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同床

陳随文洗完澡出來,高朝不在屋裏,不知道幹什麽去了。過了好一陣子,高朝還沒進來,陳随文到門外去看了一下,也不在客廳裏,不知道去哪兒了。陳随文想了想,最後還是回床上躺着了,應該是有事出去了。

陳随文正躺在床上聽廣播劇,高朝推門進來了,手裏提着一個塑料袋:“我去樓下便利店買了點東西,你喝點酸奶吧。酸奶應該能喝吧?”

陳随文笑了:“能,謝謝。”

高朝拿了一盒酸奶遞給他,又想起什麽,将酸奶捧在手心裏,感覺溫度升高了才遞給他:“好了,應該不冰了。”

陳随文簡直有點吃不消高朝這樣的溫柔體貼,他對他這麽好,簡直是讓自己無處可逃啊,可這還是個直男呢,陳随文為自己總愛上直男的命運無比沮喪。

高朝進去洗澡了,陳随文喝完之後,想着自己應該再刷一次牙,便等高朝洗完出來,結果高朝這個澡洗得非常久,用了半個多小時才洗完。

陳随文掀開快要合上的眼皮,看着光着上身只穿運動短褲的高朝,雖然腹肌快沒了,但鍛煉的效果還沒完全消失,身上的肌肉輪廓還在,陳随文掃了一眼,懶洋洋地說:“等你洗澡都等睡着了。”

高朝心跳有些加速,想笑,但是又強忍住了,臉上表情略怪異地說:“等我幹什麽?”

“我要刷個牙。”陳随文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就算他病情不算嚴重,這會兒累得渾身也有點酸了。

高朝伸手從背後托了他一把:“很難受嗎?”

陳随文打了個呵欠:“還好,就是身上有點酸,應該是累的。”

“一會兒我幫你按摩放松一下,睡一覺明天就好了。”高朝說。

陳随文趕緊說:“不、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說完鑽進了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高朝已經倚在床頭看手機了,陳随文輕輕地從另一側爬上床。高朝放下手機:“你躺下,我給你做按摩。仰卧,拿捏大腿至足背,重點在梁丘穴和足三裏…

…”

陳随文聽着他嘴裏蹦出的專業名字,詫異地擡了擡眉:“你怎麽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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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朝下巴朝手機揚了揚:“網上有教的,我學的。”說完将雙手放到了陳随文大腿上,開始揉捏。

陳随文下意識地擡腿避開,嘴裏“哎喲”叫了一聲。高朝停下來看着他:“怎麽了?”

陳随文說:“癢。”

高朝笑起來:“癢好啊,說明你的感官非常正常。忍着啊,我給你按摩一下,就不會那麽酸了。”

高朝這麽一說,陳随文也覺得不無道理,如果是重症肌無力,會麻木得全身沒有知覺,自己的神經末梢這麽靈敏,不能不說是個好現象。抛開一開始的不适應,做按摩還是件非常舒服的事,尤其是按壓到穴位的時候,陳随文舒服得簡直想睡了。

高朝見他睡意朦胧,也沒跟他說話,并放緩了手上的動作,讓他盡快入睡。陳随文終于睡着了,高朝收回雙手,深呼了一口氣,壓下內心的躁動,艱難地移動了一下腿,理了一下褲子,讓自己身上的不适平複一下,明明剛才就在衛生間裏釋放過一次了,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反應,真是要命,難道是夏天來了,需求旺盛了?

高朝輕輕下了床,去洗了把冷水臉冷靜一下,換到另一邊,深吸一口氣,開始按壓另一條腿。他一邊按一邊扭頭去看已經熟睡的陳随文,他的睡容無邪得像個孩子,皮膚那麽白,睫毛那麽濃密,鼻梁那麽挺,嘴唇那麽粉,高朝心裏有一只小惡魔在召喚他:去親一下!

