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堂回複道。

“人家只是一把智商80的刀好嗎!不要給它出這麽困難的題目啊!”臨回過來。

“……”白玉堂把手機丢到一邊,然後拿着刀,沉思了。

那要是早點問清楚,今天一晚上不就不用忙活了嗎?

算了,就當得了一把好刀吧……再說了,離那家夥出現也還有将近一個月呢,出現了再斬不遲。

“對了。”展超突然想起,從口袋裏把那張紙條摸了出來,“今天那個救我的女生還給了我一張白紙條。”

“白紙條最多叫廢紙團。”白玉堂把刀插回刀鞘,“也許她是讓你給她開張空白支票,付診金。”

“我哪有那麽多錢?!”展超坐起身來,拿着紙條對着天花板的光線看了下,“這也沒什麽隐藏的字啊?”

“我幫你問問臨吧。”白玉堂拿起展超的手機,用他的ID加了臨好友,給臨發了個站內信。

這次臨隔了五分鐘才回話,收到回信,白玉堂瞬間愣住了。

他也當機了幾十秒,然後跳上展超的床,“你下去,到浴缸裏邊去。”

“啊?”展超完全沒懂,“你要幹嘛!”

“你一會再問,你先到浴缸……廁所裏去就行。”白玉堂瞥了一眼旁邊的時鐘,“快快快來不及了。”

“為什麽!”展超一邊被他推進浴室,一邊莫名其妙地嚷着。

“別管了,進去!”白玉堂最後給了他一腳,總算把他推進去了。

“不行,你要跟我說清楚。”展超一順手就把他也拉了進來,然後把門頂上了。

“你放我出去!”白玉堂自挖墳墓,一下子慌了,想躲進淋浴隔間裏,也被展超攔住了。

“我不放。”展超死死地抱住他。

“你自己看看未來嘛!”白玉堂咆哮道。

“我看了!什麽也沒看到啊!”展超也跟着他加大了音量。

“你的預測時間也太短了吧!”白玉堂相當不滿。

“我有什麽辦法!”展超翻了個白眼,突然,他停了一下,随即音量就炸了,“我看見了!”

說完這句話沒幾秒,鮮紅的血爆了白玉堂一身,展超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

那張紙條落到地上,這時候見血也立刻顯出字了——治療是暫時的,請去醫院。PS.是臨讓我這麽寫的。

“好疼啊……”毫無鬥志的展超靠在白玉堂肩膀上,比戰鬥的時候委屈多了。

“你濺我一身,讓我一會打了120怎麽說得清啊!”白玉堂恨不得直接給他扔地上。

“……有道理。”展超居然還點點頭,随即委屈地扶着牆,拖着一地血出去了,“那我到前臺去叫救護車。”

“哎!”白玉堂整個都不好了。拿起展超的手機,他開着變聲器用格外高亢的聲音沖臨那邊吶喊,“你是故意的!”

臨坐在離開德城的房車上,已經笑倒了。

那個治愈系的小蘿莉現在也在笑個不停,完全沒有治愈系的樣子。

“對,我就是故意的。”臨回話道。

第 45 章 最新更新:2016-11-10 19:00:00

公孫澤剛醒過來,就又把車調頭開了回去,停在了之前的小倉庫邊。完全沒發現斷不在車上,看來他還是對之前倉庫的事情比較在意。

最後,公孫亮還是沒讓白金堂消去他的記憶。

“哈……”手機裏小Q打着哈欠,背景音還有QC嘈雜的報告,“看了攝像頭,什麽也沒發現。”

小倉庫邊已經圍了好幾名警察,看到公孫澤過來,也跟他說沒有發現。

公孫澤登上二樓隔層,有點煩躁地嘆了一口氣。

“怎麽了?”包正其實已經猜到了大半,“你發現白金堂他們來過了?”

“你也發現了?”公孫澤敏銳地覺察了包正的不驚訝。

包正點頭道:“嗯,他拿掉了一些存在,比如白玉堂和臨打的某個賭。”

公孫澤知道,包正自從發現了白金堂的能力,就開始頻繁做速記了,“那夢飛呢?怎麽不見的?”

