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姨

“坐吧。”

我的屋子很小，一張單人床就占據了整間屋子的半壁江山。靠床頭放了張書桌，上面琳琅滿目，化妝品、書、電腦、筆、本子，沒有你找不到，只有你想不到。好在它們橫七豎八的都能在書桌上找到一方安息之地。書桌下有個塑膠凳，平時，我都坐在上面對着電腦消磨時間。書桌對面是個書櫃，上面陳列着我讀大學以來的所有書籍，其中以大學教科書為主。床的對面便是我辛辛苦苦從淘寶上淘來的組合式衣櫃，只得誇贊的是，這個衣櫃是我親手拼湊的。血汗自然是沒有少流，但是流的有價值。屋子裏沒有大的書桌，機智的我便将折疊式小桌子在床上打開，兩人将就着對坐着。

可能是第一次見面，她十足的羞澀，喊坐就坐，書包也不知道放下，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把書包放下吧。”對于她的小心翼翼，我突然覺得我怎麽像個壞姐姐。

看她坐在對面，頭也不擡，我想我們可能止步于今夜了。

“你才來，對你的學習也不了解，不如今天先不慌着學習了。我們聊聊吧。”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還是古人說得好，我點贊。

她也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缥缈了一聲：“嗯。”

開了頭，我卻不知道怎麽往下面接了。說什麽好呢？看着漆黑的夜，難道從讨論天氣入手？不行不行，今天有沒有月亮我都不清楚。收回了不靠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這個小子，咦！她叫什麽？對了，從自我介紹開始。我皮笑肉不笑道：“你叫什麽？”

她可能是被我的問題驚到了，有些急促的擡頭看了看我，回答問題到不緊張：“我外婆不是說了嘛，我叫甘汁。”

我做了個喔的嘴型，好像似乎她外婆甘嬸的确說過了。但是為了維護我的師尊，我得繃起，一本正經問道：“哪個甘哪個汁？”為了以示尊重，我從書桌上找了筆紙放在她的眼前，示意讓她寫出來。我好歹是個語文老師，咬文嚼字是必要的。

她好奇地看了看我，猶豫了下還是拿起了筆在白紙上熟練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沒有過多的連筆，簡單随意便呈現在我的眼前。

我看得津津有味，便念了起來：“甘汁。這個甘這個汁喲。”

“不然你以為呢。”她将筆放在紙的旁邊，頭終于不再低沉，可以和我正視了。

我對她笑了笑，其實是在施行緩兵之計，接下來該說什麽呢？對了，禮尚往來。我又重複了一遍：“我叫東方清。”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

我猜是她來這裏之前她外婆早就給她透露的。

她慢慢的環視着我的屋子，我看見她的淺藍的校服裏是一件深藍的襯衣。她的頸子比我的長，她的下巴比我的尖，她的嘴唇比我的厚，她的眼睛。。。正看着我！我的心一疙瘩，天呀！吓死寶寶了。我輕咳了一聲，将桌上的筆不自覺的拿在手中玩弄起來，刻意的故作輕松：“你們上到哪兒？”

“哪科？”她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對于這樣的的補習。

哪科？語數外，語文是童子功，英語我都是門外漢，文科數學我倒可以糊弄糊弄她。那先從丢分重災區的數學入手把。

“數學吧。”我堅定不移的敲定數學。

她有些自嘲般的笑了：“我都不知道。上課聽不懂，不知道老師講到哪裏了。”

這小屁孩說得真不害臊。作為一個學生，居然不知道上到哪裏來了，我也是醉了。按耐住內心奔騰的草泥馬，我帶着克制住的笑，對着她眨着眼睛，溫柔得不能再溫柔道：“不如你把書拿出來我們研究研究。”

在她乖乖拿書的時候我是想拍桌子趕人的。誰愛教誰教去。

她把數學書放在桌上，我的狂躁的心情已經平靜很多了。看着她不知道該翻哪一頁，我的心又受傷了，只好代為勞之，把書拿過來自己研究。第一頁，寫着她的名字“甘汁”，第二頁目錄，第三頁、第四頁、第五頁。。。還好這小子還有勾勾畫畫。指着課後習題，我看着她不專注的神情問着：“這裏嗎？”

她翻翻前後，不敢确定的應了聲：“是吧。”

“算了。”我将書翻至第一課，向着她放好：“我們從頭開始。”

“哦。”她沒有激烈反對也沒有強烈配合，我向我今後苦逼的晚間時間致敬。

指着書上的一字一句，我慢慢地讀着。一是為了讓她理解所學內容，也是讓我回顧以前的知識，不能空口白來。好在她能乖乖地聽下去，好在內容不難。

一章讀完了，看着她有點專心的樣子，我問道：“你懂了嗎？”我期待地看着她有些深沉的樣子。

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是驢子是馬拉出來遛遛。我決定直接上題，從實踐中檢驗她到底在哪個層面。

