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抱一抱

汪從悅只在家裏休了一夜, 便又回宮去了。此後依舊是十來日回來一趟。

賢妃娘娘訂下的佛像已然繡成,由宮裏人帶回。

由于汪從悅還是持續着瘦了下去,秋枕夢仔細問過那位臉熟的內侍, 得知他果然會抽出時間好好吃飯了, 這才略微放心。

漸漸的, 便到了初秋。

這段時間,秋枕夢那小繡坊堪稱賓客盈門, 接單子接到手軟, 稱得上聲名鵲起。

據姑娘們說,外頭将她的繡品炒成天價, 連帶她們尚未學成的手藝,都備受青睐。

不過好景不長,這盛況沒持續多久, 來的人忽然就少了, 也不知是因為她推了好些單子,還是出了其他事情的緣故。

秋枕夢并未多在意。

她目的一直是“殷實”即可,如此反而更輕松些,有的是時間和汪從悅膩在一起。

·

這日她沒出門。

汪從悅從宮裏遞出口信, 說今日出來得早, 要她等一會兒。

秋枕夢親手給他做了一餐赤豆粥,等了将近一個時辰,他這才回家。

十來日不見, 汪從悅又顯得累了些, 擡眼望見她時, 彎起一個安撫的笑。

秋枕夢迎上去,先抱了抱他。大概是人再瘦也有個極限,摟起來和上回感覺差不多, 她也就放了心。

汪從悅站在原地,輕輕拍了拍她後背,聲音破天荒地透着軟,說道:

“妹子,我想喝你做的粥了,在宮裏都沒用飯,就趕着出來了。”

“小哥哥快進屋,我已經煮了,正在廚房溫着呢。”

秋枕夢放開他的腰,挽着汪從悅胳膊便往正房裏走去,紅豆挑開門簾,低着頭不敢去看。

“小哥哥,宮裏還忙着呢?我瞧着你又累了,今兒怎麽回來這樣早?”

秋枕夢一邊命紅豆去廚房拿粥,一面将汪從悅按在桌案前坐了,捧着臉細細地看。

他額上的疤痕淡了,不仔細瞧,幾乎看不出來。

可能是為了不沖撞宮裏主子,上面又敷了一層粉,愈發顯得膚色蒼白。

“小哥哥可真是遭了罪了。”

秋枕夢拿熱水絞了帕子,給他擦拭。

汪從悅幹脆阖了眼,淡淡地笑了聲:“能給聖上做事,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哪裏算得上遭罪呢。”

不遭罪,怎麽會瘦成這個鬼樣。她精心想養出來的一點肉,還沒看見呢,就給飛了!

秋枕夢有心說他幾句,可一想到他身在高位,是應該比底下人忙,也就住了嘴,不再開口。

橫豎忙到皇嗣康建了,差事辦完了,也就罷了。

一個仆婦随紅豆走了進來,托着幾小碗粥,福身行禮:“老爺,姑娘,粥來了,還是熱的。”

汪從悅眼睛微微張開:“放下。”

仆婦連忙放了東西,踩着碎步退下去。

秋枕夢拿開帕子,交到紅豆手裏,自己捧起小小一碗粥,笑眯眯地說:

“小哥哥,我沒給你擦手,那這頓飯,就讓我喂你吧?”

這笑帶着些淘氣,又含着幾分羞澀,叫汪從悅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可他有手有腳,一向自力更生,又拉不下臉讓人看着自己被喂粥。

“紅豆,接下來就是我和小哥哥親近的時候了,你下去玩吧。”秋枕夢見他盯着紅豆手裏的帕子,立刻說道。

紅豆小臉一紅,忙忙地退了出去。

她盛了一勺赤豆粥,喂到汪從悅嘴邊。

汪從悅稍稍低頭喝了,細眼彎起。

“妹子手藝真好,這粥吃着軟極了。”

秋枕夢心裏頭甜滋滋的,又盛了一勺喂他:“小哥哥喜歡,那可得多喝點啊。以後我還給你做。”

她哄着汪從悅喝了一碗半,放下瓷勺,摸了摸他腹部。這個量掐算得正好,摸起來不像是吃撐了的。

汪從悅有些可惜地盯着沒吃完的粥,頭一次覺得自己飯量少,算不得什麽好事。

他在秋枕夢的照顧下漱了口,剛打算叫紅豆進來,便聽少女聲音甜甜地道:“小哥哥,現在沒事要忙了吧?”

“嗯,沒事了。”

秋枕夢一下子繞到他身邊,蹲下來,趴在他大腿上,仰着臉期待地說:“小哥哥,那咱們溫習一個詞吧?”

“什麽詞?”