“應該也是被白金堂救走的。”包正說完這句,停頓了一下,“關于這一點,我沒有任何記錄,但正因為我沒有寫‘夢飛瞬移離開了’,所以她應該是被別人帶走了。”

“嗯。”公孫澤點點頭。他沒繼續問下去,畢竟白金堂的能力徹底得很,說删除掉了“救人”這件事的存在,那麽這件事肯定就跟沒發生過一樣。

也不知道這麽他的能力到底可以管幾年,這些事情到底要多久才會想起來。

“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包正突然嘆了一口氣。

“嗯?”公孫澤回頭。

包正走到角落裏撿起了地上的子彈,“用能力移進去的,所以沒有灰塵痕跡。”

公孫澤走過去,突然皺起了眉,從包正手裏接過了子彈,“這是我那把柯爾特左輪用的子彈。”

包正知道,除了平時用的那把M1911,公孫澤的确還有一把柯爾特左輪,微型複古,他保養的很好,不僅僅是收藏品。

“不可能有別人知道了。”公孫澤瞪着包正,語氣一下子激動起來。

包正一時間沒有回他,他的聲音又低下去,轉為喃喃自語:“為什麽給我留下這個呢?”

“也許是跟你敘敘舊?”包正回憶着那把柯爾特。

美觀、優雅、紳士,比起自動□□,它有着不可替代的可靠,能把危急時刻的瞎火,輕描淡寫地帶過去。這和他印象裏的公孫亮很像。

公孫澤沉默了片刻,徑自下樓去了。

包正跟在後面,看着公孫澤上了車,車窗漆黑得就像沾滿了墨汁。他走過去拉車門,發現拉不開,于是就站在門口,靜靜地等着。

過了五分鐘,車門重新通電了。

包正上車,公孫澤已經挪到了副駕駛座上,看着墨一樣的窗戶,沒搭理他。

包正也沒刻意搭話,自顧自安排好收隊,把車又開了回去。

這是他在現場勘察裏話最少的一次,因為他之所以能發現那枚子彈,是因為公孫亮在門口留下了孔雀眼專用的标記,那看起來像是門闩鏽蝕的斑點一樣,其他人當然發現不了。

裏面寫了兩點:

第一,我知道你是誰,但我相信你。

第二,我在牆角留了線索,會把他引到別的地方,別讓他查孔雀眼。

包正向來很少猶豫,但今天他也陷入了選擇困難。

他當然不想讓公孫澤這麽快牽扯上這件事情,而且一旦扯上了,對公孫亮本身非常危險,但他不想刻意隐瞞。

這不是十年前了,公孫澤不再是那個十幾歲、随随便便都能被他哥騙的小少年了。

“你的夢想是什麽?”孔雀王從轉椅上轉過來,看向場中央的白金堂,周圍還有十幾二十個人圍觀。

可以的話,白金堂希望這是做夢,然而實際上并不是。

“呃……我是走錯了嗎?”他吐槽道,懶得站着,于是跑到角落搬了個椅子坐下。

“開個玩笑。”孔雀王笑了,但面具下的眼神并沒有笑意,“我是問你,為什麽要加入孔雀眼?”

錢不夠花?有點俗氣。

喜歡犯罪?太中二了。

想要權利?不是孔雀眼的風格。

有什麽願望要完成?那得看是什麽願望了。

白金堂帶來了一個想了大半個星期的願望:“因為我想要一個人死而複生,孔雀眼有這樣的能力嗎?”

“目前沒有。”孔雀王回答得很坦誠,“但如果有的話,根據你的貢獻我可以把那個人獎賞給你。”

“行,反正我不着急。”白金堂把手一攤,“我覺得以孔雀眼的實力,這裏沒有,別地也很難有。”

“你很敏銳。”孔雀王表揚道,“良禽擇木而栖,很好。”

“我可不敢把自己當什麽良禽。”白金堂擺擺手,“一個很适合幫別人收尾的家夥罷了。”

“你的信息在外頭根本查不到,你到底删掉了多少人的記憶?”孔雀王點着桌上的資料。

“蠻多的,不過我還是可以證明自己。”白金堂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有點鏽蝕的小刀,“十年前金華附近的屠村案,知道嗎?”

