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傾國傾城

劉敏康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麽大的人情,審食其知道,可不是白受的,但是……?

“拓建帝都一事,皇上可是下谕旨了,怎麽說我們做臣子的,總不能違他的意吧。”

“侯爺,您說如果太後那……”

審食其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前段時間,因為戚夫人的事他們母子兩人關系很不好。太後也就皇上這麽一個兒子,最近有意與他修好,所以,但凡皇上的意思,只要不是違背大義,太後都讓他自己做主。”

聽了這話,劉敏康真有點急了,他一揮手,袍子在榻案上拂過,連帶着案上的酒壺也滑了下去,厲聲道:“哼,皇上就是被這個陳平給蒙騙了,陳平就是假公濟私……”

“你醉了,劉兄。”緩步而來的鄧通打斷了他的話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他有時候也真是服了這個朋友,看着挺精明的,犯起混來連犯忌的話也敢亂說。不過,說陳平假公濟私,倒也貼切:“侯爺不要介意,劉兄今日是有些醉了,說的話有些放肆。”

“我怎麽會介意這個呢,其實我也覺得這谕旨下得不是太貼切。不過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太尉,我們也只能聽他們的。”

鄧通揚臉一笑道:“不說那個,說正事。侯爺今天來可是受了慎姑娘相邀,剛剛美人還問起我來呢,說許久不見侯爺來找她,是不是忘了她?”說完還朝對面望了望。

“冤枉啊,我可是每日下朝就往攬月樓來,就是見不到美人啊。”

“哦?”鄧通故作驚訝地看着審食其:“那侯爺還是親自跟美人解釋一下才好,不然傷了美人的心可怎麽辦。”

“好,好。”說完審食其連忙起身,往對面小跑而去。

等審食其走遠了,鄧通一撩袍坐在了劉敏康的身邊,看着他悶悶不樂地喝着酒。

平日裏劉敏康做事向來幹淨利落,官場上的事更是得心應手,今日這番吃癟的模樣鄧通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非常新鮮。

可眼看着一壺酒就要見底了,鄧通一把搶過酒杯,說道:“辦不成就算了,幹嘛喝這麽多酒。心疼那玉,還是心疼慎兒。”

慎兒的心思鄧通明白,審食其對慎兒的觊觎之心他也知道,要不是為了給劉敏康搭線,他才不會讓審食其接近慎兒。

慎兒的才情他很佩服,生在亂世,攬月樓裏哪個姑娘不是被逼的。既然她看上了劉敏康,劉敏康也心怡她,這兩人在一起倒真是天作之合。

眼看着兩人的好事将近,半路又殺出個審食其,如果這事再辦不成,是挺讓人心裏窩火的

鄧通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揉了揉疲累的雙眼,想了會說:“這事也不是沒有一絲辦法。既然不讓姓劉的插手,那你可以找個心腹的人幫你接手不就行了?

“陳平知道了還會想其他辦法對付我。”

陳平在官場的名聲不太好,想當初他就先後跟随過霸王與高祖,後來又聽命于呂後,韓林的事一出,表面上看來,他又是小皇帝的人,這種兩面三刀的小人,肯定會知道他會這一招,到時再查出來怎麽辦?

“那你最好找一個連陳平也動不了的人?”鄧通說完一口喝完杯裏的酒。這事他也只能說到這,至于劉敏康怎樣找出這個人,還是讓他自己去煩惱吧。

劉敏康疑惑地看着鄧通,鄧通回了他一笑,舉着杯去找跳舞的歌伎們私混去了。

這個人倒真是有,只不過……

劉敏康默默地沉思着。

不知不覺時光流逝,很快月上柳梢頭,審食其毫無去意,鄧通也只得陪着。

一來鄧通是少府,雖說只是管管皇宮裏的衣食住行,可這辟陽侯卻是太後眼裏的紅人,除了長安京兆尹還讓他兼了個少尉,算自己的上級,再者那人一直纏着慎兒,他倒真有點擔心慎兒會吃虧,于是就一起陪着。

等鄧通有空一回頭,卻發現,劉敏康的人影已不見了。

其實劉敏康也沒走多遠,酒的後勁太大,等出了小樓冷風一吹,禁不住酒意上湧,步履就有些不穩。

阿易見他這副模樣,心想要是馬車一颠簸,不知要難受成什麽樣,于是叫了兩人一起扶着進了他們在攬月樓的包間,先休息一會再說。

劉敏康的确醉了,他躺在在床上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就覺得有一個女人躺在了自己的身邊。

四周有些暗,燭光下只能看到那人大概的輪廓,是個身姿曼妙的女人。

女人輕輕撫了撫他的臉,然後起身慢慢脫了自己身上的紗衣,最後光着身子靠在他的身上,還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撫摸。女人的肌膚細膩如雪,如禁忌的誘惑般,引人遐想。最後她一手按在了劉敏康微微發硬的下體,一股血竄上劉敏康的顱頂,他想也不想翻身将那個女人壓在了身下

