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的,而刀疤王與東宮太監總管是表兄弟。
至此,幕後主使完全指向了太子。
過程大概可以推測:太子通過太監總管,指使刀疤王引誘李召同賭錢,以此脅迫他刺殺三皇子和四皇子,然後推到順嫔身上。
皇帝老了,疑心重,他疑心太子殺害兄弟,但同樣也疑心別人會嫁禍太子。所以最後皇帝并沒有廢了太子,只是将他軟禁在東宮,對外只說太子身體有癢,閉宮靜養。
桓儀是五皇子的伴讀,而五皇子與太子是一母所生。所以桓儀是天生的太子一派。
如今,桓儀的人查到刀疤王的妹妹成了袁家大兒子新納的小妾,而袁家正是賢貴妃的娘家,這樣一來,線索反過來指向了賢貴妃。
青遠越想越高興,有了這個新證據,太子一定很快就能出來了。到時自己家主人就不必窩在這個破書院,連個廚娘也不能請了。
“爺,你放心。我這就去,一定辦得妥妥的。”
青遠匆匆出去了。桓儀只好自己去了廚下,手忙腳亂地一邊燒火一邊炒菜。
中午清湯寡水,沒滋沒味地吃了一頓,晚上林若陽提着一個食盒進來時,桓儀眼睛都亮了一下。
“昨天,是我哥哥魯莽了。今日我做了幾樣小菜,特來給您賠罪。”林若陽将食盒中的菜一一端了出來。
一大盤子五香牛肉幹、粉蒸排骨、幹豆角燒肉、涼拌三絲,還有一小盆兒熬的白白的豆腐鲫魚湯。
她還特意帶了一壺酒。“有熱水嗎?我讓紅杏把酒給溫上。”
桓儀欲待說不吃,可眼前的美味讓他低啞了嗓音,口不對心:“好。”
林若陽一個年輕姑娘家,自然不好陪他喝酒,等紅杏溫好了酒,就告辭道:“我先回去了。您慢慢兒吃,這食盒兒就先放這兒,等明兒一早我讓紅杏來收。”
桓儀看着那一大盤子牛肉幹,不由想起了那天早上,自己在清泉亭拆她的臺時,她那惱怒的樣子。當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難道是因為她給自己的牛肉幹太少了,把大多數給了那些士子們?
桓儀輕輕搖頭,自己絕不是為了一口吃食就為難別人的人!
可是,今天看到這一大盤牛肉幹,他的心情确實莫名其妙地好了。
“等一下。”桓儀夾了一塊兒牛肉幹兒,放到嘴裏,感受那濃濃的香味,接着又喝了一口酒,這才放下筷子,說道:“也許,我可以考慮到你的書院去教書。并且我也可以加入那個什麽文會。”
“真的?”林若陽驚喜之極,完全沒想到桓儀會說出這樣的話。
桓儀神色淡漠地點點頭。看到林若陽高興的神色,剛剛說出口時的那一絲絲後悔立馬就煙消雲散了。
林若陽不太在意桓儀的冷淡,只要他能答應到書院教書,怎麽都好說。
“那個,只是,那個束脩能不能晚一些給您?”林若陽有些不好意思。眼下她手裏沒有那麽多銀子。給慕錦閣畫的衣裳樣子也不知行不行,什麽時候能拿到錢。只要那個錢到手,就可以支付他三個月的束脩。至于以後,她再接着想辦法。
“不必了,這點銀子,我還看不到眼裏。”
“啊?……”林若陽一愣。
“以後,每過兩天來給我做頓飯,權當是束脩了。”
“真的?”林若陽心中一喜。兩天做一頓飯,一個月就是十五頓,十五頓飯,一百兩銀子,她賺大發了!
“您可別後悔!”
“自然。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桓儀看着林若陽小財迷似的樣子,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打上門來
日升月落,轉眼又是新的一天。
昨天晚上林重元沒有回來。他的好友王仲卿打發了一個小幺兒來遞信兒,說是喝的有些醉了,在他家住一晚。林舉人并沒有在意,往常林重元也經常這樣,他都習慣了。
吃過早飯,林若陽腳步輕快地出門。昨天跟桓儀商定了,今日,她要早點兒到書院去将文會的事情安排起來。
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跟看門的李伯打聲招呼,就聽到外面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林重元你給爺出來!有種的你給爺出來,別躲在家裏當縮頭烏龜!”
李伯急忙将林若陽擋在了身後:“姑娘你先進去躲躲,我出門看看是怎麽回事。”
這些人是來找哥哥的,林若陽當然不能躲開。沒想到哥哥回來才一天就惹事了,莫不是把那兩個混蛋打了吧?
