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部劇,各有利弊

他臉色慘白仰在座椅上,眉頭緊皺,很不舒服的模樣:“Yuki,放松點。”

元奇嗯了一聲,沒有聲息了。

保姆車一直載着他到蔣家莊園,深夜的山莊張着血盆大口,一口一口吞噬着黑暗。

元奇從片場坐車、上飛機、再坐車、到場地、表演、繼續坐車,一天折騰下來沒了半條命。

他肚子空空,餓得胃疼,卻什麽都不想吃。

周麗芬在客廳裏插花,見到他忽然進門,驚訝地迎上來。

“哎喲,寶貝兒怎麽回來了,也不打個電話呢。”

元奇拖着行李箱叫了一聲:“媽。”

“元元,我幫你拿。你怎麽這時候回來了,怎麽來的,也不讓我去接你,你餓了沒?想吃什麽,媽媽給你去做?”

周麗芬絮絮叨叨關懷着,元奇幾乎就要落下淚來。他十幾歲就失去了媽媽,從此也失去了所有寵愛。周麗芬給他的溫暖是無以為報的。

元奇露出了笑,假裝沒事:“我提得動。”

周麗芬笑着摸了摸他的頭發。

她叫傭人熱了一碗小米粥來,自己下廚做了兩樣小菜,強迫着元奇坐下。“你先吃點飯,在外面也跑了一天了。星河這家夥還沒回來,我打電話叫他。”

元奇抱着碗不動。

兩人諱莫如深地交流了一個眼神,周麗芬義憤填膺道:“你放心,我一定要他回來給你賠罪。我不信他不打招呼就在外面胡來,他從前不是這樣的。”

元奇現在不想聽這些,他好累。可他又不能拂了媽媽的好意,只能低頭強吃,他有條不絮地吃完那碗粥,再也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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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別忙了。我可以上去睡會麽?”

“好的好的,你乖乖睡覺,有什麽事叫我哦。”

元奇點着頭,肚皮撐得難以動彈,像爆炸了。

他挪步到樓上,躺在那張新婚的床上,蓋上被子睡着了。

他是已經要死的人,快死了快死了,被蔣星河救活,然而就是這個救命恩人砍了最後一刀,重傷之下,心也灰了大半。

他知道蔣星河不愛他,他不奢求愛情,可是一點微薄的溫情都不行嗎?

他想要的,想愛的,都失去了。他想不通。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床一沉,上來一個人。元奇偎在被子裏睡得熟,臉染了一層薄薄的粉色,睫毛濃密,呼吸綿長。

大約房間裏太熱了,他的臉蒙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跳躍在細膩的絨毛中。潮濕濕的,顯出一種柔弱的美感。

嘴唇淡淡的,微張開熱熱的呼吸。蔣星河爬上來,靠近了那呼吸,似乎有幽幽的香甜味道吐了出來。他小心翼翼湊過去,含住唇淺嘗辄止地吻了一下。莫大的甜味在他心頭爆開,元奇毫無動靜地睡着。男人被誘惑了,肖想了許久的人就躺在自己床上,他想撕碎他、占有他,又怕驚醒了他,偷偷地隐秘地輕輕親他一親。

再也忍不住了!

他從那微張的小口開始,舔進去,芳香美妙的氣息融合,親一會停一停,仿佛怕打擾了那人,舔吻他貝殼般的牙齒,撬開他的嘴,慢慢深入,情不自禁地勾住裏面沉睡的舌。津液順着嘴角流出來,元奇微微張開嘴,任由他侵入,勾着他的舌頭吮`吸糾纏。

