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有關于“天岩戶”的神話故事

傳說素盞嗚尊前往衆神居住的高天原後,四處惹是生非,令他的姊姊天照大神憤怒之極,決定把自己關進天岩戶裏,于是整個世界日月無光。八百萬神聚集在天安河邊共商,思兼神招來長鳴鳥在洞口長鳴;命天手力雄神立于磐戶之側;命天兒屋命、天太玉命挖掘天香山之五百個真阪樹,上枝懸八阪瓊之五百個禦統、中枝懸八咫鏡、下枝懸青、白和幣;并命天钿女命手持竹葉、站在倒放的桶子上跳舞。因為跳得太賣力,衣服松開半裸著身體,衆神看了哄堂大笑。天照大神聽到外頭戲谑嘻笑及舞蹈樂音,推開磐戶窺看,此時立于一旁的天手力雄神一把拉住她,大地才重現光明。

另一章則是“天孫降臨”。

傳說天照大神之孫瓊瓊杵尊由高天原降臨葦原中國之際,天照大神命天兒屋命、天太玉命、天钿女命、石凝姥命、玉祖命等五位神祇陪伴在側。可是途中有個鼻長七咫、背高七尺餘、嘴巴和屁股閃著光芒、紅臉的怪異人物擋道,天钿女命上前裸露胸部、大笑着問對方的來歷。對方開口說他名喚猿田彥,前來接引天孫到日向高千穗。而猿田彥和天钿女命則抵前者之故鄉伊勢五十鈴川上,故瓊瓊杵尊賜名猿女君;但另有一說天钿女命後來嫁給了猿田彥,故得名“猿女君”。

這是《日本書紀》神代卷的開國神話中極少的兩章關于女性神靈功績的內容。在見過了少女關于其他神話洋洋灑灑的犀利見解後,對于這樣的沉默,幸村一時間有些莫名。

他又将複雜的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少女。

她就像是那一瓶紫藤,渾身是謎,因那一份神秘而引人探究。每尋到那不經意間露出的冰山一角,便覺有趣萬分。

慧極必傷

“秋聲悲鳴

猶如小提琴

在哭泣

悠長難耐的陰郁

刺痛了

我心脾。

沉沉悶悶

迷迷蒙蒙

鐘聲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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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煙

在眼前重現

我淚落如雨

我走了……”

“夠了。”

清淡的女聲突兀地打斷了男聲低沉悅耳的朗讀,一向波瀾不驚的語調少見地帶上些許清冷,倒是正契合了詩中秋日的蕭索。

幸村微微一笑,并沒有因為少女的命令而心生不快,好脾氣地放下手中的書,随手夾上書簽,而後溫柔地望向窗邊不再摩挲着花瓶的少女。

少女端莊地坐在一片流金中,午後溫暖的陽光也無法将她的淡漠融化。她擁有脫俗的精致五官,截然不同于西方的東方美即使被繃帶遮住了眼睛也是巧奪天工的存在。此刻,她微抿着唇,使得那平日不點而朱的唇色也泛白了起來。

幾日的相處,別的不說,但這個細微的小動作卻無法瞞過幸村——這只說明,少女此刻的心情不太美妙。

“怎麽?”

他輕聲詢問,心裏卻早已知答案。

“不要讀這首《落葉》。”

她的聲音中帶着一點淡淡的、難以察覺的厭惡。

“你讨厭魏爾倫的這首詩?”

“不,”

少女輕搖螺首,

“不是讨厭,只是不喜歡。”

頓了頓,她又加上一句:

“我無所惡,亦無所喜,毫無弱點。”

“毫無弱點啊……”

幸村微微發怔。

少女從身邊的湘竹茶盒中抽出一本書,遞至幸村面前:

“讀這本。”

幸村接過,低頭喃喃出聲:

“南……華……經……佛經?”

“不是。這是中國的道家經典。”

少女答得輕描淡寫,幸村卻有些哭笑不得:

“我該說幸虧現在不是十七世紀的日本嗎?不過你都不怕被宗教極端分子發現然後跳‘蓑衣舞’嗎?”

“幸村君,我和日本這個國家一樣,信奉神‘道’教。”

少女定定地“看”着他,熟悉的壓迫感陡然襲來,

“另外,也請不要再提宗教極端分子。”

“呃……如你所願。”

幸村淺笑以對。

“現在,請念吧。”

少女轉頭,語氣依然清淡。

“哪一篇?”

