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1+49=50
陳若若縮了縮脖子,藏在男人身後。
二樓那道無餍的目光砸下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小家夥,瞬間挂上不明笑意。青蛇敲了個響指,清亮回蕩在整個會客廳,嗡鳴的話筒延長着聲響:“好久不見,律哥——”
他上半身壓在圍欄上,粗壯的手臂朝着下方的溫律揮了揮手。
溫律舉高酒杯,仰起頭,紳士禮貌的示意。
青蛇沖底下的人豎起個大拇指,順手拿走侍從呈上的一杯酒,晃晃悠悠的下了樓。
期間遇到那些“性感野貓”,青蛇用猥亵的眼神勾着女人們顫顫巍巍的胸脯,十分惡心的伸出舌頭上下抖了抖,手也沒閑着,直接沖着肥臀而去。
“兄弟,給介紹介紹啊!”青蛇懷裏摟着別家店主的女伴,露出令人作嘔的笑容。
溫律毫不在意被調侃,不冷不熱的開口:“我家姑娘年紀小,怕生。”
“這麽多年,難得一見你帶女人來,瞧瞧這小臉紅潤的呦,被你滋潤的挺好啊!”青蛇油膩的臉配上污言穢語活脫脫像個噴糞機器,說到興奮之處更是變本加厲的拍了拍溫律的肩膀,“她給你下藥了?都不是雛兒了還不換?你別瞪我昂,這麽多年了,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老子就不喜歡處女,沒情趣像只死魚。不過……看樣子她床上功夫不錯啊?”
溫律嗤笑一聲,臉色冷了下來:“怎麽,你要試試嗎?”
“我哪好意思跟你搶人。”青蛇擺手說,“好不容易有件能入了您法眼的新鮮物件,我這麽多妞,也不差那一個。”
“不好意思,我只屬于我自己。”陳若若乖巧的開口,可是言語卻不乖巧。
“還是個靈牙利嘴的丫頭啊!”青蛇調侃了一句,他晃着紅酒杯随便坐在八仙桌旁邊的椅子上,然後沖着身後兩個人招了招手。
會客廳後面擺了10排紅木桌椅,讓用于拍賣的地兒素雅了不少。那些甜點和清粥,都是平江周邊稀奇的小玩意供拍客休息養神。
溫律牽着陳若若,沒想到小朋友立刻回握住他的手,低喃了一句:“我們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坐在青蛇旁邊?林爺的眼線會懷疑吧?”
“不坐在一起更容易被懷疑。”溫律側頭看她,“跟熟人裝不熟才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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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往嘴裏塞了塊糕點,眼睛都沒擡,手指摳搜着女伴的大腿根道:“坐坐坐,随意坐,玩開了當自己家 !”
溫律高挑的身材立在紅木椅子邊活像是中國風和西方神話碰撞下的完美産物。
他雙腿筆直的彎下去,整個人坐在椅子上,放眼看去,那些店主都翹着二郎腿像個老大爺,只有溫律是朵異放的花,走到哪裏視線就會跟到哪裏,是焦點也是萬惡嫉妒的源泉。
陳若若看着三把椅子都坐了人,她站在原地躊躇不前,心裏低咒道:這個青蛇真尼瑪的操蛋,擺明就是大庭廣衆羞辱她!這貨不是跟溫律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麽?演戲需要這麽認真?
溫律看出陳若若閉口不言內心裏的小九九,他隔着椅子扶手朝她湊近,說:“我濫交、嗜處女、愛小腳。”有意頓了頓,半天開口,“青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瞞着。”
言外之意,青蛇自然把她歸為烏七八糟的女孩!
陳若若翻了個白眼,她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嘴上卻不服輸:“嗯,哥哥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在我心裏,哥哥就是玩的多open,人家都能接受~”
陳若若來勁了,故意讓他人也聽了去,果然,不負衆望,青蛇插了一嘴:“要弄等事妥了去樓上弄,一會兒就拍賣了,別被女人壞事。”
“無妨。”溫律挑了挑眉,放在西裝褲料上的手指拍了拍修長結實的大腿,眉眼含笑道,“坐上來,好姑娘。”
陳若若微微一震,她曉得這并不是溫律的語調,聲音帶着绮麗的魅惑,仿佛西域迷幻世界裏誘人的精靈總能讓人浮想聯翩。可是,再度琢磨卻猶如一道寒冰劃破喉嚨,是無法控制的窒息感。
溫律攔腰抱住她,臉上浮現處很淺的笑意:“你不就是想讓我這樣嗎?”
