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下嫁
許非白身上酒味夾雜一股淡淡的香氣, 他彎腰,虔誠的像上世紀聖女腳下的信徒。鐘意耳朵根有點發紅,尴尬之外,心裏還帶有一些, 抑制不住的小激動。
“喜歡嗎?”許非白聲音一下子變得柔情似水。
在淡淡燈光襯托下, 鐘意手上的橢圓形鑽石泛着粉紅色光芒, 每個切面都剔透發亮。她盯着這戒指, 半天挪不開眼。
鐘意點頭。
“那就好。”許非白輕笑, 直起身子, “早點睡吧, 晚安。”
“晚安。”
許非白應該喝了不少, 離開時走路都打着晃。
再次躺到床上, 鐘意伸手仔細端詳着戒指, 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卧槽,真他媽好閃。
啊啊啊啊!
好喜歡, 粉粉嫩嫩的才适合女孩子,戴上簡直是仙女啊仙女。
這麽美的東西就應該跟好朋友分享。
鐘意拿出手機準備拍下來給韓雅琳炫耀, 打開界面還停留在閻海的申請界面上。
哦對, 忘了這茬。
鐘意點了通過,主動跟人發了個消息。
鐘意:【大哥[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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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對話框,找到韓雅琳頭像,把手上鑽戒圖片發了過去。
特別欠的發了一句。
鐘意:【你看這鑽石,竟然是粉色的,你說會不會是假的啊?】
沒等到韓雅琳回複,閻海那邊消息發了過來。
閻海:【不是說失憶了嗎?還記得我?】
鐘意老實道歉:【對不起大哥,我真失憶了,但我想起你了。】
想了想, 她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也不應該怪我沒認出來你,你變化太大了。】
閻海:【哪變了?】
鐘意想了想,【變黑了。】
她記得閻海一直很白。
初中時閻海每天中午要去打籃球,跟他一起打的那些人,被太陽曬兩三天膚色就變深了,只有閻海在那群人裏面,白的發光,像個異類。
那時候閻海的外號就叫小白臉。
原因是初一剛入學組織軍訓,他們班教官在人群中掃了一眼,然後指着他說:“那個小白臉,對,就你,你帶隊吧。”
小白臉稱號由此傳開。
可是那天閻海變黑了,雖然是男人所崇尚的那種健康小麥膚色,但鐘意還是覺得他跟記憶中那個少年不一樣。
至少那個少年也不會站着那裏讓人打耳光。
閻海:【哈哈哈哈。】
閻海:【你變化更大。】
鐘意剛想問問哪裏有變化,閻海又發過來一條。
閻海:【我現在有事,改天咱們約着見一面吧,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聖誕快樂。】
鐘意:【好的,聖誕快樂。】
與此同時,韓雅琳那邊消息也回了過來。
【假的!】
韓雅琳:【一看就是假的,世界上沒有粉色鑽石,你被騙了,這東西收破爛的都不要。】
如果沒有第三句話,鐘意都快信了。
韓雅琳:【但我要,三千,夠嗎?】
呵,女人。
-
隔日鐘意起的不算早,她醒了以後,外面已經大亮。
昨天晚上沒仔細看屋裏擺設,現在一看,風格整體都很簡約,顏色也很讓人舒服,唯一有些格格不入的是她枕頭下放着一雙紅襪子。
枕頭底下放襪子,鐘意搞不懂這是什麽說法。
觀賞完過後,她去洗漱了一番,下了樓卻看到許非白正坐在長條桌吃早餐。
“早。”鐘意自然地在旁邊坐下來,并且跟他打招呼,看了一眼時間,“你今天怎麽不去拍戲?”
許非白放下手裏茶杯,瞥了她一眼手上的鑽戒,心裏忍不住得意,看起來鐘意喜歡這個。
“一會去。”
鐘意噢了一聲,拿起面包塞進嘴裏,她吃東西很專注,也很慢,吃着吃着,她感覺但一股目光盯着自己,擡頭正好對上許非白眼神。
像是讀書時考試的監考老師,明明你什麽都沒幹,卻被看一眼就覺得發毛。
“你盯着我看做什麽?”嘴裏那口面包來不及咽下去,鐘意感覺自己差點被噎到。
“昨天是聖誕節。”
許非白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啊…”
是啊。
咱倆不一起過的嗎。
“按理來說…”許非白頓了頓,“第二天是不是會收到聖誕老人的禮物?”
當然不是,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聖誕老人。
這句話一下子卡在了鐘意嗓子眼,她仔細瞅了許非白一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他這是不是在變相跟自己要禮物?
許非白嘴上不說,眼睛裏卻充滿了期待。
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鐘意頓時有點心虛,她根本就沒有給許非白準備禮物。
再說誰知道許非白這麽大個人了,要什麽有什麽,怎麽還想要聖誕節禮物呢。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
鐘意很想說我沒有,下次補給你,結果話剛開個頭,就被許非白那小眼神堵了回來。
這怎麽說出口,況且還剛收了人家給準備的鑽石呢。
鐘意眉頭緊鎖,突然靈光一現。
“聖誕老人送不送我不知道。”鐘意說:“但我給你準備了。”
“真的?”
