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修改) (6)
心,放心住下便是。”宋楚雲剛要說話,林長清根本不給他機會:“對了,六公主有孕在身,若是碰到她的話,看在我的面子上,凡事都順着她些。她性子軟,多說幾句好聽的話哄哄她……”
“你的老婆還用的着我哄?”宋楚雲嗤了一聲:“不是早便被你哄得團團轉了。”
“這倒也是。”林長清眸子一彎,笑眯眯起來:“公主那邊自然是我來哄,至于孟姑娘,便交由你來照顧了,畢竟她是你的丫鬟……”
“好像我曾經也是你的丫鬟,你不用一下子推得這麽幹淨吧?”孟真嘟哝一句。
林長清看着她,笑得二月春風似剪刀,哦不,何止是似剪刀,簡直是似菜刀:“孟姑娘剛剛說什麽,我聽得不是很明白?”
孟真:“我是宋楚雲一個人的丫鬟!”
聽見孟真這話,宋楚雲的臉色稍稍變得好看了些。
林長清滿意地點點頭:“懷孕的人脾氣不太好,我得去公主那邊看看了,你們繼續聊……”說罷,便起身走了。
房間中氣氛一時冷固。
“宋楚雲,麻煩幫我倒杯水可以嗎?”
“渴了?”
“不是,壓壓驚……”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小賊》那篇掉收藏掉得觸目驚心,急得我小心髒都快蹦出來了!
如果有在看《小賊》的姑娘,請千萬捂住收藏啊,明天下午就會更新的!
☆、誰家小誰
林長清口中性子軟又好哄的六公主,終于在孟真住下的第三天大駕光臨孟真所住的小院落。只不過公主來的時候,宋楚雲耐不住無聊,不知去哪裏了。而自負有幾分小聰明的孟真,很遺憾沒能一眼看出她便是公主,于是便有了接下來的一幕。
六公主進門的第一句話便是:“你男人是不是帶着我男人出去逛花街了?”
孟真正在喝藥,一口沒咽下去,梗在喉嚨裏,險些噎死自己。
這個用腳踹門叉着腰一雙杏目瞪得圓又圓的粗魯的女人是哪個?為什麽跑到這裏來撒野?沒人出來管管嗎?
“問你話呢,你怎麽不回答?”六公主緊盯着孟真。
孟真将她剛剛的話回想一遍,不知如何回答:“你說誰男人帶着誰的男人去逛花街了?”
“你男人帶着我男人啊。”
“誰男人?”孟真驚叫道:“我男人誰啊,我怎麽不知道?”
“你男人不是宋楚雲嗎?”
“誰男人是是宋楚雲啊?你聽哪個王八孫子說的?”
“你敢罵我男人是王八孫子!你男人才是王八孫子!”
“我什麽時候罵你男人是王八孫子了?你男人是誰哇我都不知道……”
……
噼裏啪啦咣當……
孟真同六公主的第一次見面,兩人吵得天翻地覆臉紅脖子粗。六公主氣得在房間中摔東西,孟真将床上能丢的東西全都砸過去了……
宋楚雲和林長清剛從衙門回來,丫鬟已經急得快哭了,趕緊将他們請了過去。
躲過兩個茶杯,揮開飄揚着的棉絮,兩人跨步走進房中。好嘛這才多大一會兒的功夫,原本幹淨整齊的房間便像是被幾十只野|貓竄了幾竄似的。
“要不是看你身上有傷,我早就上去打你了!”一只野|貓叫嚣。
“要不是我身上有傷,你早就趴下了!”另一只野|貓毫不示弱地回擊。
兩個男人面面相觑:難道是打開門的方式不對?這倆彪悍的女人是誰?
女人的戰争來的十萬火急,兩個男人不敢耽擱,林長清忙上前将某個挺着肚子要去掀桌子的女人拉進懷裏,宋楚雲則負責将那個一邊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一邊捋袖子的那個女人重新按回去。
“這是做什麽,有什麽話坐下來好好說!”林長清冷叱一聲,頓時屋子裏靜了下來。
六公主扶了扶頭發上歪七扭八的簪子,收回踢出去的小腿,松開攥着的小拳頭,往林長清懷中依去,軟着嗓子嬌滴滴叫了一聲:“驸馬~”
驸馬?!