幸村順手翻了翻,只見上面盡是豎排的蠅頭小楷。

“內篇,齊物論。”

“嗯……找到了!不過,冷僻字還真多。”

“旁邊有注釋。墨筆是我第一次讀時标注的,你看它就行了。”

幸村了然地點點頭,朗聲而讀:

“南郭子綦(qi)隐機而坐,仰天而噓,荅(da)焉似喪其耦(ou)……子游曰:‘地籁則衆竅是已,人籁則比竹是已。敢問天籁。’子綦曰:‘夫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己也,鹹其自取,怒者其誰耶?’”

“人籁為竹器,地籁為山穴,只有天籁……”

少女淡淡的感慨,

“那是自然之風,難以捉摸,無所抵擋。”

幸村靈光一現:

“人籁、地籁所驅動的力量都來自天籁。也就是說,若是掌握了風,就像掌握了一場交響樂的指揮權,對手的任何進攻都順從于自己的意志。”

少女沉默了一會:

“繼續。”

“……夫言,非吹也……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則莫若以明。”

“物無非彼,物無非是。自彼,則不見;自知,則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

覺出幸村聲音裏的困惑,少女不動聲色地在每一段後面解釋:

“世間的一切事物,沒有哪一件不是彼,也沒有哪一件不是此。如果站在外界的角度上看,就什麽都看不出來;如果站在知道的角度來看,就什麽都知道。所以說:彼即發生于此,此也依從于彼。”

“彼是,方生之說也。雖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聖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

“彼和此,乃是正在生成中的一種說法。雖然如此,正在生成,同時也是正在死亡;正在死亡,同時也是正在生成。正在适可,同時也正在不适可;正在不适可,同時也正在适可。依從着是,同時也依從着非;依從着非,同時也依從着是。所以聖人不遵從是非的道路,而是用天道來照明事理,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無彼是乎哉?”

“此也是彼,彼也是此;彼也是一種是非,此也是一種是非;究竟有沒有彼此的區別?”

“彼是莫得其偶,謂之道樞,樞,始得其環中,以應無窮。是亦一無窮,非亦一無窮也。故曰:莫若以明。”

“彼此雙方都找不到它的對立面,這就是‘道’的樞紐。這個樞紐首先得到了‘道’的圓環中心,來應付世間一切沒有窮盡的事理。是也是一種沒有窮盡的,非也是一種沒有窮盡的。所以說:還不如用事物本來的面目來顯示它。”

“這麽說的話……”

幸村若有所思,

“矛盾的對立雙方通過掌握道樞而能達到一定意義上的平衡統一,盡管對方時刻都在變幻,依然能看透本質,一擊即中。無是無非,才能應變是非。”

“咳咳……”

正在喝茶的少女似乎嗆了一下,

“請繼續吧。”

“……至人,神矣!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沍(hu),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飄風振海,而不能驚。若然者,乘雲氣,騎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無變于己,而況利害之端乎?”

“……予惡乎知說生之非惑邪?予惡乎知惡死之非弱喪而不知歸者邪?”

“予惡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qi)乎?”

“夢飲酒者,旦而哭泣;夢哭泣者,旦而田獵。”

“是,不是;然,不然。是若果是也,則是之異乎不是也,亦無辯;然若果然也,則然之異乎不然也,亦無辯。忘年,忘義,振于無竟,故寓諸無竟。”

“原來如此!”

幸村頓時恍然大悟,

“并非無欲無求,而是無欲可求;并非不在乎生死,而是生死的意義因人而異;并非不懂得利害,而是連生死都可無動于衷,又何況其他。忘掉歲月、大義,只有自己處于廣漠無窮的境界。不是憑借別人來判斷,而是用自己引導別人!”

少女半饷無言:

“幸村君,我有沒有說過。”

“什麽?”

“你果然非常聰慧。但是,”

少女轉頭,淡淡的聲音中聽不出情緒,

“太過聰慧了。慧極,則必傷。”

“哦?”

幸村不置可否地合上書,

“會受傷只能代表自己水平不夠,根本不值得同情。”

“不,你理解錯了,幸村君。我的意思是,有時候想得太多,最終受傷的反而是自己。”

幸村依然微笑着,笑中卻不由自主地帶着屬于王者的霸氣:

“我不認為這是件壞事。在球場上,只有足夠果決才能壓制對手。你毫無弱點,我毫無死角!”

