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倒沒什麽事做。”
周舉人跟桓儀搭了好幾次話,桓儀都沒有理他,一聽可以得到指點,周舉人自己立馬高興地沖桓儀抱了抱拳:“那真是太好了,一會兒在下備些小菜,桓兄可一定要來啊。”
“一定。”桓儀應道。
周舉人:“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準備了。告辭告辭。”
大夥兒一看周舉人走了,也紛紛告辭。
“剛才我的提議,大家都考慮考慮啊。”林若陽在後面喊道。
轉眼間,亭子裏只剩下了林若陽和桓儀。
“你什麽意思?你不肯來我的書院做先生,我請別人來,礙着你什麽事兒了?”林若陽生氣地質問桓儀。
“誰說我不願意去了?上回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等招到了學生,就來請在下,束脩什麽的,都好說。”
林若陽:……
那都是她充面子的話呀。是說好了,可是一百兩呀,一個月一百兩。她哪裏有錢請這麽貴的先生?
“算了,當我沒說過。”林若陽将那空了的兩個碟子拿上,提着食盒走了。
回到自己的學房,林若陽是越想越氣。
桓儀怎麽能這樣?這關他什麽事兒啊?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一個好點子,結果被他給攪和了。虧得自己還每天給他做飯!
她拿起一支筆,發洩似的在紙上寫了桓儀的名字,然後打了一個大大的叉號。
“姑娘,姑娘。”紅杏跑了進來,高興地說道,“舅太太帶着表少爺來了,趕緊回去吧。”
“舅母來了?”林若陽心情立馬好了起來,将桌上的紙團了團,扔進了廢紙簍裏,“走,我們回家。”
當年,林若陽的母親還沒有出嫁,待字閨中時,跟自己的嫂子謝氏——林若陽的舅母相處得很好。林母過世後,謝氏可憐林若陽沒了母親,經常來照應她。
并且謝氏開着一個比林若陽的鋪子大很多的綢緞莊,林若陽正想向她請教一下生財之道呢。
林若陽一進堂屋,就見父親陪着舅母謝氏還有表哥楊思雁坐着,桌子上放着一大堆吃食、點心,還有好幾匹布,一看就都是好料子。
“哎呀,舅母和表哥來就來了,怎麽還帶這麽多東西?”林若陽嗔怪地說道。
謝氏笑道:“哪裏有多少東西了?不過是幾樣吃食。至于布料嘛,咱們家別的沒有,鋪子裏多的是這個。再說了,今兒這些料子不是白給你的,舅母我可是有事情請你做的。”
表哥楊思雁卻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像個炮仗似的說道:“聽說有人欺負表妹了。是誰?哥哥給你揍他去!”
林舉人忙道:“沒有的事,沒有的事。誰會欺負我們家阿陽啊。不過是因為阿陽非要開書院,村子裏有人說了幾句閑話罷了。”
楊思雁:“真沒事兒?”
林若陽坐到了謝氏身旁:“大表哥,真沒事兒。”自己這個表哥沒別的本事,就是個直心腸,火爆脾氣,跟哥哥似的,動不動就想跟人動手。
兄長歸來
一家人坐在一起閑話一番後,楊思雁陪着林舉人下棋聊天,林若陽則拉着舅母謝氏去了後院,她的屋子裏。
林若陽的卧房在後院東屋,一進去,謝氏就看到了朝南的大窗戶下,那一排綠綠的、嫩生生的蒜苗。
“喲,阿陽,這倒是不錯,用水養些蒜苗,又好看,還能炒着吃。”謝氏一邊圍着蒜苗看,一邊誇,“我們阿陽就是聰慧。”
“也就舅母覺得我好。”林若陽倒了杯茶,“舅母快過來坐。紅杏,再往碳盆子裏加些碳。”
“不冷,一點兒都不冷。”謝氏踱回桌旁,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問起了李財安的事。
林若陽怕她擔心,揀着不太氣人的事,簡略說了說。
“他就是看我退了親,就想着要我做他的小妾,被我罵了一頓,灰溜溜跑了。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謝氏親昵地拉了林若陽的手,笑道,“不礙事兒,以後舅母給你尋一門更好的親事。”
謝氏面上輕松,心中卻是難過。退親對女人的影響太大了,這要是擱以前,李財安哪裏敢打這種主意?
林若陽道:“還尋什麽親事呀。舅母,如今我只想開好書院,然後賺好多好多的銀子。”
謝氏笑道:“好!賺好多好多的銀子,拿錢砸死那些男人。”
二人笑鬧了一陣子,林若陽問:“舅母,剛剛您說有事情讓我做,什麽事情啊?”