林若陽跟着李伯出了門,只見門外站了有十幾個人,個個都是青衣短打,手裏提着棍子之類的家夥。
當頭的一人正是吳榮甫的哥哥吳榮炳,他身後兩側各站了一個鼻青臉腫的小厮。
“哼!打了人不敢露頭,倒把妹妹推出來。慫包!”吳榮炳叫嚣道,“快把林重元交出來!不然的話,今兒就打你們林家打個稀巴爛!”
林舉人也趕了出來:“這是怎麽回事兒?誰打了誰了?沒憑沒據的,不要瞎說。”
“沒憑沒據?看看,你看看,我家的小厮,還有李家的小厮,都被打成什麽樣了?這都還是好的。我弟弟還有李家大公子可是被你那好兒子給打折了腿,躺在床|上,沒個三五個月都下不來呢。”
早晨正是書院門口早市的時辰,已經有不少村民還有士子過來看熱鬧了。
林若陽看到吳家的人,心中就厭惡,對她做出了那樣的事兒,如今竟然還要是砸她的家。
她站到了父親前面,沖吳榮炳說道:“你家的小厮被打成什麽樣兒,你的弟弟被人打斷了一條腿還是兩條腿,與我們何幹?你說是我哥哥打的,就是我哥哥打的?那我還說是他們做了虧心事,自己摔的呢?”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還穿個男裝,不男不女的,難怪被人退親。”吳榮炳嗤笑道。
他身後的十幾人發出了一陣哄堂大笑。
吳榮炳本以為林若陽羞也要被羞死,不料她臉色都沒變一下,卻是問道:“你今兒是給吳家讨公道,還是給李財安讨公道?”
吳榮炳昂頭道:“當然是兩家一起讨。”
“哦?那麽你們兩家關系很好啦?”
“那是自然。我們兩家可是表親。我勸你識相點兒,快點兒把你哥哥交出來。免得我們把你家裏砸個稀巴爛。”
林若陽沖着圍觀的衆人抱抱拳:“大夥兒都聽到了,這位就是我以前定過親的吳家的大哥,前兩天來鬧事兒的李財安與他們吳家不但關系好,兩家還是親戚。那個帕子本是我哥哥拿給吳榮甫裹手上的傷口用的,後來他假說弄丢了,誰知卻送給了李財安。這兩家可真是好親戚啊,吳家攀上了高枝兒,還不忘把自家丢棄不要的女人送給李家做妾!”
上回林若陽不說這事兒,是因為這種事兒大概率的情況下是越抹越黑。
如今吳家都欺負到她門上來了,并且吳榮炳自己說了跟李家關系匪淺,這時候說出來效果自然跟以前不同。
果然,周圍的人都覺得有道理,紛紛點頭。
“真是忘恩負義啊,這種事兒都做得出來。”
“以前姓吳的還在林家書院念過書吧?”
“對老師的孫女都能這樣,啧啧。”
吳榮炳并不是善辯之人,并且他也不把林若陽放在眼裏。名聲什麽的,那都是女人才在意的東西。而他只要得到想要的結果——将林重元狠狠地打一頓就行了。
看他不打折他一條腿!不,是兩條腿,讓他一輩子都站不起來!當他們吳家是好惹的嗎?
“少啰嗦,給我上!砸他個狗×的。”
吳榮炳帶的人雖然都是吳李兩家的下人,但都是二十歲上下的青壯,而林家,就只有看門的李伯,灑掃洗漱的李嬸,做飯、做衣服、做一切雜事的吳媽媽和紅杏,唯一的一個小厮李能,今年才十四歲,一家子老弱,哪裏打得過這些如狼似虎的人?
林若陽叫他們都躲到一邊,這種時候,只能先保證人的安全了,至于東西,顧不上了。
就在那些人像土匪似地将林家的門撞開,要沖進去時,突然不知從哪裏飛來好幾塊小石子,打在了最前面的幾人的膝蓋上。
前面的人“咕咚、咕咚”摔倒在地,後面的人收勢不及,全都壓在了他們身上,十幾個人滾成了一團。
這手法,漂亮!
林若陽擡眼一看,只見不知何時,桓儀站在了圍觀的人群中。
青遠拍着手道:“噢,噢,摔得好噢!”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活該!”“真是老天長眼啊。”
幾個人在地上滾了一陣,才互相攙着站了起來。最前面的幾個人捂着膝蓋怒吼:“個娘老子的!是誰,是誰暗算我們?別藏頭藏尾的,是好漢就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