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種喜歡表現在哪裏啊?你就看着仁王成天和柳生勾肩搭背,和丸井勾肩搭背,和切原勾肩搭背(……咦這樣總結起來仁王的人緣正經挺不錯的啊?),一點表示都沒有?
柳覺得他快要絕望了,這是他自己的承受能力太弱還是那兩個人太沉得住氣啊?
情緒當然還是有的,忙起來卻實在感受不到。
幸村信誓旦旦地說過我喜歡仁王,但擺在這件事之前的當然還是網球網球網球。
他打完高中最後一次中學聯賽和最後一次U17世界杯,就和已經談好的俱樂部正式簽約。國內的高考他也沒有參加,在語言學校和當地高中挂了名以後就直接拿到了當年的當地考試名額。
家裏有條件是一個方面,幸村自己夠優秀也是另一個方面。
然後就是不間斷的訓練訓練訓練,比賽比賽比賽。
亞洲人在歐洲參加網球聯賽其實是不占優勢的,但幸村卻走的還算順利。
U17時的表現已經為他吸引了不少目光,他又根本自帶贊助商,連手冢那樣的需要參加一些商業賽的顧慮都沒有。
跡部就曾經咬牙切齒地對他說:“你家裏怎麽就放你出來打職網了?”
同樣家庭條件良好的跡部就不得不在高中畢業後轉入貴族類的商科大學。他對家裏據理力争的結果也只是是多打了高中三年的網球,再和幸村對比一下實在沒有什麽可比性。
可幸村自己知道,自己能夠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歸根到底是家裏人的愧疚心。
國中時那次大手術,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進的手術室,幸村不是不難過的。
隊友們在打比賽,家裏人在工作。
幸村固然知道會造成這樣的情況是出于他身體情況的惡化導致的手術時間提前,可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在以為自己有可能會死去的時候甚至見不到家裏人一面,當然是會難過的。
然後幸村就突然反應過來,啊,我對仁王的最初的好感,大概就是從生病住院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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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探病時最讨人厭的是像真田這樣總是老生常談地說一些“精市你要堅強”,“精市我們等你回來”一類的話的人,就好像他又那麽脆弱一定要人鼓勵一樣(而且那個家夥居然還有膽子給了他一拳!鐵拳制裁是用來以下克上的嗎?!)。第二讨厭的就是像柳那樣的孜孜不倦給他提供各種相關資料,讓他實在忍不住發散思維。
他當然知道這兩個小夥伴是為他好,可是病人的情緒波動大一點還不行了?
他是不該軟弱,可是生病了也不可能總是一副銅牆鐵壁的樣子嘛。
剩下的幾個人裏……文太倒是每次都能舒緩他的心情,就是太鬧騰了。切原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來探病都乖的像個鹌鹑,他又不是真的大魔王。桑原總是摸着頭站在人群後面憨憨的,柳生則是有種置身事外的清冷感。最後的仁王……
仁王探病時的表現是什麽呢?
時常往他的病床上撲,動一動旁邊桌子上的花,或者翻一翻他剛好放在手邊的畫冊。會湊到他耳邊說一說學校裏發生的八卦,或者撩一撩丸井和切原,逗得兩個人炸毛。總之是能激起他的好奇心和看熱鬧的欲望,讓他心情變得好一些。
實際上是靠腦子打球的永遠冷靜的欺詐師仁王,骨子裏也是一個很體貼的人呢。
幸村大概是從那時候就發覺了這一點的。
送禮物偏要扮成醫院的護工,何必呢?
他認得出來的呀。
想要他認不出來,就扮演的更逼真一點嘛。
幸村覺得,除了體貼,仁王大概還有些別扭。
并且幸村一直覺得,自己出院回校以後還能對學校的各種新聞雜談如數家珍,還真是多虧了仁王總是有事沒事跑來醫院找他叨叨啊。
雖然那些叨叨的真實度需要考量。
所以外界評價仁王是一個可怕的人的時候,他順勢就形容“這是一個能夠騙過惡魔的男人”,內心卻加了一個後綴,可惜騙不過我。
想到這裏,幸村嘴角的弧度不由得變得柔軟了。
他的動作幹脆利落,在回想的同時也已經進入了正題,在回想結束地時候已經成功地處理完了衣服的問題了。
身下的男人在發出那兩個代表疑問的單音後就沒再出聲,大概是在想其他的辦法。
哪裏會有其他的辦法?
