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是個漫長而親密的相擁。

過了許久, 方馳忽然問:“怎麽着,就這麽把你抱回去?”

林曉如夢初醒,身子一顫,立刻從他懷裏逃出來, 雙腳落地的瞬間, 沒控制好力度, 腳下踉跄着退了幾步, 而後——

“啊!”

方馳悚然一驚,立刻抓住他的胳膊:“怎麽了?”

林曉皺着眉,咬牙忍痛道:“好像……什麽東西紮腳了。”

方馳:“……”

估計還是得抱回去。

“坐下我看看。”

方馳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借着燈光看向林曉的左腳。

腳心正中央靠後一點的位置上,果然劃了一道口子,傷處正歡快地冒着小血花。

方馳皺眉用手機在他腳邊掃視一周, 發現了一塊被埋在沙子裏的貝殼碎片,好巧不巧,斷裂鋒利的外緣有一部分露在沙灘之外,仔細看,邊緣部分似乎還沾着一點血跡。

“踩到碎貝殼了。”方馳臉色有些難看,“你別動, 我幫你擦一下。”

腳心的位置皮膚組織柔軟, 實際上真的挺疼的, 林曉怕方馳擔心,硬是忍着連個抽氣聲都沒出。

結果, 方隊長出門一時大意,此時翻遍的身上的口袋,也沒翻出一包紙巾來。

傷口看着不深, 但是一直在流血,林曉腳上沾滿了沙礫,因此傷口周圍看着有幾分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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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咬牙強撐道:“沒事,要不先回酒店吧,也……也不算太疼。”

方馳面沉似水:“就這麽回去,是想把你血染的風采留給這片沙灘嗎?”

林曉閉着嘴不吭聲。

“別亂動。”方馳将手機放在一邊,揚手脫掉了身上的T恤,而後從衣擺處大力一扯,印着某高端男裝奢侈品logo的上衣應聲碎成兩塊布料。

林曉:“你幹什麽了?!”

方馳将手裏的半截T恤往林曉肩膀上一搭,轉身走向海邊,“等着我。”

反手摸了摸肩膀上碎布條的林曉:“……”

馳哥……這麽剛的嗎?

方馳走到海邊,将布料泡在海水裏全部浸濕,然後随手揉了幾下,重複了幾遍後,拿着洇濕的半截T恤回到林曉身邊。

方馳席地坐在林曉面前,握住他的腳踝搭在自己膝蓋上,淡聲道:“可能有點疼,但是沙子必須擦幹淨,忍着點。”

方馳泡過海水的手還帶着冰涼的溫度,握在林曉的踝骨處時,林曉心尖沒來由地跳了一跳。

方馳垂着頭,借着手機電筒的光亮給林曉清理傷口,先将傷口旁邊的細沙擦掉,擦到傷口處時,手上的力道又輕緩了許多。

潮濕的布料摩挲擦過傷處,甫一接觸,煞疼。

林曉沒忍住瑟縮了一下。

方馳手上一頓,擡眼看他:“疼?”

林曉咬着下唇,強忍着別樣的觸感,搖了搖頭。

不止是疼,還有細細密密的癢。

從傷口處竄上來,順着血液經絡,一直延伸到脊背。

蟄伏,侵擾,滋生。

方馳垂下眼睫,無聲地勾了勾唇角。

方隊長的目光全部彙集在眼前人瘦白的腳腕上,臉上一派正人君子的凜然安穩,而就在将傷處的細沙完全擦拭幹淨的時候,他忽然俯身,對着紅腫的傷口輕輕吹了口氣。

林曉:“!”

方馳神色自若地擡頭,對着林曉剎那間空白茫然的表情,淡淡道:“有粒沙子擦不出來,現在行了。”

林曉呆坐在沙灘上,背後倏然冒出一層薄汗。

手電筒清亮的光源照在林曉側臉,入眼是一片緋紅。

方隊長惡作劇得逞,心情大好,擦完了傷口後,又用另外那一截幹淨的布料将他的左腳包了起來,靈活修長的手指一挑,還在尾端打了一個頗為規整的蝴蝶結。

林曉聲音發顫:“好、好了?”

