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雲頤走在回房的石子路上,突然停下腳步。他看向皮猴似的一蹦一跳捉蝴蝶的陸帛,陸帛似有所感正好回頭望向他,四目相對。
雲頤走過去擡手輕輕摘掉他頭上的紫玉蘭花瓣,陸帛順勢用臉頰蹭他掌心,雲頤似被火燒般抽回手。陸帛臉上笑意漸漸斂去,雲頤垂目逃避般道:“陸公子自重。”
陸帛沉下臉,他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自重?”
雲頤緊抿唇,低頭施了一禮,“貧僧告辭。”說罷就不見蹤影。
陸帛站在原地,盯着空茫無人的道路盡頭許久,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預感。
……
雲頤把自己關在房內,閉目枯坐在蒲團之上。
他自小研讀佛理,參悟佛道,這是命數,是天意,他以為到了此刻自己會堅定不移的踏上這條路。
可是,心又為什麽會慌亂?
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會。如何無我無相,無欲無求?
雲頤徹夜思索,也未曾明白。
翌日清晨,雲頤打開房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陸帛,陸帛一臉怒氣質問道:“你要做方丈?”
雲頤道了聲佛號,點頭道:“嗯。”
陸帛聽了他的回答怒火更熾,“我不許你做那勞什子方丈,你快去告訴慈悲方丈你不願意,讓他另尋他人。”
“這是定數,更改不得。”
“說到底就是你鐵了心要做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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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方丈我怎麽辦?”陸帛如遭雷擊,淚意上湧,他努力仰着頭憋回去,倔強的看向雲頤,“我只有你了。你不要我。”
雲頤口是心非道:“愛欲之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這便是聽到了他所說的,心悅于他了。
陸帛想要從和尚臉上瞧出絲毫動容,可惜沒有,和尚的臉就如萬年寒冰,和尚的心就像千裏磐石。
陸帛轉身将門阖上,身影竟是從未有過的狼狽。
……
是夜,雲頤思緒萬千,了無睡意,聽得有人鬼鬼祟祟摸了進來坐起身,嘆息道:“陸公子,深夜到訪有何貴幹?”
陸帛不作聲,摸黑湊到他床前,爬了上去。
月色透過未合上的窗落進來,兜頭罩住兩人,陸帛低着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雲頤卻能清楚的看到陸帛跪在他身側,悶頭脫掉所有衣服,雙腿大張躺在他床上,兩指并起往裏捅,咬着唇擴張。
穴道裏漸漸濕潤,指縫間随着抽插帶出些許水跡,扯出極細極韌的銀絲。
雲頤面色冷漠,下身的孽根卻不受控制的腫脹起來,陸帛摸着他滾燙的物什,挑釁般道:“你硬了。”
雲頤閉目不言,陸帛心裏氣惱,把他推倒在床,抿着唇脫他衣服。雲頤握住他手腕:“……”
陸帛不避不讓,恨聲道:“放開。”雲頤無法,只能任他施為。
陸帛攬起烏發束于腦後,雙手圈着他的孽根,低頭舔上龜頭,嘗到腺液腥鹹的味道。他一點點含了進去,含了不到一半就已經難受欲嘔,只好停住。他從未做過這種事,只能收着牙舔吮,避免磕碰。
這種甜蜜的折磨惹的兩人都難受,陸帛只好把他的孽根輕輕吐出來,擦拭掉唇邊尚未來得及咽下的津液,揉着他的孽根坐上去。性器破開緊致的花穴,雲頤立刻回想起他的美妙滋味來。
雲頤心神俱顫,他已身在寺廟裏,卻還是不能像以前一樣心如止水,無欲無求。
陸帛狠了狠心用力往下坐,瞬時兩人皮肉緊密相貼,性器盡根沒入。陸帛咬着唇緩了口氣,撐着和尚的肩起起落落,婉轉呻吟。勾得體內的性器更粗大了一圈。
兩人纏綿不知多久,陸帛繳着他射了一次,雲頤推開他厲聲道:“鬧夠了沒有?”
陸帛不敢置信的看他,淚水不知不覺爬滿整張小臉,“我把你當夫君,你把我當什麽?”
“你我早已遍嘗這雲雨歡愉,如今是要翻臉不認賬了嗎?”