看着穿插在課文裏的題目，我先在腦子計算了一遍再指着最簡單的一道題，準備從簡入手：“試試這道題。”

我将筆推給了她。她思索了一下，便拿起筆準備在書上做起，被我攔下。

“在草稿紙上寫吧。”這麽白淨的書，弄花了多可惜。我将草稿紙地給她。她沒有拒絕。屋子突然安靜了一下，便響起了筆尖在紙張上滑動的聲音。看着她低頭書寫的樣子，其實，還是蠻認真的。雖然，她一步錯，步步錯。

她解不下去了，我也不為難她，在她的草稿紙上敲停：“其實你是懂了的，只是太粗心了。你再認真看看，一步步看看。”我的手指順着她的解題思路走着：“是不是哪裏出錯了。”

她的眼神跟着我的手指移動，在我的手指停駐的地方思索着便又拿起筆重新計算着。

看着她能知錯就改，我的心突然雀躍了一番。這小子還是有救的嘛。不自覺的，我笑了。

“對了。其實很簡單。”我安安靜靜的等着她算完第一題，便及時鼓勵。誇贊誰不喜歡。看到她嘴角翹起的樣子，我緊接着指向下一題：“這道題也一樣，仔細一點就沒問題了。”

她像受到了鼓舞，拿起筆主動開始計算。枯燥的時光又開了。其實我很想說，這種題還學要教嗎？簡直是浪費我的時間。但是看着她這麽認真的樣子，我于心不忍。

一個小時僅僅解決了四道簡單的計算題。每道題她都會出現或這或那的問題，她簡直是個粗心大王。重點是比我還粗心。我真佩服我能安安靜靜的陪她做完分分鐘就能搞定的計算題。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我讓她收了書包：“明天繼續帶數學書吧。你的數學上升空間很大。”那是因為她的數學下降空間太少了。

她依舊寡言少語的點了點頭，便跟着我離開。

老爸老媽和甘嬸正坐在客廳看電視。

見我們出來，甘嬸十分激動的走了過來關懷着：“她沒有不聽話吧。”

我掃了眼她，還算聽話吧。我點了點頭。

媽媽笑道：“這麽晚還等着她，你也辛苦了，早點回去睡吧。她明天還要上課吧。”

甘嬸笑得合不攏嘴：“不辛苦不辛苦，小清辛苦了。”

我直搖頭。我的苦可是你們能知曉的。

“小汁，和阿姨說再見。”甘嬸拉過她。

老媽連忙否決着：“什麽阿姨，她倆差不多大，喊姐姐好了。”

我睜大了眼睛，搞了半天，她要喊的“阿姨”是我！我內心已經崩潰了。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她還是那麽乖的低眉順首，不說不動。這麽大個侄女，我驚得連口水都不敢下咽。

甘嬸慌着手笑道：“輩分還是要尊的。”

老媽知道我也不希望被喊得這麽老，便模糊着：“她們年輕人喜歡怎麽喊就怎麽喊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甘嬸拉着她高高興興地離開。她只是低沉了一聲：“再見。”

關了門，我帶了些怒氣看向老媽。

老媽知我要發飙了，立馬脫罪：“我也不知道她什麽樣。既然都補了就補完這個月。下個月就說不行就好了。不然我不好為人。”

看着老爸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我暫時按耐住了我的氣焰：“一個月，好，就一個月。”

“不要說你被吓到了，我剛才才看到她也被吓到了。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這樣嗎？那個頭發，像個男生的頭發。”媽媽搞定了我，便開啓了叨唠模式，往沙發上一坐，便絮絮叨不斷。

“啊。”伸了個懶腰，老爸坐不住了，畢竟他有早睡的習慣。但是有客人在，他不好意思早睡，便硬撐着看完了亂七八糟的情感劇。

“喊你睡你不睡。”老媽滅了眼老爸，有些嫌棄他的邋遢樣。

老爸還處于混沌狀态，起身，有些迷糊的去睡覺了。

老媽得了興致還想我和八卦些，便向我靠近了些。

可我不想再和她費唇舌了，便也伸了個懶腰，慵懶着：“好累。老媽，你也早點睡。”宣告完，便頭也不回的進了自己的屋，收好了折疊桌子，摔在床上。

聽着外面已經安靜無聲了，我才戰鬥力滿值的從床上起身，打開電腦，興奮的登□□，群已經鬧得不可開交。翻看了記錄君，我也加入了這個腐群大家庭，大家一起七嘴八舌。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入腐的，我自己也不清楚。大概是從《黑執事》開始，就覺得夏爾和塞巴斯蒂安真是絕配。之後越看越多，越看越深，便一入腐門深似海，不知歸門在何處。

作者有話要說： O(∩_∩)O~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