這兩個字把正在氣頭上的孟真給吓的,難以置信地看一眼宋楚雲,見他點頭并做出一副“你攤上事了你攤上大事了”的幸災樂禍的表情,又難以置信地看向那個窩在林長清懷中做小鳥依人狀的女人。
這就是傳說中的六公主?
這真的是那個嬌滴滴的公主嗎?林長清你确定你娶的是皇家公主而不是市井潑婦?這樣兇巴巴的女人,你難道就好這一口嗎?
孟真對皇家的公主幻滅了。
況且這個女人,分明是個二皮臉啊!前一刻還跟她吵得不可開交,這一會兒居然敢瞪着大眼說瞎話:“驸馬,這個女人好兇哦,這屋裏的東西都被她摔得不成樣子了,好吓人……”
說謊話也要有個底線,她連爬都爬不起來,摔她姥姥的東西哇!
好在林長清是長了眼睛的,他替公主理理發鬓,笑得十分“溫柔”:“公主,你确定這些東西是她摔的嗎?如果确定的話,我這便讓人将她拖出去打板子,誰叫她吓到了公主,就算她現在渾身是傷保準挨不過三板子就死,為夫也一定要人将她打夠三十板子,替公主好好出一口氣……”
孟真一哆嗦,六公主跟着一哆嗦。
“其實……”六公主低下頭來。
“其實?”林長清附和。
“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
六公主的頭快要縮進脖子裏去,小聲說道:“其實這些東西是我摔的……”
“哦?”林長清恍然大悟一般:“原來是公主摔的,那公主說怎麽辦?”
六公主抱着肚子,擡頭懇求地望着林長清:“我肚子裏有咱們的娃娃,不能挨板子!”
林長清撲哧笑了一聲:“誰說要打你板子了,就算公主摔了東西,也一定是她惹怒了公主。照為夫看來,還是應該打她。不過這三十板子有點多,不若,就打二十九板子吧……”
孟真抽搐一下,六公主抱着肚子跟着抽搐一下。
“其實……”六公主又開始低頭認錯。
“其實?”林長清不厭其煩地繼續附和。
“這件事……”
“這件事?”
六公主猛地抱住林長清哭起來:“驸馬,這件事我也有錯,吵架是我先挑起來的,東西也是我先摔的,我以為你和花大少出去喝花酒了,這才遷怒于她的,你能不能別打她板子,我心裏會過意不去的……”
林場親摸摸她的頭,滿意地笑了:“為夫就知道公主是個善解人意寬容大度又溫柔體貼的好姑娘……”
善解人意寬容大度又溫柔體貼?還好姑娘?先不說好不好,那肚子都有西瓜大了你還好意思稱她是姑娘?
孟真和宋楚雲的面部表情出現不同程度的癱瘓。
“摔了這麽多東西,公主一定累了,為夫陪你回房去,順便好好聽為夫好好交代一下,為夫出去的原因。”
“嗯!”
小兩口蜜裏調油,你侬我侬地走了。
孟真捅了宋楚雲一下:“嗳,我說花大少……”
“嗯,嗯?”宋楚雲眼睛一眯:“你剛剛叫我什麽?”
“花大少啊。”孟真嘻嘻笑道:“剛剛公主可不就把你叫成了花大少。我說花大少,你和林長清真的出去喝花酒了?”
宋楚雲推了她腦門一下:“喝什麽花酒,不過是去了一趟衙門。天子腳下,你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總不能就這麽算了。要是讓我知道誰把你打成這樣,我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原來是為了她的事情出去的。孟真聽着宋楚雲的話,沒由來覺得心裏暖暖的。
“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問你……”宋楚雲吞吞吐吐問道:“你說過你和師傅相依為命,可是你的家人呢,你對他們還有印象嗎?”
“沒印象,忘了。”孟真實話實說,狐疑地打量他:“幹嘛突然問這個?”
“你難道不好奇嗎?你究竟是誰家的孩子。”
“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無父無母的孤兒多了去了,這麽久了,誰還惦念着去找自己的身世,何況我一點也不好奇自己究竟是誰生誰養的。師傅說,我既然選擇忘記,就不能再死皮賴臉地想要記起,人不能總想着給自己找罪受。”這三年來她又不是沒好奇過自己的身世,可每次都被師傅這句話打發了。師傅還說,一個人将痛苦的記憶丢了,便像是重生了一次,再計較往事便顯得多餘了,不值。
宋楚雲也不再同她賣關子,幹脆将自己的想法盡數說給她聽:“我這麽說吧,我懷疑你是蘇尚書蘇祁的女兒,蘇家三小姐——蘇真。”
孟真:“蘇真是誰家小誰?”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孟真的身份姑娘們早就知道了是不?
