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死丫頭抱着男人腦袋像什麽話?!

林傳福看着眼前的畫面,只覺得刺眼,頓時眼冒火光。

之前為了逃債,他東躲西藏十幾天,渾身就像從臭水溝裏撈出來,臭的不行。

終于在一天晚上,他忍無可忍偷溜回了家,原本打算搞些食物衣服悄悄再躲起來,卻被劉菊看到了。

劉菊把他臉撓的稀巴爛,指着他鼻子破口大罵,“林傳福你是不是人?還知道回來?你還有沒有良心?”

“我抓死你!讓你賭!”

劉菊回想回到娘家那幾天遭受的白眼,就怒不可遏,把滿腔怒火通通發洩到林傳福身上。

林傳福餓了幾天,渾身早已沒了力氣,只能認打認罵被拳打腳踢,哎喲着躺在地上。

直到劉菊打累了,說出林灣那事,林傳福才猛地從地上彈起來。

他怒不可遏,銅鈴一般大的眼中燃着火苗,“你說林灣那丫頭,以還債威脅我斷絕關系?”

“呵呵,怎麽舍不得啦?”

林傳福看着劉菊那陰陽怪氣的樣子,就一肚子火,“我養了十幾年的閨女憑什麽要斷?給我還債不是理所應當?”

十幾年吃了他多少糧食,現在死丫頭日子過得好了,就想斷絕關系,哪裏有那麽好的事?

林傳福整夜難眠,氣得天剛蒙蒙亮,就踏着露水來到了城裏。

他沒有去過研究院,一路走來都是問路人,好不容易摸到地方,就看到那丫頭和男人親密地相處。

“丢死老子的人了,趕緊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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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灣松開程恩賜,臉上除了詫異沒有任何不好意思,輕飄飄瞥了眼林傳福,“你怎麽在這裏?”

程恩賜下意識把林灣扯在身後,同樣看着莫名出現的男人,一臉戒備。

林傳福氣呼呼地指着她,“你還好意思問我,先給老子說清楚這是咋回事,光天化日抱在一起,成何體統?”

幸好是他看見了,要是別人看見了,豈不是丢人丢到老家?

“和你有關?”

這個地方本就偏僻,再說了,林灣自認做的也沒有太出格,只是碰了下她對象的臉蛋而已。

程恩賜隐隐約約搞清了男人的身份,“你爹?”

“很快就不是了。”

聽着林灣漫不經心的聲音,程恩賜終于明白林傳福那種違和出現在哪裏了。

怪不得聽着林傳福的語氣像長輩,行動卻帶着命令像指示着不聽話的小孩子,原來是矛盾很深噢。

林傳福聽到林灣的話,就像被踩到了痛腳,着急地跳了下,“什麽叫很快就不是了?我給你說,我是你爹,就永遠都是你爹!別以為你想斷絕關系就斷,沒那麽簡單!”

別以為他不知道,林灣的工作吃香得很。只要他一天是她爹,她就得掏錢贍養他。

現在想要不認他,沒門!

比起林傳福一個跳梁小醜,林灣就淡定多了,“不想斷?行啊,那賭債你自己還吧,我一分錢都不會出。”

一千塊錢自己還,要還到何時?

林傳福惱怒的臉通紅,牙齒咯嘣叫,“你放屁!你是老子的閨女,憑啥不管還?”

他就是知道林灣會替他還錢,才暫時躲藏起來的。

如果林灣真不管他,休怪他無情。

他眼中發狠。

林傳福眼中的狠厲,林灣不以為意,“除了血緣關系,你沒盡過一天父親的職責,我可不記得你養過我。現下想想,我還覺得用還債逼你斷絕關系,太輕松了呢。”

林灣現在還記得,原身是怎麽在家裏過的。如果不是林婆子和林存生,恐怕原身早就沒了。

程恩賜站在旁邊,早已聽清了經過。

他愣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就是這麽被人欺負的?

此刻他看着林傳福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團髒東西惡心想吐。

“要好處的時候才想到林灣,你是哪門子的爹?想要錢是吧,不可能。”

這種人不配和他說話,程恩賜拉着林灣就離開。

中途經過林傳福,林傳福張嘴想破口大罵,卻正對上程恩賜嫌惡的目光。

頓時喉嚨仿佛被人捏住。

直到人離開後,林傳福才摸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想到對方覺得自己惡心,他臉色難看地一陣青一陣白,“呸!黃口小兒,你還嫌我惡心?你以為你多高貴?現在居然還有膽管我家的閑事,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他氣得腳猛地揣在一棵樹上,枝丫響動,幾只鳥從樹上飛起。

“啪!”有溫熱落在頭頂。

林傳福心感不妙,手小心地往頭上摸去,頓時惡臭襲來。

“他娘的,晦氣!”

劉菊在家裏摘洗豆角,一掀眼皮就看到男人青黑着一張臉進門。

她懶得搭理,繼續洗菜。

“劉菊!”男人踩着一雙爛布鞋,走到她身邊,粗着嗓子:“林灣那丫頭淡了個對象,你知道不?”

