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到訪

我，姓東方，東方的東方，單名一個清字，清水的清。也許老爸老媽希望我能如一汪清水一般平平靜靜走完這一生。在沒有遇見她之前，我的人生的确很平靜，出生、小學、中學、大學，以至于大學畢業返鄉順利找到了離家比較近的高中就業。我很慶幸，二十二年的人生沒有跌宕起伏，卻也失了些精彩紛呈。比如說，我都二十二了，初吻還沒有送得出去，初戀還沒有找到，初夜。。。自然是留着的。

開學第一天，我高高興興、自信滿滿的走向我的工作崗位，一名普通的高中語文老師。而我的學校除了離我家近以外，其他的比如生源、規模我都不在乎。只要是一份安穩的工作，我爸媽就以我為榮。雖然我沒有親耳聽到他們在外怎麽宣揚我的，但是憑我對他們二十多年的了解，我知道，從他們口裏說出來的我，絕對和我本人截然不同。誇大，是他們對我一直的認同。雖然我為此很頭痛。但是他倆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只能安奈無聲，默默地承認了。

這不，麻煩就來了。

“清清呀，你甘嬸讓你幫個忙。”

老媽門也不敲就走進了我的屋子。雖然我知道她就這麽個人，但是隐私被活活的剝奪了，心裏還是有些叫嚣的：請尊重我的隐私！但是回首，就看到老媽正端着菜簍正在折菜，一副黃臉婆的尊容。和她較勁就是和唠叨杠上了，我絕會保護我的耳根，避免頭痛、頭脹、頭暈。索性再原諒她一次，便繼續敲打鍵盤，無所謂着：“哦。”

那些三姑六婆還能要求什麽，無非是幫忙照拂哈他們在我校的孫子孫女。這種事，和我說頂得屁用呀。一來我不是他們的老師，二來我打了招呼，他們的老師還不認識我呢。我幹嘛惹一身騷。索性聽聽，然後左耳進，右耳出。我照拂不照拂，你們管得着嘛。哈哈哈。我在心裏替自己的機智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聽着架勢，老媽是要走了，我敲鍵盤的聲音都要猛烈些，內心那個激動呀！

“今晚就帶來你看看。”

我怎麽聽着不對呢？還要看人嗎？不是說個年級班級姓名不就好了嗎？怎麽這次這麽隆重，我有些困惑了，立馬轉了身看着老媽要出門的背影及時喊道：“看什麽人嘛。到了學校他們都是一個色的校服，我怎麽記得住，告訴我基本資料就好了。”重點中的重點是如果打了照面，以後在學校難免遇到，是認識呢還是不認識呢？到時候可尴尬了。我可不想和這些小屁孩牽扯不清，拉低了我的檔次。姐姐我是大人，大人。不再是懵懂無知的小屁孩！在學校雖然我沒有他們高大，但是老師的架子一端起，我總覺得自己就高大上了。哈哈哈。我怎麽能不為自己的成熟鼓掌呢！

老媽轉了身，打量着我，有些莫名其妙着：“她又不是你們學校的。”

“不是我們學校讓我關照，你們也太擡舉我了。”切，我繼續刷着微博，看網絡世界裏的缤紛世界。

老媽走近了幾步，把菜簍一放，斬釘截鐵地說：“誰要你關照了，是補習，她今年高三了。”

“啊！”這晴天霹靂呀！想當初我高三都是需要補習的料，讓我給她補習，這不鬧着玩嘛。我的老媽呀，你也太看得起你的女兒了。為了我的尊嚴，我暫時停下了手中的敲打，準備和老媽鄭重的讨論讨論我的“厲害性”。別以為你女兒三頭六臂，有通天的本領什麽都會，搞得別人都來沾點光。老媽，你這不是炫耀我，你這是在往火坑裏推我。高三，慘痛的高三，慘烈的高三，殊死搏鬥的高三。我一個才畢業的，學校也只安排我上高一的新老師，你讓我給一個即将高考的高三學子補習，你這不是毀人前程嘛！我的內心在咆哮，老媽，你不要再吹噓你的女兒了。

看到我激烈的反應，老媽幹脆拉過凳子坐在我的身邊，開始慢慢教導：“你不是上高中嘛。”

“可不是高三呀！就我這水平，沒幾年，學校也不敢拿高三給我帶。”對于自己的實力，我是很自信的。

老媽一聽可不得了了：“我女兒怎麽了，堂堂一大學生，怎麽就不能上高三了。”

我的眉頭一聳：“老媽，才開學，學校事情多，你別給我怎些多餘的事。”

“又沒讓你上班的時間給她補習，晚上。開學一個多月了，你不都在家嘛。”說完，老媽就已經決定好了似的端起她的菜簍準備撤退。

這怎麽能行！我連忙拉住老媽的衣角，露出可憐的表情，帶上幾分堪憐的語氣：“老媽。”叫得十分動容：“我事真的多。”

