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花。
如此以來,還怕書院招不到好學生嗎?
跟這些舉子多多交流,再得那位探花一些指點,沒準兒他後年會試能中呢!
阿陽在這方面還真是有些本事。林舉人看着在人群中穿梭的林若陽,感覺她今天的男裝都不像往常那樣礙眼了。
林重元今日也來了。他從小就不喜歡讀書,被父親逼着上了十來年學堂,如今聽到這些人知乎者也地讨論,他就頭暈腦脹。他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就着熱茶吃起了點心。妹妹也真是的,就開個文會,還給他們準備點心!
林若陽此刻很忙。她穿梭在衆人中間,既要簡略記錄他們的言論、觀點,又要調停那些争論得過于激烈,快要打起來的人等,最主要的是,還要組織他們分為正反兩方,各自收集完善自己的論點,好進行下一次的辯論。
在文會熱烈的氣氛中,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多時辰。林重元不耐煩了,跑到院子裏打了一趟拳,又去搖牆邊那棵梧桐樹上的積雪。
剛搖了一下就聽門外一聲驚呼:“哎呀!涼死我了。這是誰呀?亂搖什麽!”原來這梧桐樹又高又大,樹冠像一把傘似的伸出了牆外。林重元在院子裏一搖,那樹上的雪就落在了外面,正好落了那人一頭一脖子。
林重元開了院門,只見是裏正和村長,後面跟着四個兇神惡煞的衙役站在門外。
村長一邊掏自己脖子裏的雪,一邊說道:“官差大哥,這個就是林重元了。”
領頭的衙役打量了林重元兩眼,舉起手裏一張蓋了大紅印信的紙晃了一晃:“你當街打人,致人重傷。老爺命我等前來拿你。識相的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說着,抖了抖手中的鐵鏈就往林重元脖子上套。
林重元側身一閃,問道:“哪個老爺派你們來的?說我當街打人,有何證據?”
蘭桂堂裏開文會的衆人也聽到了動靜,走了出來。
好多舉人都知道那天袁家打上門兒來的事兒。紛紛打抱不平道:“就是,有什麽證據啊?總不能吳家說是誰打的,就是誰打的吧。”
這些人都有功名在身,衙役倒也不敢說什麽重話,作了一個揖:“各位舉人老爺,我等也只是聽命行事,林公子有什麽冤屈,等到了衙門,自可與老爺分辨。”
林重元滿不在乎地問道:“我若是不跟你們走呢?”
領頭的衙役道:“您要是拒捕,就算是沒罪也就有罪了。我勸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
林重元想了一想,懶得跟他啰嗦,說道:“那我就跟你們走一趟,順便看看那牢裏是何等風光。”
林若陽有些着急地喊了一聲:“哥——”
林重元回頭,沖妹妹笑了笑:“不用擔心,我沒事兒。”
桓儀不知何時站到了林若陽身旁:“已經下了批捕公文,還是先跟他們走,後邊的事情再想辦法。”
哥哥被帶走了,文會林若陽也沒有心思弄了,就把這事拖托付給了桓儀。自己急急忙忙地跑去打聽哥哥被帶到了哪個衙門,管這事兒的老爺是誰,為人怎樣。
她花了銀子,并且這事兒并非什麽機密,很快就都打聽到了。
林重元被帶到了承天府北路廳,主管此事的官員是北路廳的通判鄭大人。據說這位鄭大人跟李財安的父親有些交情。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就發了批捕文書。
林重元已經被押在牢中了,案子審理卻還要再等兩天。
林若陽先花銀子進牢裏見了哥哥一面,順便給他帶了一床厚被褥和一些吃食。
林重元精神很不錯,坐在牢房裏最幹淨的地方,身子底下鋪着最柔軟的幹草(牢裏最柔軟的),牢房裏另外還有兩個黑大漢,就像最乖巧的小雞崽兒似的,蹲在一旁的角落裏。
林重元剛進來時,這兩個人想欺負他,被他兩拳揍爬在地,兩人立馬就将他奉為神明,比對親娘老子都孝敬。
林若陽進來時,林重元還向她得意地笑了笑。
“妹妹啊,不用進來看我,花那錢幹嘛。我跟師傅行走江湖,什麽地方沒待過?有的時候大冬天裏連個破廟都找不着,野地裏那風冷得,骨頭縫兒都能吹透了。這兒好賴還有個屋子不是。”
林若陽将被褥遞給他:“先鋪上。你行走江湖就不知道帶個被褥?”