少女亮晶晶的眼睛注視着他。汪從悅心頭居然生出一種快些逃跑的不妙之感。

他回憶從前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随之而來的都是很讓他為難,又隐隐約約不願意拒絕的要求。

“咱們溫習一下循序漸進吧,小哥哥。”少女臉上浮着笑,笑得他心底有些發毛。

汪從悅彎腰拉起她。

他應該不繼續問,趕緊跑出去的。

可在少女灼灼的目光下,他耳朵都有些紅,不由自主地憑着秋枕夢坐在腿上,摟住他的脖頸。

“這個詞我曉得。”

汪從悅說。

“曉得啊,那可就太好了。”秋枕夢枕着他瘦削的胸膛,一只手于他肩上畫着圓圈。

她聲音柔柔的,帶着濃重的羞意:

“小哥哥,我聽說夫妻之間會做很親密的事情,親一親抱一抱,伺候夫君沐浴,然後脫了衣裳抱在一起,再做點颠鴛倒鳳的事兒……”

秋枕夢嗓音忽然壓低了,像是在說什麽小秘密:

“可小哥哥總是不提,只能讓我一點點循序漸進,真是羞死人了。我好歹也是個姑娘家嘛。”

上回他們已經做到沐浴這一步了。

美人在懷,這提要求的嬌嗔又實在可愛。恐怕世上任何一個正常男子聽到了,都不會輕易拒絕。

汪從悅虛着眼睛看她,亦忍不住心馳神往,胸中湧起陣陣暖流。

他抱着秋枕夢,幾乎就要一口答應了。

可他畢竟不是個真正的男人。

身居高位又如何。他的身份已經注定,他不可能再是她完完整整的小哥哥。

那些正常的男子能輕易給她的東西,他一輩子都沒辦法帶給她。

于是這點蕩漾飛速散盡了,他從一個正與心上人說着情話的山野男孩兒,轉瞬又成了已淨身十年的閹人。

汪從悅攬着她的手臂緊了緊,确定自己仍然是沒有表情的樣子,才以教訓的口吻道:

“妹子,你這是從哪兒學的葷話?以後快別這麽說了,姑娘家講這個,也不嫌害臊。”

“小哥哥你怎麽兇我?”秋枕夢黛眉一豎,杏眼都圓了,面頰緋紅,恨恨地瞪着他道,“你也知道我是個姑娘家啊?那你怎麽不先提一提呢?”

汪從悅為難地側過頭,抿着唇不肯說話。

秋枕夢剛生出來的那點氣瞬間就洩了,頓了頓,輕柔地圈住他脖子,湊到他耳邊小聲說:

“小哥哥,咱們就循序漸進一點點嘛,好不好?就一點點,把上身的衣裳脫了,抱在一起,睡一覺。”

她溫熱的氣息噴吐于耳畔,吹得耳尖癢癢的。縱然沒有照鏡子,汪從悅也知道,自己臉上必然也是紅的。

那些湧上心頭的惶恐和羞惱漸漸消退。

他心裏仍然盤旋着為難,卻有些異樣的感覺泛了上來,叫他不忍心繼續說出拒絕的話,讓秋枕夢的要求一退再退。

汪從悅咬了咬舌尖,終是道:“好。”

少女揚起笑臉,拉着他走向床榻。明明只有幾步路,他卻走得格外艱難,又期待又不敢上前。

汪從悅站在床榻邊,竟不敢坐上去了。

秋枕夢背對着他,已經脫了外衫,又褪了長裙,雙手輕輕一扯,白色中衣便往下滑落,露出裹在裏頭的瑩潤的肩膀,以及肚兜系帶。

汪從悅哪裏還敢再看,慌忙轉過身去,心砰砰直跳。

他沒能躲多久。很快,身後繞來一雙細長柔白的手臂,環住他的胸膛。

他視線不自覺地落在這雙手臂上,柔軟又秀氣,肩膀下瞧着還有幾分硬朗的線條。

這種線條并不難看。

他曾在練武的大臣手臂上看到過更加凸出的,大約便是她一個閨閣女兒家,在嶺門吃過的苦的證明吧。

“小哥哥,你怎麽就傻站着呀,”身後少女的笑聲帶着說不出的嬌羞,“是在等着我幫你脫嗎?”

汪從悅微微一顫。

她現在是個什麽姿勢?大約正跪坐在床上吧。

她的腿一定也是細長瑩白的,還帶着些硬朗的痕跡,裹在薄薄的中衣裏,一定盛滿了誘人的朦胧。

這雙柔軟的手臂加了幾分力道,汪從悅随着力氣緩緩坐在床沿上,摸了摸她的胳膊。

“妹子,從前是我想差了,沒有去嶺門接你,害你多受了幾年的苦。”

他低低地說着,語調裏氤氲着自己也察覺不到的溫柔。

“小哥哥既然知道做錯了,就和我做一些快樂的事吧,咱們循序漸進到以後,我就原諒你。”

這話叫汪從悅紅了臉,頰邊也現出梨渦。

他心頭萦繞着說不出的癢意,想做點什麽,又不敢去瞧少女窈窕的軀體,只垂着頭,任憑秋枕夢幫他脫了衣裳,又摟着他脖頸,兩人一起跌進被褥裏。

後背觸及一片柔滑的布料,想是身後人還穿着肚兜。

汪從悅這才升起些轉過身面對她的膽氣,又存着些微的遺憾,翻了個身,将她一條手臂纏進懷中。

“妹子……”

他才要說話,秋枕夢卻朝他抿唇微笑,将肚兜系帶一拽,以他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将這層繡着海棠紅牽牛花的布料扯了下來。

汪從悅立刻閉了眼。

他心跳得奇快無比,剛剛醞釀起來的情話忘了個幹淨,滿腦子都是方才看到的曼妙胴體,整個人一下子便僵硬了。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起,明天大概上夾子,會随大流,23點後更,請大家海涵。

感謝46273750、瀾依、飛鳥小可愛的營養液,我是空空的俏眼線小可愛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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