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聘禮

康輝趕到洛淮城,和喬珊珊一起完成了給虬厥人下套和将消息傳出的任務後,又調了不少莊子的兄弟去查其餘混進來的虬厥兵的行蹤。

約又過了七八日,他便将混進來的五十多虬厥兵的行跡都掌握了,并叫人盯得緊緊的。

想不到這些虬厥兵竟前前後後都到了洛淮城中,為掩人耳目分散在了城中各間客棧中居住,不知是要有什麽圖謀。

不過此事莊子和幽騎十八衛都不好明着插手,還是等李雲恪趕來後再做決定好了。

這邊的事安排妥當,康輝又開始着手他們王爺交代下來的那件所謂更重要的私事——給南宮煊備禮品。

康輝活了二十五年也沒曾有過一個心上人,讨人歡心這種事他向來不在行,為了李雲恪的終身幸福,不善言辭的他跑去請教了不少人,惹來衆兄弟好一頓懷疑。

連着半個多月,康輝是日日從早到晚憋得臉紅脖子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備齊了幾箱覺得應該會讓李雲恪滿意的禮物。

他又在洛淮城等了幾天,待得有在外查探虬厥兵下落的十八衛兄弟趕來了,接替了他手上工作,才又加了一箱點心蜜餞,從莊子裏調了幾個人,擡着箱子上山去拜會南宮煊。

南宮煊聽到弟子傳來的話後,還以為來人便是那自己遍尋不着的混蛋,怒火中燒地趕去了前廳。

本想二話不說便叫人将他拿下的,誰知見了才發現,來的并非是那人。

南宮煊對康輝有點印象,隐約想起了正月十六一早,有個人一直跟在自己與許明曦身後,直到确認自己二人回到紫暝教中方才離去。

想來應該是那混賬的手下,當日是存了護送的意思,可現在這又是怎麽回事?

康輝見了他後,極為恭敬地抱拳行禮道:“南宮教主,屬下康輝,奉我家主人之命送上薄禮,請南宮教主笑納。”

南宮煊眼中怒火翻騰,在他一襲黑色長衫和腰間佩劍上掃了一眼,冷聲道:“你家主人何門何派,姓甚名誰?”

這可教康輝為難了。

他與李雲恪分開時,那位可沒交代該不該報出姓名來,不過先不說能不能讓南宮煊知曉,這裏還有不少紫暝教弟子,親王的身份不好随便暴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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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輝低咳一聲,略顯尴尬道:“南宮教主恕罪,主子名姓,眼下還不方便告知。”

“藏頭露尾,鼠輩行徑!”南宮煊指着他身後幾個大箱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是主子的一點心意,希望南宮教主會喜歡。”

“我是問你他為何送禮給我!”南宮煊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他從前一直認為自己縱然脾氣不算好,好歹還算有涵養,可一遇上和那混蛋相關的事,居然每一次都處在失控的邊緣。

康輝眨眨眼,張開了嘴,而後卻欲言又止地把嘴閉上了。

“……”南宮煊猛然從他的表情裏領會到了什麽,忙道,“別說了!”

康輝順從地低下頭去。

胸口悶得陣陣難受,南宮煊不耐地揮手道:“我不會收他的東西,叫你的人都擡走。還有,你回去傳話給他,讓他有膽子便親自前來見我。”

“主子這段時日實在是忙不開,待得事情都辦妥,定會親自來的。”康輝回頭看了眼打開的幾個箱子,又看了看南宮煊,“禮物就請南宮教主收下吧,不然屬下不好交差,主子要怪罪的。”

他越有禮南宮煊便越煩,道:“你不是我教中人,別在我面前屬上屬下的。”

康輝心說我們家王爺認準誰的話可沒那麽容易放棄,面對日後的端親王妃,稱呼上哪能不留意?想歸想,這話他當然不敢說,便只默不作聲地等他發話把東西留下。

南宮煊煩躁地踱了兩圈,“你交不交得了差與我無關,趕快把東西拿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康輝有些為難,正要再說,忽然聽到後門處傳來響動。

聞訊而來的許明曦一路小跑着過來,見了這一大堆的金銀珠寶绫羅綢緞不由又驚又喜,道:“教主,這是給我們的麽?不得了不得了,有了這些,教中兄弟至少能少辛苦十年啊!”

南宮煊:“……”

許明曦見他臉色不好看,趕忙扶着他到主位上坐了,小聲道:“生氣了?這幾日先別動氣。”

被他這一提醒,想起肚子裏還有那麽個東西,南宮煊更是惱火。他咬了咬唇,也在許明曦耳邊低聲道:“是那家夥派人送來的,你先将人給我趕走。還有告訴接人上山的弟子,誰也不許議論此事,否則教規處置!”