他全然忽視周遭的人,與陳若若暧昧起來。
少女眨眨眼睛,并沒有逃脫這個懷抱,而是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撕咬:“您見好就收。”
溫律失笑。
兩個人毫不掩飾的親昵和熟悉感不是一時之間就能形成的,這點青蛇全然看在心裏,他放下酒杯仔細打量着溫律懷中的姑娘,看來,他這哥們勢必被吃定了。
這次設局的目的就是為了林爺那副永子,所以青蛇特意放出消息,各路賣家帶着上供的女人來讨好他。
溫律也不例外。
只不過,他兄弟帶着的可不是給他上供消遣的女人,而是讓圈子裏的競争對手都看看,以後但凡遇見這個長相的少女,都要禮讓三分。
大兄弟要退居二線了。
足以證明,這個女人在溫律心裏格外重要。
青蛇為主,來者是客,但他絕對不是主人中的善茬,甚至有點看熱鬧的成分,尤其是窺探到溫律秘密,更是變本加厲。
青蛇作表率,拿起桌上的綠茶佛餅讓女伴咬了一口,然後投去挑釁的目光:“律哥,給我們瞧瞧好?”
溫律獨自喝茶,突然被cue到也只是嗤笑一聲,轉而問懷中的小朋友:“你想吃哪個?”
陳若若很上道,一臉嬌羞的埋在溫律脖頸上,搖了搖頭,委委屈屈地掐着嬌滴滴的聲音說:“哥哥,人家想吃生煎包,可惜這裏沒有呢 ~”
她自己率先被自己綠茶本茶的樣子嫌棄了,再看溫律,人家置若罔聞巋然不動。
男人沉思了一會兒,似乎有點為難,他将少女鬓邊的發別到耳後,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鏡片上的反光時而溫柔時而冷冽,只是那一雙眼睛永遠寧靜中帶着不可抗拒的柔和,引誘她墜下萬丈深淵。
陳若若以為刻意的刁難會換來青蛇的讓步以及整蠱溫律的惡作劇,誰知他不但沒有放在心上,反而這個時候還在哄她。
那雙修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拍在少女的腦袋像是在給炸毛貓順毛。
陳若若撇撇嘴。
誰知——
“我家這小姑娘嘴刁,生煎就愛吃蟹黃餡的。”
身上的小朋友立刻愣住。
青蛇笑的開懷,一巴掌拍在女伴的大腿上,随即瞪了溫律一眼:“我這裏真是一點好東西都留不住啊!”
他招呼管家過來,安排每桌都上兩籠蟹黃包。
小插曲過後,青蛇不得不高看陳若若一眼,這姑娘既然能跟着溫律也絕不是好鳥啊!怎麽就把剛空運過來的蟹黃虧在這裏了呢?買賣實在是不劃算!
蟹黃包被侍從端上桌,陳若若兩眼放光,目光克制不住,就在少女張開嘴巴等待投喂的時候——
溫律一口嘬完了湯汁,待溫度散去才放入嘴裏,鮮香味立刻傳來,引得坐在懷裏的小饞貓吞咽着唾沫別過頭。
他勾唇一笑,手指從陳若若頸側拂過,對上了她那雙不明所以的大眼睛。
溫律沉着冷靜,連半分調戲暧昧的神情都沒有,迎面的鼻息漸緩而來,陳若若被他嘴裏的生煎包堵住了嘴巴,一瞬間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片戰栗的小米疙瘩。
惶恐中,她連咀嚼都忘了,嘴裏含着那枚小小的生煎包,熱乎乎的蟹黃鮮汁的味道蔓延在嘴裏。溫律什麽也沒有做,角度和位置拿捏的恰到好處,雖然嘴對嘴喂飯,但連半點嘴皮子碰嘴皮子都沒沾到。
可即便如此,陳若若胸腔裏的那只小兔子還是狂跳不止。
整個過程很短暫,直到溫律嗓音微啞的開口:“牙齒動動,把生煎咽下去。”
陳若若窘迫,為了掩飾慌亂幹脆自己拿起筷子沖着生煎而去,可目光卻克制不住的凝在那張好看的側臉上。
等她回過神,精巧的生煎包被咬開了縫,熱氣撲面而來,平日裏最怕燙的少女卻心不在焉地吃完了一個又一個。
“吃的可滿意?”
“嗯……”
“我帶你去洗手。”
“好……”
兩人一前一後跟着侍從離開會客廳,也不知道繞了幾個回廊才到洗手間外,侍從欠身離去,氣氛瞬間低沉,無人言語。
溫律向來獨來獨往慣了,有些想法做了就是做了,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但是這次不行,換位思考後意識到哪怕關系再好,如果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想必小朋友的心裏會不舒服。
所以,他猶豫好久,率先打破了沉默:“若若,你聽說過烏鴉反哺的故事嗎?李時珍雲,‘此鳥初生,母哺六十日;長則反哺六十日,可謂慈孝矣’。”
陳若若安靜如雞。
她看着這個在她面前侃侃而言的男人……
看着這個十分在意自己情緒的男人……
心裏的肯定又多了一分。
她甚至确信這是借着演戲的無聲告白,不然,他為何要帶她出來,避開青蛇和林爺的眼線特意解釋一番?
溫律伸出手晃了晃:“你在想什麽?”
