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回到熟悉的地界後,林隋洲當真邀請李禹與周獠去吃宵夜以示感謝。兩人送走其餘同事,就在車裏換便服。
在外等待的時間,林隋洲打了電話給家裏的保镖,讓他們派車過來。跟着就與一路上所有關注力都在手機裏的何爾雅,率先上到酒樓的包間裏點菜。
完全閑靜下來後,林隋洲極為不滿的眯眼朝身邊埋頭不起的人偏頭望定。
“在忙什麽呢?”
何爾雅間隔好一陣,才擡頭看他,“你剛才有說話?”
林隋洲有點生悶氣,又有點想懲罰她。但想得最多的是,希望她的眼裏與心裏,像先前他被抓時那樣。激烈的,傷心的,不顧一切的全都是他,與他共赴地獄也不怕。
嘗過那種極端的美味,再回過頭來品味這種平淡的漠視,只另他覺得有股瘋狂的饑渴感,正撕咬得他遍體不适。
“我問你這一路上都在忙什麽呢?”
“哦,沒什麽,與經紀人在聊些工作上的事。”
“……”林隋洲不滿意極了,偏執地想将她所有的眼神與心思,都拉回關注到自己身上來。
為此,甚至想引起她的恐懼,“我想抽支煙,你可以嗎?”
何爾雅又扭頭看他,有些莫名的點點頭,“你随意就好。”
跟着,便又繼續埋頭在手機裏與肖娜聊天。
什麽時候周獠與李禹進來,什麽時候又上菜了,她通通沒心思理會。
聽到手指敲擊桌面,有聲音開口讓她吃點東西時,就一邊看手機一邊随意的吃上兩口。在吃完分別時,也只能歉意的匆匆擡起頭說聲謝謝,便又再低下頭去。
以至于最後回到半山宅裏,快要進到房間時,何爾雅也依然與肖娜在聊着關于明天的公關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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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她身後的林隋洲,終于忍不住的将人拉住抵在牆上,捏起下巴擡高的對上眼神。
心底的饑渴,因這番對視,總算有些許緩解。但這樣遠遠不夠,他貪心的想要更多。
“我可以索要個晚安吻嗎?”
“……”何爾雅愣怔片刻,揉揉幹澀的眼,嘆道:“林隋洲,其實我很想搬出去的。但鑒于你會與那人成仇,還有今晚的遭遇,全都是因我而起,我這人最不愛虧欠連累他人。那個人很可能還會有後招,而你又實在太熱衷于亂來。所以,我會多住一陣的看看情況再說。最後,非常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實在無以為報。”
說着,踮腳在他臉側輕輕印上一吻,“晚安,做個好夢。”
林隋洲盯着她水潤的紅唇,喉頭發緊。很想不顧一切的壓下去,勾住她的舌。吻得她像當年一樣,抵不住的在他身下嘤嘤央求。
但最後他還是克制住了心底野獸,卻又不甘就此做罷的眸色深沉道:“阿雅,你當初為什麽會愛上我,為什麽明知道我已做出了拒絕還偏要糾纏呢?我現在格外的想聽聽原由,能告訴我嗎?或者說,我就那麽好的,讓你欲罷不能?”
何爾雅正擡手想推開他,聽到這話,動作微頓的笑了笑。她有些了解眼前這個男人的狡猾,與他此刻打的什麽心思。
“林隋洲。”何爾雅輕輕嘆道的提醒他:“我還記得你當初和你那個朋友說過一段話,我印象挺深刻的。你說,如果喜歡一個人,對方也同樣喜歡你,這是一件幸事。反則,如果厭惡極了對方,而對方卻還是不管不顧,單方面的強求與追逐你,是一件非常無禮的事情。”
“從前我聽過來人說,喜歡一個人就使勁去追,追着追着就到手了。後來我覺得你的觀點,或許才是對的。強形把自己的喜歡加在他人身上,并要求這人來按自己喜歡的方式做人與做事,或是回應同等的愛意,真是件很沒禮貌的事情。”
“關于之前咱倆又這樣那樣的睡在了一起,你就當是成年人之間只走腎的身體需要吧。從今往後,咱們就都別再糊塗的扯在一塊了。”
林隋洲又低頭湊近些,笑得性感勾人又懶洋洋的,“阿雅,我現在一點也不覺得有任何勉強,也不會覺得被無禮冒犯。想要得到一個人,就是自私的侵略與略奪。有些過來人的話,才是真理。你看我這個人,是會守世間規矩的性子嗎?”
