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在英國求學的日子, 稱不上輕松,但也沒多緊張。

林未光接受能力強,但凡免修考試逢考必過, 修學分的速度趕超同屆一大截, 周圍朋友紛紛感慨, 不懂別人都是想多在校園待幾年, 她反而這麽急着走向社會。

林未光其實也不想,但畢竟還得回國搶家産,她實在沒有什麽時間去留給自己休閑。

早在大一入學時就決定好的提前畢業, 按照如今進度來看, 指日可待。

她逐漸收心, 将重心放在學業和金融管理上,偶爾跟着程靖森學習經驗,對公司內部一些操作也做到心中有數。

日子一天天過,她的計劃也都在逐一完成。

兩年時間飛逝, 春夏秋冬輪番兩載,好似翻篇即過, 沒什麽值得落腳的地方, 便匆匆向将來奔去。

二十歲生日這天,程靖森送給林未光的禮物,是一份簽好字的股權轉讓書。

這張承載着重大意義的文件,就被他放在書房,說是提前為她準備的畢業禮物。

林未光嘴上嫌棄他不走心,心裏卻是五味陳雜的,畢竟順利拿到股權轉讓書,也代表她離開的日子将近。

她在校內校外結交的朋友多,收到的禮物自然五花八門, 而林未光也很有儀式感,送給自己一份禮物——

獨自踏進紋身店。

手稿是她很久之前就拜托謝仃畫的,是鷹,線條淩厲簡約,特立獨行,鷹翅高展,稍加辨別就能認出是字母的連筆。

她看腰側那道長疤不爽很久了,決定要做疤痕遮蓋,或許有一時沖動頭腦發熱的因素在內,但她并不覺得将來會後悔。

反正後悔也沒用,她是享樂主義者,屆時再談其它。

紋身店是朋友推薦來的,店主是名女孩子,見她自帶手稿,也沒有表達任何不滿,反而稱贊畫工絕妙,打聽她是找的誰,價格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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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未光說是個畫畫很厲害的朋友,免費給她弄的,成功引起店主一陣豔羨。

将手稿圖掃描打印出來,店主照着她那道疤痕估摸尺寸,很快便決定妥當。

紋身的時候,林未光并沒感覺太痛,她生來對這方面的感知就不大強烈,初次便紋個稍大面積的,也無甚所謂。

在勾線時,店主發現了手稿圖中的奧妙,不由疑惑出聲:“這是字母嗎?不像人名啊。”

林未光掃了一眼,解釋道:“這是拼音,在我的國家常用,念‘g’,是一個人的姓氏。”

店主了然,“你的愛人?”

林未光唔了聲,“我跟他有仇。”

“居然把他的姓氏紋在身上,那你們可真是深仇大恨啊。”店主調侃道。

她只是笑笑,說:“或許吧。”

挨過最忙碌的兩個學年,林未光徹底悠閑下來。

正巧程靖森手底下的生意也進入平穩期,為消遣時間,也為消遣程家那些老東西,他定在柏林辦一場游輪商宴。

Beach club,程靖森名下私有財産。

林未光發現這人真是能刷新她的認知,每次當她感慨他有錢時,他就會讓她發現其實他在這基礎上還更有錢。

果然是資本家,這財力也太恐怖了。

正逢十二月,愛大放寒假,林未光百無聊賴,便也跟着程靖森前往德國。

在去柏林前,程靖森有個國內的商業友人要見,地點約在薩克森州的一處馬場,她趁機過去好好玩了一番。

程靖森那名友人也是位權貴,是他們較年輕這一輩的天之驕子,林未光從財經報上見過對方,叫晏楚和,長得特別好看。

就是走溫柔挂的,她沒想到程靖森這老狐貍還會認識這樣的朋友,看着倒是十分養眼,而且好像有女朋友了。

相比他,林未光覺得自己更喜歡他女朋友,她向來對貌美性子野的酷姐抱有天然好感,後來還順便跟對方交換了聯系方式。

只不過中途出了點兒意外。

林未光嫌騎馬無聊,聽說有處無防護的戶外攀岩可以去,便打算背着程靖森偷偷離開,結果慘被發現,還被送回酒店,防止她偷跑。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她索性趁程靖森他們一行人沒回來,操起老本行翻窗跑路,可惜時機不趕巧,被一票當事人親眼撞破不說,程靖森更是幹脆把她拎回屋關了起來。

林未光只得慘巴巴地安分守己,繼續充當他身旁的吉祥物,直到陪他去柏林參加宴會。

程靖森這場游輪趴辦得聲勢浩大,受邀前來的賓客幾乎都是上流社會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有不少娛樂圈的前來。

這場宴并非單純的吃飯聊天,還有專門為他們這些年輕小輩準備的休閑娛樂區,搖搖骰子玩玩牌,倒也稱得上有趣。

畢竟是正式場合,林未光需要事先去高奢店确認禮服和妝容,這期間過程太無聊,她便拉着程靖森陪自己一起。

她不喜歡太繁複的服裝設計,于是親自選了件黑色系帶禮裙,坐在位置上讓化妝師為她試妝。

程靖森坐在一旁等候,随便挑了本書架上的雜志翻看,百無聊賴,便掀起眼簾望向化妝臺那邊。

透過光潔鏡面,他剛好将對方的五官收進眼底。

兩年時間,林未光不論性格還是樣貌都比以前成熟許多,青澀眉眼長開了些,介于少女與女人之間,對人有着獨特的吸引力。

程靖森以前并沒有留意過這些,此時細細打量,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有這樣多珍貴變化。

