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我家有好幾間鋪子,只要你嫁過來,啊——”

随着陳文權一聲慘叫,雅間高大的屏風被踢破了一扇,陳文權被人捏住手腕,摔到了地上。

桓儀一腳踩在陳文權手腕上,一邊關切地問林若陽:“阿陽,你沒事兒吧?”

今兒桓儀跟人在對面酒樓的三樓談事情,不期然看到林若陽跟着陳文權進了狀元閣的門。正好事情談得差不多了,他索性過來,要了一個隔壁的雅間,看看他們二人有何事。

狀元閣二樓的雅間只用屏風相隔,看不到人,卻聽得到聲音。

聽到陳文權給林若陽和桂升坊做中人,桓儀不禁莞爾,這買賣還做到自家頭上了。

那知後來陳文權竟趁機占阿陽便宜!

“我,我沒事兒。”林若陽驚魂甫定,“你,你怎麽在這兒?”

“我跟人談點事情。”桓儀邊說邊腳下用力,踩得陳文權慘叫起來。

“啊——輕點兒,輕點兒,斷了,斷了!林,林姑娘,你的契約還想不想簽了?”

“呵,還敢威脅上了!”桓儀本想直接将陳文權的手腕踩斷,又怕吓到林若陽,遂松了腳,暗暗沖青遠施了個眼色。

青遠微微點頭,表示明白。必讓陳文權好看。

桓儀拍了拍衣袖,這才大馬金刀地坐到了椅子上。

陳文權托着自己的手腕子,費力地站起身來,疼得嘴角直抽,瞪着桓儀道:“我和林姑娘的事,輪得到你管?”

神情帶着幾分得意,對林若陽說:“吳管事可是我的表兄!林姑娘,這契約的事,必得桓儀給我道歉,陪我醫藥費,再讓我打他一頓出氣,不然這契約甭想簽!”

“不簽就不簽!”林若陽也氣得狠了,不過是貴點兒,品質沒那麽好罷了,難道離了陳文權,離了吳管事,她的小鋪子還開不了了不成?

契還是要簽的

竟然說不簽就不簽!真是不識好歹!想他陳文權堂堂舉人,家裏又有田産鋪子,又多有錢財,難道還配不上她一個退過親的小舉人的女兒?

以後有她後悔的!

“林姑娘——”陳文權幾乎咬着牙說道,“你可想好了?”

“有什麽好想的,”桓儀幫林若陽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溫聲道,“先喝杯熱茶壓壓驚。”

又鄙薄地觑了陳文權一眼:“契還是要簽的。”

“吳複。”桓儀一聲吩咐,候在雅間門口的吳管事畢恭畢敬地走了進來。

“爺,您來了。”

“爺?他算哪門子的爺?表哥,你……”陳文權說到一半住了口,震驚地看着吳管事。

“表弟,慎言。”吳管事暗中瞪了陳文權一眼,頭上冷汗都要滴下來了。

今日的事兒,他是看陳文權的面子,本以為只是一個小生意,誰知他出去說句話的工夫,平日裏他難得一見大東家竟然來了,并且……看起來,竟像是與表弟争女人?!

他吓得站在門口,進來也不是,走又不敢。

“爺,您有什麽事吩咐?”

“這位林姑娘,以後只要是她的鋪子,不管要什麽貨,不管量多還是少,全部都按最低價給。”

“是,爺。小的這就重新寫契。”

直到兩人走出狀元閣的門後,林若陽還有些不敢相信。

“這位吳管事是你什麽人,他怎麽這麽聽你的話?”

“他是我手下的管事,桂升坊是崇國公府的産業。”

“啊,崇國公府?你不是……”

“一會兒到車上跟你細說。”桓儀去拉林若陽的手,“我看看,可傷着了?”

“沒事兒。”林若陽将手向後縮,卻還是叫桓儀拉了過來,輕輕地撩起了一點兒衣袖,只見她細白的腕子上一圈通紅,有些地方都有些發紫了。

桓儀心中發狠,扭頭看了身後不遠不近跟着的青遠。

青遠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垂手道:“爺,都安排好了。”

林若陽:“安排好什麽了?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順便去點心鋪看看舅母,一會兒雇車回去,很方便的。”

“沒什麽事,不相幹的。先帶你去看傷要緊。”

兩人走到了馬車旁,桓儀擡手掀起簾子。

“桓兄,桓兄!”有人在遠處喊桓儀。

桓儀回頭,只見郭青淵手搖一把折扇,裝作偶遇的樣子,追了上來。

郭青淵這些天一直派了人在書院外面守着,聽說林若陽出了門,就跟了過來,見林若陽與人進了二樓雅間,他本打算要個隔壁的雅間細聽,不想兩邊的雅間都叫人要了。他只好在樓下大堂盯着。

