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正欲開口。樊大公子便止住他:“有人在這兒,你別亂講話!”司徒琛就講:“把人都遣了出去,只得你我二人在這房中,你能肯嗎?”樊子因答:“自然是不肯,我誰都不叫出去,只叫你出去。”司徒琛說:“我昨兒晚上跟你講的那話是事實道理,我都是為了你好,你怎倒恨起我來了。”樊子因倒答:“你若只是講事實講道理,我能恨你嗎?”司徒琛便說:“一回生二回熟,好弟弟,你就是不明白我的心,我由來都事事為你,反招你恨。”

樊子因見他只顧他自己說,并不在意旁人,知道他由小生活于大富之家,也不是生長在書香門第,自然是比那些由小讀書到大的文人少了不少條條框框的約束,秉性不拘。樊子因是習慣了他這樣,可他總是這麽旁若無人地,說了話若叫有心人聽了去,那就可大可小了。

樊子因強撐起半邊身子,跟與鲧說:“于公子,我真沒事。休養兩日便能好的,你想必有要事在身,也不能單是為了我的事将你羁留,且眼下這事與你并不相幹,你且放心與你師弟離府吧。”

與鲧被這兩人這麽一鬧,倒不解了起來,一時間不知如何行事,只得先退了出這栊湘院。想着剛才那人就是那日晚上在西角小徑見過的與樊子因同行的他的友人,原來他叫司徒琛,那日他領着那芝匆匆走了,便互相不知名姓,不過想來,那人叫什麽都好,與自己并不相幹。出了院門,想着不如就如同那樊子因所言,走了便是,他說是會為他們秉明他父親,那他們也是但走無妨的,這家人的事就由他們自個兒攪和去吧。且現在樊大公子的事兒确不與妖祟相關,那他當初應承了這府上的事都是已完成了的,一事是除妖,一事是留住半月。那既是沒有半點食言,何不就此走了,且這樊大公子也這麽說了。

于是,他出了栊湘院就朝着畫棠閣走去,準備一回去就帶着那芝離府。哪知在路上遇見了樊大人正領着管家朝這院走來,想是要再來看望一下他兒子。樊大人一見着他便問:“于公子,你可看過子因了,他那是怎麽了?”與鲧答:“令公子其實并無大礙,過兩日便好得。”這樊大人聞言卻并未有半點放心下來,直說:“于公子啊,我已托了我摯交去與他相熟的名醫過來了,子因他看着真是不好,不叫人安心哪。還望你再多留住幾日,我實在也是怕還是與妖有關,那若是說到與捉妖相關的,除了你,怕再無一人敢擔此任。”

與鲧被這樊大人懇切相求,一時間倒也推托不得,也不好執意說是要離府,若那樣,也有些不近人情,便只得颔首允了。得他應允,這樊大人才安心下來。跟着他們分兩頭,與鲧就回了他畫棠閣,而樊大人則去了栊湘院。

回至畫棠閣,見了那芝,那芝問:“樊公子沒事嗎?”與鲧說:“無礙。”那芝問:“那我們走得了?”與鲧答:“還不行。樊大人還要我們留幾日,因他不放心。”那芝問:“不是無礙了?”與鲧答:“說來複雜,我都不曉得他是怎麽回事了,像是事有蹊跷。”

第 34 章

這兩人坐于廂房內,卻也不知可以做些什麽。本來借住在這府上,倒是出入自由,可以随意出府玩樂,可是如今既已知曉這府上大公子卧榻不起,且起因不明,他二人倒不好撂開手,只顧自己出府去玩,不然叫這府裏人見着,就會多少被人說些閑話。

于是兩人便于上午時在房中虛坐半日,又在下午時在這府上随意走動走動。這府也大,裏頭各式建築,風格繁富,峥嵘軒峻,他們雖已住了這些時日,卻還是未看全,就是因這府占地不小,加之他們也未成日在這府中呆着,而是時而會出府去自尋樂子。

這下午,他們沿着這府裏的苕湖走着,此時湖上靠岸的那一周朵朵紅蕖已開,襯着荷葉,竟并不清麗,反而紅得豔俗,可豔俗得又将好。不知是因這荷的品種與別不同,還是這樊大人家是官貴人家,便是連那湖泥都較別處更為肥厚,養得那些紅蕖片片花瓣是由根子一直紅至尖兒上。