呃,因為同一個頻道兩篇文章不能同時上榜,所以這篇文章今天下午就會下榜單了,暫時先讓《小賊》上榜……
等下一個榜單,作者會用這篇文申榜的,所以在沒有榜單的日子,會暫時調整為隔日更,姑娘們一定要體諒作者哇,作者給你們哭了~
還有,《小賊》會在今天下午四點多更新,姑娘們想去瞧的就去瞧一眼吧……
4月24日留
☆、蘇家三小姐
蘇家三小姐蘇真,蘇家主母所生,上有兩姐,下有一弟。
蘇真剛生下來時,蘇家那時還很窮,父親蘇祁還是個落榜秀才,且已經有了兩個女兒。蘇母嫌棄蘇真又是個丫頭片子,便狠心将其丢在田野間,蘇真的外祖母不忍,将她撿了回去,放在自己身邊養着。蘇真長到八歲的時候,蘇祁已經從一個文林郎步步高登,做了禮部尚書,從二品官職,定居京城。
蘇母擔心随着蘇真年齡的增大,會不再與他們相認,便将蘇真從鄉下接到蘇府。
但到底是關系疏遠,蘇真一直與蘇家的人親近不起來。蘇真十七歲時與賀林将軍之子賀林鋒定下親事,只是親事剛定下一個月的時間,賀林将軍便被人誣陷有謀反之意,将軍府一家人全部被打入牢房,蘇家當即悔婚。
“然後呢?”孟真像是聽一個故事一般,津津有味。
楊小郎遞過一盞茶給宋楚雲,宋楚雲喝一口潤潤嗓子,瞥了她一眼,繼續說道:“所謂禍福相依,賀林将軍一家沒過幾天便洗刷了冤屈,賀林将軍的官職不降反增,還送了女兒進宮服侍皇帝,也就是我二姐之前提過的麗貴妃。當然,這都是後話。經此賀林将軍一事情,蘇家自然是丢盡臉面。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關于蘇家的流言傳多了,蘇三小姐便落下一個落井下石的名聲,為人所鄙棄。而沒過多久蘇家便傳出她羞憤自|盡的消息……”
“後來呢後來呢?”孟真托着下巴,聽得興致盎然。
宋楚雲覺得這個女人很奇怪:“你難道一點身為主人公的感覺都沒有嗎?怎麽你還像一個局外人似的看熱鬧呢?”就算她不是主人公,女孩子聽到這般雖算不上凄慘但總有幾分傷感的故事,也該流露出幾分同情才是,總也不該做出她這副“求知心切”表情。
“可是你從哪裏打聽來的小道消息,就算蘇真這事是真,可我是不是蘇真還不一定呢?”孟真不以為然道。“再者說來,是蘇家悔婚又不是蘇三小姐悔婚,這蘇三小姐死個什麽勁兒,未免太脆弱了些。自己沒落下什麽好來,反而遂了那些嚼舌根的意……”
楊小郎瞪大眼睛看她:“孟姑娘你說話好彪悍……”
“那我這樣問你,如果你真的是蘇家三小姐,你想怎麽做?”宋楚雲盯着她瞧。
孟真愣了一下,随即擺擺手笑道:“你做這些無妄的假設做什麽,我才不是那勞什子倒黴小姐。欸,不對,這蘇家聽着怎麽這麽耳熟呢?你等我想一會兒……”
“不用想,我直接告訴你好了。”宋楚雲說:“你可還記得我同你說過堂兄的事情?”
孟真一拍枕頭:“那這蘇三小姐不會就是……”
宋楚雲點點頭:“就是那個我堂兄愛得死去活來的姑娘。”
他說完這話的時候,連楊小郎都吓了一跳。兩眼将孟真掃了一遍,又想想她平日的言行舉止,不禁納悶起來,心中嘀咕:文俊公子怎麽可能對這種女人愛得死去活來?他眼睛有毛病麽?
