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間裏走動,他挨到小桂身旁,愛憐地親親他的面頰,“你是蝴蝶,你不一樣。”

他展開雙臂跳舞,向兩位小客人展示他殘缺的下體,本該生長着器官的位置卻只剩一塊可怖的瘡疤。小桂不願意看那景象,他不停掙紮,釘子使掌心的傷口加劇,複又汩汩流出血來。

“不要動!”那人尖聲大叫,“我叫你不要動!”

小桂極度恐懼,眼中湧出淚水,喉嚨裏的呼喊即将沖出,唇上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突然,他像離水的魚一般弓起身體,眼睛陡然瞪大,胸膛劇烈起伏。

那人在他手掌紮入一枚新的釘子,小錘不斷敲擊,鮮血在小桂掌下流淌開來。

“我說了讓你別動。”那人釘下一枚,繞到另一邊又釘下一枚,然而釘子的位置不合他心意,他不斷擺弄小桂血肉模糊的手掌,仿佛那是一片腐敗爛絮的落葉,拔出來重新再次釘下,他眼裏全然是純粹的癡狂的執着,那是他心中頭一等的大事。

辛加被眼前活生生血淋淋的瘋狂景象驚駭得哀叫連連,他不斷往牆角處躲避,只想逃離這個地方,然而退無可退,飛濺的血和淚也成了鋒利的釘子,直直紮入他腦海裏。

此時,竟有人來敲門。

“小冬,小冬,你在嗎?”

那人手下一頓,唯有匆匆扔下手中的東西,擦淨沾染上的血跡,整理儀容去應付房東。

“不好意思,我剛起來。請問?”

房東手裏牽着個小女孩,道:“沒事,最近挺忙啊,這租金也拖了一段日子了吧……”

“啊!是是!你瞧我最近,忙瘋了都,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給你準備。”

房間裏傳來一陣動靜,有什麽東西打碎了一地,其中仿佛還夾雜着叫聲。房東疑惑道,“裏面怎麽了?”

小女孩喜道,“哥哥,你是不是養了狗狗?媽媽我想看狗狗!”

“不行哦。”小冬摸摸女孩子的頭,“這小狗還沒養熟,會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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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禮貌地一笑,“我進去看看,別讓它把東西全撞翻了。”

“我就看看!”小女孩不死心,“我不靠近它,行嗎?”

房東淩厲地瞪她一眼,女孩馬上蔫了,委屈得直癟嘴,“小冬,我明明記得跟你說過,這兒不許養狗,雖說這房子舊是舊了點,但是弄壞了家具你得賠錢,我也得去換,你看這樣對誰都不好不是?”

房間裏又是一陣響動,小冬連連道歉,保證即刻處理。房東見他态度誠懇,便道,“這樣吧,我看你是個好孩子,你趕緊處理了,我也懶得天天來煩你,下個月收租我再來看看,你自覺啊。”

“媽咪!”小女孩不依不撓,“我要看狗狗!”

房東将女兒帶走,小女孩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離開。可親可愛的小冬哥哥站在門前,與她親切地揮手告別。

辛加口中塞着一團破布,腳上纏着一段鐵絲環繞而成的環索,像一道荊棘,深深紮進肉裏。慘叫聲被堵在喉嚨裏,他在地上翻滾掙紮,撞倒了一個漂浮着死金魚與腥臭苔藓的魚缸,鐵刺在腳踝上撕下一條又一條鮮血淋漓的傷口。

那人一把薅住辛加的頭發,将他活活從地上撕扯起來,像捏着一只小蟲,錐心疼痛令辛加凄慘哭叫。那人臉上露出十分嫌惡的表情,随手把辛加摔在角落裏。而後拿出個行李袋往小桂走去,把方才釘進肉裏的長釘撬出來。

小桂的手掌被幾枚釘子紮了個透,他疼得眼球暴突,渾身抽搐。他牢牢盯着辛加,兩片緊緊粘合的唇驟然撕裂開來,頓時皮肉分離血如泉湧,小桂張着血淋淋的唇齒,凄聲慘叫。

“啊——!”

慘叫戛然而止,小桂受了幾下擊打,陷入半昏死的狀态。他無神的眼眸半睜,被人裝入袋中,看着最後一點光亮與辛加的臉龐,最終消失在那道拉鏈後面。

辛加栽倒在沙灘上,凜冽寒風呼號,他劇烈嗆咳,仿佛要從心頭咳出血來。他蜷縮起來,希望籍此化為塵埃,就此消失在這無盡頭的荒蕪裏。他閉上眼睛,前方血紅一片,淚水浸透雙頰。

“辛加的家長是吧,請問,這孩子休學一年,方便告訴我們具體緣由嗎?”