元奇被迫地和他舌吻起來,兩人面對面,頭并頭,像小朋友親着玩,津液糊了對方下巴,唇齒交纏間溢出一聲承受不了的呻吟。

這完全刺激了蔣星河的欲`望,他下`身硬得像鐵,胸膛起伏,按捺不了的沖動,就想立刻要了他。

然而青年仰起臉,沉迷地任他欺負而毫不知情。

蔣星河從他嘴裏退出來,生生粗喘了兩記,鑽進了被子裏。

元奇被蒸騰的情`欲覆上來,他的睡衣帶子解開了,露出光裸的肩膀,燈光下泛着細膩潮濕的光。兩枚紅櫻顫顫挺立在胸膛上。蔣星河很想狠狠摸乳操穴一番,可他硬忍住了。

他伏下`身,對着一枚粉粉`嫩嫩的櫻果溫柔地撫摸兩圈,觸手柔軟細膩,像吸盤一樣吸住他的大手,舍不得拿開。

元奇挺了挺腰,将胸無意識地往他手裏送去。男人熱血上湧,低頭一口吸住了乳`頭。

青年頓時呼吸急促起來,柔柔膩膩的聲音撩動他的心弦,男人裹着乳`頭又吸又咬,元奇不由自主雙腿夾緊了,腰肢打擺一樣細細密密抖動。

元奇皺緊了眉,像條渴死的魚。底下男人的頭顱動作着,吸腫了他的乳`頭,流下黏黏一道水痕,吻他的肚臍、腰側和小腹。吻一下,停一下,細細碎碎的折磨。元奇的雙腿被他拱開,剝落睡袍,慢慢展露這具美妙的身體。蒙在被子裏,依然能看到下`體黏黏糊糊的濕液,像犯了春潮,發着濕潤的光。

蔣星河愛意洶湧地低頭吻上,元奇叫了一聲,從夢裏生生拖了出來。男人在他下面舔他,他叉開着腿,急急去夠男人頭顱,激動地喘息。

“別,不要,不……”

剛睡醒的驚慌失措,帶着一絲情`欲的缱绻,勾魂攝魄。

蔣星河賣力舔着他下面,他扭動着掙紮,兩腳亂蹬,男人按不住他,一口咬上他大腿內側。那裏的肉多嬌嫩,元奇吃痛地睜大眼睛,有個人的聲音在他腦裏炸開。

“他也喜歡這麽咬你嗎?我們做了很久,很快樂……”

“三個月的期限就等着瞧咯。”

“你小心,不要被他騙了。”

元奇痛苦地嘶聲叫喊,一腳将男人狠狠踢下了床。

元奇像蝦米一樣蜷縮進被子裏,緊閉着眼,顫顫而栗。

蔣星河從地上爬起來,一口怒氣就往上沖,“你瘋了!”

元奇被他吼得一哆嗦,更深地埋進被子裏。蔣星河心裏一緊,跳上床去,扯他蒙臉的被褥。

元奇攥着一個勁躲,蔣星河用了力,慢慢剝落下整張臉。那瑩潤的臉龐浸滿了汗,殘留着一絲未消退的赧紅。大概被吼得狠了,身子一抽一抽,透着被吓怕的虛弱和恐懼。緊閉的雙眼,竟氤氲出一層濕潤的水霧,凝結在細密的睫毛上,不安顫動。

男人驀地心口被悶悶重擊了一下,酸澀難言。他以自己平生從未有過的溫柔聲音道:“怎麽了,寶貝兒。”

元奇不答,攥緊了手裏的被角。

蔣星河憐愛地吻他的眼睛,吻他的睫毛,舔去上面濕潤的淚珠。溫柔又緩慢的,輕吻落上鼻尖、熱熱的臉頰,呼吸掃着彼此耳鬓,男人往下想吻他的嘴。

元奇扭開臉避過了這個吻。

“怎麽了?這麽久沒見,你不想我?”

男人探進去,溫柔地摟住他細軟的腰肢。

元奇閉着眼不為所動,蔣星河一試圖收緊手臂,他就掙紮起來。

“好了好了,我不碰你。你別亂動。”

這麽一碟活色生香的大餐,可是不讓吃。蔣星河煩惱至極。

元奇縮在被子裏,始終一副抗拒的姿态。蔣星河沒辦法,躺在他身側抽煙。元奇咳嗽了一聲,背過身去,那背影是使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蔣星河嘆了一聲,掐滅了煙頭。翻身摟住他,他環住懷裏人的腰,耳鬓厮磨地,嗅着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那種香是幹淨又沉郁的,帶着汗味的潮濕,溫溫熱熱像掉進隽永的酒釀裏。他具備一種迷人的魔力,每吸一口都是救命的良藥。蔣星河情不自禁地吻上他後頸的肌膚,每咬一口再舔一舔,元奇後背猛地竄起一股電流般的快感,火樹銀花地綻放在他腦子裏。

他愠怒地扭開身子,蔣星河一下子摟抱住他,将他困在懷裏:“還和我鬧?你要怎麽樣才好!”