“沒啥沒啥!”她笑得跟個傻瓜一樣。
溫律還跟以前一樣拍了拍陳若若的腦袋,滿臉真誠的解釋:“剛才的喂飯只是逢場作戲,你不要往心裏去。”
陳若若愣住,口是心非的說道:“為什麽要往心裏去?當然是明代永子更重要,如果我能幫上忙,那就再好不過了。”
溫律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黑成一片,他幹脆雙手撐在洗手臺上,困住身下的人,逼問:“如果能幫上忙,不管我怎麽做,你都甘願?”
男人的眸子陰冷,帶着戾氣。
陳若若笑了一下,她禮服裁剪別致,後腰是镂空的,身體越發往後靠就會被冰涼的洗手臺硌得生疼。索性胳膊一曲,大腿用力坐在了臺壁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溫律,冷清的聲線伴着嬌嫩的語氣,她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你想多——”
陳若若快速捂住了溫律的嘴巴,莞爾一笑:“噓,別急着否認,我說的喜歡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更不是朋友之間的情誼,而是,你究竟愛不愛我。”
随着陳若若一字一句說出來的話,溫律心髒被壓迫的喘不過氣來,下颚繃緊,過了會,他側過頭嗤笑一聲:“你懂什麽是愛嗎?”
“當然。”
溫律漫不經心的哼了一聲,極其敷衍的挑眉:“有何高見?”
“我喜歡陸海名的時候,你這裏難不難受?”她輕輕戳着溫律心髒的位置,“李友人品好,有擔當有上進心,配我綽綽有餘,不對,是我配不上人家。如果我說,我想跟李友試試,你又是什麽心情?”
溫律臉一沉,覺得事态要往控制不住的地方發展,他想要離開卻被陳若若的雙腿牢牢盤在腰間,徹底的逃不掉了。
“陳若若,女孩子要自重這句話,你永遠都記不住是麽?”
她掐着溫律的下巴:“你對我有意思。”婉轉動聽的聲音激蕩在耳畔。
溫律蹙起眉頭:“在我還能跟你好好說話的時候,放開我。”
少女的腿夾得更緊了,她雙臂摟住男人的脖子就是不松手:“溫律,你為什麽不敢看清自己的內心?如果你喜歡我,我想我們是可以在一起的。”
男人咬牙:“你好大的臉。”
“如果你是擔心我比你小五歲倒也沒什麽可糾結的,現在老夫少妻多了去呢!”
“跟年齡無關,我對你,沒有男女朋友這層情感。”
陳若若與溫律拉開距離,如水般柔潤的眼眸對上了男人無措的臉龐,她笑了:“你現在回饋給我的感情就是你也喜歡我。”她戳了戳溫律結實的胸膛,“這裏能騙人,可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就算你想騙人,你的愛也騙不了人。”
溫律頭疼,這個小朋友怎麽總是有那麽多稀奇古怪的大道理?
但是,有一點,陳若若說的沒錯,有可能他對她是留存于其他情感,但是自己未确定前絕對不會給她希望。
他用力将身上牢牢挂住的“狗皮膏藥”扯下來,扔在地上,雖然沒有踐踏,但還是冷傲的警告:“沒有下次也不準有下次。”
陳若若站在原地,固執的仰起頭:“我喜歡你,你考慮一下吧!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你這顆月亮什麽時候才能被我摘下來?”
“陳若若,我們現在的關系已經很難得了,別破壞這種世間少有的特殊親情好麽?如果喂飯的行為讓你誤以為我喜歡你,我向你道歉。以後,你對我也像對其他的男生一樣,保持安全距離。”溫律的目光深深地落在她的臉上,眼眸裏,帶着隐忍,“我叫你出來也是想給你解釋,既然你也沒有放在心裏去,我們拿到永子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剛才你說的胡話,我權當沒聽過。”
“我說了不在意就是真的不在意!我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在其位謀其職的道理你不可能不懂吧?今晚我是你的女伴,就算你親了我,我也覺得能幫上忙證明自己有被你需要的可能性,這種感覺很好。”陳若若皺着眉頭,“并且,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沒有半點胡鬧的意思。”
溫律充耳不聞,冷漠的普及知識,仿佛她聽不聽不重要,自己說出來才能心安:“一只成年烏鴉把嘴伸進另一只成年烏鴉嘴裏進行喂食叫做反哺,民間廣為流傳的寓意是指兒女養老,盡忠盡孝。”
陳若若聽明白了,抛磚引玉了大半天,這就是瞧不上拒絕了!明明有想法還死不承認,扯了一堆有的沒的畫本故事,真是個膽小鬼!
她嘲弄的挑起嘴角:“放心,我孝順的很,等你走不動路吃不下飯那天,我會不計前嫌,一點也不不記仇的給你養老送終。”
陳若若氣的頭也不回丢下溫律一個人就跑了,當然她更不可能舔着臉去客廳還跟他打配合。
逢場作戲這種事情,也不缺她一個人。
既然溫律那麽神通廣大,連算計林爺都想好了,自然也有她不當女伴的備選方案。
作者有話要說: 還沒有收藏的小天使,幫忙收藏一下吧,感恩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