“回酒店還是要消毒上藥。”方馳拍拍手,扶着林曉從沙灘上站起來,“小心,左腳別踩地。”

林曉欲哭無淚:“不踩……我單腿跳回去。”

方馳一樂,轉身在他面前蹲下:“上來,我背你。”

林曉:“!!!”

“不不不、不用了!”他一時間緊張到嗓子發幹,結巴道:“你就扶着我點就行,我、自己能走……”

“真扶着你溜達到酒店,都該後半夜了。”方馳微微偏頭,不容置喙地命令道:“快點。”

林曉額上浸出一層細密的薄汗,單腿斜晃着站在原地,一時間進退兩難。

他腳疼是真的,時間不早了也是真的,眼下方馳的建議其實是個最優選擇。

他不是不可以,也不是不願意。

只不過是……

這突如其來,毫無緣由的矯情和別扭,讓他自己都忍不住心生鄙夷。

方馳可能等得不難煩了,正當林曉一顆心不上不下左右為難之時,輕輕“啧”了一聲,而後忽然展臂向後一伸,一下戳到林曉腿彎的位置上。

“哎你……”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猶豫地,小林師傅直接向前栽了過去,方馳順勢反手将人撈到自己背上,屈膝用力,從善如流地站了起來。

林曉:“吓我一跳!”

方馳:“害怕還不摟緊了?”

林曉:“……”

方馳背着人等了片刻,背上的林曉依舊沒有什麽反應。

“怎麽?”

林曉莫名羞愧,小聲道:“我……我手裏還拎着鞋呢……”

方馳一怔,随即笑出聲來。

“沒事。”方馳說:“你拎鞋我拎桶,正好誰也不用嫌棄誰。”

說完松開一只卡在林曉膝彎處的手,拎起了地上的小鐵桶,而後又向上托了托林曉,笑道:“坐穩摟好,出發了。”

臨近的這一片海域并不是旅游區,入夜之後,海灘上更顯得空曠寂靜。海風汨汨拂過,林曉伏在方馳背上,能明顯的感受到他上身流暢精悍的肌肉線條,有點羨慕,更多的卻是臉熱。

月光将他們留在沙灘上的剪影無限拉長,林曉紅着一張臉,半晌小聲喃喃了一句:“先抱後背,這麽折騰,你肩膀吃得消嗎?”

他輕聲說話時,呼吸間的溫熱的氣息全部噴灑在方馳耳後,方馳抿了抿嘴角,鎮定道:“沒事。”

林曉心裏過意不去:“等到了酒店,我給你熏艾。”

零星記憶被倏然勾起,方馳随口調笑道:“還是氣海穴嗎?”

林曉一怔,而後雙頰爆紅。

那麽多個關鍵穴位,敢情你就記住了這一個?

“不用了,今天你腳不方便。”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朝夕相對,方馳早已非常熟悉林曉害羞沉默的路數,淡定地岔開話題,“回去休息,明天再說吧。”

“可昨晚上也是這麽說的!”林曉記挂着他的傷患,聲調不自覺地揚了起來,急道:“昨天臨睡前就說今天做,結果今天也沒……”

話說一半,音量逐漸微弱下去。

說起起今天的事,方隊長簡直不要太占理,眼下舊事重提,故意道:“今天也沒做?哦對……哎,那小林師傅今天下午幹什麽去了?”

林曉:“……”

給你助理治急性腰扭傷去了。

走得還很是潇灑。

把傷病待醫的老板晾在一邊,跑去給老板助理義務奉獻……林曉自知理虧,悶聲道:“我、我那是……那是怕小游哥腰不方便,這幾天會耽誤你的正事。”

“這站演唱會結束了,這幾天沒別的工作安排,耽誤不着。”方馳話音微頓,想到了什麽,忽然福至心靈,問道:“他傷得嚴重嗎?”

“不嚴重,也是艾灸,他還敷着扭傷貼呢,過兩天就沒事了。”林曉一邊說,一邊搖搖頭,這一動作,恰好下巴尖蹭過方馳的側頸,這細小輕微的觸感,是綿密軟柔的癢。

方隊長額角重重一跳。

這……真的不怪方隊長心猿意馬。

方馳托在林曉腿彎處的手緊了緊,好半天才暗中舒勻一口氣,不由皺眉:“艾灸?熏哪?”