“你是那個盧方?”孔雀王終于有那麽一點驚訝了。

“我已經不是盧方了。”白金堂在心裏跟盧方說了句對不起,淡淡地揚起了嘴角,“名字現在對我意義不大,反正想換就換。”

孔雀王想了一下,“起個代號吧,畢竟進了孔雀眼,可不像你在外頭犯的那點事那麽簡單。”

那事還小啊……白金堂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總是負責收尾混淆視聽的,那就叫煙幕吧。”

“好。”孔雀王點點頭,“煙幕,總比銀彈手下那個叫‘歪曲’的家夥好多了。

白金堂偷偷嘲笑了一下公孫亮的起名品味,然後看了夢飛一眼。

夢飛沒有任何異常——來見孔雀王之前,白金堂已經把那天跟夢飛聊過的有關公孫亮的事情全删掉了,所以夢飛只知道白金堂是自己找上她的。

至于這樣所造成的記憶矛盾是如何消除的,白金堂知道不了,也不敢打聽,實在不行再直接讓她忘掉整件事情吧。

反正被消除的存在,不強行刺激是不會發現違和感的。

“沒事別看着夢飛,她可是名花有主的人。”孔雀王敏銳地覺察到了這點。

“好好好……”白金堂擺出投降的姿勢,随即笑了一下,“而且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喜歡男人。”

“哦?”沙發上的銀彈坐直了,“YOOOOO。”

“你要是功勞夠高,我把他許配給你。”孔雀王沖銀彈開玩笑道,不過語氣聽起來,并不太像開玩笑。

白金堂雙手抱胸作寧死不從狀。

“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組織。”孔雀王重新把話題拉回來,“我們組織沒有別的規定,就一條——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賞罰分明、允許競争,但不可以為了競争違背我的命令。在我稀奇古怪的命令之外,你可以肆意妄為。”

真是個□□的家夥……

“偶爾違背的時候,可以删除您的記憶嗎?”白金堂不怕死地問了一句。

“如果你真能不被我發現的話,大可以試試。”孔雀王又發出了森然的笑聲,“當然了,如果被發現了,會非常慘。”

白金堂的胳膊抱得更緊了。

“下面是你參與的第一條命令。”孔雀王擡起手,給出了一張照片的投影。

照片上是個中年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樣子,要白金堂猜測的話,大概是個文秘或者會計。

“去把這個人偷出來。”孔雀王看着夢飛,“立刻。”

“可是……”夢飛的瞳孔瞬間放大了,但什麽都不敢說。

“立刻。還有問題嗎?”孔雀王又重複了一遍。

“沒有。”夢飛低下頭。

“你負責善後。”孔雀王轉向白金堂。

“哦。”白金堂随便點了點頭,“善後到什麽程度?我可沒辦法讓所有人都丢掉一大段記憶,會引發更多關注的。”

“善後到一小時之內不會被人抓到證據,就可以了。”孔雀王回答着,又看向了銀彈,“人出來以後交給你指揮。”

“OK。”銀彈歡快地點點頭,“我早想跟那人了結一下了。”

“去吧,現在就出發。”

“是!”“是!”“是……”

白金堂從夢飛那裏看出了明顯的低落,他知道其他人也看出來了。但不少人的目光裏,都有一種既同情又興奮的複雜情緒。

這到底是一群怎樣的瘋子?

第 46 章 最新更新:2016-11-12 19:00:00

“你還把刀給白玉堂了?”回到公寓裏,恢複過來的公孫澤又開始了對包正的數落,“你明知道他是個出格的家夥,到時候玩出問題了怎麽辦?”

“放心吧,我已經給他發了消息了。”包正安慰道,“讓他用之前招呼我一聲。”

“可那還是走私品呢!你就這麽給了個小屁孩?”公孫澤今天的火氣格外大。

“咱們DBI其實不管走私啊,我已經報告給有關部門了,就看這個有關部門啥時候現身了。”包正推着他進了卧室,“探長哥你還是去睡吧,白玉堂那小家夥跑不了的。”

“但他哥滿場跑!”公孫澤順口反駁道,但說完這句,氣勢就低落。

看他扭頭進了卧室,包正也恬不知恥地跟了進去。

“你幹嘛?我什麽都不想聽。”公孫澤翻了個白眼,幹脆鑽進被窩裏去了。

包正作勢也要往裏鑽。

“你幹嘛!”這次公孫澤緊張起來了。

“我頭疼,一個人睡萬一猝死了怎麽辦?”包正說着,已經爬上床去了。

“你猝死了關我什麽事?!”公孫澤抱着被子,躲開一大截命令道,“下去。”