孟真腦中冒出一連串的問號:“你等我理一理這其中的關系,宋文俊和蘇真,蘇真和賀林鋒,蘇真的姐姐和宋文俊……這這這,我的乖乖啊!”孟真掰掰手指頭:“這分明是四角戀啊!”
話剛說完,腦袋便挨了一記,她一頭紮進枕頭裏。
“你能不能想點有用的東西?”宋楚雲唾棄她。
孟真将腦袋擡起來,眨眨眼,誠實地對宋楚雲說:“其實吧,對于我是不是蘇真這件事情,我真的一點都不關心,我還是比較想知道關于師傅的事情。”
宋楚雲拉過一張椅子來,在她床前坐下:“那我們便來說說關于你師傅的事情。”
孟真抱着枕頭仔細聽。
宋楚雲咳嗽一聲:“假如,你就是那個蘇家三小姐……”
孟真擡手打斷他:“你怎麽還在說這件事?”
“聽我說完。”宋楚雲将她的手拍下去:“假如你是蘇家三小姐,而且并不像流言中所說的已死,而是離開了京城。蘇三小姐三年前十七歲,三年前,你多大?”
“我也十七!”
“你是何時遇到你師傅的?”
“三年前!”
“你将你所記得的事情全部回想一遍,若你師傅便是安青宴,三年前他在京城,那是不是說明,至少三年前,你也在京城……”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孟真仰起頭來看他:“你幹嘛這麽關心我的身世?我是誰跟你有什麽關系嗎?”
這個問題猛地将宋楚雲問懵了,好似他還沒想過,究竟為什麽這般關心她的身份?
孟真見他不說話,便換了個話題:“你來京城也有些有些日子了,準備什麽時候回雲城啊?”
“來一趟京城實在不易,自然要多留些日子,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總要替自己打算打算。”孟真愁眉苦臉道:“你看我現在受了傷,做什麽都要別人伺候,現在倒還說得過去。你和林長清的确算得上是我的貴人,可我總不能一直賴着你們。等到哪天你要回雲城了,不管是太尉府還是公主府我都不能呆了,所以你得告訴我你約莫什麽時候會走,我好提前做好準備……”
“做什麽準備?”
“重操舊業啊,想想就覺得很辛苦。”孟真沒了骨頭似的趴着,下巴磕在枕頭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說來以前和師傅在一起的時候,也是我一個人出去擺個攤位賺些小錢,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可師傅不在身邊,只有我一個人了,總覺得做什麽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孤零零的一個人,連我自己都可憐自己,若能找到師傅便好,若是找不到師傅……”
說着說着,鼻頭又開始發酸。
宋楚雲瞧着她發紅的眼圈,脫口而出一個萦繞在他腦中許久的問題:“你對你師傅,你是不是對他,存了愛慕之心?”
孟真一下子将腦袋拱進枕頭裏,悶悶說道:“連你都看得出來,我師傅那般聰明的人怎麽就是看不出來呢……”
宋楚雲緘默許久,突然站起身來,踢開椅子,走了。
楊小郎趕緊跟上。
孟真繼續傷懷……
當天晚上六公主扶着腰挺着肚子又來踹孟真的房門。
孟真扶額:算了,你的地盤你愛咋咋地吧。
六公主又二皮臉了,那臉黑的,拉出去不打燈籠就找不見了。她指着孟真吼:“你男人居然又帶着我男人去花街了!”
孟真掏掏耳朵:“是,我男人帶着你男人去花街了,可這跟我又有關系呢?”
六公主跺腳:“這次是真的!”
“真的假的,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孟真掖掖被子,準備睡覺。
“怎麽跟你沒關系了?”六公主上前一把揭開她的被子:“我要你跟我一起去将他們找回來!”
“公主你莫開玩笑了,我現在就好比是一個廢人,你還指望我下地走路?”
“來人,上擔架!”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碼了一天的字,眼睛都花了,于是決定站在陽臺看看風景,嘿嘿,姑娘們猜猜作者看到什麽了?
沒錯,樓下有對情侶打啵啵!
請大家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作者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偷窺狂!
所以那對情侶中,你們瞪作者的眼神敢不敢再兇猛一點!
作者真的不是故意要看你們的!
