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緩步朝床榻走去。
“替朕更衣吧。”
穆清已經光腳在地上站了半天,周身的血液仿似凝住了,這時聽聞皇上這樣說,暗地裏吸了口氣顫顫巍巍伸出手,将要解開皇帝頸上的盤扣之際,兩只手哆嗦的連扣子都拿不住。後宮衆妃若穆清這樣害怕的還真是很少,別個女子能進宮便是天大的喜事,頭一次被寵幸那也只需從皇上腳底鑽上去即可,不若穆清這樣在自己寝殿裏伺候皇上。
顫顫巍巍拿捏不住盤扣,這簡直是不知規矩禮數不到位,穆清顫抖了幾瞬,立即強迫自己鎮定,及至外裳,中單,一件件脫下來之時,皇上身上就只剩裏衣了。
穆清絞着雙手不知所措,看皇上仍舊張着雙臂,莫可奈何便将皇上腰間系帶解開,末了就死活不敢再下手了,裏衣已經敞開,就只剩下下、身一條明*雲紋圖案龍褲,別的就沒有了。
鹹平帝這些年的妃嫔多是恭敬柔順,伺候侍寝皆都駕輕就熟,像穆清這樣羞澀的還真是好些年未見過了,別個初進宮妃嫔也未見過這樣的。皇帝不知別個初進宮的妃嫔進宮之前是好好習學了一番房中事,這穆清真是長這樣大頭一回啊,哪能不戰戰兢兢。因了這樣的羞澀,鹹平帝心下有些憐惜,恍惚覺得自己也年輕了好些歲,還是少年時的模樣,叫穆清的青澀一帶他頓時憶起了自己當年。
遂也不再說話,只是執起了穆清的手,觸手頓覺冰涼,便溫聲說“怎的手這樣涼?”
穆清不敢不回話,只得低聲回道“回皇上話,臣妾手腳素來冰涼。”
兩句話間,鹹平帝已經坐在床上,穆清還站在地上。
然猛然間穆清便覺一陣天翻地覆,竟是皇上已經将她扯在了床榻上,穆清驚呼一聲死死閉住眼睛,眼睫亂顫,驚惶的險些心髒要跳出來。
鹹平帝先前的溫和模樣一點都不見了,此時跪在床榻上的鹹平帝口鼻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像是下一刻就要斷氣一般,兩三下将自己裏衣脫了個精光,赤條條的跪坐在床榻上只恨不得要将眼前的身子吞吃下去。
穆清因了方才被拉扯到床上之際,披着的披風早早就散開了,頸下系着的帶子也早就被一把扯開,這時也是光裸着躺在床上。
女兒家的身子還未發育好,胸前只鼓起了兩只蜜桃大小的隆起,然尖兒上的兩點粉紅粉紅,閉合的雙腿、間稀稀疏疏長了些毛發,纖腰一掐兒,末了就是通身的嫩白幹淨,連毛孔都散發着馨香和生命氣,此番場景看在鹹平帝眼裏只覺得腔子裏的心要炸開,先前喜歡身子豐腴的妃嫔,但是這會子只覺得人間極致美景怕是這般。
立時一雙手就摸上那蜜桃一般亂顫的軟肉兒。穆清在察覺皮膚上有異動的時候顫着身子動了一下,眼睛微微張開,随即便緊閉了,眼睛裏已經蘊滿了淚水。
即便是只看了一眼,穆清已經将此時的鹹平帝看了個精光,通身發白皮膚微微有些松弛的幹瘦身子,跪着的兩腿、間黑漆漆一叢,穆清不敢細看那一叢裏有什麽便閉了眼,龍體她不敢冒犯,只是心裏着實知道這樣一個身子是一點都不美的。将将有這樣的念頭冒出,穆清便強自喝令自己打住了,編排皇上的不是不是妃嫔該做的,皇上寵幸她這是她的福分,只是眼裏的淚水要冒頭,身子也像篩糠一樣顫抖個不止。
豈知她愈顫抖,這鹹平帝哼哧喘氣的聲音愈大,不多時竟是喘的像是破風箱一般。穆清不敢動彈,只等皇上臨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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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平帝急不可耐的在眼前鮮嫩的身子上摸了一把,随即俯身就壓住了穆清。穆清閉氣凝神,僵着身子,感覺皇上在自己下腹亂拱亂晃了一通,兩手掰的她大腿生疼,可是只感覺身子被一直擠壓着,不多會子小腹就感覺濕黏黏一下,皇上也随即大口大口喘着氣趴在她身上。她不知那事完成了沒有,可是看着皇上這副樣子怕是完成了,想着若是往後侍寝是這樣也是能忍受的,橫豎和自己想的不一樣,自己私、處羞于見人的地方也未見被怎樣,只在肚皮上亂拱她還能忍受,然即便這樣,她也是羞恥的恨不能死去,覺得自己赤身裸、體的模樣萬萬不能叫別個人看了去,連貼身伺候的也不行。