包正的臉上浮現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但還是沉住氣勸道:“至少家裏死了個人,不太吉利。”

公孫澤沉默了,頓了頓,情不自禁地嘀咕着:“可S城給你寫的評價說你品行不端。”

包正在心裏給S城那個叫狄傑的小夥伴捅了好幾刀,并且決定不給他臨的線索,然後苦口婆心地給公孫澤解釋道:“那只是他撩妹被罵拖我下水。”

“……”公孫澤有點猶豫。

“再說了,你是男的。”包正提醒道。

“哦。”公孫澤好像突然醒悟了,“……那行吧。”

“謝謝探長哥,我保證老老實實,離你遠一點,不打擾你睡眠。”包正一本正經地躺好了。

公孫澤勉為其難地往回挪了一點。

……

沉默了幾分鐘以後,他又開口了。

“喂……偏頭痛會死人是假的吧?”

“……”包正故意沒回話。

“是真的?”公孫澤的語氣裏開始有擔憂了。

“……”包正裝作自己已經睡着了。

也不知道這是怕他死了呢,還是怕床上死了人。包正不想難為自己,還是願意相信前一種。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包正拿起來一看,是一條匿名短信。

“看來跟你相親的事情還得再推推。”

“夢飛?”公孫澤皺眉道,才想起相親那事,“最近搞得我們被相親騷擾的是白金堂?”

包正想起她脖子上孔雀眼的紋身,回答道:“大概不是。”

“那她到底是……”公孫澤怎麽也理不清。

“哎呀睡吧,你這麽關心我的婚事,我有點不适應。”包正突然笑道。

“……”公孫澤立刻住了嘴,一個用力的翻身轉過去了。

淩晨三四點,白玉堂從沙發上醒過來。

雖然展超表示不需要住下來,但他覺得實在太晚了,懶得再折騰回去了,就直接要了個高級病房。

展超還說要把病床讓給他睡,他也拒絕了,一個健康人為什麽要去跟消毒水作鬥争。

這個沙發還蠻舒服的,之所以醒了,是因為他有點餓了,今天晚宴根本沒有吃到什麽東西。

拉着窗簾,房間光線并不充足,于是他摸索着離開病房。

“嗯?”展超迷迷糊糊地醒了,“白玉堂?你幹嘛?”

“我去買夜宵。”白玉堂的語氣有點鄙視,“即使被吵醒了也要裝沒有被吵醒才體貼,好嗎?”

“哦。”展超煞有介事點點頭,“這才幾點……不适合吃東西吧……”

“把你那些五好青年的東西收一收。”白玉堂嫌棄道,“蘋果要不要?”

“……”展超內心糾葛了,“……要、要吧。”

“哼。”白玉堂得意地關門出去了。

坐電梯下樓,淩晨的病房也不是很安靜,挂急診的、排隊的、等着親朋好友診斷結束的,都在大廳裏來來往往。

白玉堂小心翼翼地繞過這些人,走到了醫院外面。

深夜降溫,走出來還怪冷的。左右張望了一下,他看中了對面的一家超市。

拎了幾袋薯片,牛奶,又拿了兩個蘋果。雖然是醫院對面,這時候也沒什麽人結賬,他很順利地又回到了醫院裏。

進電梯的時候正撞上了一名中年人。

“對不起對不起。”對方不停地道歉,讓白玉堂莫名有點煩躁。

不過卑微的語氣雖然讓人不太舒服,但客氣一點總歸不是什麽錯誤,況且人家本來就應該先出來的。

“沒什麽。”白玉堂揮揮手,連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就把電梯門按上了。

天有點冷,他想趕快回去,這種文秘或者會計一樣的老實人就随他去吧。

進門的時候,屋子裏還是一片漆黑,這次從外面進來還沒适應,他更摸不到路了。

“喂,還醒着嗎?”他喊着展超,“我開燈了哦。”