“……如果你有身體上的需要,我随時樂意奉獻出自己。你當年撲倒我,怎麽也解不開我皮帶的焦急樣子,我怎麽也忘不掉。狂熱得,像個不顧一切的小瘋子。而我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态。所以阿雅,我們再試試好不好,嗯?”
“......林隋洲,你這是強人所難的無賴行為。”
她說完這句,林隋洲就忍不住低聲笑開。
“阿雅,你真是個可愛的小笨蛋,怎麽能這麽直直的往我圈套裏鑽呢。不過既然進來了,我可不打算再放你走!”
“你什麽……唔……”何爾雅的話還沒說完,唇就被吻住。
林隋洲內心的饑渴,似如開閘的猛獸。不顧一切的撬開她唇齒,勾住她的舌尖就開始嬉戲。
何爾雅因這番蠻橫的攻城略地而呼吸漸濃,正當她鼓足力量想推開時,唇間粘膩勾纏的柔軟又快速退走。
她有些懵懵的憤然又無奈,擡起的手被一只大掌握住的貼上他臉頰。
“阿雅,你不是最不愛虧欠人的嗎,我只求個公平。從前你不顧我拒絕的追逐我勉強我,難道不是一種無賴行為嗎。第一次偷襲的吻我,借酒撲倒我。我基本上全都從了你,別給我說這全都是男人在占便宜。”
“我因見過我爸與女人的出軌場面,對女人的身體與那種事情抗拒得很。當年唯恐拒絕惹你傷心生氣,可知道我忍着多複雜的心情才能做得下去。但現在,我不再感到抗拒了。它非常忠誠于自己的意願,無比的渴望着你。”
說着,壓着她的身體貼上牆壁蹭了蹭,發出道舒适的哼聲:“阿雅,感受到沒有,它在因你而跳動。”
什麽叫打臉現場,這就是。從前作過的死,眼下全都報應回來了。對于林隋洲的這種狡猾與流氓行為,何爾雅真的真的很想錘爆他狗頭!
可曾經的自己,也像個流氓似的。不要臉的親他摸他壓倒他,幾乎全都幹過……
林隋洲這個狗男人,真真是把她的行為與退路都算死了。
捂臉飲恨久久後,何爾雅把手拿開,朝他扯出個僵硬的笑容,“林隋洲,你看,我當初就是因為太過勉強你,所以才沒有好結果的。老話都說,強扭的瓜不甜。”
林隋洲又是忍俊不住的低聲笑開,“阿雅,反正我有被你強扭過一回,你不能只允許自己點燈不許他人放火。至于你覺得甜不甜的問題,根本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你當年也沒想過我甜不甜的問題。所以現在,我也不考慮你的。不過,我還是想說聲。只要我個人決定這瓜是甜的,它最後絕對會變成……甜的。”
最後一聲“甜的”,幾乎是耳語般吹進來。刺激得何爾雅心頭猛然一顫,氣恨交加又無措的把人大力往外推去,并快速的關上門。
但随即卻靠在門背上,眼尾泛紅的難受起來。有些感概她與林隋洲,終究不是命中注定的緣份與對的那個人。
再者,愛這種情緒,是種極端自私的控制欲。當你愛上某個人後,會在不覺意間,慢慢要求他按照你所喜歡的樣子而改變,想要他回應你更多的愛意。
反則,便會覺得在這段關系裏受盡委屈。實則,在意自己的感受多過戀人的。
何爾雅自問不是聖人,她的愛意也是自私的。相愛極易相處難,為了不使自己再墜入醜陋裏。她覺得不再輕易言愛,才是正确的選擇。
雖說,也許偶爾會有點寂寞,但寂寞又好過傷心争吵太多。
這一夜,何爾雅輾轉難眠。一會兒想到林隋洲,一會兒又想到明天會發生的事。熬到很久才入睡,卻又做了個很不好的夢。
第二天十點多醒來時,她糾結着按開手機。有關于她是殺人犯之女的新聞,果然被人爆在了網上,一石激起了千層浪!
何爾雅沒法對公衆澄清,說殺人者是她大伯而非爸爸。她們家欠大伯一家實在太多太多,她不能再把大伯與兄姐弟弟們,再次推到風口浪尖上去。
不過十多分鐘的呆愣而己,底下的評論就瘋狂的增漲到兩萬多條。
網友小黃鴨:這女的最近妖氣很大啊,不是剛被綁過沒多久嗎,怎麽又鬧出了老爸是殺人犯的幺蛾子?