“他生了一場重病。”

“孩子可以出院了……我們檢查過他大腦沒有損傷……失語和麻木,我們臨床診斷為創傷後應激障礙,建議二位盡快帶孩子尋求專業的心理咨詢與康複。”

“手術成功,沒有生命危險,經過檢查我們認為孩子受到暴力侵害的可能性極高,可能存在其他受害者,聯系警方吧。”

“辛師奶!辛師奶!快看看這是不是你家孩子!作孽喲!快送醫院吧!還有氣兒呢!”

“請兩位稍安勿躁,我們正在組織警力進行搜尋,蛙人已經下水了,請務必相信我們好嗎?呼叫總臺,呼叫總臺,警犬已經stand by,随時出發,over,over。”

“你家孩子買了五毛錢泡泡糖就走啦,好像,好像往那邊去了吧。”

“加加!加加!你個死衰仔!回家吃飯了!死哪兒去了!老板,我們家孩子有來過嗎?”

那年的雨水來得特別早,雨後,辛加被人發現倒卧在泥潭中,遍體鱗傷,高燒昏迷。

“媽咪。”辛加拉着母親的手,“我生過什麽病呀,我怎麽不記得了?”

辛師奶連忙熄滅香煙,她不住在身上拍打,拂走一身煙氣,又急忙擦去眼角淚花,她憶起那些地獄般的日子,她那幼小稚嫩的孩子,兩眼圓睜躺在病床上,任憑家人如何哭求,他仍像個木頭捏就的玩偶一樣,空洞洞的沒有魂靈。春去秋來,辛加被一根鐵鏈拴在餐廳櫃臺後,直直盯着電視裏吵吵嚷嚷的卡通片,辛師奶坐在他身旁,随手按着計算機,唯有按鍵發出的“咔噠咔噠”的聲音。

“媽咪。”寂靜裏,辛加竟開口說話,如同一座壞掉的鐘表終于開始搖動它的指針,“這集我看過啦。”

“沒有,你沒有生病,你好着呢。”母親緊緊攬着她的孩子,仿佛要把孩子重新融入骨血裏,“我騙老師的,我們家辛加好着呢。”

流光溢彩衣香鬓影,夜光酒杯繞梁琴音,美人秀項顧盼生輝。童以恒與一位富家千金兩相對坐,此情此景,目的昭然若揭。

自打兒子與那小明星的轶事曝光以來,童老總很是鬧心了一陣,深覺自己也負有一定責任,只恨沒有早早将祖傳的一本偷情秘籍傳給兒子,夜裏祖宗托夢,曾曾曾曾曾祖父暴跳如雷,吓得他跪下求饒才把這縷幽魂送走。

哪能怪到自己頭上呢。童老總當真是恨鐵不成鋼,老大一家娛樂公司,美女論斤賣的,得多瞎才能挑中個男人啊,每每思及此,總是捶胸頓足,仰天吐血,悔不當初。老人家痛定思痛,決心将這長歪的莊稼扶正過來,從前種種,權當人生光輝事跡罷。費了老大一番力氣,層層篩選,縮小範圍,最終選定了幾戶頗有意向結這段姻親的人家,一一約出見面,跟牛馬配種似的。

照說童以恒現下已然是個上過報紙的死gay,居然還敢明目張膽上街來相親,實在是沒有王法,但對面這位千金卻也毫不在乎。須知豪門婚姻這種東西,乃是世間一樁未解之謎,它超脫凡理,不受萬有引力約束,不僅BBC紀錄片頻道與Discovery頻道弄不明白,連婚姻雙方也搞不清楚——我是誰?我配偶是誰?我孩子是不是親生的?

兩人約在高空西餐廳見面,只見男主角高大俊朗,長得十分開胃,雖說是一臉性冷淡,但千金十分吃這一套。聽聞對方挖煤礦,自己家正好挖鐵礦,燒起來還能煉鋼,真正是天作之合天賜良緣,絕配絕配。

“童先生平時喜歡做些什麽呢?”千金單刀直入,不搞虛的,“我呢,一有空就喜歡做運動,哪天有空,咱們約出來騎騎馬,打打高爾夫呀。”

“我喜歡待在家裏,省錢。”

“……是嘛,賺錢挺辛苦的……我也不愛亂花錢,兩三個月才去一次泰國,飛飛東南亞什麽的,跟團還便宜,童先生喜歡泰國嗎?”

童以恒“嗯”一聲,垂着眼睛似笑非笑,“還行,人妖挺帶勁。”

千金趕緊端起水杯喝水,聊不下去了。喝沒兩口,對面喜歡人妖的死gay接了通電話,臉色驟變,猛地站起身來,甚至沒留下一句半話便匆匆離開了。

童以恒開車一路疾馳,到了老街區實在開不進去了,下了車不要命似的狂奔。明仔在路邊一面抽煙一面等待,見了他的模樣,也被吓得一顆心懸起來。

“那人、那人是不是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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