“你還兇我?”

元奇拼命在他懷裏掙,他不敢讓他疼,放開了。元奇半個睡袍挂在身上,提着一只鞋子,另一只光着腳,一瘸一拐地奔向沙發。

蔣星河只覺得他可愛,生氣的時候可愛,不生氣的時候也可愛。

元奇蜷縮在沙發上,用毯子蒙住臉。

蔣星河啼笑皆非,過去蹲在沙發前。

“怎麽了,你說,有什麽事我幫你辦。”

元奇摸索摸索,從毯子裏丢出一只手機,手機頁面正好停在今天的頭條上。

“哦。”蔣星河眼睛一眨:“那天我喝醉了。”

元奇失望透頂,咬住唇不再說話。

蔣星河回過味來,“你就因為這生氣?”

那天一群人慫恿着他,笑他因為一個小明星就打破了十年的魔咒,竟然半年多都沒找人。朋友們好不容易逮住他,押着他死灌,往他懷裏塞人。他強要面子,當然不肯承認被一個小角色絆住,只好逢場作戲,摟着那丫頭出門。

他們起哄要他啵一個才算,他鬧不過那群狐朋狗友,于是低頭親了她。到車裏,那丫頭還給他留了個鮮紅的唇印,他到家就把人送回去了。

當然,這些一定不能和元奇說。

他對李元奇很複雜,他甚至有點害怕愛上他。當元奇依賴他的時候,他會不由自主地沉醉、迷戀上那種感覺。可他又忍不住扒開這層面具,看到底下元奇是怎樣貪婪地索取,吝啬付出,怎麽執着過去,怎麽迷戀信仰着另一個男人,這些真相往往讓他失控。于是他就端着架子,讓這只小狗主動靠過來,故意不給他點糧食,逼迫他為此付出。

而元奇也這麽做了,他會看他的眼色,會顧忌他的情緒,也會乖巧地聽從命令。他越來越在乎自己的一舉一動,這種牽制的掌控欲令他上瘾,他打算多給他一點糧,多對他好一點。像高貴的主人施與恩惠,其實他卻是忐忑不安的,一旦元奇稍微冷一點,他就要發狂。

這種感覺太複雜,他只能壓抑自己。

而現在——

元奇似乎又打回了半年前的原形,抗拒、自閉、沒有生氣。甚至比當時那種死氣沉沉的狀态更糟糕,他害怕、想躲。

蔣星河掰過他的肩膀,“你生氣了?”

元奇抱着膝蓋縮到角落裏,抗拒他的觸碰。

蔣星河一笑:“你吃醋了?”

這句話一出,兩人同時震了一下,元奇緊皺着眉:“你毀了合約,我不陪你玩了。”

蔣星河心裏驀地一甜,饒有興致地看他:“我沒碰她,讓她自己回去了。”

他看似是高擡貴手,退了一步,元奇卻最厭惡這種居高臨下的玩弄。

“不,我要回家。”

“你去哪?”

“回家。”

“你回哪個家?你和我結婚了,這裏就是你家!”

元奇擡眼瞪着他:“我不能有自己的家嗎?我回老家,總可以了吧!”

這句話也不知哪裏點了他的炮仗,蔣星河眉頭一擰,暴怒地将他拖起來,吼道:“你要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去?你敢!你走出一步,我現在就掐死你!”

