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談談和談談
安思輕巧地在沙發上坐下說,“我們要談談。”
岳野盤着腿坐在床上,頭發濕着,洗完澡身上沒擦幹就穿浴袍,露出來的皮膚上都是水,這會兒一臉“願聞其詳”。
安思一笑,“再這麽互相拆臺,我們都得穿幫。當然,戰火是我先挑起的,我承認。”
他這麽一說,岳野也打量他笑,“喲,您這一承認錯誤,我都不好意思了。”他眼神幾變,又劃過一道光,就這麽半濕着靠近,依舊是那張輪廓分明很是野性的臉,此時帶着算計,“您想選在上面的角色,也不是不能商量。”
一條手臂連着爪子就這麽搭上安思肩膀。矯健高熱的身體貼上,他身上的水洇濕安思一塵不染的襯衣。安思本來有潔癖,此時卻沒爆發,而且态度異常溫和。
“哦?”
“我以前和一個兄弟執行任務,打過一個賭。”他眯起眼,“時間應該在您出外勤的光輝歲月,香港站有位前輩,從倫敦帶了三百多頁資料回來。據說MI6至今沒弄清楚他是怎麽把資料帶回去的,那三百多頁資料都被裁成紙條,打亂順序,離開那間房間就會報警。更別說帶那堆紙從倫敦到香港。”
安思笑而不語,岳野盯着他,“我的猜想是他根本沒帶走那堆紙,而是想辦法帶走了信息。我那個兄弟認為不可能,MI6為那堆紙煞費苦心,那種紙的材質根本無法拍照,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帶走原件。您說,哪種合理?”
安思把他搭在自己背上的爪子拎下來,微微一笑,“慢慢猜吧。”
岳野赤腳站着看他,臉色變來變去,“那上下問題?”
“一人一次,鑒于尊老愛幼是中華傳統美德,我比你老,你又不幼,所以你做好準備,下次我先來。”
岳野抱起手臂,嗤了一聲,卻也沒反對。
次日,安思和這些軍火販子聚會,談TTXL的問題。
安思坐在其中,覺得一群人紅酒雪茄,了無新意,人人想咬無主的TTXL一口,不由得嘲諷一笑。
場內正在僵持,這一聲輕笑就格外明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林仁孝”身上。
“林先生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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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還是禮貌的,林仁孝是TTXL的智囊,無論誰拿到TTXL都要借助他的頭腦。
這個黑西裝的男人還是閑閑倚在沙發裏,手上的細雪茄灰了小半截。其他人抽的都是粗大的雪茄,只有他選擇女士煙般的細長款,手指修長,抽起來竟很優雅。
“中國有句諺語,‘一只明智的鳥會選擇它的樹’。現在看來,在座沒有一位是合适的樹木,TTXL還是留在我手上好了。——當慣幕後人物,走到臺前也不錯。”
這句話的效果就相當于軍師孔明他要篡位。一個冷冷的聲音問,“你憑什麽掌握TTXL,你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話才說完,幾支槍口對準“林仁孝”。
他仍坐着不動,眉尾微挑,唇角也微挑,伸出手來點了點太陽穴,“就憑這裏。只要我流一滴血,你的一些資料就會出現在一些盯了你十幾年的執法部門長官桌上。我是不怕,不要說FBI,哪怕我進了匡提科,我也敢保證,我的生活質量比你好至少十倍。”
對方氣得面目鐵青,有了第一個開炮的,第二個開炮的也出現,是一個西班牙裔年輕人,當然語氣客氣許多。
“林先生的才智當然沒有人質疑,但是您的‘健康狀況’讓我們很擔憂。”
林仁孝患過胃癌,切除部分胃,現在又疑似複發,不是個秘密。
“林仁孝”又笑起來,這回笑得胸口起伏,眼角細細的笑紋出現,顧盼之間竟動人心魄。他吸了一口雪茄,煙霧從雙唇散出,提問的年輕人臉上一熱,移開視線。
“Se?or Fernández,”他用西班牙語輕柔地說了一聲費爾南德斯先生,“不要比我的情人還關注我的健康狀況。現在你們自己的地盤都亂着,誰都吃不下TTXL,所以我把它拿走,你們該謝謝我。我活不了幾年是好事,我死了你們才有機會搶,難不成你們想要一個身體健康的人長長久久地主持TTXL?”
樂克老頭叼着雪茄大笑着站起來,和“林仁孝”握手拍肩,表達了他的态度,其餘衆人也只好和這位“林先生”握手。
正在此時,副手匆匆入內,在樂克老頭耳邊說了什麽。老樂克的表情立即陰冷下來,轉瞬又變得輕松,他望向“林仁孝”與費爾南德斯,“很遺憾通知你們,兩位先生,你們的情人鬧出了一點小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