與鲧倒正嘆着從未見過如此豔的一片荷,頂頭就見一婦人正坐在前頭不遠處、這湖邊的一張石桌旁。他一看,原是樊老爺的正室徐夫人,再走近一看,見她一副涕淚沾襟的模樣,想她定必是在為她兒子的事情憂心着。既然都面對面見了,多少還是要聊表安慰之意的,他上前作揖,道:“夫人可是為令郎的事情在憂心?”瑞草見他作揖,也跟着作揖,只是沒講話,僅站在一旁。

那夫人請他們坐下,說:“可不是嗎?子因不知為何,病了好,好了病的,不叫我省心啊。分明那日是好了的,可如今又是那般虛弱模樣。”說着,還擡起衣袖抹了一下眼淚。靈芝見她這副可憐的樣子,心裏不忍,可它是真不知道那個樊大公子出了什麽事,只能扭頭過去看着與鲧,想看看他有什麽說法。

與鲧見這芝望着自己,一心想要他給人家個說法的模樣,只得說:“夫人請放心,令郎當是無礙。”這芝心裏想:你總是跟人家講無礙無礙,可她家公子就是在旁人眼裏看着有礙,你只說是無礙,又怎能安撫人心呢?

果然,那徐夫人還是不放心的,只顧低着頭自行嘆氣,也并不答話了。與鲧見她這樣,想着看來不得不刨根究底地看看她兒子到底是怎麽了,也罷,幫人幫到底罷了,哪怕她兒子眼下的症結與拿妖是半點幹系也沒有了,本已不該他管的,可他不如還是看看那問題在哪處,也好對症下藥。到了他們要走時,也能走得幹淨,不然,走也走不幹淨,還得留一個不清不楚地卧病在榻的樊公子和一雙為他憂心不已的父母。

這晚上,晚膳後,與鲧便取出了一件寶物——冰鏡,由他長白山上一塊三千年寒冰煉成,遇熱不融,堅比銅鐵,可自化方圓尺寸。瑞草一見他拿了這件寶物出來,好奇,就要伸手去碰觸,被與鲧一掌擊在手背上,拍了開去,說:“你那手還是不要碰上這冰鏡,寒極,你受不的。”瑞草只哦了聲,便不再想着去碰那名為“冰鏡”的寶物。它只見這與鲧也并不去碰觸那塊冰鏡,只是任由它懸在面前。它曉得這冰鏡受他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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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問:“與鲧,這是要做什麽,照鏡子嗎?倒是方便,随意就能取了來照一照,還比銅鏡要清楚。真的哎,我第一次這麽清楚地見到自己的樣子。往常我只在山澗水上照過,還有在銅鏡裏照過。呀,我原是長的這副模樣。”與鲧聽它說個不停,便講:“你給我閉嘴,我這做的是正經事。”它問:“何事?”他答:“我得看看那樊公子這些時日以來都做了些什麽,遇上了些什麽,也好找尋一下他如今卧榻的緣由。”它說:“好,那我與你一同看。”說着,它便挪了張圓凳移近了與鲧的座位,想要與他一同看。

與鲧倒是剛要應好,可忽又一想到,若是那樊子因還真是因為害了相思病,連日以來為了這芝而茶飯無心、終至卧榻不起,那不就叫這芝曉得這世上有人喜歡它、記挂着它了。他才是不想要叫這芝知曉這種事情。也因此,他托故,說道:“這事,你又幫不上什麽忙,還是由我一人來看吧,還看得快些。你還是坐去榻上玩那些小玩藝才好。”

這芝見他都不帶上自己,雖說心下有些不大歡喜,可也不想違逆了他的話,便又慢慢地不情願地将那還未曾坐熱乎的圓凳給挪開了去,再慢慢踱步去至榻前。

與鲧見它已走遠,便放心看了起來,由那日與這樊公子和他友人在這府上西角小徑上相遇那日開始看。他只挑揀着看,因為畢竟已有些時日了,全看下來,那得要多少光陰花在這上頭,他可沒那工夫,看是沒什麽疑點的就跨過便好了。于是,他由晚膳後一直看至将近子夜,卻一直未發現什麽不對頭的地方。

他見那芝已翻身睡去,便索性也歪在了榻上、那芝身旁,繼而仍是任那冰鏡懸在他面前,接着看。可還是沒看出什麽,他也有些不耐煩,就想着不如直接跳至昨兒晚上。今早這府上的下人才來報說他有事,那說明之前那幾日該是一直好好的,要出問題也最有可能就是出在昨兒晚上,他便索性跳過了整整兩日不看,直接看看昨兒晚上那樊大公子發生了些什麽。

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是大事,至少對于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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