好好地玩一番,也有些對不起他家賺得的那些金銀,于是,他身邊“契弟”不斷,間或偶爾也穿插一些小美人陪陪他。說來,他也許算得上是那種愛弟弟多于愛妹妹的,故而他的婚事也是一直懸着,只因他從不覺得自己更喜歡女人,想着若娶一房放在家裏,他看着就會不舒服,因此不如不娶。這不比樊大公子的心态,樊大公子的年紀也算是大了,也尚未娶親,他倒不是因為糾纏于到底是更鐘情于男子還是更鐘情于女子,他只是因為眼光過于苛刻,非得是絕頂的絕色才肯要。
可惜,他好容易看上的,頭一個是妖,第二個是個男孩子。是也就罷了,雖說他家是鐘鼎之家,由不得他做主只守着一個男人,可私底下納了來也是行的,無奈那人有他師兄護着,那他也只能看得着卻碰不着。
其實,不碰便不碰罷了,他也曉得那人師兄不好惹,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他。倘若那麽容易就止住了他自己的念想,他倒也不愁了。再有一個,看過了那人之後,像他這般本就眼光相當挑揀的人,再去看其他個,就更是難入眼了,不論看着誰,都覺得無味無趣得緊。
這司徒琛來探訪他,身邊照例都是帶着人的,這個又是他不知近日哪時“結交”的“契弟”,名喚“寶玦”,這名兒也是司徒琛給起的。司徒琛家由他太老爺到他父親,再到他,都喜與金玉元寶有關的東西,起名字時也從不考慮什麽“從某字輩”,是故,他族中沒有按字排輩一說,只選取那些帶金帶玉帶寶的字。像是他爺爺給他父親起名,就叫司徒元,他父親給他起名,就叫司徒琛,而他沿襲族中優良傳統,舉凡換了一個“弟弟”也都起上那樣的名字,叫着就覺得讨口彩。
栊湘院因街門另開,故而出入相當方便,這司徒琛便是帶着他契弟寶玦打由街門那個入口入的這院子。已經由通傳,就直接帶着人入樊子因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