網友滑鏟與老虎:我覺得這裏面肯定有大瓜,現在站隊還為時過早,蹲等後續……
網友海綿寶寶:黑人問號臉與蹲本人回應。事件不明朗之前不予評價,免得後邊打臉太疼。
網友木棉花:她有個視頻裏公開叫板過仇人,後來馬上就被綁了。我覺得自己好像偵探腦的發現了點什麽,舉個小腳腳的站她這邊。殺人什麽的,就算是真的,應該也有緣由。沒事,誰會賭上幾十年的牢獄之災去殺人玩……
網友跳跳蝦:她沒第一時間在圍脖上澄清并說發律師函告某某某污蔑,就等于坐實這件事是真的。再怎麽樣,一口氣殺掉兩個人也太窮兇極惡,想想都惡心害怕好嗎,洗地的水軍就歇歇吧。
又過幾分鐘後,一面倒大罵惡心的評論壓過了一開始的正常評論。但很快的,公司的良心價們,又開始了一輪反壓制。
看到這裏時,何爾雅終于登上微博,編輯了一段話貼出來。
#在我六歲時,這兩個中的其中一個殺死了我的媽媽,另一個準備替殺人犯頂罪。所以他們死得,也并不怎麽無辜。#
何爾雅也卑劣的,用上了殺死這個不怎麽好聽的形容詞,但她已經被逼到沒有辦法了。
随着她這條微博一經發出,短短時間裏,評論的風向就又變了。然而這條熱搜只是不到半天,就被莫名的撤了。
何爾雅失笑一聲,也關滅手機重新倒回床上……
就此又過幾天後,她在《緝兇》這部戲裏的戲份終于殺青了。
餘珍是帶着笑容與遺憾赴死的,何爾雅在拍攝到最終時,才再次見到三位主演。
因她最近在網絡上的話題很多,無形中也給這部戲炒了幾波熱度,導演眉開眼笑的吩咐劇組給她辦個熱鬧有排面的殺青宴。
站在何爾雅邊上的悠悠,扯着個僵硬笑容,心跳飛快地看着她面無異色的與某個替她卸妝的化妝師,聊得一片火熱。
整個人絲毫不見半點侵略性,卻在侃侃而談中透露出一股低調的自信,無端的令人感到安定與臣服。
等卸完妝換好私服,劇組大巴就載着工作人員與何爾雅往吃飯的酒樓開去。
導演還按排了人在車上随行拍攝,也只是到酒樓門口就不再停下了。
已經有了明天可以發送的話題與宣傳內容,又不是真要拍她吃飯。
但這頓散夥飯,也是繼續拼演技的時候。吃到一半時,何爾雅手邊就遞來一杯酒,是坐在她身邊的化妝師姜岚遞過來的。
“雅雅,吃完這頓飯就要說再見,我真舍不得你。”
何爾雅知道,這就是要開始了。她已安排好一切,也必須要喝下這杯酒。
“岚姐,我也很舍不得你,真希望我們還能有下次在某個劇組碰面的緣份。”
說着,大方接過她手中酒杯,仰頭一氣喝完。不久後,她就隐隐覺得身體有些開始發熱。
“雅雅,你怎麽了?我沒想到你酒量這麽差,實在抱歉。那個什麽,大家慢慢吃,我先扶她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回來。”
一群劇組的工作人員,已吃喝聊到興奮,哪有空理她們這出。便嘻嘻哈哈的打趣幾句,意思意思的關心一下,就随她們去了。
何爾雅微喘着氣的任由姜岚扶着離開包間,往電梯裏走去。
直到被送進一間房內,門被“咔嚓”一聲帶上後,她這才掐了掐腿的保持住清醒。
房間是個套房,她定神往裏間走去。一張圓型的情/趣大床上,扔着些,嗯……應該是道具之類的東西。
而床沿邊上,還坐着肥肚的男人。何爾雅有點眼熟這人,卻又實在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你是……?”
“小婊/子,你忘得到是真快。可我在那麽些人面前吃過的巴掌,卻怎麽也忘不掉。搞不得那個姓林的,老子就搞你。你們女人遇到這種事,不想名聲毀盡就聰明的把嘴巴閉緊點,更何況你還是娛樂圈裏的,就更怕有污點了。所以,就自認倒黴吧。”
中年男人一邊說着,一邊起身朝何爾雅走來。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落在身上,何爾雅忽然褪去虛軟的冷笑道:“雖然我挺為你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而感到悲哀,但也絕不會手軟的。”
作者有話要說: 跪,這幾天忙成狗,終于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