嗚哇,委屈死了~
4.25晚上留
☆、尋夫記
孟真有些苦惱:她來京城是為了找師傅,怎麽就無端遇到那麽多破事。
就好比現在,前面那個女人明明身子不便,小步子卻邁得叭叭的,還不忘回頭嫌棄她兩句:“你能不能走快點?”
孟真表示心有餘而力不足:“我能走已經不錯了,你還指望我走多快?”她由一個丫鬟扶着,已是走得滿頭大汗。
究竟她為什麽要跟着這個公主胡鬧?
而且為什麽宋楚雲這次不在天香閣了?她剛剛帶着公主去了一趟天香閣,意料之外的,并沒有找到他和林長清,難不成他們真的去了花樓?
六公主的眼睛當場就紅了,也不知道是氣着了還是傷心了?
孟真不想走太多的路,只好絞盡腦汁給六公主出主意:“依宋楚雲的性子,即使是去花樓,也一定不會委屈自己,必然要去頂好頂好的花樓……”故而六公主的馬車直接将他們拉到京城最大的花樓——瓊樓。
不過她們想進,卻不是那麽容易進的,門口的小厮便将她們堵住了:“這可不是姑娘家該來的地方,兩位姑娘還是請回吧?”
六公主一揚手,呼啦上來十幾個侍衛,那小厮瞬間從門口漂移到街對面去了。
六公主進去的時候引起了一陣混亂,畢竟少有來這裏鬧事的,而且還是個年紀輕輕懷着身孕的少夫人。幾個侍衛自然不敢懈怠,圍城一個圈将六公主保護起來,生怕擠了她,更怕擠了她的肚子。
孟真站在圈外幹瞪眼:這區別對待敢不敢做得再明顯一點?
六公主要硬闖,樓裏管事的媽媽自然不讓,這一來二去的,事情便鬧大了,眼看就要打起來,堂內的客人看這架勢,未免惹禍倒黴,紛紛往外跑去。
這廂一群人往裏闖,那廂一群人往外竄,六公主有人護着自然沒事,可憐孟真,幾乎成了人|肉燒餅,被擠得身形不穩。旁邊那丫鬟手上沒多少力氣,沒撐多久便松開了她的手……
六公主急了,亮出自己公主的身份來,那媽媽終于讓了步,帶她去樓上找人。
而林長清和宋楚雲也的确在這裏,林長清還好一點,縱然身邊兩個姑娘姿色不錯,他也并未讓她們太靠近自己。相比起他,宋楚雲要過分許多,雖沒有左擁右抱,但卻就着姑娘的小手,深一口淺一口地喝酒,只是越喝眉頭皺得越厲害。
就連楊小郎旁邊也坐了兩個姑娘,只可惜他第一次進這種地方,緊張得厲害,衣服手足無措的樣子,臉紅得要滴出血來。
六公主看到這幅情景的時候,腳一跺便要罵人。
林長清先發制人,起身快步走到六公主身邊,牽起她的手,擁着她走到宋楚雲面前,對她說:“公主你來的正好,表弟酒喝得兇,我一人勸不過來,你快些幫我勸勸……”
六公主:欸?
林長清自然知道六公主找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無論他有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當下一兩句肯定是說不清楚了,只得另辟蹊徑,出其不意,以險制勝,然後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宋楚雲身上……
誠然這的确是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林長清将所有的姑娘打發出去,又尋了一個軟墊放在椅上,小心翼翼扶着六公主坐下,十分體貼的模樣。然後坐在他旁邊,示意她好好勸勸他這表弟。
六公主懵了:她來這裏不是為了勸這個花大少啊?她都沒準備好臺詞怎麽勸啊?
林長清一邊替她擦香汗一邊幫她搖扇子驅熱,然後面帶期許地看她,意思是“勸吧快勸吧”。
六公主詞窮了,她憋了憋,憋出一句:“那個,花大少,哦不,宋公子啊,其實酒不是什麽好東西,俗話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林長清搖扇子的手慢了一瞬,他深深将六公主望了一眼,沒說話。
六公主也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對,忙改了口:“我是說,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們開心一下……”
林長清重重咳嗽一聲,宋楚雲盯了他一眼,用眼神交換意見:我能不能罵你這缺心眼的娘子?
林長清回盯他一眼:你敢罵一個字試試?