高朝壓制住心中的小惡魔,艱難地扭過頭去,将注意力放到手上來。然而這也是一種考驗,陳随文的腿怎麽這麽好看呢,又直又長,皮膚這麽白這麽滑,汗毛那麽少,他體毛應該很輕,頭發倒是沒什麽特別的,除了軟了點,不知道那兒的毛發多不多。高朝将視線移到陳随文雙腿間,喉嚨滑動了一下,發現自己身上又燥熱起來了。

高朝收回手,深呼吸了幾口,使自己冷靜下來,繼續按摩,結果還是沒法靜心,如此反複幾次,總算是按摩完了,高朝跑到衛生間裏,又撸了一把,釋放出來的時候有種四大皆空的輕松感。然而回到屋裏,看見陳随文,剛才那種四大皆空的感覺又都被這個人填滿了。高朝頓時有種甜蜜又苦惱的感覺,陳随文絕對是一味春藥,撩得他心癢癢的,但是又不能纾解,這可怎麽辦呢?

高朝小心翼翼地上了床,躺在床邊,盡量離陳随文遠遠的,臨睡前習慣性地拿起手機刷一下微博。陳随文突然轉了個身,蓋在身上的薄被跟着帶動掀了起來,他的睡衣下擺也被扯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又漂亮的腰線。高朝的視線明明在手機屏幕上的,此刻卻被那截腰吸引住了,他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才挪過去,替陳随文将衣服和被子拉好,但是在拉衣服的同時趁機在腰上抹了一把,果然如想象中那麽幼滑。

高朝有瞬間的失神,他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吃起了陳随文的豆腐,頓時鄙視起自己來,簡直太無恥了!還沒膽!慫人一個!同時他又很興奮,陳随文對他的吸引不僅是心理上的,還有生理上的,這樣他們的感情就有了堅實而肥沃的土壤,一定可以生根發芽,并且長成參天大樹。當務之急,是要将随文的病治好,這樣他們才能有美好的未來。

高朝這晚上盡做春夢了,夢見自己和陳随文在做各種限制級的活動,那些場景還都是從陳随文小說中看到的,一會兒是現代裝,一會兒是古裝,別提多有情趣了。

高朝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将陳随文整個抱在了懷裏,他居然一點都沒覺得不自然,多希望夢境就是現實啊。就是下面的槍抵着陳随文的大腿,子彈外溢,浸透了他的褲子,還洇濕了一點陳随文的睡褲,這點讓他覺得有些尴尬。

陳随文自打病了之後,身體容易疲憊,睡眠也格外地沉。所以即便他睡得不舒服,也是醒不過來的,除非他睡夠了。所以高朝有足夠的時間消滅證據,他将陳随文松開,然後看着對方睡褲上那一點點濕漬,鴕鳥般地安慰自己,随文應該不會發現的。陳随文還是沒醒,呼吸勻淨,高朝貪婪地看着他的睡臉,最後實在忍不住,低頭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擡起頭的時候,并沒有小說中說的那樣與對方四目相對,偷吻被抓包。高朝有些僥幸,但又有些失落,被發現了也好,不用處心積慮去想怎麽表白了。

陳随文頭天累得很了,所以這一覺直到九點多才睡醒。高朝已經起來在碼字了,他背對着陳随文,但是陳随文一動他就扭過頭來了,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醒了?

感覺怎麽樣?”

陳随文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還不錯,身上也有勁了。幾點了?很晚了吧?”

高朝說:“九點一刻,不算晚,你要是還想睡就繼續,反正今天也沒事。”

“不了,再睡我就成一坨肉了,我得起來運動一下。”陳随文下了床,往衛生間走去。

高朝說:“也行,我買了早點,一會兒用微波爐熱一下再吃。”

“你還買微波爐了?”陳随文問。

“沒有,那對小夫妻的,跟他們說了一聲,借用一下。我除了電熱壺,別的都沒添置,吃飯全都靠外賣和泡面。”高朝說。

陳随文說:“難怪你那點肌肉又都沒了。”說完将衛生間的門關上了。

高朝舒了一口氣,他應該沒發現到異樣吧。

陳随文吃着高朝買的蔬菜瘦肉粥:“你這跑到哪兒去買來的?”

“味道還行嗎?附近有個粥店,我從來沒去吃過,今天還是頭一次去買,他們家品種挺多的,要是好吃以後就常去他家吃。”高朝自己不愛喝粥,因為填不飽肚子,如今陳随文要多吃流質食物,他也就不得不多留意這些食物了。

“挺好吃。你吃了沒?”陳随文問。

高朝搖頭:“我沒喝粥,吃的煎餅果子。”

陳随文随口問了一句:“你要嘗點嗎?”問完後他就愣住了,這多尴尬啊。

結果高朝笑了:“好啊,我嘗點,你喂我。”說完張開了嘴。

陳随文哪裏好意思喂他,端了粥過去:“你自己嘗吧。”

高朝直接就着陳随文的勺子舀粥喝了,砸巴一下嘴:“還挺鮮的,明天早上我還給你去買。”

陳随文接過高朝遞回來的勺子低頭繼續喝粥,但是耳朵慢慢就紅了,高朝這貨真不是故意在撩自己?