“你從一開始就想讓我離開,那便如你所願好了。”
說完麻木的爬下床穿好衣服走出去,一滴淚順着眼角砸在地面上,氤氲出一片濕痕。
卻更像砸在雲頤心裏,生疼。
陸帛想,當初自己跟着和尚跑了就是個錯誤。
和尚就該清風霁月,而愛注定無疾而終。
三日後,便是傳位之時。
盡管雲頤囑咐過一切從簡,僧人們還是從晨起便開始忙活,不時便有低聲交談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陸帛的耳朵。
陸帛在心裏一遍遍勸着自己不要想,是和尚不要他的,此後和尚諸事與他何幹。
越接近午時,陸帛在房裏越煩燥不安。他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轉,心急如焚,終是忍不住推門而出。
寺廟裏熱鬧非凡,人人臉上都挂着喜色,唯有陸帛,一張臉拉的老長。他心裏不痛快,只恨不得自己武藝高強,把和尚劫走算了。
陸帛走至回廊,只聽得梵音陣陣,僧人們都神色肅穆莊嚴,慈悲大師拈香升座,雲頤拈香、展具、禮拜、長跪合掌。低頭聆聽慈悲大師傳法。
傳法完畢,雲頤起身,無意間瞥到門邊杵着的人影,随後便有些心不在焉。行了付法、嗣法、入院、視篆種種禮制,雲頤披上袈裟手持禪杖,終是完成了儀式。
等到一切結束,門邊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雲頤按捺住心頭的慌亂,匆匆趕往陸帛居住的客房,房內空無一人,就像是從未有人來過。
雲頤撿起地上揉成一團的紙,上面龍飛鳳舞寫着“回家娶妻”四字。雲頤緊抿嘴唇不說話,臉上明顯是動了怒。
雲頤枯坐在桌邊許久,久到暮色霭霭,仿佛日月無光。
卻說陸帛回房之後抹着眼淚收拾包袱,怒而寫下訣別書“回家娶妻”,又覺得自己無趣,雲頤并不戀慕他,又怎麽會在乎他是否回家,是否娶妻?
陸帛看着硬氣,說走就走頭也不回,可才出了廟門便已經後悔。
他沮喪的踢着石頭下山,在山腳下的客棧裏住了幾天,每日輾轉反側,放不下和尚。
可是狠話已經放下了,陸帛輕咬指尖,暗自決定晚上偷偷看他一眼就真的回家。
陸帛踩着夜色偷偷摸摸來到雲頤房前,屋內一片黑暗,雲頤該是已經歇下。
他賊頭賊腦四處張望了番,便輕輕推開房門溜進去再悄悄阖上,還沒來得及舒氣迎頭便撞上雲頤的目光。陸帛差點魂飛天外。
驚魂未定之際就聽見和尚開口:“陸公子?”
陸帛被逮個正着,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尖。他盯着房梁狡辯道:“我才不是舍不得你,我就是有東西忘在這裏。”
說完就恨不得把自己塞進洞裏,這借口實在太傻,好在雲頤沉默不語,不至于讓他羞憤欲死。
雲頤半晌之後終于開口:“既如此,貧僧明日送你回去。”
陸帛滿心歡喜滿心期待都化為泡影。
可他不甘心,“和尚,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情意,你就,一點都不歡喜我嗎?”
雲頤嘴唇微動,低下頭回避他的問話。
陸帛瞧着他的反應,嘴角勾起嘲諷的笑,“你逃避什麽?嗯?你這和尚,分明動了情,卻像個縮頭烏龜一般,連愛我的勇氣都沒有。”
雲頤心間巨顫。他身上背負的太重,清規戒律,責任。心動也好,愛欲也罷,他是苦僧,何德何能。
“承蒙陸公子錯愛,貧僧已是出家人,不度塵劫,不沾情愛。”
陸帛聽罷心如死灰。
沒想到竟走到了絕路……
陸帛突然放聲大笑,笑中帶淚,“雲頤,你皈依你的佛祖,我貪戀我的紅塵,你我此後再無瓜葛。”
“願你此後青燈古佛為伴,孤獨寂寞一生。”
雲頤體內真氣亂竄,猛然吐出一口心頭血。
陸帛身影搖晃兩下,眼前一黑栽倒在地。雲頤慌忙把人抱進懷裏,心間盈滿失而複得的喜悅。
他已許久,未曾擁抱這人。
恍然擁有了浩瀚宇宙,無垠沙漠,朗朗星空。
點贊啊評論啊砸向我吧,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