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拐回家中

紀元洲瞥了她一眼,發動車子,若無其事地開口:“笑什麽?”

俞玉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整個人窩在椅位上,樂不可支,完全不見之前的陰霾。

紀元洲稍稍放了心,踩下油門,一打方向盤,往自己住的地方開去。

俞玉沉浸在哈哈哈中,等發現不對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入了車庫。

“等下,不是說帶我吃晚飯嗎,這是哪兒?”

紀元洲解開安全帶,淡淡地道:“我家。”

俞玉瞬間慌了,死死抓着安全帶不願下車:“你家?不是說我帶去吃飯嗎,上你家幹啥……不行!我還沒做好準備,再說了,你爸要是知道……我以後還怎麽在醫院裏工作?”

紀元洲繞到另一邊,替她打開車門,俯身看着她,微微一笑:“你想什麽呢,這是我自己的房子。”

俞玉松了口氣。

紀元洲意味深長地繼續道:“這麽想見家長?”

俞玉白了他一眼,哼哼道:“是你想太多了吧,早就分手了,還見什麽家長?我只是擔心院長誤會,解釋起來太麻煩。”

紀元洲輕嗤出聲,将她從車裏抱了出來。

這裏地處N市的新區,不像市中心那邊,小區都比較破舊,當然這兩年的房價也在噌噌上漲。

電梯從停車庫直達樓層,進了門,俞玉控制不住眼睛,雷達似的将屋子每一個角落都掃視了一番。

沒有女人的痕跡。

俞玉稍稍放了心,懶洋洋地窩在沙發裏。

紀元洲給她倒了水,扔了個洗幹淨的蘋果,又從鞋櫃裏翻出一雙嶄新的女士拖鞋,和腳上那雙一藍一粉,明顯是情侶款。

俞玉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咧開嘴笑起來,趕緊垂下頭,掩飾般在蘋果上啃了口,低垂着眼含羞帶怯地咕哝:“你這兒……東西還挺全啊。”

紀元洲了然地瞥她一眼,一邊卷袖子往廚房走,一邊淡淡嘲諷道:“買一送一的活動,原本留着給我太太的。”

俞玉哼了聲,大馬金刀地往後一靠,喜滋滋地将蘋果啃出咔擦咔擦聲。

沒一會兒紀元洲就煮好了兩碗小馄饨。

一個人的時候,他也不怎麽做飯,冰箱裏沒什麽食材,倒是有不少速凍食物,好在俞玉向來不挑,呼嚕嚕片刻功夫,就吃了一大碗馄饨,連湯都喝得幹幹淨淨。

這年頭,沒有幾個年輕男人愛做飯,紀元洲的廚藝都是被俞玉逼出來的。

那年她實習,醫院周邊除了蘭州拉面就是沙縣小吃,門面還特別破,拉面不熟,米飯夾生,俞玉吃得鼻子眼淚一把,寧可天天泡面也不願吃那些。

其實醫院是有食堂的,辦了飯卡也不貴,但做出來的東西連門口蘭州拉面和沙縣小吃也不如。

後來紀元洲實在心疼,一有空就趕回來給她燒飯,火車飛機上的時候還捧着視頻學炒菜,筆記都寫了厚厚一本。

分開的這段時間,紀元洲很少勞師動衆地做飯了,自己吃,也不過是對付對付。

這會兒見俞玉一如既往地捧場,那種喂飽媳婦兒的滿足感,不由得再次生了出來。

當然如果是另一種方式的“喂飽”,肯定會更加滿足男人的虛榮心。

紀元洲慢條斯理地喝着湯,面上是不動聲色的冷然,心思卻早已九轉十八彎了。

俞玉吃飽喝足,這才緩過勁兒來,不好意思地咂摸着嘴:“謝謝啊,我幫你洗碗吧。”

紀元洲放下勺子,輕輕哼了聲:“病患就老實點吧。”

俞玉沖他背影,終于忍不住豎起了中指。

忙了這一天,又經歷了不愉快的事兒,這會兒放松下來,俞玉就有點昏昏沉沉,強撐着不睡過去,等紀元洲收拾完廚房出來,便連忙開口道:“天色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紀元洲仔仔細細地擦着手,頭也沒擡道:“天色是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俞玉愣了愣:“你不送我?”

這腳綁得跟捆蹄似的,她總不能一條腿蹦跶着回去。

紀元洲笑了笑:“這麽晚了,你好意思麻煩我再跑一趟嗎。”

俞玉瞬間無語:“……那我更不好意思麻煩你收留我啊。”

紀元洲往她面前一坐,端着杯子慢吞吞地喝水,一點起身相送的意思都沒有。

俞玉算是看清了他的險惡用心,恨恨地瞪着他:“你是故意的吧?我告訴你,咱倆分手了!分手了,懂嗎?我感謝你幫忙,但絕不會以身相許!”

紀元洲嗤笑:“你以為我饑不擇食?”

俞玉勃然大怒:“你他媽以前吃的可歡了,現在才說嫌棄?”

紀元洲:“……”

俞玉哼了聲,撐着沙發站起來,單腳蹦了蹦。

紀元洲無奈嘆氣:“你回去也沒人能照顧你,跟我争這口氣,有什麽意思呢?”

俞玉翻了個白眼,蹦到桌子前,拿起自己的手機,給萬萬發了條短信,然後又蹦跶了回來,倒在沙發裏。

紀元洲不自覺露出個笑,咳了聲淡淡地問:“要休息嗎,你睡我房間。”

俞玉警惕地瞪着他:“那你呢?”

