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11=12

秦城冷清,陳若若開着窗,早晨的風吹在臉上帶着些涼意透得骨頭酥麻,她伸手關窗,卻被人搶先一步。

若若扭頭,便對上那雙如冷傲的眼睛。

“早。”他沖她打了聲招呼,無比自然的找了個位置坐下。

“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早麽?我掐點來蹭飯。”溫律一點也不見外的說道。

陳若若哼了聲,損他:“被我媽慣壞了,真是越來越沒臉沒皮嗷~”

餐桌上擺放着昨晚沒吃完的蛋糕,剛蒸出來的包子冒着熱氣,米粥溫熱直接就能喝進肚中。

溫律面對這一切習以為常,甚至連陳若若家每天早飯吃的是什麽,什麽時間吃都門清,仿佛這才是他的家。

溫律的父母都是大學老師,七點多就得準時上班,兩個人沒時間做早飯就去學校食堂吃飯。

教師吃飯都免費,二老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打他記事以來,飯都是在若若家吃的,而陳阿姨也把他當成半個兒子養,這待遇分毫不比陳若若在他父母那的地位差。

“阿律來了啊?”陳靜端着鹹菜從廚房出來,一眼就看到高挑的個子坐在餐桌旁,“幾天不見小孩子又長高了!你看若若的小個子怎麽也不往上再蹿蹿……”

“他都26了,還小孩子呢?”若若撇嘴,長得高了不起啊!

“沒禮貌。”陳靜放下盤子,手就招呼上了,一巴掌拍在她後腦勺,“26怎麽了?你倆就算到了50歲,在我們眼裏也還是孩子。”

“媽,你又虐待我!我啥樣他都見過,跟他哪需要禮貌啊?”

“陳若若!!!”陳靜假怒,說不上幾句又想收拾她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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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溫律忙接過話茬,“叔叔不在家麽?”

果然是從小看到大的‘兒子’,怎麽看怎麽稀罕,陳靜笑的慈祥:“老身子骨非要熬夜,這會兒還睡着。昨晚我倆跟小祖宗吵完架才吃的蛋糕,後來又看了個電影,睡覺的時候得有淩晨一二點了。”

“我應該早點送若若回來。”溫律蹙起眉頭,語氣裏帶着愧疚之意。

“年輕人該玩就玩,不用顧忌我們!”陳靜笑面如花,“我跟他爸爸都退休好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倆整天閑的無聊。好不容易逮着若若從國外回來了還不得使勁折騰折騰她?!”

陳若若插不進話,嘴裏咬着包子,灌湯包的湯汁流了滿手。

她已經聽了無數遍陳靜的循環式唠叨,既然溫律這麽有耐心,正好解救了自己。

陳靜的唠叨,不能光聽,必須還得配合性的問幾句說幾句,明明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講來講去不就聽得耳朵起繭子了麽?

唯獨溫律在她媽面前特別乖,怎麽聽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正想着,一張餐巾紙塞進了陳若若手裏,夾在包子與手的空隙中,堵住了源源不斷往下流的湯汁。

“謝謝。”若若頭也不擡像是個沒有表情的機器。

陳靜又多抽了幾張紙放在若若的手邊:“說謝謝都不好好說,這僵屍臉跟誰學的?人家阿律好心給你遞紙巾,你看你的吃相啊小祖宗。”

她吃掉最後一口包子,鼓着腮幫子說道:“你自己做的灌湯包,怎麽還賴起我了。”

陳若若翻了個白眼,傻媽媽,你當真看不出來這個僵屍臉正在裝乖寶寶麽?

“灌湯包灌湯包,顧名思義就是先唑湯再吃餡,你是把精華都給浪費掉了。”陳靜搖搖頭,看看溫律再看看若若,拖着腦袋感嘆,“阿姨怎麽就生不出這樣的娃娃呢?”

溫律輕咳一聲,笑了笑繼續強裝淡定。

陳若若正準備拿第三個包子的時候,陳靜的筷子打在她的手背上:“行了行了,再吃臉又要圓一圈,不知道自己什麽體質麽!”

若若剛要反駁,想起今天回學校就讪讪地縮回手,再怎麽貪吃,形象還是第一位。雖然知道多吃一個也不會瞬間變胖,但這先胖就胖臉的特殊體質,她還是放棄了肉包子。

“若若,吃飽了嗎?”溫律眯起眼睛故意逗弄她,仿佛像是逗弄一只炸毛貓,偏要找罪受。

小朋友瞪圓眼睛非常不悅:“你看着呢!”

陳靜一臉姨母笑,倆小孩打小就愛吵嘴架,每次她家閨女要輸了,溫律就不動聲色的退讓。

“走開走開,別坐在這裏惹我生氣。”陳若若看着包子咽了口唾沫。

溫律像只癞皮狗,就是不挪屁股,聲音懶洋洋的拉長:“賞你的,小朋友。”

他從黑色中山裝裏掏出一塊草莓味的白巧克力丢過去,若若見有東西朝她飛來,下意識舉手接住。

打眼一看,包裝寫着威妥瑪巧克力。

“借花獻佛。”若若攥着巧克力嘟囔着。

“這是即将推出的新品,市面上可買不到,據說白巧克力裏面有草莓凍幹,我嘗了一塊的确很不錯。你若不願意要,不如再還給我?”

