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末
周末不睡回籠覺簡直對不起自己。上了個廁所,我繼續鑽被窩,沉沉的陷入被子裏。老媽也知道我的陋習,在她的寵溺之下,我不睡到自然醒絕不開門。可惜。。。鬧鈴響了。我痛苦的劃過手機,繼續縮回被窩裏,溫存僅有的幸福。
被子裏暖暖的,讓我想起了制造這場悲劇的源頭,電話被洩露了。我欲哭無淚。
昨夜,我正和群友們聊得happy,一個陌生的電話響起,看了看,想了想,我還是接通了。早知道就不接了。
“喂。”會是誰呢?這麽晚了。
“是東方清阿姨嗎?”
我差點沒被氣暈,一口氣堵在胸口。Tmd,千萬只草泥馬在我的心田上奔騰,這破小孩不好好記公式,捏人短處到記得牢牢的。被她這麽有禮貌的喊着,我真想對着話筒咆哮,你丫是不是故意的!我怎麽覺得這阿姨二字喊得尤為過重。
憋着氣,我在心裏罵了她千萬遍。她覺得有必要再提醒我一下便再喊了聲:“東方清阿姨嗎?”
阿姨你個妹!我拿好手機,不想不慎摔了它。它可是我花真金白銀買的。不能因為別人之過跟它怄氣。順着氣,我平複着自己暴躁的情緒:“什麽事?”簡單幹脆的讓她明白,姐姐我現在很不爽。
記得第一次被人喊阿姨,我是萬般的不能接受。誰說小朋友的眼睛最天真,他們的眼睛最毒辣。明明其他大人見了我還會猜一猜我讀哪個中學。曾經我還誇耀我就是我,如此嬌小惹人疼。而現在,一出門,別人家的孩子不用家長介紹都積極地追着喊着阿姨阿姨。不甘的淚水我只能忘肚子裏流。但是,她都高三的娃了,比我上的班級的學生還大,憑什麽叫我阿姨。我有這麽老嗎?在甘嬸面前、老媽面前,我可以忍,但是在電話裏需要這麽隆重嗎?不就一稱謂嘛,喊小點有這麽難嗎?故意的,故意的,我心裏的小天使和小惡魔都在告訴我,她絕對是故意的。
可能是她耳屎太多了,自動過濾掉了我字裏行間的強烈情感訴求,她又刻意說了次:“東方清阿姨,我想問問可不可以将明天晚上的補習改到早上。”
我多想say no,但是機智的我換算了下,周末,上午睡覺,中午吃飯,下午happy,晚上happy。若是晚上照舊補習,上午睡覺,中午吃飯,下午趕緊happy回家準備補習,晚上補習。衡量一番,我可不想為了晚上那兩個小時的補習而耽誤了我整個晚上happy的節奏。所以我毅然決然的敲定了:“好。”但是,豈能不周末睡懶覺,我有條件的。估算好,我不容駁回的宣布道:“上午十點吧。補完你好回家吃午飯。”看我想的多周到。哈哈哈。起床洗漱不過5分鐘,我可以睡到九點五十五。我的小算盤打得真利索。
她似乎也贊同,不加考慮道:“好的。”本來談話就此結束,但是可惡的她卻說了聲:“東方清阿姨早睡。”便自主挂了電話。
今天補完課怎麽不見她這麽有禮貌,真是馬後炮。我對着結束的屏幕破碎着:“小屁孩,看我明天怎麽削你。”
可是當我有氣無力的拿過手機時,屏幕上顯示着十點整。我痛苦地躺在床上,左右翻滾不想起床。腦子一直在呼嘯着不要呀,不要呀。
“清清,甘汁來了。”老媽敲了門,說了話,就離開了。
我糾結在被子裏,看不出這娃這麽好學,為嘛在學校不積極表現。我的蒼天呀,我的大地呀,我的周末呀,我對不起你。一蹬腿,一咬牙,我坐了起來,向着門口一看,對着被子就是一陣敲打。
穿着睡衣,散着發,睡眼朦胧的我開了門,果真看到甘汁已經一本正經的坐在沙發上等待着我。但是我直接飄過她,拖着疲憊的身子去梳洗。昨天夜深人靜之時,我在群裏積極地聒噪,興奮地不肯睡覺。今天早上對着鏡子,我才發現自己連眼皮都撐不開了。牙刷胡亂的在嘴裏搞騰。
簡單的梳洗好,我穿過客廳,背對着甘汁招了招手,示意她進來。
往床上着麽一坐,一盤腿,弓着身子,老師的尊嚴全無。我也懶得管了,用手撐着下巴,指頭輕輕地擊打着桌面,看着她徐徐而來。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針織外套,裏面配了件格子襯衣。
會看事的她自行拿出數學書反到昨天的那一頁,看着我,一臉的求知欲:“東方清阿姨,接着做嗎?”