紀元洲:“……我睡沙發。”

俞玉滿意了,裝模作樣地客氣一番,就屁颠屁颠地蹦去了他房間。

很好,卧室裏也沒有別的狗來過的痕跡。

俞玉偷偷樂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扒着門框,猶豫地問:“我想洗澡。”

紀元洲皺起了眉:“能忍忍嗎,你的腳不能沾水。”

俞玉為難地道:“我忙了一天,灰頭土臉的,身上不舒服。”

紀元洲點點頭,起身從櫃子裏找出鞋套,給她腳上穿了好幾層。

“我這兒沒新的浴巾了,也沒你衣服。”紀元洲壞心眼的遞給她一件自己的白襯衫,一臉歉意地道,“委屈你先湊合了。”

俞玉不接,斜着眼瞅他:“換件T恤或運動服都行。”

她才不上當呢!

紀元洲滿臉遺憾地收回手,只得找了件T恤給她。

浴室裏只有淋浴,紀元洲搬了個凳子放下面,抱着她坐下,然後一本正經地道:“地磚沾了水就滑,你老實坐好,我幫你洗。”

俞玉面無表情地呵呵兩聲:“不用了,我自個兒沖沖就行。”

紀元洲捋起袖子:“怕什麽,我又不是沒看過。”

俞玉抓着衣領,寧死不從:“紀老師,注意自己的身份啊,師生距離,同事分寸!咱們已經分手了!”

紀元洲氣得敲了她一記腦門,不想适得其反,只能作罷,依依不舍地站起身道:“那你洗好了,喊我過來抱你出去。”

俞玉攆小雞似的揮揮手,紀元洲才不情不願地關了門離開。

俞玉松了口氣,脫掉衣服,一條腿高高架起來,擰開水龍頭,溫熱的水流讓她舒服得嘆氣。

洗完澡,俞玉伸手拽下紀元洲的藍色浴巾,上面沾染了熟悉的味道,是他喜歡的沐浴露清香。

俞玉偷偷擡眼看了看門,猶豫片刻,忍不住微微低下頭,聞了聞浴巾的味道。

夾雜着紀元洲身上獨有的清冷氣息。

俞玉紅着臉,猛地甩了甩腦袋,真是……這行為跟個變态似的!

胡亂擦了擦水,俞玉單腳站立,套上了寬大的T恤。

紀元洲雖然瘦,但骨架在那兒,而且平時被衣服遮擋的地方還覆蓋着薄薄的肌肉,所以衣服尺碼并不小,套在身上,正好蓋到了大腿。

俞玉擡手呼嚕了把鏡子上的水汽,雖然不太正經,跟故意勾引人似的,但這會兒也實在沒辦法了。

更何況以前也曾老夫老妻過,沒啥可害羞的。

俞玉深吸口氣,還沒呼出來,浴室的門就被象征性地敲了敲,然後紀元洲推門而入。

一口氣瞬間卡在喉嚨裏,憋得俞玉臉色爆紅,條件反射地雙手捂胸兩腿并攏,瞪着他嚷嚷起來:“你你你,你進來幹嗎?”

紀元洲不屑地哼了聲,眼睛從她細細白白的兩條腿上掃過,喉結滾了滾,淡定地道:“放心,我對殘障人士沒性趣。”

俞玉這才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又不是沒見過,再不可描述的事兒都做了,露個大腿怎麽了。

想明白便沒再拒絕,任由紀元洲抱着自己放到了床上。

灼熱的掌心貼在冰涼的腿上,熱度擴散開來,燙得俞玉臉色緋紅,剛挨着床,就急急地拽了被子裹好。

紀元洲在床邊坐下,将手伸進被子裏,不顧她的驚呼,握着她的腳腕拽了出來。

“別動,我看看有沒有沾到水。”

俞玉靠在床頭,咬着唇看他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摸了摸紗布,細細檢查完沒有問題,才放下。

“手給我,上點藥。”

俞玉這才發現,床頭櫃上放了個小小的藥箱,裏頭酒精紗布創可貼,什麽都有。

掌心擦傷了,剛剛被水一泡,周圍起了皮,沾到消毒水,立馬火辣辣疼了起來。

“嘶——”

紀元洲立馬放輕了動作,一點點處理傷口。

俞玉安靜地看着他,心裏一陣陣的暖意,卻又有着莫名的傷感。

處理完後,紀元洲握着她的手沒有松開,突然湊近了,輕輕地呼起來。

溫熱的氣流撫平了傷痛,卻也溫熱了脆弱的眼睛。

俞玉用力眨了眨眼,将淚意逼退,硬生生打破了溫情暧昧的氣氛:“你不是說,吹一吹傷口,根本沒有用嗎?”

紀元洲擡起頭看着她:“可是你覺得有用。”

頓了頓,淡淡地道:“親一親更有用,需要我幫忙嗎?”

俞玉:“……”

作者有話要說:

紀醫生: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佛系男神紀元洲了

小魚:還自稱男神,臭不要臉……等等,你不是紀元洲是什麽?

紀醫生:複仇暗夜黑天使,請叫我:紀·鈕钴祿·元洲!

小魚:……

感謝 不可說x2 的地雷

感謝 c&s、千秋墨雪 的營養液

鈕钴祿元洲送你們當守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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