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心轉意

“你這樣又何必呢！”

周然背對着我說，可能是覺得不忍心看我。

我聽說，看到自己深愛的人膝蓋觸地的時候，便會渾身癱軟，手無縛雞之力。這也就有了星爺《百變星君》裏面的橋段。

倒是不指望周然癱倒在地，只要他心軟就好，只要他肯和我回去。

“有什麽話你先起來再說。”

“你和我回去。”

“不，你先起來，我們再談好不好。”

“我不說別的，就是想讓你和我回去。”

僵持不下。

“外面下雨了，怎麽回去？”

周然看着窗外說。

我把目光放到外面，透過落地的玻璃窗，隐約看見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頓時覺得膝蓋冰涼，寒氣襲身。

“安佶，有的時候我是真的搞不懂你啊，千方百計的設計讓我恨你，為什麽到頭來看見我失魂落魄之後還要把我拉回去。我在想如果我沒能狠下心然後跟你走了，你之後會不會同以前一樣對待我？玩弄我，折磨我，或者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周然一定會這樣以為我，以為我并不是真的決定痛改前非，只是想把他騙回去，然後繼續加以折磨。

就在我無計可施的時候，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是我們倆的一個約定。算起來這只是我第二次傷害他，當初約定的是三次，只是不知道現在周然還記不記得。

“大周，你還記得我們有一個約定嗎？再一再二不可再三的那個。”

周然轉回身，沉默的看着我，由于逆着陽光的方向，整個臉部的輪廓似乎包裹着一圈黑色，看不清什麽表情。

“我們約定過，每個人都可以有三次機會，你的已經用光了，而我的還剩一次。”

雖然也覺得已經三十來歲的人，再提這個有些幼稚，不過這對于周然來說，何嘗不是一個臺階？倘若他還有哪怕一點點想要和我繼續的想法，這個約定就有存在的價值。

周然靠近我，伸給我一只手，“先不說和不和你回去的事，你先起來。”

我攥住他的手，他的手還是那麽軟，肉肉的卻很有力量。

“安佶，”他去冰箱取來兩罐可樂，“你看我現在的模樣，還……還配得上你嗎？”遞給我一罐。

很多年前，我天真的問過周然同樣的問題，當時真的只是心血來潮而已，沒有想過需要得到什麽樣的答案，甚至連他怎麽回答的都已忘記。如今他這樣一問我，我卻在很認真的思考，

“我們之間何談配不配得上，當初的我不也是自認為配不上你嗎？”

“你還記得我當初是怎麽說的嗎？”

我搖頭，“畢竟那麽多年都過去了，怎麽可能還記得！”

“那時候，我說，配不上我我也愛你。”

往事如煙，現在回想那個時候的事，只剩下感慨。

我看着他，他偶爾說一句話，卻都空靈在溫熱的空氣當中。忽然意識到什麽，周然是真的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的心，無論什麽時候，他好像就在那，而我也知道，遲早還會回去那裏。我們之間沒有過多的言語，但只要我一聲令下，他便無所不從。我們早已融入彼此，而不是兩個孤零零的個體。

我抱過去，周然有一秒的僵硬，慢慢接受，沒有拒絕，反過來回抱我。我們倆像是事先商量好的，進行了一場漫長的馬拉松，終點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并肩，相視而笑，路途中有人跑得快，有人跑得慢一些，有人中途走了一個岔路，有人在一個路口徘徊，但是最後的時候，在終點，兩個人同時看到彼此，也都知道一定會看到彼此，哪怕時間老了，我們還是一對。

“和我回去吧！”

帶着周然去理發，以往的時候都是周然催促着我應該理發，而自從他離開，我就剪了短發，再也不用誰來催促，覺得劉海蓋住眉毛了，就去熟悉的理發店。周然也感慨說，以前的時候都是他強硬的拉着我我才肯剪，如今我卻反轉角色成了那個督促的人。

理發師看見我和我打招呼，周然差異的看看我，那眼神似乎我不可能認識他不認識的人一樣。

“你們倆……”

“朋友！”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們倆誰剪？”我和理發師兩個人哈哈大笑，倒是把周然笑得有些難為情。

周然洗過頭，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說：“剪和他一樣地。”

理發師微微犯嘀咕的看我一眼，我微笑着點點頭。

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忽然發現一件事，周然每次剪頭發的時候我都在什麽地方？就連在一起的時候我都不知道周然會在什麽地方剪頭發，從來沒見過，也從來沒上心過。算起來，這竟然是我第一次見到周然理發，這麽新奇。

等理發師說剪完的時候，我有點失落。說實話，這個發型真的是很适合周然，以至于在他面前的我雖然頂着同樣一頂頭發，但是卻是沒他那麽适合。

“怎麽樣？還可以嗎？”

出去的時候周然欣喜的問我。

“好看，這個發型真适合你。”

“安佶你知道嗎，每次我理發的時候都希望你可以在我身邊，像我那樣點出你喜歡的發型，這樣以後我就可以天天是一個你喜歡的模樣。只是那個時候的你，是真的不願意去理發店啊！打你罵你都不去。所以後來我只好都是一個人揣摩你可能喜歡什麽樣的發型。”周然略微自豪的說。

我想說其實你剪什麽樣的頭發我都喜歡，可是覺得可能太矯情了，話到嘴邊卻被咽回去。青春嘛，誰沒為心愛的人執着過？

周然家的小別墅是周然媽媽住着，我倆就安然的生活在我的小窩，再次打掃房間的時候，把以前的東西有關周然的統統拿出來要給他顯擺，還把那張他裹着被子的照片特地拿給他看，他害羞的想要藏起來，我說：“那我就放你的落照。”

“你要是敢放我的落照我家讓你明天下不來床！不信你試試。”

“那咱倆試試吧！”

“小樣蹬鼻子上臉……”

兩個人像是新婚的小夫妻一樣，纏綿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