……

又不知過了多久,劉敏康緩緩地睜開了眼,腦子很疼,身上蓋着錦被,一把掀開被子,毫不意外地,被子包裹下的自己不着寸縷,下體處還沾了些粘液。

有一些畫面在腦子裏盤旋,若有若無的輕喘,似隐似現的媚眼。

是慎兒,雖然自己喝醉了,可慎兒的體态他還是摸得出來的,不然,他也不會讓一個陌生女人近他的身。

可另一個身影又闖進了他的腦海裏。

清俊冷豔的眉角,動人心弦的微笑,漆黑的瞳仁燦若星辰,只要那個人安靜地待在身邊,自己心中壓抑的紛雜和無措就會立刻安靜下來

為什麽心裏會有一絲愧疚?

美人,美酒,自己一貫如此,哪做錯了?

不禁搖搖頭,劉敏康一把掀開錦被起身,拿起身邊的衣服穿戴起來。

看看窗外,天際泛白,這才想起,自己曾經跟那人承諾過不在外面留宿,現在,還是快點回家為好。

剛要出門,就聽到有人推門而入。

劉敏康低頭從床上拿起腰帶,以為是阿易便頭也不擡得說一句:“阿易,快準備好馬車,我們盡快回家。”

“什麽時候夜夜笙歌的劉小公子也會想着回家了?”

這個聲音?

劉敏康猛地一回身擡頭。那人兩眼含春,微微揚起的面容在燭火的是映照下如鮮花般嬌豔,右眼角下那顆淚痣更是點綴得恰到好處。

劉敏康心下一驚,出口喊道:“宏弟!”

闳孺卻只看了他一眼就開始觀察這間卧室。

室內暗香流動,一旁的瑞獸嘴裏還不時吐着輕煙,兩人都不說話,庭室無聲。

劉敏康剛要說什麽,闳孺先一步嬌弱弱地開口道:“公子倒真會挑地方,想必整個攬月樓,也就這最清靜了。”說罷他擡起熒熒如水的雙眸,看着對面的人,一步步地向他走去:“公子急着回去,是想着家裏那位吧。”

美人本就嬌豔動人,何況還是這般傾國傾城。可惜,在劉敏康看來,這美人笑得讓人心驚。

“宏弟,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兩年,你怎麽會在宮裏?”

一聽到宮裏兩個字,闳孺原本微笑的臉一下子肅立起來,只聽見他冷哼一聲道:“還不是被你們父子逼的!”

“不,不可能。阿籍走後,父親答應過我放了你,我去找你,可你卻不見了。”

闳孺身形不穩般錯開一步,眼看像要摔倒,劉敏康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了他,沒想到對方身子一斜便靠在了他的懷裏。

好似受了驚吓般,美人在劉敏康的懷裏輕喘了幾聲,輕聲道:“高祖去了,哥哥也跟着去了。射陽侯命我入宮想辦法待在劉盈身邊,為他傳遞消息。”

“怎麽會這樣?我答應過你哥哥要好好照顧你,父親也答應過我會放過你,怎麽還會令你入宮?”

美人勾唇一笑,擡頭看着劉敏康,劉敏康也低頭看着他。

闳孺的衣領開的本就極下,因為這麽一動就可看到裏面的雪肌若隐若現。

窗外深夜闌珊,劉敏康抱着懷裏的美人,有點心猿意馬。削瘦的骨骼,姣美的容顏,雖尚未長大,但論魅惑已經跟他的哥哥不相上下了。

要說闳孺的哥哥闳籍似水中的蓮花,闳孺卻豔如牡丹!

可閱人無數的劉敏康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闳孺是皇帝的新寵,怎麽可能深更半夜一個人到這種地方來。

正想着,只聽到懷裏的人咬着嘴唇又輕聲說道:“我一個人無依無靠,只能聽射陽侯的話,不然,我怎麽活下去!”邊說着一只手已悄悄探到了劉敏康還未穿戴好的衣袍裏,從上而下慢慢撫弄。

劉敏康不禁抽了口冷氣,想也不想一把将他推開。

闳孺輕叫一聲跌下在地上,劉敏康剛要開口說話,卻看到剛剛還嬌滴滴的美人此刻臉上已變得狠厲異常:“你就是這樣,明明心裏很想卻要裝出一幅道貌岸然的樣子。別人面前風流倜傥,笑逐顏開,唯有對我哥哥一直若即若離。也只有他那種傻瓜才會對你這種口事心非的人一心一意。可結果呢,他只求留在你身邊,你卻把他送到了那個老匹夫身邊,受盡屈辱,還要殉葬。真是蠢到家了!”

他剛說完,劉敏康便大聲制止他道:“住口!不許你這樣說阿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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