談對象?

劉菊的手頓了下。

怪不得前陣子李向進說林灣又拒絕他了,原來是有更好的了?

“你一說我才知道,不過有那樣一張臉,有對象也不稀罕。”

“你就這樣平靜?”林傳福沒想到劉菊沒有一點驚訝,他有些不高興,“我看那男的條件不錯,看樣子還被林灣迷得不輕,倆人保不準要結婚,先給你說好,你記得到時候多要些彩禮。”

他雖然當時被林灣氣昏了頭,但仍舊觀察了程恩賜幾秒。

看穿着和舉止,不像小家子氣的人,而且還為了林灣和自己頂嘴,看的出來兩人有幾分感情。

有感情正好,反正林灣和自己離了心,看那樣子将來指望不上她了,現在只寄托結婚了多要些彩禮錢。

劉菊聽着林傳福的話,心下有些火熱。

條件不錯?難道是城裏人?

不過想起林灣大變的性格,她心涼了些。

依照她強烈的第六感,她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簡單。

程恩賜拉着林灣離開後,一起去國營飯店吃飯。

飯菜還需要等會才能好,兩人就坐在桌邊等着。

林灣準備說什麽時,才察覺到程恩賜愠怒的臉色。

她現下才想起來,剛才在路上,程恩賜一直沒有說話。

“恩賜,你還在想剛才的事情?”

因為不在乎林傳福,所以林灣也沒有将他放在心上。但程恩賜難免耿耿于懷。

他皺着眉,漆黑的眼珠裏浸染着寒意。

“他以前都是這樣對你的?”在林傳福的手掌下,受制于他,大呼小叫,看人臉色行事。

他抿着唇,俊臉緊繃。

林灣擡手欲撫平他的眉,“我來了後,和林傳福夫妻只發生過幾次糾紛。不過,原身在他們手上吃了不少苦……”

林灣想起那些過往,就替原身揪心,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劉菊偷吃大饅頭,栽贓自己以至于被林傳福打的事情。

劉菊在外面倒是注重名聲,不怎麽打罵她,但在家裏挨打就是家常便飯。

而林傳福就無所顧忌了,不看場合就上手。

“農村難免重男輕女,聽我奶奶說,我生下來時,劉菊把我悄悄扔到山上,要不是奶奶發現我不見了,去山上找我,我早就被野獸吃了。”

“劉菊寧願對別人說生個死胎,也不想要女兒。”

如果不是重生在這個年代,單憑簡單的文字,她無法想象身為母親怎麽會不愛自己的孩子,眼睜睜看着孩子去死。

原身也想過這個問題,直到林桐樹出生了,她才知道一切只因為性別不對。

“後來劉菊如願生了個兒子,對兒子像金疙瘩一樣寶貝着。”

程恩賜捉住她的手,她每說一句,心口就揪疼一分,“難過嗎?”

林灣看着程恩賜擔心的臉,搖搖頭,“起初難過,現在好多了,畢竟我不是原身,就算難過也無濟于事。”

程恩賜嘆了口氣,“一切都過去了,以後你有我,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而你爹娘,我相信會有報應的。”

林灣暖暖地看着他,對于林傳福的報應不置可否。

很快到了去省城那一天。

一群人從車站出來,看着明顯繁華許多的城市,心跳都快了許多。

“我家人知道我要過來,讓我捎帶不少東西。”

“我也是,到時候大包小包的,估計拿都拿不走。”

第一天沒事幹,不少人都去百貨樓逛,林灣看着裏面的衣服,只覺得确實比城裏好看不少。

林灣看中一件白襯衣和西褲,眼也不眨地買了下來。

同行的女孩看着林灣闊氣的動作,面含驚訝,“這是給你對象買的?”

“嗯。”

那女孩想說你不問下服售貨員大小號嗎,買錯號怎麽辦。

但看着林灣坦然的臉,女孩将話咽了下去。

林灣不僅給程恩賜買了禮物,林存生林婆子等人都有。

“你看那小姑娘,買那麽多東西,真是沒見過世面。”

不遠處兩個挽着手的女孩,不屑地看着拿着一堆東西付款的林灣。

聽見林玲的話,林蓓蓓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

确實,林灣穿着廉價土氣的衣服,鞋子一看就是家裏做的,和自己穿着的鮮亮的小牛皮鞋不能比。

這種人還不值得林蓓蓓放在眼裏,她無趣地轉過頭,“玲玲,你不是喜歡發夾嗎,我們一起去看看?”

林玲果然高興地應了聲,“走,順便給我妹也挑選一個。”

她們正要走,林灣恰巧回過了頭,正好對上了二人的目光。

林玲愣了下,很快拉着林蓓蓓就走,“哼,長得好看有啥用,還不是土包子?”

林灣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小插曲。

此次演出地點選在劇院,地板明亮,舞臺碩大,明亮的燈光打在上面,下面是一排排整齊的座椅。

衆位領導已經就位,紛紛在下面寒暄。個個容光煥發,就像在參加大型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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