北京是個好地方,值得好好走走看看,然而陳随文現在這身體,需要耗費體力的事基本都幹不了,所以就只能在家休息。好在他倆本身都宅,窩家裏也不會覺得無聊,高朝除了碼自己的小說,也幫陳随文代寫。陳随文跟高朝合作了兩次,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放不開了,寫出來的內容也更自然了些,有時候還會和高朝一起讨論一下,為什麽要這麽寫。高朝也會提點建議,加個更有意思的梗,創作就變成了兩個人的事,變得更有樂趣了。

在北京休息了兩天,第四天一大早,陳随文和高朝就起來了,趕早去醫院做檢查。陳随文有些緊張,他希望北京的醫生能夠有另一番說辭,告訴他自己的病情并沒有那麽嚴重。

專家是個慈祥的北方老太太,說一口标準的普通話,态度和藹可親。她問過情況之後讓陳随文将早先在星城醫院做的一系列檢查又重新做了一遍,然後看着照出的片子說:“你的樞椎棘突右偏,頸1頸2有突出壓迫趨勢,這可能是導致你病情的主要原因。”

陳随文終于聽到了不同的說辭,心中燃起無限希望:“醫生,那是不是就不是肌無力?”

專家從老花鏡後看着他:“也不是。你目前的症狀表現就是肌無力早期的症狀,應該是頸骨壓迫到的就是肌肉傳遞神經。”

高朝在一旁心急地說:“那能治好嗎?”

專家笑着說:“小夥子只要努力配合,積極治療,治好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高朝又問:“既然是頸骨突出,那能做手術嗎?”

專家說:“這樣情況一般都不做手術,因為神經特別纖細,做手術的風險很大。你這個可以試試手法複位療法,小夥子你來趴下,我給你推拿一下試試效果。”

陳随文依言趴在病床上,專家一手托着他的額頭,一手捏着他的後頸輕輕按壓。幾分鐘之後,專家收回手,說:“你試試看有沒有覺得輕松一點。”

陳随文坐起來,摸摸後頸,說:“好像沒有特別明顯的效果,不過按摩的時候還是很舒服的。”

專家說:“手法複位對某些人療效非常顯著,有的人幾次就徹底康複了,有的人幾十次才有效果,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高朝有些着急,看樣子是不能确定需要多久了:“那我們需要住院嗎?”

專家看着高朝:“現在床位緊張,你們這種情況不用住院,可以先回家去。每天過來治療就好。”

陳随文問:“那我什麽時間過來呢?”

專家說:“上午比較忙,你可以下午來。”

高朝心說住家裏到是比醫院方便,但是這樣跑來跑去的多辛苦啊,還是這種大熱天,還不如就直接住院了:“大夫,我們可以住院嗎?我們現在住在大興,他身體不好,每天來回奔波太辛苦了。”

專家看着他:“你要是覺得住院好,那我給你開個床位吧。”

結果這個床位是個走廊的床位,病人、家屬、醫護人員進進出出、絡繹不絕,非常嘈雜,根本就沒法好好休息。高朝在醫院陪了陳随文半天,覺得這情況不行,然後跑到幾站路外的一個小旅館開了個房間,和陳随文搬到旅館裏去了,雖然是靠馬路的房子,但是比起醫院的環境卻好得多了。

陳随文說:“住這裏這太貴了,我們還是回你租的房子去吧。”他擔心要是幾天治不好,要是長期住下去,那怎麽行得通。

高朝安慰他:“別擔心,我覺得十天半月肯定就能好了。你住在醫院裏休息不好,那點治療效果就完全打水漂了。”每天一百多塊,就算是治療一兩個月,高朝覺得也能負擔得起。

陳随文心裏有點沒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那麽快就好呢。

高朝打定主意住旅館,還因為他知道自己和陳随文同住一張床他可能把持不住,旅館雖然貴點,但是至少有兩張床啊。

高朝回去将他們的行李也收拾了過來,就在這邊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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