林曉無知無覺,回答地十分坦率:“就疼痛點和其他腰腹上的幾個穴位,哦對,腳踝處也有。”

腳踝,腰,腹……

方馳冷聲道:“氣海穴這麽萬能的嗎,哪裏需要點哪裏?”

人人都有氣海穴,這個大衆生理構造讓方隊長非常不爽。

林曉疑惑地“嗯?”了一聲,說:“不是氣海穴啊,急性腰扭傷的話,是神闕穴和關元穴。”

經受過小林師傅“艾的熏陶”,神闕穴在哪個位置方馳已經知曉了,但是對“關元穴”這個新朋友還是非常陌生,于是問道:“關元穴……在哪裏?”

林曉:“就在臍下三寸。”

方馳猛地收住了步子。

——臍下三寸。

方馳磨了磨槽牙,在內心默默告誡自己,醫不避人病不諱醫,所以這沒什麽,真沒什麽。

來,深呼吸,放輕松——

艹,沒用!

方馳背着他罰站似的站在了原地,林曉不明所以,卻無端心虛,“怎、怎麽不走了,是累了嗎?要不放我下——”

方馳突然開口,語氣悠悠地冒着涼風:“小林師傅還真是醫者仁心啊。”

林曉腼腆笑笑:“應該的嘛。”

方馳:“……”

真當我誇你呢?!

“怎麽又不說話了?”

小林師傅一步到位,精準踩到了方隊長的心理紅線,閉着眼睛穿着滑冰鞋在人家心尖上愉快蹦迪,自己玩得樂此不疲,方馳緘默半晌,心裏憋屈又無可奈何,最後只能冷聲道:“下不為例。”

林曉霎時語塞,好半天才明白過來他是什麽意思,長久無言後,默默從嗓子裏擠出了一聲“嗯”。

不過人的心思和情緒真的事非常奇妙的存在,同樣的事情,放在不同對象身上,所催化産生的的心理反應卻大相徑庭。

林曉為人通透,但對于某些事情卻有着與生俱來地遲鈍和不敏感,現在經方馳這樣一提點,他才後知後覺地認識到,今天給小游做艾灸的時候,他沒有感到任何一丁點的尴尬和別扭,但是那晚在自己房中,只不過是懸艾到方馳的氣海穴,自己就莫名心跳失常,腹熱腸慌……

所以,這是為什麽?

他當時慌什麽,又亂什麽?

小林師傅陷入了職業生涯以來,空前絕後的自我懷疑之中。

酒店就在不遠處了,從這個角度已經能看見大堂門口的照明燈,方馳繼續擡步,沖着那束光源走去。

腳下的軟沙“咯吱”作響,愈發襯托出兩人後半段路程的沉默,過了很久,林曉估摸着快到酒店的時候,才忍不住輕聲開口:“……你又生氣了?”

背着人走了這麽久的軟沙灘,方馳額上也浸出一層細汗,他微微喘了口氣,淡聲道:“沒有。”

林曉:“那你怎麽了?”

不得不說,面對處于低氣壓狀态的方馳時,林曉心裏是有點害怕的。

方隊長這個人,平日裏對人對事總是一副漫不經心泰然自若的作态,但是一旦他真的收斂了聲音中的笑意和懶漫神情,哪怕只是像現在這樣沉默不說話,渾身上下那股不可言喻的壓迫感就毫發畢現地傳遞了出來,像是一座被積雪覆蓋堅冰百丈的清寒雪峰,不兇,卻極其壓人。

怎麽了?

方馳也在心裏将林曉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是啊,你一天之內接二連三的心态失常,到底是怎麽了。

方馳望着終于近在咫尺的酒店燈光,微微眯起了眼角。

方馳擡腿邁上第一個石階的時候,林曉就知道酒店到了,走進大堂,有服務人員看見他們,立刻跑來詢問出了什麽事,想要提供幫助。

林曉一驚,怕再出現什麽“照片見網”的事件,掙紮着要從方馳背上下來。

尤其方馳現在還保持着上半身赤.裸的形象。

方馳避開了服務生和安保人員的伸過來的手,淡聲道:“不用。”

他知道林曉在擔心什麽,不過這家酒店和公司簽了保密協議,倒是完全不用憂慮會有疑似“不雅私照”明天見網的可能性。

就是有……方馳現在也無所謂了。

方馳沒解釋,只是稍一偏頭,對背後的人說:“待着你的,別亂動。”而後穩步走進電梯間。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三樓,方馳背着人走到張遠房間門口,門虛掩着,他用腳尖一踢,門應聲而開。

“有醫藥包……怎麽了?”