老媽想看穿我一樣往我正前方的電腦一瞟，不屑着：“我倒相信你找了個男朋友事就多了。”

一聽此話，我立馬放了手，雙手投降狀。男朋友，我永遠的梗。不是我不想，而是高中以前，家裏不讓，學校不讓，又沒有人追，自然就對此不感興趣。上了大學，室友一個比一個漂亮，我就是她們的綠葉，看着一個又一個拜倒在她們石榴裙下的好男兒們逐一離場。現在工作了，不管到哪兒，開口都得問你工作怎麽樣？有男朋友了嗎？我知道，這不僅是我的梗，也是老爸老媽的梗。再優秀的人嘛，都有些軟肋。

就這樣被征服了，我無話可說。

老媽趾高氣揚着：“你甘嬸的外孫女成績不好，高中幾年，補了好多地方都不成。她家又希望找個女的再試試。你上過大學，又是高中老師，也是女的，人家都求上門來了，我也不好推辭。你先補補，實在不行，就算了。”

蛇怕打七寸。我的七寸被老媽捏得死死的，我敢說個不嘛，也是有點頭附和的份了。其實我很想問，這甘嬸是誰呀？但是現在潰敗不成軍的我已然不想再和老媽較量些什麽了。不就一補習嘛，不就一個高三女學生嘛，不就一差生嘛。我怕什麽。大不了補不好就撤人，管別人七嘴八舌的。

看我已經被老媽收拾的服服帖帖了，老媽端着自己的菜簍凱旋而去。

我靠着椅背，伸了個懶腰，心裏在嘆息，我的晚間自由檔，要飛了。

吃了飯，我依舊回到我的小卧室，對着電腦真誠的奉獻上我的餘下的時間。

七點過，老爸還在客廳一如既往地看新聞聯播，老媽已經在廚房洗碗了，我還在卧室追韓劇。雖然韓劇泡泡多，但是純情的我，就好這戀愛的酸臭味。其實，在夜深人靜時，我的本性才會暴露。也只有在深更半夜時，我的世界才不會被老媽打擾。到那時，我再呵呵呵。

“咚咚咚”，破天荒的敲門聲，我的心被咯噔了一下。老媽什麽時候這麽懂禮貌了。我自然将盤在椅子上的雙腿放下，正準備開門時，就看到老媽堆着笑将認領了進來。跟在其後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瘦高。最後走進的是個高個子男生，穿着十七中的校服，雙手插在褲包裏，有些膽怯的時不時擡頭，寸板頭。

我的腦筋一下子當機了。不是說好的女生嗎？在哪裏？我想歪頭找找但是不好意思便走到老媽的跟前，向着老太太喊了聲：“甘嬸。”腦子裏飛速的旋轉着這個人，确實沒有印象。

“小清都這麽大了。”甘嬸寒暄了一句便扯過她身邊的高個子男生：“這是我外孫女，甘汁。”

我石化了嗎？當我再次看向這個“假小子”時，我有些明白了她為什麽學習不好了。

這種從頭到腳一馬平川到底的女生我校也不少。但是她們基本上都是厭惡學習、成績墊底的種。一天無所事事，上課就像坯子一樣特別随意。想睡了就睡了，想走了就走了，作業就像廁紙，接了就扔，老師的問題一個也不會答，成績自然是倒數中的倒數。在我眼裏，她們這群假小子不止外貌上像足了小子，連小子那股不愛學習的勁也百分之百領會到了。

我簡直要奔潰，這都是老媽給我惹的事。我用一秒的時間瞟了下老媽，真想對她吼一句：你丫不會物色呀。給我找了個這麽大的麻煩。但是下一秒我就和顏悅色的跟着這個小妹妹打起了招呼：“你好，我叫東方清。”

甘嬸樂壞了，直把她的乖孫女往我這裏推：“你倆聊，你倆聊。我們到外面聊。”說完，便迫不及待的拉着老媽往外走。

在門關上的一瞬，我看見了老媽于心有愧的神情。我的心也軟了。該來的，總該來的。

回了神，我再一次打量着這個小妹妹。喲，這小子，呸，這妹子要是是個男孩子也不賴呀。目測一米七的個子，比我高太多了。對我一米五的個子表示默哀。長得眉清目秀的，還是我羨慕的雙眼皮，高鼻梁。高中生就是好呀，皮膚雖然黑了些，但是無毛孔，無豆豆。想當年，我也有着這樣的肌膚，只是越長越衰了。

事已經攤上了，我不能将她推出我的世界，只能試着接受她的到訪。

作者有話要說： 她好羞羞的O(∩_∩)O~其實她一直都好羞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