元奇被他吓住了,孤零零站在那,單薄的身軀微微發抖,要哭不哭。

蔣星河心裏一煩,用毯子攏住他抱住。

“別胡鬧了,我沒碰那丫頭。唐榮越來越不會辦事了,這種消息也敢往外放。”

男人将他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用被子掖好,吻了吻他的額頭。

“睡吧,我會處理好的。”

元奇顫抖着閉上眼睛,他現在心緒不寧,也不知道要怎麽辦。可是一閉上眼,柳瑜舟的聲音就在耳邊。他抵觸身邊的男人,這世上就沒有一個人對他好嗎?

十七

蔣大海咬着一只蘋果上樓,看到他媽像壁虎一樣貼在他大哥的房門上,還扭頭竊笑不已,寒毛都豎起來了。

“媽,你在那裏幹嘛?”

周麗芬吓了一跳,連忙捂住他的嘴:“噓——”

蔣大海也被他媽吓了一跳:“你偷聽大哥牆角!”

周麗芬拖着他往樓下去,義正嚴辭:“我那叫偷聽麽!臭小子!”

蔣大海挨了他媽狠狠一拳。

“我那叫光明正大地聽,我聽着他們如果吵架了,裏面打起來,我好進去勸和勸和啊。”

蔣大海懵懵懂懂地:“他們在裏面打架呀。”

“打得相當激烈。”

“那你怎麽不進去勸呢?”

“哎……不是那種打,和你說也不明白,你作業寫完了嗎?”

蔣大海沒想到他媽話風一轉,又轉到他頭上來了。

“啊哈哈,我這就回去寫,這就回去寫!”

蔣大海溜之大吉,周麗芬伸了個懶腰,扭頭進房間:“老公呀~”

她今晚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卧房中,開始元奇還和蔣星河泾渭分明,生分得很。過了一夜,蔣星河醒來的時候,卻是投懷送抱、軟玉溫香。元奇偎在他的懷裏,趴在他胸前睡得正香,一條腿還橫在他身上,腿纏着腿,腳纏着腳,半只睡袍都被他蹭掉了,渾身光溜溜的,溫脂玉一般的肌膚粘着自己。

蔣星河看了看他,一股熱意就直往下湧。元奇那條腿正好搭在關鍵位置,大腿內側柔滑細膩的肌膚,熱熱的,粘着一層半幹涸的清液,還是昨晚他舔過的,令人備受折磨。似乎昨晚的吵架都忘記了,元奇親昵地往他懷裏蹭了蹭。

下`身逐漸堅`挺熱脹,硬得發痛。鬥志昂揚地要厮殺出來。蔣星河忍耐着,忍耐了一會欲`火反而越旺。元奇的下面也是半硬,漲紅了臉,無意識地蹭着他。

兩人分開這些時候,都是枯涸的井,渴望着一場甘霖降臨。

蔣星河忍不了了,他輕輕覆在元奇身上,壓上他,吻住了元奇的嘴。

這吻來勢洶洶,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就侵入他的口腔,吮`吸他的舌頭,強迫軟舌與他共舞。纏綿悱恻、強勢霸道,把元奇給親醒了。

“唔……嗯嗯……不……”

這甜膩又慵懶的嗓音打開了猛獸的開關,蔣星河揉着他一只乳`頭,吻得他津液連連,幾近窒息。

元奇被揉得痛了,使勁推拒着身上沉重的大山。

“我不要,你走開!”

淩亂的黑發在床上輾轉,元奇拼命搖着頭,推也推不開他,急得要哭。

蔣星河逮着他在唇上重重親了兩下,“乖,給我吧啊,你也想要不是嗎?”

“我不要!不要!”

元奇閉着眼掙紮,腿內側的肌膚被磨得生痛。

他不能就這麽糊裏糊塗讓他得逞。

蔣星河摟着他又親又揉,怎麽都安撫不了,他拉着青年的手放到身下那根粗大的玩意上。元奇碰到那根灼燙的硬物,就像被蟄到一樣,縮回了手。

“你摸一摸,摸摸它,它有多想你。”

蔣星河硬拉着他碰,軟軟白白的手掌覆裹在勃`起昂揚的器官上,能摸到鼓起來跳動的青筋,仿佛連着心髒,震天動地的聲響,直逼到他心裏去。

男人灼熱的吐息噴在他耳畔,蠱惑道:“沒騙你,如果我在外面有人,它還會這麽大、這麽硬嗎?”