“……”這次展超沒說話。

“醒都醒了就不要裝睡了啊。”白玉堂鄙視道。

“嗯。”展超特別含糊地回了一句。

還真的又睡着了?真是秒睡啊。白玉堂心裏吐槽着,把門口的開關撥了一下。

燈亮了,大概是智能亮度,所以夜晚是很柔和的微光。

“起來,蘋果給你。”白玉堂晃了晃手裏的袋子。

“嗯。”展超迷迷糊糊地爬起來。

白玉堂把蘋果遞給他,袋子放在床頭,自己拆了一包薯片吃了起來,“你要的話自己在袋子裏拿。”

“嗯。”展超還是一副沒回過神來的感覺。

“你就不能醒醒?”白玉堂數落道,“我看你熬夜趕作業也不是這個樣子啊,貧血?”

“……”展超沒說話,看着那個蘋果,遲遲沒有下口。

“怎麽?不想半夜吃你可以繼續睡。”白玉堂看了他一眼。

“不是……”展超按着額頭晃了晃,“覺得特別暈。”

“不會有腦震蕩吧?”白玉堂看他,發現他的眼神也特別不對勁,“按鈕也在你那邊,你叫醫生過來吧。”

“嗯。”展超伸手去按鈴,第一下居然都沒按準位置,還摸索了一陣。

“不是吧?”白玉堂皺眉站起來,走到他床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能看清嗎?”

“……能吧。”展超回答着。

“最好是沒睡醒。”白玉堂斜了他一眼,搶走了他手上的蘋果,“你還是躺着吧。”

“嗯。”展超又躺回去,其實嚴格要他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毛病,“我只是覺得自己特別遲鈍……”

“智障發作了。”白玉堂開着玩笑,背對着他,閉上眼開啓了能力。

在未來檢索“展超這次檢查會查出問題的概率”……

是100%。

白玉堂猛然回頭看他,他已經不知怎麽地,又睡着了。

第二天,包正和公孫澤過來的時候,所有的檢查都已經結束了。

當然,和白玉堂檢索到的未來一樣,查出了問題。

他的腦神經活躍度大幅下降,而且部分神經呈不規則地間歇休眠,這種毛病白玉堂聽都沒聽說過。

公孫澤一來,拿到這個報告就大步出去了。

包正第二個拿到報告,也迅速追了出去,趕在公孫澤發動車子之前竄上了車。

白玉堂很快收到了包正的短信——孔雀眼的第二把交椅可能出現了,你先不要到處跑。

懶得發短信問情況,他直接到道上搜了一下新聞,然後花錢買下了情報。

道上的情報也還算詳細。

孔雀眼的二把手叫吳天,已經四十歲了,光在德城的牢裏就呆了十年。能力和包正說的一樣,是讓人死亡。雖然他需要親眼見到這個人,而且要知道這個人的名字,攻擊範圍其實并不太廣,但他的致死手段是極其罕見的。

它能讓人患上腦部疾病,并且正式開始發作後,每小時都能聽到倒計時報時,從六百開始倒數,一直數到0,這人就會徹底死亡。

在腦疾病和倒數的折磨下,被害者的症狀都非常不穩定,而且這種死亡可以“分”給別人,只要拍別人的肩膀,說“交給你了”,就可以增加一個“傳染者”,兩個人都重新回到600小時開始計時。

拉到最後,白玉堂看到了一張見過不久的臉——那個在電梯裏遇上的斯斯文文的人。

“不是吧……”他的瞳孔瞬間放大了,随即就萌生起強烈的厭惡感,“怪不得那人感覺那麽惡心。”

“有辦法救嗎?”他給包正發了個消息,這種逆天的致死能力不可能無解。

“有,抓到吳天。”

看到這條短信,白玉堂總算松了半口氣。雖然這不影響死亡率,但起碼解法是已知的。

“哎!我真的聽到那個倒計時的聲音了啊。”展超在白玉堂背後興奮地小聲喊着。

“……”白玉堂沉默了一下,給包正發了個信息。

果然,這事包正已經發消息告訴展超了。

這時候不應該演那種本人沒法知情,一邊試探大家,一邊說自己沒事的戲碼嗎?!

“白玉堂,我這次既是受害人又是警察哎。”展超興奮地揮舞着手機,“怎麽樣?要合作抓一抓這個吳天嗎?”