張遠的房間裏,CALM幾個成員各個面色凝重地圍坐在小方桌前,方馳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幾個人擡頭看過來,見方馳竟然以這個嘆為觀止的造型出現在門口,身上還背着林曉這麽一朵仿佛剛剛經歷過無情蹂.躏的“嬌花”,臉上的神色頓時精彩萬分,幾乎在瞬間實現了從“卧槽?”到“卧槽!”的完美飛躍。

“艹,你倆這是幹什麽去了?!”

衆人腦補得異常精彩紛呈——這得是什麽激烈戰況,才能讓小林師傅重傷到雙腿無力,難以直立行走,需要背回來啊?!

老大……玩得這麽野嗎?

幾個人連忙起身走過來,張遠擠在最前面,伸手想要扶人,“真麽情況啊這是,合體亮相的pose咋還這麽別致呢?”

“沒事。”方馳微微側身,順勢避開張遠的手,“腳上劃了個小口子,有醫藥包嗎?”

張遠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一頓,而後擡眼看向林曉挂在方馳身側的左腳,又将視線轉回到方馳身上,眸光頓時說不出的老辣高深。

“我房間有。”波仔插話道:“演唱會那天我下場的時候,膝蓋不小心磕了一下,助理從外面藥店買了給我的,東西還挺全,我去拿。”

方馳點點頭。

片刻後,方馳接着剛才的話又問了一遍:“大晚上你們聚堆幹嘛呢,蘿蔔開會?”

“啧啧啧,這是群英荟萃好吧!”錢松瞥了一眼靠在方桌前一言不發的井寒,郁悶道:“寒哥家裏的事。”

方馳眉心微皺,明白了。

張遠提議道:“正好你回來了,坐下一起商量商量?畢竟這是大事,你這個隊長的意見還是很重要的!”

話說着,波仔拿着小醫藥箱回來了,方馳一手還拎着小鐵桶,不方便接,波仔見狀幹脆說道:“要不就在這處理一下吧,順便一起聊聊?呃……要不你先套件上衣?”

方馳想了想,說:“不用了,受累拿我房間吧,我……一會兒再過來。”

一直埋着頭裝紅臉鴕鳥的林曉在他耳邊輕聲說:“要不讓小游哥幫我弄吧,你有事……你先忙。”

“用不着。”方馳稍一偏頭,“而且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沒做呢。”

錢松好奇發問:“更重要的?什麽事?”

半.裸美男氣定神閑:“夜宵加餐。”

衆人:“……”

這過分了哎!

林曉都快窘哭了:“不不不……不吃了,我直接——”

“一起吃得了呗!”安達湊過來扒着眼睛往小鐵桶裏望,躍躍欲試:“老大,趕海去了啊?嘿,挺有情調哈,那啥,獨樂不如衆樂,別吃獨食啊!”

“樂你大爺。”方馳斜睨着眼角,鄙夷道:“多勞多得不懂?想吃現成的,美得你,這可是我和——”

“一起一起!”林曉當機立斷地反水,幾乎尴尬得手足無措,語調中不自覺地帶了點綿軟的哀求意味:“反正東西夠多,而且人多一點更熱鬧,就一起吃吧……馳哥,行嗎?”

這聲馳哥喊得……方馳抿了抿嘴角,半晌,冷漠地“嗯”了一聲,好歹算是答應了。

不過一起吃個夜宵可以,替小林師傅當衆處理腳傷卻是不行,依照林曉那聊勝于無的薄臉皮程度,估計能當場拘束畏羞到社會性死亡。

方馳将手裏的小鐵桶放在地上,腳尖輕輕踢了下桶身,大爺似的交待了一句:“找酒店服務員弄熟了,白灼別放辣,我一會兒帶他下來。”

說完徑自背着小林師傅揚長而去。

錢松看着自家隊長步履穩健的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身影,一時間思緒萬千,感慨非常:“這就是樂壇當紅流量的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人前大魔王,人後背妻郎……啧啧啧,太分裂了,太震撼了,我覺得自己稚嫩的心靈受到了毀滅性地沖擊……”