元奇的臉刷得一下就燙紅了,他閉着眼睛,顫動不安。

男人吻在他睫毛上:“寶貝,它都是因為想你……”

最後的話語融合在兩人的吻裏。元奇糊裏糊塗讓他吻,一只手還被他牽引着摩挲底下的兇器,柔軟的掌心握着他,感受着他的熱力和硬度,羞得滿臉通紅。

細碎的吻落在脖頸、鎖骨和胸前,男人吻着薄薄的肌膚,又吸又咬地嘬弄,落下一個接一個的吻痕。

元奇被他細碎折磨得愈發難耐,後仰着脖頸,急促地喘息。男人一蒙被子,鑽到下面。只見晨曦的一縷霞光從窗外照進來,染得元奇臉頰緋紅,極為誘人。男人的頭在被子底下動作着,元奇被迫大張開腿,一手緊緊抓住床頭,赤身裸`體地在床上扭動。他那被浸了一身汗的身體圓潤濕滑,不知道被男人弄到了哪裏,他驀地繃緊身體,劇烈抽搐,甘美麻痹的快感流竄全身,一聲疊一聲高昂地叫喚。

他被徹底征服了,他在他身下輾轉、綻放,被他享用。他有些不足,又好像心甘情願地。

誰也不曾想到這個淩晨的房間上演着怎樣活色生香的一幕,男人扛起他的兩條長腿,動着腰,讓胯下的兇器畫着圈地撩撥誘人的雪丘。

“星河,不要,不要了……”

“叫老公。”

“老公,放了我,我受不了了……”

男人一點一點地讓龜`頭進去,壓着他的腿,激烈地吻他。

元奇迷亂地搖頭、呻吟,男人動着腰杆,在他身上征伐沖刺。

元奇被撞得一聳一聳,夾緊了臀`部,劇烈地痙攣抖動。男人狠狠拍了一下他屁股:“松一點,讓我好好操進去。”

“嗚,慢一點,慢一點……”

男人揉着他的臀,掰開穴`口往裏戳刺,元奇張着嘴叫。兩人激動地把床都要整翻,腿折了半天很痛,元奇夠着他的脖子,摟抱着,随着男人的動作上下起伏。

兩人急切地壓着腿吻,舌頭勾着舌頭,津液混着津液,慕天媾合,纏綿悱恻。

一大早也不知道整了多久,又哭又鬧,邊做邊吻。這個關就算是過了。

元奇奄奄一息地癱在床上,蔣星河從他身上起來,穴裏喂了不少精`液,順着腿根淅淅瀝瀝流出來。被子都蹂躏地不像樣,床上潮濕濕的,映着元奇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煞是好看。

男人挪動着元奇,抽了床單,用毛毯裹了鑽進去,抱着老婆睡回籠覺了。

元奇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身上酸軟,一絲力氣也沒有。蔣星河摟着他處理工作,電腦發着規律的敲響,元奇一睜眼,蔣星河就發現了。

男人拿開電腦,落在他唇上一吻:“餓了麽?”

元奇眼光一斂,已經想起來發生了什麽。他方才還扒着男人又哭又求饒,實在沒什麽立場和他生氣。

他今天沒有工作,一起身感覺身上清爽,想必是男人已經善後過了。蔣星河從身後摟住他的腰:“去哪兒?”

“太陽那麽高了,再不起就不好了。”他扭開身子,披上睡袍。早上做得太狠,他一站起來險些跌倒。蔣星河忙笑着去撈他,元奇拂開他的手,斜睨了他一眼:“不用你扶。”

“好,你自己走。”

兩人也沒說什麽,但不知怎的就覺得暧昧無盡,粘乎得很。

元奇一瘸一拐地鑽進浴室,裏面淅淅瀝瀝的水聲,蔣星河一笑,又拿回電腦。迎着那沐浴聲,他和唐榮搞定了些事。

元奇濕着頭發出來了,整個人煥然一新,幹淨清爽。他背對着男人去衣帽間換衣服,瞬着門縫,蔣星河有趣地觀賞着他,元奇當着他的面退下睡袍,毫無防備地換內褲、穿襯衣、長褲。薄透的白襯衫裏若有若無的腰線,粗糙的仔褲繃着滾圓的臀,褲腿挽起來,赤着一雙腳。

蔣星河喉頭一緊,啞着嗓子:“穿上鞋子。”

元奇回頭嗔怪地瞪他一眼:“你要不要下去?”