她這聲喊得真醒腦,我立馬坐直了身子,宣告自己的權威:“不要叫阿姨。你幾歲了?”
“十七。”她還是有些腼腆的看着我。
“我二十二,相差不大,直接喊我名字吧。”家裏、電話裏也就算了,要是在外面,我可承受不起。我一定要肅清她迂腐的觀念:“輩分問題就算了,我可不想我們弄得這麽生疏。你覺得呢?”我挑着眉,暗示着她,不能說不。
她稍微彎起了嘴角,我才發現她的左邊有一個小小的梨渦,襯得她可愛了些。
“好吧。可以開始了嗎?”她将筆拿起,信心十足。
看在她這麽懂事的份上,我既往不咎:“把草稿本拿出來做吧。和昨天一樣,你做我看。”其實對她的補習很簡單。想要讓她理解可能性不大,幹脆抓簡單的基礎,尤其是計算,細心點失分不大。所以我的戰略是她做我給她找出她的失誤點,不說,讓她自己再找,鞏固。說實在的,現在的孩子都不笨,就是太粗心了。這不,她又錯了。
一個早上就在尋找錯誤中渡過。
老媽喊吃飯了,她收拾好了東西,背好了書包,我的工作搞定。
“你有qq嗎?”我喊住了她。
她點了點頭。在整個補習中,她的話很少,一問一答,不說廢話。
“我加你吧。”我笑道。這樣,有些事就可以用qq說了。
她點了點頭離開。老媽留她吃飯,她推謝後離開。
“怎麽樣?”老媽悄咪咪的走進我的房間。
我正收拾桌子:“你覺得呢?”
“我的覺她還不錯。就是頭發短了點,沒了女孩子的樣子。”
老媽這一代傳統觀念過重。我懶得和她解釋什麽,哼了句,附和一下她。
“聽說她挺可憐的。”老媽舌頭又長了:“她爸嫌她是女娃,出生沒多久就和她媽離婚了。她媽又要找生活,就把她拿給她外婆帶。她外婆對她也是焦夠了心。”老媽講得津津有味。
“你又是聽誰說的。”把頭發夾好,我準備離開房間。
“她外婆咯。她昨晚說的。”老媽跟上我繼續給我補給資料:“她在學校也是個不省事的。還和老師吵過,經常被請家長。若不是她家有點關系,早就被開除了。”老媽說得身臨其境,熱血沸騰的。
坐好,我便開始動筷,趕緊補給自己的能量。別人的家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她的人生她做主。殺人放火、盜竊行兇與我無關,只要她在我這安分守己就好了。吃着自己家的白米飯,咬着自家的肉,喝着自家的湯,我哪有那麽多時間同情別人的人生。不如誰有時間來同情同情我的人生。
下午和好友蕭靈逛街,我迫不接待的向她吐自己的苦水。一路她似有似無的聽着。最後,她只是友情提醒我一聲:“這樣的假小子不要惹。”
“你當我笨蛋呀。知道啦。”跟着蕭靈,我慢慢地挑選着和自己不匹配的衣服,一一被蕭靈駁回。蒼天呀,我什麽時候才能有正确的審美。
晚上,我上qq加了甘汁,突然想起她的電話,思索着存什麽名字好呢?甘汁,多沒意思。思來想去,我打出了甘小弟三個字。她姓甘,比我小,不過是披着女孩子皮囊的弟弟。真是緊扣中心的外號。自然,qq我也做統一修改。
周日上午,照舊她按時來了,我超時起了。兩人大眼對小眼的枯燥的相對兩小時。澄清大眼是她,小眼是我。
“對我的教學還習慣嗎?”看着她專心致志的樣子,我有些歡喜。老師嘛,都喜歡乖巧聽話的學生。即便她不聰明。
她點點頭,外加了一句:“在其他補習班,你多問幾遍他們就煩了。我懶得看他們的臉色,索性就不問了。”
突然,我的額頭拉了三條黑線。潛臺詞是說不是你不好學,而是他們不肯教授。真是愛替自己找借口的小朋友。要知道,重要的事情重複三遍,簡單的事情多說一遍都是浪費。你丫還不好好的虛心請教,居然端出桀骜的态度不甩老師了。怪不得你換了一個又一個的老師。不是他們不想教你,而是你太自我了。要不是姐姐心情好、良心好,人更好,我才懶得如此下細的盯着你。
“他們不像你,肯這樣慢慢的教我。”她繼續算着,話繼續說着。
她說的平淡無奇,我卻聽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當老師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做完,她擡頭将草稿本退給我:“對嗎?”
恍惚一出神的我突然有些害臊了。立馬當回嚴肅的老師,仔細的給她檢查。
作者有話要說: 甘家小弟初長成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