“帶那玩意做什麽,麻煩。”林重元将幹草又整了整,把被褥放了上面,“等睡覺的時候再鋪,省得潮了。”
林若陽又将手中的籃子遞給他。籃子裏有一只燒雞,一大塊熟牛肉,還有兩包點心,都是她在外面鋪子裏現買的。林重元翻了翻,喜上眉稍:“還是妹妹疼我。要是再有一壺酒就好了。”
“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林若陽嗔道,“酒還是算了,喝醉了豈不誤事。”
林重元沖妹妹嘿嘿一笑。
看着哥哥輕輕松松、不當一事的樣子,林若陽心裏一陣陣發酸。都是她連累了哥哥啊!
“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将你平平安安地接出去的。”林若陽小聲卻堅定地說道。
林重元一擺手:“不用,随他們怎樣。哥的法子多的是,正想讓他們見識見識呢。妹妹你在家好好開你的書院,照顧爹爹就行了。不用管我。”
對于這話,淩若陽當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哥哥不過是在安慰她罷了,他都已經住進牢裏了,還能有什麽法子?
……
林若陽與李能坐着雇來的馬車回到家中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林舉人正愁眉苦臉地在院子裏徘徊着,看到女兒回來,不由得滿面愧色:“阿陽——爹,你爹我沒用啊!連個進士也考不上,家中|出了事,我連自己的兒女也護不住。哎!”
“爹,你先別自責,先說說情況到底怎樣。就算沒人幫得上忙,打聽點兒消息也是好的。”
出事之後,林若陽去衙門裏打點,林舉人則去尋他以前的好友、同年,看有沒有人能幫得上忙。
他跑了一下午,除了一個說可以幫他寫狀子的以外,其他人都表示無能為力。
有的是官小無權,管不了。還有的一聽說涉及到李家和吳家,就勸林舉人不要跟這些人硬杠,趕緊送禮賠罪,沒準兒還能把兒子撈出來。
林舉人這才從這些人嘴裏了解到,李財安不光跟吳家是表親,跟賢貴妃的娘家袁家也是親戚,他的一個姑姑嫁到了袁家。
林舉人當然不可能給吳家和李家賠禮、送錢,那他還不憋屈死!
林若陽安慰父親道:“沒事,事情哪有那麽容易?今天天晚了,明日我去舅舅家走一趟。”
林舉人道:“你舅舅也就開着幾個鋪子,他能有什麽法子?”
“也不一定,舅母認識忠義伯家的人,也許是一條路子呢。”林若陽道。
袁家是賢貴妃的娘家,屬于新起來的權貴。他們的做事方式如何,與李家的關系怎樣,這些林若陽都無從得知。
通過舅母走走忠義伯家的路子,能幫忙更好,不能幫忙的話打聽一些消息也好。
知已知彼,官司才有望打得贏。
第二日一早,林若陽就去了舅舅家。舅母一聽說外甥出了事,急忙帶着林若陽去了忠義伯府。
謝氏怕大戶人家講究多,沒敢帶林若陽進去,叫小丫頭陪着她在外面的茶攤上喝茶,她自己去見了她的那個小姐妹——嚴四奶奶。
林若陽在外面足足等了一個半時辰,快中午時,謝氏才從裏面出來,一看到林若陽,就向她搖了搖頭。
這是不成了。
林若陽雖有準備,心裏還是難免失望。
“走吧,舅母,咱們先回去再說。”林若陽強撐着,向舅母微微笑了一笑。
一上車,謝氏就說:“阿陽,這事兒有些難辦。我見了嚴四奶奶後,一說這事兒,她就說她辦不了。說忠義伯府如今沒落了,不敢摻和袁家的事兒。對了,阿陽,咱們還不知道呢,吳榮甫跟你退親前就巴結上了袁家,如今他早已經與袁家的一個庶女定了親,咱們還蒙在鼓裏呢。”
審案
吳榮甫很可能是攀上別的高枝兒了,所以才與她退親,這事兒林若陽早有猜測。只是她沒想到那個高枝兒是袁家。
吳榮甫與李財安是姑表親。吳榮甫的大姑母嫁到了李家,生有兩子,李財安是她的大兒子。這林若陽早就知道。
而李家的女兒,也就是李財安的小姑姑嫁到了袁家,這件事還是父親剛剛打聽到的。
林若陽覺得,她終于可以将整個事件串起來了。
吳榮甫與袁家勾搭上了,想要與袁家庶女定親,所以自己的手帕就到了李財安手裏。因為這一條手帕,她先是被逼着退了親,後又被李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