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遇襲

兵馬一番混亂,接着有人大喝道:“什麽人!膽敢劫囚可是死罪,你們都不要命了麽!”

另一方卻無人應聲,只聽得到一片兵器相擊的铮铮響。

南宮煊坐起來,只眨了一下眼的工夫,眼中絲絲點點的懶散意便被晶亮的銳利所取代了。

李雲恪動作極快地為他穿好了鞋襪,道:“我出去看看,你留在這裏便好。”

南宮煊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他卻沒老老實實等着,而是将窗子推開了一條縫,想要看看外頭是個什麽情況。

李雲恪正要推馬車的門,忽然聽到破空聲近,他也沒細看,回身便去拉南宮煊的手,“當心!”

一支箭釘在了重新關起的窗子上,映起了火光。

随後一支又一支火箭被射到了馬車上,箭上似乎還塗了火油,整架馬車迅速地燃燒了起來。

馬匹躁動不休,康輝怎麽也穩不住,只好奪過一個士兵的刀,砍斷了縛馬的繩索,道:“王爺,快下車!”

許明曦也在幫忙擋着從四面八方射過來的箭,大聲道:“着火了着火了,教主快出來!”

适才馬車被發了狂的馬弄得一陣颠簸,南宮煊與李雲恪都倒了下來,李雲恪還因為阻止南宮煊開窗而身形不穩,将他壓在了身下。

南宮煊第一反應是護住了腹部。

李雲恪自然也留心着,沒敢壓實了,一不小心便撞了頭。

南宮煊聽到喊聲推了他一把,道:“快起來。”

李雲恪揉了揉撞得直發暈的腦袋,将他也拖了起來,“跟着我,當心些。”

南宮煊使個巧勁兒将手臂從他掌中掙出來,“管好你自己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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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恪無奈地笑了下,一腳狠狠将馬車門給踹了下來。可還不等他走出去,迎面一柄鋼刀飛來,正是瞧準了這時機,想要趁他不防取他性命。

南宮煊從旁伸出一只手來,又快又準地扣住了刀柄,同時用肩撞了李雲恪一下,助他躲過了這一招偷襲。

這一撞之下,李雲恪身體外傾,看着便要從車上掉下去。他回頭瞥見被火油助長了的火勢,眼見竄起的火苗便要燒到南宮煊的頭發,當下腳底打了個旋,探臂攬過南宮煊的腰,和他一起跳下了馬車。

南宮煊腳一沾地便從他手臂底下滑了出來,趕着去給許明曦解圍。

來襲的有二三十人,個個都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從頭到腳就只露了眼睛和雙手,看上去很是神秘。火箭的攻擊結束後,這群人都提着刀沖了上來,也不說話,見人便砍,動作十分利落。

可奇怪的是他們只象征性地在後頭用繩索和鐵鏈捆住的一隊犯人那裏殺了幾個看守的士兵,卻并不動手解救這群犯人,而是大都沖南宮煊圍了過去。

李雲恪捏住朝自己沖過來的一個蒙面人的頸子,喀的一聲便給扭斷了,冷冷地看了一眼這群上蹿下跳的攔路人。

劫囚?他們可不是為了劫囚來的,這些蒙面客,定是紫暝教新換的主人派來刺殺南宮煊的。

南宮煊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事實上在他替李雲恪按下那把擲過來的大刀時便有所在意了。這會兒和這群人交上了手更加能夠确定,他們的一招一式,都出自紫暝教。

劉敬文那家夥,為了殺自己居然不惜和朝廷結下梁子,還真是下了血本了。

雙方打得正激烈時,被沖散了的隊伍當中忽然傳出了一串哈哈大笑聲,一時竟将兵器相擊的聲響都給壓了下去。

不少人都朝聲音的來源看過去,見那被鎖住了雙手雙腳關在囚車當中的虬厥将軍熊鎮南正狀似癫狂地放聲大笑。

熊鎮南坐在不甚寬敞的囚車裏,姿勢看着卻極舒坦,表情也很明朗。笑得夠了,他用他那如洪鐘般的嗓音道:“二王子沒有忘了咱們,我老熊果然沒跟錯人!殺!殺了這群不中用的承寧娘兒們,兄弟們一起回去喝酒吃肉!”

後頭的王雙武可沒他這麽樂觀,而是努力将自己縮成了一團,躲在囚車的角落裏,以免被飛來的兵器誤傷。他看了看雙方相差懸殊的人數,自言自語道:“我真是鬼迷了心竅了,鬼迷了心竅了……”

熊鎮南好歹是個将軍,李雲恪不信他看不出這裏頭的門道來,可他為什麽要那樣說,難道真是這幾天被關傻了?