波仔也忍不住搭腔道:“這個gay他過分了,這麽明目張膽寵愛有加的,寒碜誰呢!大家都活了二十多年了,誰還沒被別人捧在手心當過小公舉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安達拍拍波仔肩膀,悠悠解密道:“老大這是攻心為上——先玩命對你好,好到你自己都受不了,然後讓你在懵然無知之時不自覺地對他情根暗種,而他呢,就含笑看着你一步步泥足深陷,邁進這恢恢情網之中,最後只需要再微微那麽一伸手——得嘞,魚兒咬鈎,羊入虎口……不得不說啊,這手套路玩得,太騷了!”

錢松目光驚恐地望向安達:“卧槽你好懂——那既然這麽懂,怎麽依舊沒有女朋友呢?!”

安達:……滾!

波仔皺眉狐疑道:“不過你們說老大他這是真的假的啊……說是真的吧,有點意外,畢竟這麽多年他都一直單着,簡直是男色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堪稱圈裏的gay中清流,結果遇見這小林師傅,就人設翻車了?但你要說是假的吧……我去,昏天黑地的在一起混了這麽久,我還真沒見過他對別人這樣過……嘶,這也不是一般的‘基’本操作啊,玄幻、太玄幻了!”

“哎遠哥,你看呢?”

張遠按鈴喊來客房服務,将那個滿缽滿盆的小鐵桶交給服務人員,扯了扯嘴角,笑道:“那誰知道呢。”

估計連你們方隊長自己還迷糊着呢。

走廊盡頭的林曉房間裏。

腳上的傷口被方馳用消毒水沖洗過,撒上了止血消腫的藥粉後重新包紮起來。

方馳從地毯上起身,囑咐:“傷口不深,不過這幾天還是要注意一點,不要沾水,洗澡的時候可能會比較麻煩。”

“沒事。”林曉臉上燒了一路的熱度終于有消退的趨勢,輕聲說:“不是有一卷塑料薄膜嗎,洗澡前我自己裹一下就行。”

“嗯。”方馳從小藥箱裏找出那卷塑料膜,剛想轉手遞給林曉,動作一頓,忽然問道:“你自己包的話,會不會不方便?”

林曉:“啊?”

這有什麽不方便的,頂多可能會不小心弄得疼一點。

方馳自顧笑道:“要不,我幫你?也不是很麻煩,就你每次洗澡前,站在門口沖對面房間喊一句就行。”

林曉呆頭愣腦道:“喊、喊什麽?”

方馳清清嗓子,強壓着嘴角的笑意,現場教學:“我想想啊……就喊——‘馳哥,我要洗澡了,你過來吧’就可以,我收到信號保證第一時間出現,服務人性化無痛苦,怎麽樣,小林師傅考慮一下?”

林曉:“……”

兩秒鐘後,認真考慮過後小林師傅,本來已經面色正常的雙頰,成功地再次爆紅。

方馳看着眼前的人,終于忍笑失敗,直接笑出聲來,“行了,不逗你了,我回房間穿件上衣,帶你去吃夜宵。”

林曉:“要不……我不去了吧,不方便……”

“你哪來那麽多的不方便?”方馳走到門口,揚聲笑道:“而且,我費心盡力抓到的東西,哪能就這麽便宜了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  馳哥:既愛的抱抱之後,又來了愛的背背,我怎麽這麽行!所以,愛的親親什麽時候上線?

小林師傅:擔心馳哥的傷情,默默增加懸艾頻率……

久等啦!熱乎的更新奉上,大家嘗嘗甜不甜!

話說,不管是馳哥還是小林師傅,都是第一次面對怦然心動這種事,所以一開始有一點小彷徨也是正常的,不過馳哥的性格最多恍惚一天,自己想明白了之後,就妥了,大家不用擔心,雖然馳哥又狗又浪(我究竟寫了一個什麽玩意兒?)但是馳哥不渣,真不渣!

感謝追文訂閱的小天使們,正版讀者都是神仙啊!

評論區前排繼續掉落紅包~

愛大家!

感謝在2020-10-02 16:46:34~2020-10-05 16:37: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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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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