“我和你不同,幸村君。我毫無弱點,因為我無所求;你毫無死角,卻是因為所求執念太深。”

少女自顧自地說着,神色因回想着什麽而愈發缥缈,

“你太在乎勝利了,幸村君。”

幸村心頭一震,因為對方的一針見血而無言以對。他突然覺得,這個只見過寥寥幾面——不,連面也沒“見”過——的少女,似乎太過了解自己了。

然而,少女卻并未繼續說什麽。她接過幸村手上的書,轉而說:

“不過,幸村君還漏了一章沒有念——這是莊子最有名的一段典故。”

“是嗎?”

幸村重又恢複了笑容,

“那讓我繼續念吧!”

“不用,我記得。”

少女輕輕撫摸着書皮,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很有趣的典故嘛!”

少女搖了搖頭:

“不知人生是夢是醒,伴随而來的只是無窮無盡的迷茫。”

幸村頓時來了興趣:

“那麽,你是莊周還是胡蝶?”

“知道和‘慧極必傷’對應的另一句話嗎?”

少女卻答非所問。

“不知道。”

少女早已停止了撫摸書皮的動作。她低垂着頭,及地的發絲滑至胸前,形成的陰影完全遮住了面容。她雙手交疊,寬大的袖子掩蓋了暗地裏攥緊的雙手。幸村等待了良久,才聽到透過微涼空氣傳來的淡淡女音:

“情深,不壽。”

番外一 人物信息

姓名:中臣***(防止劇透)

身份:古老的神道氏族中臣氏宗主的孫女,中臣氏宗家唯一繼承人,伊勢神宮祭主

稱號:天钿姬

其他人對其的稱呼:殿下(中臣宗主不在的場合),謎之少女(幸村精市),小藤(***,****)

生日:11月1日

星座:天蠍座

身高:160cm

體重:50kg

視力:左右均1.5

血型:A

慣用手:左右手

衣着打扮方面的癖好:紫色藤紋的和服,印有家紋(住院時穿紫色和服式樣的特制病服)披着頭發(非正式舞蹈時簪紫藤花,正式舞蹈時戴金冠,重大場合梳起)

家庭成員:祖父

祖父的職業:伊勢神宮大宮司

誕生花:歐楂

【花語:獨一無二的愛情。不斷努力求上進的人,無論在身心方面,都得到平衡和自然的發展;渾身散發的健康氣息,可說青春逼人,加上外在的修飾,更是異性心中的理想情人;對愛情充滿幻想,會有一段浪漫的愛情。】

座右銘: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

口頭禪:無

在醫院常去的地方:醫院天臺,幸村病房

興趣:無

得意技:神樂,雅樂,花道,茶道,香道,女紅,書法,水墨畫,俳句,七弦琴(詩琴、裏拉),和琴,**(防止劇透)

苦手:中饋,圍棋

喜歡的食物:**(防止劇透)

喜歡的電影:無

喜歡的書:無

喜歡的音樂:無

喜歡的顏色:紫色,紫藍色

喜歡的花:紫藤

喜歡的類型:無

想去的約會地點:無

現在最想要的東西:簽名網球

每天要做的事:插花,品茶,焚香,舞蹈練習

讨厭的事情:消極懈怠

性格:複雜的雙重人格,外表冷淡矜持、高貴優雅,其實是個單純直率的低情商天然系少女,容易心軟,對小孩子的哀求撒嬌沒有抵抗力。

習慣壓抑和克制自己的喜好感情,因此很難從平靜的外表看到內心世界的全貌。不太标準的天蠍座,幾乎沒有欲望。

心性極為堅韌強大,與其說是冷漠,不如說是沒有什麽在意的事物。但是因為幼年失怙,因此比常人更重視親情。孤單封閉的童年造就了其對于人情世故的無知,因此有時會顯得遲鈍而沒有常識。

信奉道家的無欲則剛、順其自然,卻又是絕對的實力主義者,在責任面前比常人更冷靜理智。

雖然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超級貴族,但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受到他人的喜愛,總是認為自己只是為氏族裝飾門面的工具。在感情方面極端的不自信,習慣曲解或無視他人的善意。

有時也會無意識地露出孩子氣的一面,但只是在認可的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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