“抓個鬼啊!你能不能有點緊張感,你要死了!”白玉堂嫌棄道。

“不會的。”展超樂觀地擺擺手,“我相信包大哥和探長。”

我還相信自己的能力呢。白玉堂這麽想着,但是沒說。

畢竟……不管是包正公孫澤那種,還是自己這種,還有展超,都是能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人。

第 47 章 最新更新:2016-11-14 19:00:00

公孫澤一路漂移到零號牢,恨不得不停車直接跳下去。大步刷卡進門,乘高速電梯來到最底層,吳天就坐在自己的房間裏,好像沒出去過一樣。

隔着投影儀,公孫澤滿臉殺氣地盯着他。

“你出去過了?”

“嗯。”吳天非常老實,“我是自己回來的,門口還有我的記錄。”

“誰把你帶出去的?”

“孔雀眼,人我不認識,第一次見。”吳天的回答還是文弱而老實的。

“你去對展超下了能力,為什麽?”

“因為不下會被殺掉。”吳天低下頭,一副有點害怕的樣子,“在孔雀眼,不完成命令的都會被立刻處決。”

“孔雀眼消失十年了,怎麽可能突然出現!”公孫澤拍案而起。

“你不是也在等待,哦不,期待孔雀眼的出現嗎?”吳天病态地揚起了嘴角,“不出現,你到哪裏報仇去?等大家自然老死嗎?”

“我不需要以德城的安危為代價來期待報仇。”公孫澤怒斥道。

“孔雀眼都不肯救你,你到底為什麽要僵持在這裏?”包正把話接了過來。

“他們這不就救了我一次嗎?”吳天反問道,頓了頓,又開始自言自語,“哦,你不知道,你還沒看過我的能力報告吧?”

“我看過了。”包正回憶着資料裏的重點,“你之所以還活在這裏,就是因為那個‘副作用’吧?”

吳天點點頭:“對,就是那要命的副作用。”

吳天作為重大惡性事件的元兇,雖然公開審判,但并沒有把細節和超能力透露給民衆,這是DBI才掌握的資料——

吳天的能力是有“最低使用限度”的,從他能力覺醒開始,每年,他必須對一個人使用能力,否則能力就會作用到自己身上。和別人不同,作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只會讓他産生一次假的腦死亡,但痛苦程度不亞于真死一次。

這也是他沒有被判死刑的原因之一——在長期“死亡”的折磨之下,他被鑒定為精神狀況不穩定,以及他每年從未指名過一個以上的人,被認為是“情有可原”。

當然,包正和公孫澤都很清楚,不管是“情有可原”還是超能力具有研究價值,都是“打點”出來的從輕判決。

“你不懂,死真的非常痛苦。”吳天嘆息着,“還好,今年不用死了……”

“你今年一樣要死。”公孫澤冷笑道,“如果你拒絕撤回能力,我們會立即執行死刑來拯救被害人。”

不管是吳天,還是當時事件中的中間被害人,只要死了,被他坑害的下一棒就會解脫。

“我當然願意撤回。”吳天舉雙手作投降狀,“就算假死很痛苦,我還是願意茍延殘喘,但是……”

他故作惋惜地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不是展超的上一棒,中間還有一個人。”

“嗯?”公孫澤一愣,他倒是沒想到還有其他被害人。

“孔雀王派來的使者讓我先指名了一個病原,再傳染了展超。”吳天一股腦全說了出來,“至于那個人是誰,我不記得了,他們洗掉了我的記憶。”

公孫澤完全不願相信:“你是孔雀眼的二把手,誰敢随意篡改你的記憶?!”

“是誰改的這件事,當然也一并忘記了。”吳天把手一攤,“不信,你們把展超帶來,試試就知道了。”

“我當然要試試。”公孫澤撥通了展超的電話。

“比起孔雀眼的二把手。”吳天的眼神突然平移了一點,“孔雀眼的繼承人,你應該更感興趣一點。”

“什麽孔雀眼的繼承人?”公孫澤皺起了眉,跟着他的視線看向了包正。

吳天聳聳肩,不作解答。

“孔雀眼不會有繼承人的。”包正淡淡地笑着,“它一定會很快完蛋的。”