“皇上?”穆清還帶了些哭音兒的叫了鹹平帝一聲,不見皇上應便靜靜躺着。
過不多久就見皇上翻身躺在一邊,喊了聲“李自中”
一會子之後李自中便侯在外面了,皇帝翻身坐起,床帏就被掀起,穆清直覺要躲進被裏,然皇上還坐在床榻上,她不敢動彈,遂就那麽光溜溜的躺在床上,恨不能立即死去。
李自中垂着眼不敢四處亂瞄,可是聽見皇上的口氣似是很不高興,心下想着莫非皇上對這靜嫔不滿意,也不敢說話,着身後的奴才捧了新衣伺候皇上換上,等一應穿戴妥當,鹹平帝轉身又在穆清腿上摩挲了半天,随即說“*妃不必送架好生歇着”便走了。
将将出了昭陽宮,鹹平帝立時叫李自中招太醫,半個時辰之後垂拱殿裏皇上已經在大發雷霆“朕看太醫院真正是養了一群廢物,正已經吃了好些湯藥,為何……為何還是不行”兩邊的侍從連同侍衛都退在外殿,內殿裏皇上坐在上首底下跪着太醫院院首清豐,偌大的宮殿只有這兩人說話,皇帝臉色已經是雷霆降至。
且說緝熙在那涼亭裏站了良久,及至看見皇帝一行離開昭陽宮,他确信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幾個翻轉便到了昭陽宮外,将将一進內殿,便連眼睛都要紅了。
內殿床帏還未放下,奴才們也被穆清呵斥下去了,床榻一團亂,錦被上穆清還那樣躺着,先前繃着的一股勁兒在皇上走後徹底洩了。先前皇上的碰觸在她一個人的時候也是不能忍受了,眼淚立時止都止不住。
緝熙進殿就看見穆清平躺着身子無聲的哭泣,小腹上一灘稀薄的清白液體。
作者有話要說:五點二更~~~
☆、33被洗涮了
有一瞬間,緝熙感覺自己動彈不能,就那麽看着穆清眼角的眼淚泉眼似地往外冒,腦子裏像是被人點了一把火,轟隆隆火氣四濺。、
皇帝走後,穆清覺得自己是不堪的,她知道行那事是腌臜惡心的,可是不知原來竟是這樣讓人不能接受,雖覺得不疼不癢,可是到底覺得自己不一樣了,知道往後她就是後宮真正的妃嫔,再不是個女兒家,女兒家已經不适宜她了。有種身體的一部分随着皇上的離去也跟着剝離她身體的感覺,遂一動也不想動彈,只是那麽躺着,她其實也不知她為什麽要哭,皇上寵幸她,這是福分,可是到底是眼淚止也止不住。
及至察覺有別個人的呼吸聲時穆清腦子一木,直覺是皇帝去而複返。她知道奴才們已經被喝退了,只有皇上可以不經禀報直接進來,一時間簡直怕極了,皇上寵幸後妃是天經地義,皇上走後她在這裏痛哭若是叫皇上發現,瞬時間穆清覺得自己腦袋已經要掉地,渾身越發的冰涼,臉上都呈現出一種死人才有的病态青白。
屏氣半晌,顫巍巍睜開眼睛,就見床榻兩步遠的地方站着個人,卻不是皇上。穆清本能松了口氣,可是随即就想要一頭撞死在床榻上,顯是認出了站着的到底是誰。
劫後餘生的感覺越發讓眼淚流的急了,加之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樣叫個皇子看見,穆清急着要扯了被子裹住自己,可是被子壓在她身底下,一時兩扯三扯被子沒遮住自己,小腹上的濕冷倒是感覺的更加分明,如此簡直想要作嘔,不知小腹上濕黏冰涼的東西是什麽,那會子想着小腹上的東西怕是龍精,龍精何模樣她未見過,只是覺得惡心。