宋楚雲低下頭來繼續喝酒。
六公主瞧出他悶悶不樂,但又不知他緣何不開心,畢竟和他實在不熟。不過,有一個人和他熟,應該能勸的了他。六公主轉身向門口看去:“孟姑娘,你快進來……”
宋楚雲猛地擡頭,看向門口。
林長清驚訝道:“孟姑娘也來了?”
等了許久不見孟真進來,卻是那個一直攙着孟真的丫鬟挂着兩行清淚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公主,奴婢找不着孟姑娘了……”
話音剛落,宋楚雲那個位置就只剩一個在原地打轉的椅子了。
楊小郎也趕緊追了上去。
六公主贊:“跑得好快!”
林長清點點她的額頭:“你怎麽将她帶出來了,她傷還未……”話沒說完,林長清突然臉色一變,站了起來,對屋裏屋外那些侍衛吩咐道:“你們留下兩人保護公主,剩下的人全部出去找人!”
六公主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以為意笑道:“可能剛才人多,孟姑娘可能被擠到別處了。那麽一個大活人還能丢了不成,驸馬別小題大做了……”
林長清面色不豫地看了她一眼:“你當她身上那一身的傷是怎麽來的,若是她這次因為你走丢了,我怎麽和楚雲交代?”
“驸馬我知錯了。”六公主見林長清好像真的生氣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錯,趕緊忙低頭先認了再說。“我現在就下去幫忙找孟姑娘……”
林長清摸摸她的頭,嘆氣道:“算了吧,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我們現在先下去,待找到孟姑娘,我們便回去。”
他有心懲罰一下她這冒失的性子,便自顧自走在前面,不去理會她,由她在後面跟着。
六公主偷偷牽着他的衣角,努着小嘴,小碎步挪得飛快跟上去。
不過這次的确有點小題大做,孟真不僅沒有丢,反而好好的坐在公主府的馬車上,懶懶地靠着車廂壁,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車夫聊天。
宋楚雲找到她時,她正和車夫聊到京城的物價,不禁感嘆:貴啊,真他娘的貴啊!看來以後要在京城生活,得辛苦一點,多賺些銀子才是。也不曉得算命這行業在這裏競争大不大……
一陣酒氣撲鼻而來,宋楚雲便立在她面前,可能是喝酒太多,眼睛都被熏紅了。他就這樣盯着她看,看的孟真有些不自在:“怎麽,你要發酒瘋嗎?”
楊小郎沖她使眼色,孟真也瞧不出他什麽意思。
宋楚雲看了她有一會兒,眸中漸漸帶了幾分嫌棄,話說得也幼稚起來:“你長得真不怎麽樣,還不如我剛剛叫的那兩個姑娘漂亮……”
孟真以為他喝醉了,并不把他的話放心上:“是,我長得不好看,你拿我跟裏面的姑娘比我也不生氣。況且論長相,天下恐怕沒幾人能比得上你這雲城第一美男子。你有閑錢去叫姑娘,還不如買個大鏡子,自己和自己喝……”
宋楚雲突然洩氣一般:“算了,我還是回去找姑娘的好,你就去找你師傅吧……”言罷,轉身又要進去。這模樣,倒真像是被人搶了糖葫蘆的五歲娃娃。
“哎公子……”楊小郎想要阻止他。
林長清正好出來,身後還跟着一只小尾巴名叫六公主。
宋楚雲還沒進去便被林長清推了出來:“公主府的酒不比這裏差,沒喝夠的話,我讓人搬兩壇子送你房間裏去。”
六公主也勸:“是啊宋公子,你就別鬧別扭了,你看孟姑娘都親自來找你了,你再回去豈不是對不起她一路辛苦而來……”她一邊說一邊向孟真使眼色,示意她也過來說兩句。
孟真渾身疼得緊,可看這架勢,也不好就這麽幹坐着,只得咬咬牙,從馬車上挑了下來。
她腿上也有傷,耐不住這猛力,膝蓋一軟便要撲到地上。
宋楚雲一個箭步沖上來,将她抱在懷中。
孟真由他扶着站起身來,不忘拍拍他的肩膀,勸道:“咱們回家吧?”
宋楚雲沒說話,當做默認了。
孟真展顏一笑,摸摸他的頭,誇:“真乖!”
……
六公主:看,宋楚雲額頭上有黑線!呀,驸馬額頭上也有!啊呀,你們額頭上怎麽都有?
作者有話要說: 智商不夠,賣萌來湊!