“當然。”

元奇和他一同下樓了,因為做狠了,他大腿根還痛着,行走間總有些別扭。蔣星河撈過他的腰,一面揉按一面扶着他,元奇打掉他的手。兩人小動作地鬧着,周麗芬喜笑顏開地:“元元睡飽啦?”

元奇驀地紅了臉,叫了一聲:“媽。”

蔣星河看了一眼餐桌:“你們吃完了?”

“都什麽時候了,一會就吃午飯了還等你呢!”轉而又對元奇溫柔笑道:“元元想吃什麽,媽給你現做去。”

這待遇也太不一樣了,元奇的臉越發燒得慌:“我起晚了,對不起媽媽。”

周麗芬的笑都快飛起來:“小年輕貪睡一點算什麽,你倆好好努力,最好給我造個娃……”

蔣星河拖着他那胡說八道的媽進廚房:“你少看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什麽吃的啊,待會還要去公司一趟。”

元奇尴尬地無所适從,他還以為自己掩飾得極好了。

周麗芬神神秘秘地:“兒子,你們的事過了吧,吓死我了,昨晚你沒看見他的臉色,以後對人家好點知道嗎,娶個媳婦容易嘛,要不是我,你不就沒人要啦。”

“媽——”

蔣星河直接把他媽推出去了。

他親自煮了些意大利面,做了番茄醬汁,順便煎了兩只糖水荷包蛋。回頭喊道:“寶貝,拿兩只盤子。”

元奇聽到自動拿出兩只瓷盤,兩人一個接一個盛,端到小餐桌上,一氣呵成。

仿佛誰也沒意識到無形換了稱呼,而元奇也應了稱呼。周麗芬遠遠看着,有種被虐狗的感覺。

兒大不由娘啊。

餐桌那麽大,兩人還擠在一處吃。蔣星河切了點火腿拌他盤裏,元奇想要點辣,被男人奪了瓶罐。

“不想好了?”

元奇只好幹瞪眼守着那瓶老幹媽。

過了會,元奇又去拿飲料。

蔣星河瞪了他一眼:“嗯?”

元奇伸着手臂,被他管來管去,一點自由都沒有。

“你還是別碰我了。”

“沒門。”

元奇嘆了一聲,轉了個話題。

“你待會去公司嗎?”

“嗯。”

“我和你一起。”

“你去做什麽?”

“不告訴你。”

元奇端着盤子進去洗碗,蔣星河拿他也沒辦法。

兩人一前一後,坐着同一輛車進了環宇大廈,衆目睽睽看着,蔣星河牽着他一只手。

元奇一手被他握着,一手拿着手機。網上的視頻、帖子通通都撤了,頭條換了時裝周某個藝人的走`光。又是誰誰離婚、出軌、生孩子,千篇一律。

而關于李元奇和蔣星河的一切全部做了澄清淨化,一點蹤跡都看不到了。

還有少量粉絲在暗地裏掐架,元奇浏覽了幾條,卻是許多為他打抱不平的。說着某某練習生妖豔貨色抱大腿上位,哪比得上李元奇多年打拼的實力吧啦吧啦。

元奇看得入神,微微翹起嘴角。

蔣星河吼了他一句:“走路別看手機。”

元奇哼了一聲,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上樓,唐榮和徐嘉敏都謹小慎微地跟着,這次他倆估計被料理得很慘。蔣星河去開會,他沒什麽事,就堂而皇之跟進去了。

男人堵住門口:“你到休息室坐會。”

元奇看了看裏面,烏壓壓地坐了一群公司高層。

“我不能進去嗎?”