要了一壺酒,坐了沒多久上面雅間裏就傳出了打鬥聲,過不一會兒,桓儀就跟林若陽一起出來了。

郭青淵想悄悄跟着,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麽。可惜青遠一直綴在後面,他無法靠近,只能看到兩個人動作親呢,卻聽不到說什麽。

眼前兩人要上車,他索性直接上前打招呼。看看桓儀對着他這個未來大舅子,會是什麽表現。

“桓兄,我去府上拜訪過幾次,可巧你都不在,今兒既遇到了,我做東,定要與桓兄好好樂合樂合。”

郭青淵裝做偶遇的樣子,又故作驚訝地看着林若陽,“這位是……”

桓儀上前一步,将林若陽擋在了身後。

冷淡地說道:“我還有事,就不攪擾了。”

轉身護着林若陽:“上車吧。”

他已經查過了,那天尋了衙役去拿林若陽的,就是郭淑婉。

這郭家還真是,沒成算就罷了,還又蠢又壞。

馬車走了起來,桓儀又掀開車簾,沖郭青淵說道:“以後不必費事去尋我,我總不會在家的。”

郭青淵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這個桓儀,欺人太甚!他已經給夠他面子了!

他暗暗咬着牙,面上卻依然帶着笑,沖青遠微微一額首。

青遠卻只拿眼角撇了他一眼,連招呼都不打,扭頭上了馬走了。

郭青淵這下更氣了,“不知好歹的東西!”

他眯了眼,看着一車一馬遠去的方向:看來,這個姓林的女人不能留了。桓儀對她保護姿态十足,連對他這個未來大舅哥都不假辭色。

馬車中,林若陽堅持不用醫館去看傷,桓儀只好拿出一盒治跌打損傷的藥,一邊幫林若陽塗,一邊說:“過一晚上,看看要是不好,一定要請大夫來看看。”

“嗯,好。我知道輕重。不過就是就點紅,不妨事的。”

林若陽渾不自意地說。

“你呀,”桓儀既無奈,又心疼,這點兒傷是不打緊,可她怎麽就不想想,剛才要是沒他在,事情會怎樣?萬一被那個姓陳的占了便宜,或者叫酒樓裏看熱鬧的人瞧了去,可怎麽收場?“以後不要見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了。”

“好。”林若陽心想,以後再出來談事情,還是得帶上個人才行。

桓儀一看林若陽的樣子,就知她沒有放在心上,臉色轉肅:“別不當回事,我的話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林若陽有些奇怪地看着桓儀,他如今怎麽這麽唠叨?比她爹管得還多。并且,藥已經塗完了,他還拉着她的手,好像忘了一樣。

氣氛有些怪,林若陽悄悄地将手抽了回去,開玩笑道:“桓先生莫不是怕我出了事,你投在書院的銀子打了水漂?”

看着空了的手掌,桓儀有些遺憾:“阿陽,你真的不考慮嫁人嗎?陳文權這樣的當然不行,但如果遇到好的,能不能……”

“能不能什麽?”桓儀今兒還真是奇怪,跟她爹有一拼,竟然也來催婚了,林若陽趕緊轉移話題,“對了,那位吳管事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到車上細說嗎?”

“哦,這事說來話長。”桓儀深深地看了林若陽一眼,她今天受到了刺激,不是談那事兒的時候,下回吧。倒是可以先跟她說說崇國公府的事。

原來,桂升坊是崇國公府暗地裏的産業,除了每任崇國公府的接班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桓儀一直被老國公視為接班人,老國公殁了以後,桓儀的父親襲了爵,又将他趕出了府,但崇國公府那些暗中的勢力都在他手上,以前租住在書院,一是為清靜,二也是做給國公府的人看。

“啊,那你豈不是很有錢?”林若陽震驚,本以為他是被趕出家門的落魄之人,沒想到人家是個豪富,桂升坊啊!那麽大的商行,且聽他的意思,除了桂升坊,還有其他的。天啊,還有,既然這是如此機密之事,那她現在知道了,會不會……

桓儀一直看着林若陽,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一下子就明白她在想什麽了。

“放心吧,傻瓜,你又不是別人。”桓儀伸手撫了一下林若陽的腦瓜,“折騰了這麽久,你也累了,靠在軟墊上休息一會兒吧。”

我又不是別人?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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