張嘴想要說話,卻是張嘴不能言語,緩了口氣嗚嗚咽咽說話,好不容易蹦出了句“出去,好大膽子擅闖後妃宮殿……”話未說完那人已經站到了床榻跟前。
穆清真真是想要天爺即刻收了自己也省得受這樣的侮辱,她還赤身裸體,這五皇子就這樣站着直看,一時間理智也無,腦子裏只剩下羞恥感和無盡的氣極。
緝熙眼睛紅了,真真紅了個透徹,看見穆清抑着嗓子哭,壓抑的連膀子都要聳動,說話嗚嗚咽咽氣都喘不勻,有那麽一刻他也言語不能,只是覺得自己心上有個東西轟然塌陷。
他一直搞不清楚穆清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一直游移在放棄不甘心再放棄再不甘心的怪圈裏,可是看着此刻赤身裸體哭的眼淚鼻涕橫流的女子,緝熙覺得可能就算他一輩子也弄不清穆清是個什麽東西,他也得要着她,因為此刻穆清哭的太絕望,哭的讓他起了些陌生的情緒,一種憤恨中夾雜了些可憐亦或是憐惜的東西,有種天地空蕩誰也不要他們,天地間就剩兩個人,如果他不要她,就沒人要她的感覺,這簡直是奇跡,緝熙心想。他有生之年還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是真的,穆清此刻模樣就像他很小時候每每殺人之後藏在床底下睡夢中都怕的流淚的樣子。
方才站定半晌,緝熙在抑制自己情緒,他知道倘若他一激動就會失控,可是無力感還是充斥全身,他以為她已經夠強大,可是皇權面前他真的是比螞蟻還脆弱,兵權是個很陌生的東西,朝政也是個很陌生的東西,人心更是個陌生的東西,他得了禁軍三千之後覺得他已經能生活的很好,得了天下最大的情報組織之後覺得他已經很強大,可是如今看來,皇上一句話他的東西便不是他的了。一種手掌的空虛感立時要将五皇子激的想要摧毀眼前的一切,最好看見點鮮血,最好聽見點慘叫,可是不時響起的抽噎讓他動彈不能。
及至聽見穆清的聲音,緝熙憤恨中也帶了氣極,只恨穆清事事要和自己擰着。
“哭哭哭,就知道哭!”本想說點其他話,可是話一出來就成這樣一句,帶了十足的怒火和嫌棄,像是穆清此刻的模樣簡直不能入眼。
緝熙聲音本就低沉,這會子說話更是壓低了聲音,于是便像是私語一般,尋常人聽見怕是以為這兩人親近得很,可是穆清聽到這話,氣急羞恥之餘,直要将自己嘴唇咬個稀爛,手指險些将錦被扯出棉絮。
她知道這五皇子神出鬼沒的很,功力也高強,只是此刻這人夜闖昭陽宮就像是看自己笑話一樣,心下将緝熙恨了個透,這會子覺得自己往日裏擺出的臉面都喪的幹幹淨淨,一時拿不出一點理智,且眼下境地她着實是身心俱疲,沒有一丁點精力應付五皇子,只是一心想着不堪的模樣晾在了天光白日下,叫別個人看見了,還被指手畫腳的嫌棄了,一生的眼淚都要流幹。
穆清淚流不止,緝熙卻是一彎腰就扯開了穆清好不容易裹在身上的被子,在穆清淚眼朦胧覺得自己明日尋個地兒甩白绫的當口俯身抱起了人,眼睛掃過穆清全身,見小腹上還未擦淨的東西,閉了下眼就要大步往出走。
“你幹什麽……瘋了麽這是……我不要出去……不要出去……”穆清見這五皇子在明光光的燭火下抱起自己,已經覺得她該進祖宗祠堂裏跪死了,被個皇子這樣看了還抱起,然緊接着就見這人抱着她要往出走,瞬間神魂俱滅,連聲叫嚷之餘嚎哭都剎不住了。人在覺得死亡前總會忍不住要掙紮,穆清覺得一旦她被抱出殿被奴才們看見這副樣子,那就是她的死期。遂忍不住掙紮,兩手劈頭蓋臉的向緝熙膀子頭臉揮去。
緝熙兩手抱着穆清,這時就見穆清失心瘋般兜頭兜臉向他揮巴掌,一時險些将手裏的人扔出去,擰着眉毛心下直罵不識好歹,更是想要揮巴掌給還回去,忍不住斥道“給我消停些,咧着嘴如喪考妣的模樣難看的要死!再撒瘋我将殿口的奴才們都叫進來,看着你發瘋!”