他的眼睛水汪汪的,一望見底,幹淨得沒有一絲雜質。蔣星河猶豫了會:“随便。”

蔣星河坐在首位,元奇就跟着他,坐到了旁邊的位置。一屋子的董事、經理和高層人事看着他,元奇拿過桌上一本雜志,看了起來。

蔣董在那嚴肅認真地開會、罵人,分析利弊。蔣董的夫人坐旁邊悠閑地翻雜志、玩手機,看完了粉絲撕逼就玩消消樂。仿佛是被大人寵得無法無天的孩子,到家長的辦公室來消磨時間。

消消樂的聲音叮叮當當的,蔣星河瞪了他一眼。元奇吐吐舌頭,把聲音關了。一桌子的元老流下了驚嘆的汗水。

中場休息,有公司員工悄悄進來,端了一大盤飲品,每只杯子都不同,從頭到尾換。元奇擡頭瞄了那人一眼,沒想到是她,不知道被什麽人慫恿來的,那晚戲的主角,小練習生。

那女孩看見了他,立馬變得不太自然,走到蔣星河面前,默默換上熱咖啡就想走。

元奇看了一眼,問她:“是摩卡嗎?”

“是美式咖啡。”

“拿摩卡來,再加兩勺糖,蔣先生喜歡甜。”

女孩猶豫着望蔣星河,蔣星河摸了一下鼻子:“按他說的做。”

女孩尴尬地端着一整盤飲料再往外走,無地自容地想找個縫鑽進去。

元奇轉頭又去玩消消樂了。

過了一會,那女孩不尴不尬,紅紅白白的一張臉,端了杯摩卡上來。

依次為在場的人換下飲品,每位高層的細碎要求都要做到。蔣星河問他:“你要什麽?”

元奇玩得歡:“過會就吃飯了,出去吃吧?”

蔣星河道:“你想去哪?”

“嗯……去上次那家避風塘炒蟹,我還喜歡吃。”

“好,穿上外套去。”

兩人旁若無人地聊着家常。女孩終于強撐着把全員伺候好,忍着淚走了。

蔣星河嘗了一口手邊的摩卡,齁得他皺眉。

“啧,太甜了。”

元奇幽幽地道:“你不正缺這點甜麽。”

十八

蔣星河帶着元奇一出來,就有很多狗仔跟着。蔣星河張開大衣,将老婆嚴嚴實實裹在懷裏,一根頭發絲都不露,帶着一隊人馬上車了。保姆車被記者們圍堵攔截,有許多的相機噼裏啪啦橫過來拍照,蔣星河臉色一沉,奪了面前一部相機。一只手推着元奇上了車,攔在車門外道:“你們也要跟去吃飯?”

徐嘉敏利落地上車發動,蔣星河微微一笑:“再跟過來我就不客氣了。”狗仔們攝于蔣董的威勢,悻悻地停住,七嘴八舌地議論。車上是誰?新寵還是夫人?

蔣星河上車,一手摟住元奇的腰坐後面:“去瀾門。”

元奇乖乖地坐在他懷裏,動都不敢動。剛才真是太帥了,他微微擡眼瞧男人生出胡渣的下颌,流暢的曲線一直延伸進領口的灰色襯衫裏,健壯的胸膛性`感撩人。蔣星河玩着手機,手臂緊了緊:“看什麽?”

“沒什麽。”

“嚯,剛才的神奇呢,哪去了?”

元奇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明知故問。”

這句“明知故問”說得好,羞澀中帶一份恃寵而驕,蔣星河咂摸着滋味,手伸進去,撫摸青年的後腰。不想元奇那裏格外敏感,被撓到了癢癢肉,在他懷裏又扭又笑:“停停,快放手,我服了你了。”

兩人在那鬧着,轉眼就到了瀾門。

瀾門,是許多達官顯貴、富家公子盤踞的逍遙窟。許多商界大佬、娛樂界人士也會來這邊談事情。一架架馬車、私人轎車來往于雕門畫棟的石階前,整座古堡靜谧地坐落在山林中,車流如織,門庭若市。蔣星河帶着元奇從私人通道上去,包攬了一整個二樓餐廳,屏退左右。

元奇奇怪道:“就我們兩個人嗎?”