幸村決定出手,就不會再給仁王留多餘的機會了。
他側過頭看着仁王的眼睛。
大概是晚上的沖擊對這個男人來說還是大了一點,幸村能在那雙像狐貍一樣的眼睛裏看出一點點的慌張。他擡手撫過這個人發紅的眼尾:“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了?”
仁王把視線的焦點轉移在了幸村的臉上。
他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嘆了口氣:“不知道,先試試呗?”
“那就試試吧。”
幸村話音落下。他低下頭吻上仁王沒什麽血色的唇的同時,沉下了身。
痛。
還有熱。
仁王心裏覺得荒謬,出口的痛呼卻被堵在了嘴裏。
另一個男人的體重壓下來,仁王只覺得自己就像一條砧板上的魚,還是那種逃難擱淺被心懷不軌的漁夫撿回家的那種魚。
理智在一點一點消退,殘存的一點冷靜被逼退在角落裏,艱難地發揮着作用。
可腦子清醒也沒什麽用,明顯的身體不聽使喚,使不上力氣又一陣陣地發軟。
仁王眨了眨眼,透過燈光看清了幸村臉上的表情。
一點柔軟,一點偏執,一點溫柔,和一點堅決。
仁王差一點以為自己是一顆網球。
真的,他一直以為幸村只會以這樣的表情盯着網球!
自暴自棄地閉了閉眼,仁王擡腿環住了幸村的腰身。
做到中途的時候仁王的手機響了。
幸村探手拿過來舉到仁王眼前,仁王側過頭看了一眼,無奈地示意幸村接通。
他倒是想自己接,手還被綁着呢。
打電話過來的是仁王的經紀人。
幸村按了接通就把電話擺在仁王耳邊。
“……有事?”仁王道。
“仁王,你還在酒店裏嗎?沒亂跑吧?我聽說有人想要對付你啊。”那頭的經紀人聲音有些緊張,“還是說你已經中招了?”
“……沒事。我還在酒店。”仁王道。
講電話的時候幸村沒停,仁王就不免的有點喘。
于是那頭的經紀人就覺得有些不對:“等等,你現在在哪兒?還在酒店?不會在哪個人的床上吧?”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仁王調整着呼吸:“你沒其他事了?”
“……你真在哪個人的床上啊?不至于吧,你不是一向不接受別人獻殷勤嗎,還是說準備對你動手的人就是打算給你拍照?你沒被拍照吧?”
“沒有。遇見了老朋友。”仁王哽了一下,壓下一聲驚喘,“我明天打電話給你,現在先挂了。……不用擔心沒出問題。”
他說完就示意幸村趕快把電話拿走,也懶得想那頭的經紀人到底是不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了。
挂了電話的幸村把手機扔到一邊,撈着仁王的腰就翻了個身,笑道:“老朋友?”
仁王冷不丁換到了伏趴在幸村身上的姿勢,咬着牙挺過一陣悸動後輕哼了一聲:“不然呢?”
“聽起來你對我也挺有好感的嘛,也不是完全不情願?”
聽着這句話裏的笑意和意有所指,仁王忍無可忍想翻臉。可惜他現在動不了也沒力氣,只好在盯着面前幸村的肩膀三秒過後,狠狠地咬了上去。
然後被更快更重的攻擊給逼地再也止不住聲音了。
幸村帶着早飯回來的時候仁王已經醒了,正趴在床上講電話。
房間裏很暗,燈也沒開,窗簾也拉的嚴嚴實實。
幸村出門前是檢查過的,為了讓仁王多睡一會兒。不過人既然已經醒了,還是把燈開了比較好。他這麽想着,走了兩步按下了旁邊牆壁上大燈的開關。
啪。
開燈的聲音和突然的光亮讓仁王回過頭看了一眼,在發現是幸村的時候又若無其事地轉回頭去。
表情,語氣,甚至每一個動作,都沒有什麽不對。
但幸村還是從仁王的微表情裏看出了一點點的糾結和很多的微妙。
微妙。
差不多就是一團糟的情緒吧?
能從欺詐師的身上挖掘出這樣的反應,幸村還挺有成就感的。
幸村笑着想。
而對于仁王來說,發生了這樣的事,當然不可能真的若無其事。
所以幸村把帶回來的甜粥放在床頭櫃上時,仁王已經很快地講完了最後的客套的話,一點沒理會那頭經紀人泫然欲泣的語氣就挂了電話。
他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在床上滾了兩圈,最終抱着被子仰面把目光對準了站在床邊的幸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