确定造型後,林未光從善如流地喊程靖森去刷卡,一口一個叔叔不嫌害臊,聽得一旁化妝師目光複雜地打量他們二人。

程靖森懶得搭理,讓她閉嘴跟過來,自己就先出去了。

林未光也不多話,笑吟吟地跟化妝師道別,随後拎起禮服包裝袋跟上他,手自然地搭在他臂彎處。

她這些年已經習慣在人前跟程靖森演金絲雀與金主的戲碼,既能幫他擋桃花,也免了她自己不少麻煩事。

——只是可惜,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宴會舉辦前日,林未光趁着天色尚早,分別用自己的兩個手機號,發了三條短信出去。

兩年已至,她也終于要着手自己的計劃,按最初安排行事。

此時國內時間應當是晚上,林未光知曉謝仃是個夜貓子,所以便直接給她打去電話。

奇怪的是,電話撥出去半晌才被接起,謝仃的聲音傳入耳畔,有些啞:“怎麽了?”

林未光聽得愣了下,“沒什麽,就是提醒你快到時候了……你嗓音什麽情況?”

再仔細聽聽,好像不止嗓音,她呼吸聲也不大穩定。

林未光愈加狐疑。

謝仃那頭默了默,像在忍耐什麽,才道:“可能有點感冒,你的事我沒忘,放心,我等會就……”

話還沒說完,林未光便聽到她低罵了聲操,語氣有些惱地喚了個名字,沒聽清,只隐約分辨姓氏是wen的一或二聲,大抵是溫。

林未光只能聽見聲音,卻不知道對面究竟發生什麽。

彼時,遠在國內的謝仃正捂着手機話筒,擡腿踹向身前的人,不耐煩道:“滾,有完沒完,我接電話。”

結果反被握住腳踝拖回去,順便收獲男人一句漫不經意的回應:“你接,我做我的。”

謝仃沒功夫跟他耗,松開捂住話筒的手,對林未光道:“遇見個聽不懂人話的傻/逼,沒事,我待會去機場,你等着就行。”

林未光并不遲鈍,雖然沒往那方面想,但耐不住先前對面暗示性太強,她再不懂就是傻了。

于是她沉默少頃,問:“……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謝仃倒是幹脆:“有點。”

林未光直接把電話給扣死了。

……

這次游輪宴會是商業性質,雖也有娛樂,但多是留給年紀小些的賓客,大頭都在艙內談公事。

程仲明今天沒有出席,稱要與朋友出海海釣,推了這場宴。

老東西最近不知怎麽回事,又開始有些小動作,但卻并非針對他,這讓程靖森有些起疑。

他早就動了徹底将程仲明架空的心思,這兩年來也把事情都做得差不多,收網不過是等個時機罷了。

林未光是玩咖,在他身邊待了沒多久,便跑去娛樂區那邊跟人玩起桌游,游輪安保嚴格,不會出什麽事,程靖森便沒管,随她去。

廳內燈火通明,觥籌交錯,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才逐漸平息。

游輪分三層,各設有客房,酒宴結束後,程靖森回到自己房間。

洗漱過後,他打開電腦看了會兒公文,見時間不早,便熄燈睡下。

不知過去多久,他向來睡得淺,因此察覺周遭微響後,意識便迅速回籠。

不待他有所動作,一具溫熱柔軟的身體便覆了上來,程靖森眸色微冷,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往自己這裏塞女人。

然而下一瞬,格外熟悉的感覺傳來,他立即認出對方是誰,不由停頓片刻。

趁這個間隙,那人已經得寸進尺地俯身,清淺呼吸灑落唇角,帶着些許微醺酒意,給人一種甜軟的錯覺。

很快,程靖森便知道那并非錯覺。

對方吻上他,動作貓兒似的,輕而緩不慌不忙,他一時不察,便被捏住下巴,嘴裏落了粒東西,味道并不美妙。

他輕蹙起眉,還未将那粒異物頂出,身上的人便忽然發難,略施巧勁撬開他齒關,阻止他的行為。

那粒藥片不得不被咽下。

見已經得逞,對方很輕地笑了聲,随後,動手解開他腰間本就松散的睡袍系帶。

程靖森并不覺得自己定力不夠,也沒打算順了她的意。

但很快,他便發現了異樣。

他喉結微動,嗓音不自覺啞下:“林未光,你哪兒弄來的藥?”

林未光沒答,只是吻了吻他頸側,虎牙貼着碾磨兩下。

“我有我的門路啊。”她懶洋洋道,略直起身,“叔叔,你太不設防了。”

程靖森眸色晦暗不明,呼吸略有不穩,在滿室黑暗中與她對視。

光線問題,他們并不能十分清晰地望見彼此。

林未光跨坐在他腹部,指尖不輕不重打着轉,“是不是我這兩年安分,才讓你覺得我是乖小孩?”

那陣令人焦慮的燥熱愈發明顯,程靖森幾乎是咬着牙道:“出去。”

林未光聽話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次自然也不依。

“不要。其實我本來想過放棄了,但後來才發現,好像沒那麽容易。”她說,“因為喜歡你,我難受過太多回了,我知道這不怪你,但我想任性一回,至少得從你這裏得到點回報。”

言罷,她笑笑,壓低身子湊到他耳邊,低聲:“我不甘心就這麽算了,程靖森,我果然不适合裝大方。”

“我要權要勢,還要你。”

作者有話要說:  名場面。

應該沒人想到林未光會這麽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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