PS:致我們的二貨公主
宋楚雲:敢問公主,您是來勸人的,還是來搞笑的?
六公主:我是來找驸馬的!
孟真:我特麽怎麽覺得你是來搶戲的呢?
六公主:我只會搶驸馬,不會搶戲!
林長清:這小脾氣是我慣的,真是越看越可愛!
六公主:mua~
☆、換房
來時她和六公主分別乘坐一輛馬車,走時人家小兩口擠一輛馬車,孟真自然就得和酒氣沖天的宋楚雲坐同一輛馬車。
宋楚雲閉着眼睛不理她,氣氛有些沉悶,孟真便自找話說:“宋楚雲,我剛剛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要不要聽?”
宋楚雲依舊沒睜開眼睛,孟真也不管他,自顧自說下去:“就是剛剛在花樓的事情,我被人擠得東倒西歪之時,好像有人在暗地裏保護我。我都沒反應過來呢,便被人毫發無損地推出了人群……”
宋楚雲懶得張嘴,只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複又阖上,孟真明白那意思:你想太多了。
可她真的有這種感覺,原本攙着她的那個丫鬟被沖散後,面對沖過來的人群,她心中着實發怵得很。她本就站得辛苦,被人撞到後,便不可避免地向地上摔去,可卻突然有人卻适時從後面托住了她,她還未看清那人的樣貌,便被一股大力推着走出了人群,轉身去尋那人,卻怎麽也找不到了……
這事甚是奇怪!
這年頭還有做好事不留名的?
她這邊糾結地想着,不曾想那邊宋楚雲不知是睡着了還是醉得厲害,頭一歪,便倚靠在她肩膀上。
孟真肩膀上也有傷,被他這般不輕不重地砸一腦袋,不禁大抽一口涼氣:“疼~”
肩膀上的重量頓時小了很多。
孟真往旁邊挪了挪什麽,宋楚雲随即又緊貼了上來。她再挪,他再貼,她再挪,她沒地可挪了……
孟真火了:“你別以為你喝醉了我就得借肩膀給你靠,我肩膀可是很值錢的……”
一張銀票拍到她臉上,宋楚雲将腦袋往她頸窩拱了拱:“五十兩,借我靠半個時辰!”
孟真登時心情大好:“看在銀票的份上,姑且給你靠半個時辰。”
腰上突然纏上一只手臂,宋楚雲将孟真往懷中攬了攬。
“喂!”孟真又不樂意了。
“啪!”又是五十兩!
孟真收好銀票,閉嘴。
到達公主府的時候,宋楚雲仍賴在她身上不肯離開。孟真推了推他:“你還抱上瘾了,快些起來!”
宋楚雲離開她的肩膀,稍稍理了理衣襟,撩起簾子下了馬車,臨下車之前還不忘痛心疾首地将她望上一眼,呢喃一聲:“真是長得不怎麽樣……”
一連從他嘴中聽到兩次同樣的話,饒是她再如何自信,這會兒也要懷疑自己的相貌了。由着丫鬟扶下馬車,扯了六公主過來問:“我長得很難看嗎?”
六公主搖頭,給出評價:“清秀水靈,算是上乘容貌。”
“那比起宋楚雲呢?”孟真又問。
六公主沉思片刻:“你想聽實話還是?”
“那你還是別說了。”孟真癟嘴,自我安慰:像宋楚雲那樣的美男子,每天照鏡子肯定被自己美翻天了,所以才會覺得所有人都不怎麽樣,一定是這樣!
六公主拽着林長清的衣角剛要走,又被孟真叫住:“公主,說好的擔架呢?”
“你不是不需要嗎?”
“我現在需要還來得及嗎?”出門之前不需要,可折騰了這麽久,她實在沒有自信用自己的兩條腿走回去。
“那好吧,我讓人去準備。”六公主說着就要派人去府中擡一副出來,卻被某人制止住。
宋楚雲走到孟真面前,一聲不吭地擡起她的胳膊轉身将她背了起來,擡腿走進府中。
孟真吓了一跳,反應過來便是抱着他的脖子喊:“我說你別逞強啊,背不動就把我放下……喂喂你能不能走直線……”他喝了酒,會不會一不小心将她摔了。
林長清和六公主會心一笑,六公主攀着林長清的脖子便要往他背上爬:“驸馬,我也要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