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嫁
“什麽?我結婚了?”
當鐘意得知這個消息後, 久久沒辦法回神,她張大嘴巴愣了一會,看了一眼自己胳膊,直接上手掐了上去。
嘶…疼。
這感覺是真的。
很快她又想起來下午鴻伯說她失憶的事, 腦子有點疼, 她用手拍了拍腦門, “所以, 我真的失憶了?”
“沒錯。”鴻伯點頭。
經過晚上這件事, 他更确定了。
暴力、幼稚、傻白甜。
這正是二十歲之前鐘意的樣子, 像是有永遠用不完的活力, 也有揮散不盡的快樂。
鐘意:“我還跟他結了婚?”
鴻伯:“是的。”
“我倆在一起幾年了?”
鴻伯想了想, 說:“三年多。”
鐘意打量了一下不遠處冷着一張臉單手插兜的男人。
個子高挑, 眼眸如墨, 身材勻稱。
看起來有點面熟,好像在那裏見過, 卻又不像以前認識的。因為鐘意圈子裏如果有這麽一位男人,她感覺自己肯定會記憶格外深刻, 就單單那張臉, 就足夠讓人驚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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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面熟又想不起是誰,那麽也許真的是自己老公。
她們兩個竟然結婚三年了嗎?
那麽久。
怎麽感覺感情不是那麽好。
她突然又想起暈倒時接的那通電話,心漏了一拍,突然對着許非白爆出一句髒話,“卧槽,你他媽就是我爸給我買的小白臉嗎?”
許非白準确抓到這句話三個關鍵詞,“卧槽?他媽?小白臉?”
在他印象裏,鐘意一直是個文文弱弱的女孩,行為端莊優雅, 別說髒話,就連做某件事時讓她說點調節氣氛sao話她都吐不出半個字。
在此之前,許非白想象不到鐘意爆粗口竟然…
有點可愛。
鐘意連忙改口,“不是不是,您就是我爸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嗎?”
換了一種問法,鐘意語氣卻一點沒變,那态度就像他大爺一樣。
許非白還是說:“我是你老公。”
好吧。
鐘意心想,上門女婿好說不好聽,對方不願意提起這件事也能理解,沒必要一直往人家傷口上撒鹽。
她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已經二十四歲了這個事實,對于這個像白給一樣的老公,多看了兩眼覺得根本不虧。
這種長相的男人,花多少錢買來都值了。
醒來以後的信息量比中午那時候多了兩倍還多,于是她再次躺下來,對那兩個人說:“我累了,你們出去吧。”
許非白還想再說些什麽,鴻伯拉了拉他衣袖,對他搖搖頭,然後把人帶了出去。
醫院vip病房有專門的家屬休息區,他們兩個人走過去,鴻伯想起什麽,又折返回病房,回來給許非白沖了一壺龍井。
一股茶香鑽進許非白鼻腔,一聞就知道是上等的,他品了品,道了聲,“謝謝。”
接着鴻伯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一塊包裹着冰袋的毛巾,一并遞給他,“您的臉還是冷敷一下比較好。”
許非白接過來放在臉頰那裏,冰涼的觸感和那份火辣融合,整個人變得舒服起來。
就在他準備第二次表達對鴻伯的感謝時,旁邊的中年人突然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然後深深鞠了個躬,“今天麻煩您了。”
“鴻伯,您這是幹什麽。”許非白連忙站起來扶他,這禮行的有點太大,他受不起。
“老爺的後事,您辦的很體面,如果阿意知道的話,一定會很感激您。”
鐘潤半死不活這些年,外界早就沒有消息,別說朋友,就連親戚也沒有來探望的。
如今他一去世,對外一報喪,幾乎所有人反應如出一轍。
啊?這個人剛死嗎?