蔣星河道:“就我們兩個人。”

元奇吸了一口氣:“好浪費。”

不過是出來吃頓飯,搞得像求婚一樣。元奇臉熱地到窗邊透氣,好讓溫度降下來一點。蔣星河過去,從身後摟住他的腰,彼此的身體嚴密緊貼,元奇酥麻地靠在男人懷裏。

“寶貝。”

“嗯?”

蔣星河眼眉一跳,微風從窗外吹進來,撩着夜晚游動的窗簾。從這裏看過去,樓下或許有幾只單反在盯着他們的舉動。蔣星河收緊雙臂,嘴唇一下一下摩擦着青年柔軟的發尾。元奇狠狠一抖,後仰着脖頸,露出那張姣好的面孔。男人吻上他的耳垂,細細磨咬着那片軟肉,元奇輕輕呻吟,閉上眼,享受這難得的溫存。

元奇翻過身,摟着男人的脖頸,兩人甜蜜地接吻。

夜色還長,在這冗長又暧昧的氣氛裏,他們忘我地纏綿。無形之中,剝落彼此的外殼,生出一種透徹的親近。

剩下的不必讓他們看了,蔣星河将窗簾一拉,抱着元奇坐上餐桌,元奇急急推拒着他:“有人要來了。”

蔣董還在索吻,這邊侍者就進來了,目不斜視、大方得體地上菜,一一為他們講解菜品。元奇攏着衣衫在沙發上坐好,男人親密地靠在扶手上,人家大講,他在下面小講。

元奇把他臉掰過去:“看菜,別看我。”

男人啄吻着他的臉頰,“你更好看。”

元奇笑睨着他:“你對誰都這麽說麽?想必那位白小姐也得到過這樣的甜言蜜語。”

蔣星河挽着袖口,優雅地走到對面坐下。

“蔣太太當然是不一樣的。”

元奇紅着臉哼了一聲:“當然不止白小姐,還有什麽柳先生的,情分就不同了罷。”

侍者們都撤下去了,徒留了他們一室安靜。

蔣星河神色一黯:“再吃醋,我就要親你了。”

元奇連忙閉緊嘴,挑了所愛的蟹子來吃。

用蒜香炒出的蟹黃令人食指大動,元奇剜出一小勺,而對面男人還在悠閑地喝酒。

“吶,你先吃吧。”

蔣星河眼睛盯着他:“喂我。”

“你、你是小孩麽……”

男人含着笑意的眼眸深深将他籠住,元奇不得已,将滿滿一勺蟹黃喂給他。

蔣星河舔了舔唇:“好吃。”

兩人合作着,你喂一口,我吃一口,将整盤蟹子吃了個幹淨。

元奇半點沒分着,大感失望。

蔣星河給他剝了一只蝦遞到面前,元奇張口吃了,嘴唇不小心碰到男人的手,兩人都是一怔,被這種巨大的酥麻給震撼了。

元奇羞紅着臉,沒經歷過這樣的寵愛,他都是愛人,沒被人愛過。盡管有許許多多的粉絲愛他,也都是隔霧看花,鏡花水月。

現在有人這麽寵着他、愛着他,即便那是假的呢,他生出一種酸酸的幸福感。

蔣星河真是個溫柔的情人。

他們一同吃完了飯,一同回了家。周麗芬堵在門口問這問那,蔣星河摟着媳婦上了樓:“給點人身自由啊,周女士,看你皺紋又多了一條。”

“什麽嘛!臭小子,不說就算了,還咒你媽變醜。老公,我真得長皺紋了麽,你看你看。”

蔣先生被女人纏上,元奇津津有味地看着,被男人提着扯樓上去了。

進門,男人扒他的褲子。元奇笑着跳開:“不要、不要,我還痛呢。”

兩人扯着一根腰帶,從門口一直鬧到卧室,元奇哈哈大笑,被男人一把抱起來,從上至下地望着他。

“好了好了,我投降了,你別弄我。”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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