“好好好。”許明曦在他背後順了兩下氣,轉身走到康輝面前,“這位大哥,你這禮物我家教主是不會收的,大家也別鬧得不愉快,你看……”

康輝見他一邊說話一邊朝自己使眼色,一時沒弄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不過怎麽說也是跟着親王辦事的人,雖然木讷了些,見識多了便也多少學會了變通之法。

他沖許明曦一點頭,又對南宮煊行了一禮,道:“如此打擾了,屬下告退。”

許明曦滿意地對他笑笑,并且做了個口型——後山。

康輝立刻懂了,帶上人将東西擡走,奔後山去了。

紫暝教自從劉敬文上任後便不太富裕了,他到處和人交友,大手大腳地散了不少家財,後又經歷教主更替的動蕩,這幾年是大不如前了。上次許明曦去褚家堡,南宮煊能拿出十萬兩銀票給他,實是把整個紫暝教的褲腰都勒緊了,若不是覺得虧欠俞方行太多,南宮煊也定然是不會那樣做的。

所以如今有人送錢來,青玉護法哪能不動心?他倒是沒想出賣南宮煊這個教主,不過覺得自己應該想個什麽辦法,将那送禮的人騙了也好放倒了也好,總之得把那些好東西全留下。

“教主,”将人都打發出去了,許明曦又湊過來,“他這是想做什麽?”

南宮煊喝茶消火,沒好氣道:“我哪知道?”

許明曦嘿嘿兩聲,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這家夥還挺像那麽回事的,不能算是個吃完了就跑的混蛋啊。晚是晚了點,不過這聘禮的量還挺足的,他家底一定很厚。而且孩子都有了,不該考慮一下麽?”

南宮煊:“……”

許明曦算計得正起勁兒,忽然感覺背後竄起陣陣冷風,這才回過神,對南宮煊讪笑道:“教主,那個……我剛剛把藥都配好了,就等明天……”

南宮煊瞪了他一眼。

“但是教主啊,那個害了你的混賬不必理,可東西真不考慮收下麽?”想起那幾個大箱子,許明曦還是止不住眼裏放光,“他把你害成這樣,賠點難道不該?而且你不還想把人殺了麽,那占點他的財物又算什麽了?”

南宮煊氣道:“胡說什麽?我又不是賣的,出了那種事還要收錢麽?”

“小聲小聲!”許明曦縮了縮脖子,委屈道,“我這也是為了我們紫暝教着想啊。”

南宮煊看看他,皺眉道:“缺錢的事,我會再想辦法。”

“其實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管錢的是表哥嘛。”許明曦道,“可上次他把十萬兩銀票交到我手裏的時候,我見他很是舍不得啊。”

南宮煊掃了眼自己的腹部,道:“等這破事處理完了,我親自往下頭商鋪走一走,錢總歸是能賺來的。”

許明曦見他還是不松口,心裏十分遺憾,琢磨着先斬後奏的話自己會有什麽後果。

他正琢磨得起勁,後頭又傳來動靜,卻是周焦進來了。

周焦見偌大個廳堂只有他二人在,奇道:“教主,适才發生什麽事了?”

南宮煊站起來,搖頭道:“沒什麽,不過是個前來找麻煩的,我已經将人趕走了。”

周焦心下疑惑,又去看許明曦。

許明曦聳肩,表示自己不知。

“教主,需要屬下帶人去給那找麻煩的人一些教訓麽?”周焦又道。

南宮煊覺得腹中饑餓,便往後門走去,道:“不必,他只是個跑腿的,真正需要教訓的人還沒來。”

當晚,南宮煊順順利利地練了功,一早用過膳後,許明曦便将藥給他送了過來。

南宮煊端起碗,心裏沒來由地有些不安,想摸摸腹部,最終還是忍住了。

“教主想好了吧?”許明曦問道。

南宮煊沒回答,将藥碗湊到唇邊便要一飲而盡。

“教主!”

外頭一聲大喊傳進來,南宮煊手一抖,被咽下去的一口藥汁嗆得直咳嗽。

許明曦出去開了門,問慌忙跑來的弟子道:“什麽事?”

弟子上氣不接下氣,“明……明暗雙使回來了!”

“沈豪與紀豔芳?”許明曦雖有詫異,卻沒多驚訝,“回來就回來了,大驚小怪做什麽?”

“是……是……”那弟子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半天才找着自己的話音,大聲道,“是帶人殺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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