“是這樣,”謝氏道,“我在娘家時,有一個要好的小姐妹,後來她嫁到了忠義伯家,雖說是庶子媳婦,不過,她男人争氣,如今管着家裏的庶務。慕錦閣你知道吧?就是她家的鋪面。”
慕錦閣林若陽聽說過,但沒去過,那兒就像現代的高級奢侈品店一般。聽說裏面地上鋪的都是金絲織就的毯子。鋪子裏布料、衣裳、首飾、胭脂水粉等女人用的東西應有盡有,據說進去一趟,沒個千八百兩銀子,根本出不來。
上次林若陽做的成衣,給舅母也送了兩套,可巧舅母的小姐妹來找她,一眼就看上了,說是樣子既新巧又別致,可惜就是料子不怎麽好。她拿了回去,用好料子照着重做了兩套,又拿了一種新出的料子給舅母,請林若陽看着料子,再琢磨一種新樣式。
“阿陽啊,她說這都是要送給宮裏貴人的,只要貴人喜歡,她一套衣裳給你一百兩銀子。”謝氏道。
一百兩!那三套衣裳就是三百兩了?她的鋪子一個月才賺個十來兩銀子,這三套衣裳都頂她鋪子兩三年的收入了!
林若陽驚道:“沒問題,一會兒我就開始想。準叫她滿意。”
謝氏道:“你就畫個圖樣子就行,她鋪子裏有繡娘,幾個人一塊兒動手,做着快。”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快中午時,謝氏說家裏還有事,沒吃飯就走了。
晚上,林若陽正坐在桓儀的竹升齋的廚房裏,正構思着新的衣服款式,忽然聽到了一陣粗魯的拍門聲。
青遠從堂屋裏出來,一邊嘟囔着:“誰啊,如此無禮。”一邊開了門。
就見一個一身青衣短打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外,身體高大魁梧,臉被曬成了古銅色,大冬天裏,衣衫單薄,胳膊上虬曲的疙瘩肉似乎要透過薄薄的衣衫蹦出來似的,一看就是練過的。
青遠愣了一下:“你找誰?”
那人也不答話,伸手将他推到了一邊:“阿陽!阿陽!”大喊着往裏面走。
林若陽聽了,一下子從小凳子上跳了起來:“哥,你回來啦!”
她沖出廚房,拉着林重元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定他渾身上下毫發無傷,并且還長高了不少,這才在他肩上狠狠地錘了一拳:“你還知道回來啊?一聲不響就走了,你知道我和爹爹有多擔心嗎?”
“對不起,阿陽,是哥哥的錯,讓阿陽受苦了。”林重元慚愧地低頭,拉了妹妹的手,“阿陽,你要是還氣,就多打我幾下。”
“誰要打你!我還嫌自己手疼呢。”林若陽嗔怪地瞪了林重元一眼,“走吧,我們回家。爹爹別看嘴上說再不管你了,其實心裏擔心着呢。”
“我就是剛從家裏出來的。沒想到哥哥走後,什麽阿貓阿狗的都敢來欺負妹妹,哥這就給你報仇!看不揍得他們滿地找牙!”林重元攥着拳頭,瞪着眼說道。
“哥,沒有的事兒。咱們先回家。”林若陽怕他闖禍,扯着他的袖子就要走。
林重元一甩手:“我都聽說了,吳榮甫和李財安離得遠,天黑了,先容他們過一夜。那什麽狗屁的探花郞,不過是頭上磕破了層油皮,竟也叫妹妹你來給他做飯!”
“看我怎麽收拾他!”林重元壓低聲音,在林若陽耳邊說了一句,擡腳就要進堂屋。
林若陽怕哥哥吃虧。上次桓儀一個小石子就能把李財安打趴在地,還有他在竹旁舞劍的矯健身影,都讓林若陽覺得,他應該會武功,并且身手還不錯。
“哥——”林若陽又一次拉住了林重元,“你附耳過來。”
林重元疑惑地低下頭,林若陽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給他做飯是想請他來書院教書,他馬上就要答應了,哥你可別給我壞事。”
林重元躊躇了一下:“那也不行。我就進去看看,放心,我不打他。”說完,邁大步進了屋。
進門的一瞬間,林重元被晃了一下眼,這個男人長得也太好看了些。一下子讓他想起了以前在書中讀過的那些詞語,什麽芝蘭玉樹、如松如竹、軒軒如朝霞舉……
他懷疑,妹妹答應給他做飯,是不是看上他了。
他上前一抱拳:“想必這位就是桓探花了。在下林重元,對于看傷一向在行,既然足下這傷是因我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