“你們自己不要完蛋才好。”吳天的語氣裏帶着一種病态的疲憊感。

就是他這種永遠像受害者一樣的病弱氣質,才特別讓人惱火。

如他所說,公孫澤打電話把展超叫過來了。吳天解除指名的手法很簡單,而且會檢測到高水平的PF指數波動,不可能作假。

那指數戛然而止,宣告了解除者的不匹配。

“調監控錄像。”公孫澤命令道。

“困死我了……”銀彈打了個哈欠。門外大廳裏的白金堂早就睡着了,而他的任務才剛剛結束。

一般都是新來的忙,哪有讓老師傅盯着,新徒弟睡覺的。

公孫澤一行人終于離開了零號牢,吳天還沒有死,展超也沒有恢複。

“有必要搞這麽麻煩嗎?”他扭頭向孔雀王抱怨道。

“新來的,總要測試一下。”孔雀王笑了。

這次他是真正地露出了笑容,他只有在計謀展開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有的人喜歡解謎,不過,他喜歡出謎題。

按他的計劃,吳天一越獄就指名了實驗品A,并且被煙幕削去了記憶,随後實驗品A在煙幕不知情的情況下指名了銀彈,銀彈又繼續偷偷指名了實驗品B,最後由B指名了展超。

“如果實驗品A穿幫了,你就立刻把煙幕帶回來處決,而B這個人我們考察很久了,命握在你手裏,DBI救不了他,他不可能同意先救展超。”孔雀王命令道。

“沒問題。”銀彈比了個OK的手勢。

“不過我沒想到,你處決A的速度會這麽快。”孔雀王說着,打量了銀彈一眼。

銀彈無奈地笑了:“說真的,吳天那個能力,着實很惡心人。”

從他被指名的那一秒,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就深深地折磨着他,他的手上還有任務,不能一睡了之,只好将A迅速抹殺,把自己從指名中解放出來。

當然了,這種殺死上家的解放是不能連續作用的,現在的他沒有600小時的倒數,但B還是依然有的,所以才能構成牽制。

“那就是吳天的魅力啊。”孔雀王這時候,又露出了欣賞的表情,“他就像瘟疫一樣,走到哪裏,就給那裏帶來渾然天成的無力和恐懼。”

白金堂醒來的時候,銀彈的彙報已經結束了,他點着煙正在挑燈夜戰打游戲,但還是迅速覺察到了白金堂的醒來。

“煙幕,你的上家現在當機了,你就暫時跟着我混吧。”

“哦。”白金堂聳聳肩,這種事情其實不太重要。

夢飛把吳天從零號牢裏“偷”出來以後,就陷入了深度昏迷,據說大概要半年才能醒來,這能力超額開銷代價也太大了,半年白金堂搞不好都完成任務跳槽了。

“我們組的歪曲,你認識嗎?”銀彈突然問道。

“嗯?”白金堂一愣,“不認識啊,就沒見他來過。”

“那家夥孤僻的很。”銀彈說着,不滿地輕哼了一聲,“除了任務很少說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言多必失。白金堂想起了最後一次見公孫亮的時候,他就反複在叮囑這句話。

這麽想着,白金堂嬌羞地縮進了沙發裏,“其實我也是很內向的。”

“……”銀彈默默地拔槍背對着他給了他兩發子彈,正從他鼻尖上方劃過。

“哎打人不打臉啊。”白金堂從沙發上跳起來。

“放心吧。”銀彈空出一只手來,叮一聲敲了一下手邊的鏡子,“我看着呢。”

防不勝防,這家夥居然還在偷看他,還好他沒有光明正大地給公孫亮發短信。

“你這麽癡漢你家裏人知道嗎?”白金堂吐槽道。

銀彈哈哈哈幹笑了幾聲,回頭給了他一個特別愉快的表情,“我家裏人當然知道,因為他們都死在我手上了。”

“……”這是白金堂沒有想到的,不過看到了吳天和銀彈還有夢飛,他倒是知道孔雀王手邊的都是些怎樣的人了。

雖然是二把手卻唯唯諾諾、把孔雀王的命令當做唯一生存意義的吳天,永遠把殺戮當慶祝的銀彈,還有随心所欲偷遍收藏品的夢飛,他喜歡的都是些活得挺直白的家夥啊。

“怎麽?怕了?”銀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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