陳若若把巧克力裝進兜中:“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溫律眼角微彎,酒窩在臉頰兩旁陷進去。

小孩子們相處的一片祥和,可是陳媽媽的心卻在滴血,早知道她家姑娘要吃巧克力,就不要讓她吃飯了呀!

……

臨走前。

溫律對陳靜說:“阿姨,我送若若去學校就不回這邊了。等叔叔起來你跟他說一聲,他要的那種煙我找到了,放在茶館裏,什麽時候有空什麽時候去拿就行。”

“你倆等等。”陳靜一聽就不對勁,攔住溫律,“別給他煙,你自己留着抽,給他就是浪費。”

“我抽不習慣。”溫律一邊幫陳若若拉住行李箱,一邊說道,“我爸也不抽煙,拿回去就是浪費。這煙是別人送的,沒花錢,就當我真的是借花獻佛了。”

“你……”

“阿姨,就算叔叔讓我給他買煙,也是應該的。”溫律低了一下頭,像是一個乖順聽訓的兒子。

他長得高,說話條理清晰,人又好看,處事得體深受陳靜的喜歡,再瞧他穿衣風格不是花花綠綠不着調的樣兒。

立領的中山裝,雖是改良版,但好看極了。

盤扣系在胸口處,裏面的白色棉麻襯衫露出來,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26歲的年紀,跟若若站在一起倒有點同齡人的感覺。

陳靜送走了倆孩子,直接沖着裏屋走過去,她風風火火的掀起在床上悶頭大睡的中年男人:“陳佑利,你數數你問人家孩子要了多少次煙了!?”

“不就三四次嗎……”陳佑利煩躁的扯過被子蒙在頭上。

“人家孩子每逢過節給你送煙送茶送點心,過年雙數照送不誤,你得空還問他要!”

“咱不是過年也給阿律包了個大紅包嗎?”

“能一樣麽!你給我起來!”她沖着陳佑利又掐又撓,“我們是長輩,給小輩包紅包守祟應不應該?你女兒長這麽大還問你要錢,你怎麽不叫喚了?”

提到若若,陳佑利這個女兒控就忍不了 ,他正襟危坐,瞬間沒了困意:“閨女在國外要個錢怎麽了?跟阿律不一樣哈!”

“你這個女兒奴早晚把陳若若寵壞了。”

“切,寵壞更好。”

“又憋什麽壞呢?”

陳佑利不搭理陳靜。

“我跟你講,她24歲必須嫁人,25歲結婚生孩子,你別想把她留在身邊。等咱倆要是有一天沒了,看誰照顧那個小祖宗!”

陳佑利腦海中閃過溫律的臉,腦袋晃了晃:“女兒就得寵,寵的無法無天最好。”

除了溫律,他閨女的脾氣一般人也忍受不了,這可是一早就內定的女婿,雖然陳靜沒這想法,不代表他沒有。

老丈人怎麽看女婿都不順眼,但溫律勉勉強強算及格。

陳靜眼尖,跟了陳佑利這些年怕是連他放個屁都知道是什麽味道,女人收斂了笑容,嚴肅起來:“別想打阿律的主意,若若就算上輩子拯救了地球也配不上人家一星半點。更何況,我看那倆孩子都對彼此沒什麽好感,一直以兄妹相處着。即便是有,你們陳家也是燒高香了。”

“陳靜,你怎麽說話呢?”

“咋地,閨女啥德行,你是不知道嗎?”

陳佑利洩了氣,他長嘆一聲:“那我這煙收的也名不正言不順了。”

“還想着你的煙呢!”陳靜翻了個白眼,“人孩子說給你,我讓他拿回去自己抽他不幹,讓你抽空去茶館拿。”

陳佑利來了勁,神情立馬不一樣了:“媳婦兒,我就奇怪了昂,咱家這個顏控怎麽就喜歡不上溫律呢?”

“孩子的感情,當父母的還是少參與。”陳靜點着陳佑利的鼻尖沒完沒了起來,“別扯沒用的,你說你跟小輩要東西,害不害臊?”

“等過年給他包個雙倍紅包還不行嗎?”陳英禮聽得有些煩,只好抱着陳靜的腰。

很難想象,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長的跟帶着金鏈子的黑*社*會*老*大卻獨獨是個妻管嚴。

至于很多人聽到1901這戶住宅,吵鬧不斷,主要因為陳佑利的嗓門粗犷聲音又大,很容易引發誤會。

每次争執,那個大嗓門就能令人想入非非。

讓他壓低音量,陳佑利就會說:“我平時說話都是這個聲調,50年了改不過來。”

所以,小時候陳若若總是會被爸爸吓哭,她的避風港就是1902。

1902室有兩位說話聲音好聽又溫和的叔叔阿姨,外加一個長的非常好看的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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