鐘潤沒有兒子,女兒出了車禍躺在醫院裏,那麽操辦這件事的任務就落到了許非白頭上。
這三天,許非白把整個過程做的有條不紊,像鐘潤子女一樣給他守靈,來吊唁的人,沒有一個不誇贊,也沒有一個覺得他做的有不對地方的人。
就連許非白母親來祭拜的時候,也私底下跟他說:“我們家非白,看來是真的把鐘大哥當親爸了。”
今天是鐘潤下葬的日子,中途醫院打來電話說鐘意醒了,許非白聽完也沒有離開,只是讓鴻伯趕緊趕回來,畢竟對鐘意來說,鴻伯相當于半個親人。
沒想到鐘意卻失憶了。
世事難料。
許非白說:“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是不是應該的大家心裏都有數。”鴻伯說:“許先生,你是我見過最重情重義的人。”
“您過獎了。”
茶香四溢,醫院安靜如素。
許非白把茶喝了個差不多,聽到鴻伯開口,“許先生,有件事我覺得得跟你商量一下。”
“您說?”
“我老了,鐘老爺也去世了,家裏人說讓我回鄉下享福,我本來打算等這些事情解決完就走的,但是阿意突然失憶了,聽說你們兩個也要離婚了,我實在…”
“您別擔心,我們不離婚。”許非白打斷他的話,堅定的告訴他,“我會好好照顧鐘意的,您放心退休就好了。”
從話裏也明白鴻伯的意思,老管家可能覺得他們兩個一離婚,外加鐘意現在這樣,以後就沒人照顧了,心裏擔心,沒有辦法離開。
“那就好。”鴻伯稍微放了心,接着又說:“還有一件事。”
“嗯?”
“阿意失憶了,那麽老爺去世的事,要不要告訴她?”
今天晚上是發生的事情太多,想必鐘意沒來得及消化,所以沒問起鐘潤,等明天她接受了這些事,說不定會問鐘潤的近況。
許非白聽完沉默了一會,然後說:“我覺得還是如實告訴她比較好。”
“可是她才剛醒,身體和精神狀況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
“那也要說。”許非白看着他,認真的說:“這件事瞞不住。”
說來也是。
現在信息這麽發達,随便網上一查,什麽消息都有,外加許非白身份特殊,一舉一動都受人關注,這次主持葬禮也被人偷偷發到網上,好在李庚神通大,把那些壓了下來。
鴻伯點點頭,想想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
商量完這些事,時間也不早了,鴻伯家屬打了幾個電話讓他回家,他不好意思跟許非白告別,說今天晚上也要麻煩他照顧鐘意了,明天早晨他會早點過來。
許非白說這不麻煩,鐘意本來就是他的妻子。
臨走時,他還是沒忍住,問:“鴻伯,鐘意本來就是這樣的嗎?”
他這個問題有些奇怪,如果是一般人可能還不明白他在問什麽,但是鴻伯一下子就懂了。
“是這樣。”鴻伯告訴他:“阿意從小就是這樣,口無遮攔,還有點小暴力,可能是因為原來老爺和夫人沒時間管她,外加她小時候被送到普通學校的原因吧,一直都有些叛逆。”
“那為什麽和我結婚後…”
就變了。
鴻伯:“那麽做是為了讨好你吧。”
為了讨好自己?
許非白晃了一下神。
為什麽要讨好自己,難道是因為愛他。
那這麽看來,關于鐘意不愛他的那些結論可以全部推翻。
一個女人為了你收起自己個性,改變這麽多,還能是因為什麽。
他送鴻伯坐電梯下樓,進電梯以後,又開口問他:“以前鐘意跟您提起過我嗎?”
鴻伯:“當然。”
許非白心裏有些舒暢,一個女人在背後提起自己男人,還是他這麽優秀的男人,誇贊詞一定很多吧。
“您能跟我說說嗎?鐘意說我什麽?”
鴻伯卻變了臉,為難的看着他,“你确定要聽嗎?”
許非白:“當然,我想知道我在鐘意眼裏是個什麽樣的人。”
電梯到了一樓,鴻伯和他依次出來。
鴻伯沒開口,許非白也沒催,想着可能是說過的太多,對方一時忘了。
結果一直等出了醫院門,鴻伯才嘆了一口氣,“許先生,阿意背後說您的那些話還是不要聽了。”
“嗯?”
“這麽說吧,那些話放在電視劇裏,沒有一句讓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