“真的。”鐘意起身,“在房間裏,你等我。”
她匆忙忙跑回房間,環視了一圈以後,最後把枕頭底下的襪子拿了起來。
別的東西都太像這個別墅的裝飾品了,只有這個醜襪子異常出彩,她估計許非白也不知道有這個襪子存在。
不管它好不好,值不值錢,至少心意咱有了。
鐘意拿着襪子大搖大擺下樓,在許非白那雙渴望的眼睛下拿出來。
她振振有詞,“許非白,送你一雙紅襪子,祝你在新的聖誕節裏,紅紅火火發大財。”
許非白:“……”
“怎麽?”鐘意問他:“不喜歡嗎,你看這顏色,多純多紅啊,這襪子可難買了。”
“鐘意。”許非白打斷她,“這襪子是我放的。”
“……”
鐘意一時有些窘迫,幾秒後眨眨眼睛,“你在我枕頭底下放襪子幹嘛。”
“聖誕老人都會把禮物放在襪子裏。”
“所以?”
“我也想把送你的禮物放在襪子裏。”
可是你沒放啊大兄弟。
像是讀懂她心裏話一樣,許非白幽怨的說:“可我又怕你真的以為是聖誕老人送的。”
我又不是傻子大兄弟。
禮物到底沒有送。
在鐘意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給他補上以後,許非白才不情不願出了門。
就在他離開以後,鐘意剛準備回家,韓雅琳電話打了過來。
剛接通,鐘意耳朵差點被震掉。
“啊啊啊啊啊!鐘意!”
“怎麽了?”鐘意把手機離遠了點,“你家顧執禮又抱你了?”
“不不…不是顧執禮。”韓雅琳聲音略顯哽咽,“是股票。”
“股票怎麽了?”
“跌了。”
鐘意腿一軟。
-
“嗚嗚嗚…”
“寶寶你別哭了。”面對哭的撕心裂肺的鐘意,韓雅琳有些手足無措,“不就是兩千萬嗎。”
“哇!嗚嗚嗚…”鐘意聽到兩千萬哭的更兇了。
說起來還是她們最後押的這只股票,她們買的時候太過随心所欲了,或者說是因為之前随心所欲買的都掙得太多了,所以兩個人都沒看新聞。
這個公司早就被報道有問題了,剛開始她們買的時候正好遇到別的公司收購,所以那個公司搞了一把騷操作,漲了幾天,等一收購,問題一出來,瞬間暴跌。
鐘意三千萬變成了一千萬,她當場腿就軟了,坐在沙發上開始哭。
韓雅琳還好,畢竟她是玩票性質,說到底還是賺了。
“不哭不哭寶寶…”韓雅琳拿着紙巾給她擦眼淚,“古人說得好,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這筆錢不多。”
“嘤…”
“炒股本來就有風險,賠的傾家蕩産的人多了去了,咱們這不算什麽。”
“嗚…”
“說到底還是咱們點背,沒關系,在哪裏摔倒就在那裏爬起來,過幾天,咱們還是一把…不對,一條好錦鯉!”
“不爬了。”鐘意臉上挂着淚,說出自己心聲,“我再也不炒股了。”
她算看明白了。
老天給你多少,早晚讓你還回去多少,失去兩千萬都是輕的,沒讓她失去全部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人要懂得及時止損。
韓雅琳又勸了幾句,沒想到鐘意像是鐵了心,直接搖頭,“不炒了,不投了,誰在跟我說炒股兩個字我跟誰急。”
說完又開始心疼自己的錢。
韓雅琳沒辦法,安慰了幾句就走了。
倒也不是她沒有姐妹情,只是她因為賺錢了直接宣布小說不更了,現在財路沒了,她得趕緊回去加更把得罪的讀者爸爸求回來。
因為這件事鐘意沉迷了幾天,嘴上說不炒了,心裏還是不服氣,偷偷買了兩萬塊錢的。
結果毫無意外,都賠了個底朝天。
鐘意心更塞了,把手機那些軟件全部卸載,看到紅色的東西就想哭,整個人郁郁寡歡。
別說聽到炒股兩個字,聽到大盤子的大盤兩個字,都像是小刀戳心窩。
一直到了元旦那天。
提前幾天許非白就告訴她元旦那天要去老宅吃飯,并且叮囑她,見了人只要微笑就好,不需要打招呼和說話,別漏了馬腳。
鐘意也是從豪門出來的,深知裏面的門路,表面看大家都是親戚,和和氣氣,親親愛愛,然而背地裏捅刀子也是一個比一個狠。
李樂吟又來過一次,二話不說給了她兩件衣服一件包,嘴上說是她不要了的,鐘意上網一查,發現是某家定制新款,李樂吟給她那天就是正式發布那天。
是不要的才怪,就是李樂吟找借口送來的。
元旦那天吃完早飯,鐘意和許非白坐上車去老宅。
鐘意因為炒股失敗心不在焉,想怎麽再把錢賺回來,所以一言不發。
而許非白看了她一會,對這沉默的空間有些不适應,想了想,決定主動找個話題。
他清了清嗓子,“鐘意。”
鐘意眼皮擡都不擡,“嗯?”
“聽說你最近在炒股。”許非白問她:“賺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