很快便有了答案——原本被綁成一串的虬厥兵聽了他的話後開始掙紮,最前頭的兩三個人簡單地商量了幾句後,便由其中一個喊口號,另外兩人配合着口號聲左沖右突。

一個傳一個,一個帶一個,沒多久這群訓練有素地虬厥兵便開始往一處用勁,趁着看守兵還在對付蒙面人的時機,拼了命地想要逃。

李雲恪看得火起,暫将南宮煊的安危交給了康輝這個“赤焰護法”去負責,自己兩個縱躍來到那串奮力突圍的虬厥兵隊伍旁,毫不留情地擡掌擊碎了正中間一人的天靈蓋。

那人一聲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便七竅流血沒了性命,七扭八歪地倒了下去,卻因為手還和其他人拴在一起,沒能直接倒在地上,而是被拖着走出了幾步。

因為他一個,原本一整隊人整齊的步伐立刻亂了,他前後的人被拖住絆住,一個連着一個地倒下去,再怎麽也爬不起來了。

熊鎮南灼熱的眼神漸而轉冷,對上朝這邊看來的李雲恪的視線,偏頭啐了一口。

李雲恪伸手抓過一名跑過來收拾這群虬厥人的士兵,指着熊鎮南道:“把那只狗熊的嘴給我堵上,這兩日飯和水都不用給他了!”

許明曦也被那邊的動靜驚動了,可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護着身後的南宮煊道:“教主,我們纏住這群王八蛋,你快走吧!”

南宮煊看得出他出招時的手臂都軟了,搶上兩步将他隔在身後,道:“你退下!”

一把長刀從側面遞過來,去勢又快又狠,直刺向許明曦的腰眼。

許明曦本就武功平平,被這把刀的氣勢一吓,只哎呀叫了一聲,連躲都不知該往哪裏躲了。

這時,一柄未出鞘的劍從下方挑了上來,輕巧地撥開了那把刀。用劍的人伸臂一擋,便将許明曦給護在了身後,道:“跟着我,別亂跑。”

“康大哥!”許明曦差點喜極而泣。

南宮煊與另一個蒙面人對敵時也沒完全對許明曦放心,一直留神看着那長刀所耍的刀法,以及那個使刀之人。

如果說刀法他還有七分熟悉三分陌生的話,那使刀人的身形卻是半分也騙他不得了。那人身材比同來的其他人都要矮小纖細,看動作便知是個女子;且合身的夜行衣将她的身形清晰地勾勒了出來,肚腹處的圓隆極為明顯,分明是已有了五六個月的身孕了。

南宮煊心裏毫無征兆地燃起了熊熊烈火,簡直像是要将他全身血液都燒幹一樣。

他想,同樣是有了身孕,為什麽紀豔芳就可以出來動刀動槍,而自己卻要一直躲在這個那個的身後,倚仗他們的保護活着?難道他堂堂紫暝教教主,竟不如一個女人麽?

“赤焰,小曦就拜托你了。”南宮煊拿出教主的威嚴,真把康輝當成手下護法一般,平靜地吩咐了這麽一句。

而後他一雙肉掌纏上了紀豔芳的長刀,兩人縱輕功一路攀升而上,轉瞬便過了百十來招。

遠處的李雲恪被他吓了一跳,飛身疾掠了過來。

“不許插手!”南宮煊怒喝一聲,與紀豔芳雙雙落回地面的同時,手肘巧妙的撞在了她揮刀的腕子上,另一只手鬼魅般纏上來,便要折斷她執刀的手臂,“你們還真以為我好欺負是麽?”

“豔芳!”另一邊要為難許明曦的沈豪也顧不上藏下他那極為惹眼的雙叉了,自袖中滑出一支,對準南宮煊的咽喉便丢了過去。

南宮煊本來是躲得過去的,可他身體動了的時候,紀豔芳的嘴唇也動了,接着他便像被人點了穴般地僵住了。

眼見那黑漆漆的短叉便要刺穿南宮煊纖細的頸子,那人卻沒什麽反應,李雲恪這才覺出他的不對勁來。

也顧不上南宮煊的倔脾氣了,李雲恪幾乎是撲到了他面前,伸手想要震開那短叉。

紀豔芳卻忽然又有了動作,大刀往下一墜橫掃南宮煊雙腿,另一手借勢推出一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襲向了南宮煊的小腹。

李雲恪雙眸一沉,硬是将發了一半的內力給收了回來,轉而長臂一伸将南宮煊撈進自己懷裏,從一刀一叉一掌的縫隙中快速竄了出去。

速度雖然夠快,可右肩還是傳來一陣刺痛,李雲恪也無暇理會,只一邊防着那對夫妻又攻過來一邊看向懷裏的南宮煊,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南宮煊已經聽不到他說什麽了,滿腦子回蕩的都是紀豔芳适才對他說的那幾個字。

地下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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