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忘情
啊,給我一杯忘情水
換我一夜不流淚
所有真心真意
任它雨打風吹
付出的愛收不回
給我一杯忘情水
換我一生不傷悲
就算我會喝醉
就算我會心碎
不會看見我流淚
“是從哪裏傳來的?”董玥問。不過是普通的聲音,也沒聽出來唱得多好,她卻莫名十分在意這首歌,或者說是這首詞。
曾經年少愛追夢
一心只想往前飛
行遍千山和萬水
一路走來不能回
驀然回首情已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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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在天邊
才明白愛恨情仇
最傷最痛是後悔
如果你不曾心碎
你不會懂得我傷悲
當我眼中有淚
別問我是誰
就讓我忘了這一切
“啊,給我一杯忘情水,換我一夜不流淚。”南信像是沒有聽見董玥說話,自己跟着音樂哼唱起來。董玥看着他,靜靜地,聆聽他的聲音,似乎要比歌聲來源好聽許多。
可是,南信只唱了這一句。
南信話鋒即刻峰回路轉,扯到不一樣的地方去了:“我去過你家了。”
“看了我的照片、我的大熊。”接着南信的話,董玥說了兩句。她并不意外南信的這番話,畢竟是她自己給了他地址。
南信會心一笑:“你的父母很熱情。”
董玥點頭:“他們從來不嫌棄我沒用,喜歡跟別人談起任何關于我的事。”
南信皺眉,他不太贊成:“誰說你沒用了?”
“我。”董玥想都不想就回答。她起身離開吊椅,走到南信身邊,跟他一樣倚在欄杆上,繼續玩弄手裏的煙頭。
南信瞅見了煙頭,似有些不高興:“想起杜鑫了?”
董玥不回答,也不做任何動作,她還不習慣跟其他人談起杜鑫。
南信卻硬是要往槍口上撞,也不管董玥是否願意回應,自己說着關于杜鑫的事情:“聽說他的葬禮之前你一直在他家等他回去。”
董玥還是不說話,但是手中把玩煙頭的動作已經停下了。
南信緊接着說:“他是個醫生吧?跟我一樣很會做吃的?”
南信甚至不再停下喘息,完全無視董玥越來越蒼白的臉,無視董玥越來越緊鎖的眉頭,無視董玥抓得越來越用力的拳頭:“他生的什麽病?”
“你知道還問!”
南信并沒有因為董玥的爆發而失落、而收斂,反而肆意地笑出聲來,似乎很滿意董玥的反應,也不管董玥此刻到底有多不耐煩。他現在就跟逼供的官兵,往犯人開裂的傷口上撒鹽,硬是要逼得犯人生不如死,提供有力的證據。此刻,董玥真的恨死他了。
“我一定拿刀殺了你!”
董玥将手上的煙頭狠狠地丢到南信身上,但軟綿綿的煙頭只是無力地摩擦了南信的衣服。
“可惜你沒有。”人一旦氣急一定會做出傻事,如果現在真有一把刀,南信不會奇怪也不會責怪董玥拿刀捅向自己。
她事後一定會後悔的。
董玥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她還不至于失去理智,除了大口大口地呼吸,她沒有別的可做了,她知道自己氣的不是南信,而是自己。
她無法想象要是有一天,杜鑫慢慢在她的腦海裏淡化,會是怎樣的生活。現在的她看來,那是背叛,讓人恐懼的背叛。
可是,她不敢想起杜鑫,想到就全身都不舒服。
淡淡地,南信像是無所謂地說,但卻真摯地看向遠方:“忘了他吧。”
真的沒有聽錯嗎?這個神經病到底在說什麽?
“你說什麽?”
“我讓你忘了他。”
“去死!”董玥使勁推開南信,轉身就往樓下走。
還沒等她腳步踏到樓梯上,南信一把拉住了董玥的手:“遲早都要自己一個開始新生活的!”
董玥想要掙脫南信的手,卻怎麽也甩不開。她只好用另一只手來撥開南信的手,同樣的,知道手腕都被拽紅了,南信的手依然死死扣在原處。
她只能放棄掙紮了。
擡眼,泛着紅的眼睛軟弱無力地看向南信,憔悴得讓人心疼。她在求助:“你放過我吧……”
吸氣,鼻腔傳出難受的聲音:“我無法原諒自己。”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杜鑫在自己生活裏的比重越來越少了,從天天見,到天天想,再到周周念。雖然不想,但自己已經在時間的長河裏漸漸遺忘,遺忘那張越來越模糊的臉。
“我知道。”
即使沒有親身經歷,也能夠體會的到。
每當電影裏的主角在臨死前囑咐戀人忘記自己時,南信都無法理解,換做是他,應該說不出口,在世界上慢慢消失,到最後竟然連最親密的人都不能輕易想起自己分毫,想着就覺得孤單。
他堅信每個人都會這麽想的。那麽,留在世上的那一個,又怎麽舍得忘記?
只是,由不得人,時間足夠強大,抹殺一切哀傷與美好。
總有一天,想念或許會成為習慣,卻早已淡化了許多。
南信的反應着實讓董玥有些許吃驚,他真的能懂自己的心情嗎?
董玥呆呆站着,呆呆地看南信。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讓你忘了他嗎?”南信突然岔開了話題,眼中瞬間多了幾分深情。
心頭一震,董玥仿佛能猜到幾分他想要說的話。心跳開始紊亂,董玥呼吸略感吃力,還不可以,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在追你你知道嗎?”
“停!”董玥立刻打住,“時間停在上一秒,其他的以後再說!”
南信用力地眨了眨眼睛,這個反應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他其實并沒有要得到她的答案,只是想告訴她這件事而已。
“拜!”趁着南信的力道下去,董玥抽離自己的手,揮一揮,下樓離開。
以後再說吧。
客棧大門內,男人駐足于那只聒噪的鹦鹉旁,擡頭看向客棧二樓那扇打開的窗,窗簾随着微風輕輕晃動,風鈴伴着風聲雀躍歌唱,佳人端着咖啡站立遙望室內。
背着許久沒用的黑色背包,穿着休閑的汗衫牛仔褲,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穿過了,竟有點不習慣。他不屑地勾起嘴角,微微低眸,凝視那座小小的玻璃屋,躁動的心情還能壓抑多久?
好久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貼歌詞是一件很可恥的事,但這一節寫得很無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