如此一說,穆清便不揮打緝熙了,只是更覺無望,心下一片黑暗,閉眼不瞧自己晾在外面的身子,擰着腦袋竭力想要自己離五皇子遠些,可是身子被勒的緊緊,哪裏能離多遠,遂擰了半天,只心灰意冷的貼着人家胸膛,越發覺得自己怎的這樣低賤。
殿外守着的綠竹緑萼等人只聽見殿內主子壓抑不住的哭聲還有清脆的掌掴聲,一時間俱是心驚肉跳,恨不能立時進去看看殿裏的情況,可是這五皇子進去的時候撂下一句誰膽敢進來明日爹娘老子進宮領屍首就進去了,驚駭的一幹奴才縮着脖子悄沒聲兒的看着五皇子進殿,然後豎耳朵聽着裏面的聲響,一幹人等只覺得自己的性命也堪憂。
“噗通”一聲,穆清一直閉眼,直到感覺迎面而來的水汽之後睜開眼睛,發現這是連着偏殿的浴池子,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整個扔進了水裏,随即那五皇子衣服也不脫也跟着下水了。
猝不及防結結實實喝了一口池子裏的水,穆清心灰意冷之餘也管不了自己身子怎樣被五皇子看見,橫豎先前已經看了這許多。被熱水一激靈,先前喪失的理智也回來了少許,穆清知道今晚昭陽宮承了聖恩這是能讓宮裏知道的,旁的就沒有了,包括她哭得那樣難看,還有五皇子此刻這般都是不能讓別個人知道的,倘若是教別人知道了,她的性命丢了也就丢了,劉家上下幾百口人怎麽辦她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那又該怎麽辦?遂泡在水池子裏穆清立時覺得她今晚最好就此打住,情緒也不能失控,理智也得回來,只是端莊和那些規矩,在五皇子跟前是徹底沒有了,連臉面都沒有了,以後叫這人低看了就低看了罷。
緝熙下水就見穆清靠着池子壁止了哭聲,只一聲聲的抽噎還止不住,一把将人拉到身前,撩起水就開始擦洗。
穆清初時覺得今晚這五皇子要怎樣便怎樣吧,只求這五皇子不要将今晚她如此模樣及承了聖恩之後痛苦的模樣散播出去,可是被那樣粗魯拉過去又被大力搓洗的時候她受不住了,忍不住睜眼看五皇子。
但見這五皇子一身青色錦袍盡數被水淋了個透濕,他身高腿長,站在池底水也才淹到小腹,這時躬了身子撩起水仿似她不是活物般搓洗,長手長腳像個怪物般擰着眉毛閉着嘴,一頭長發斜斜批到肩上,發尾沾了些水晃蕩在水面上,面皮白淨,臉上齊整,真是個标志的人物,可是這樣标志的人長了個不知怎樣的心,次次闖到她寝殿不說,還看盡了自己不能見人的地方,這會子正要恨不得将自己洗刷出一層皮來。
“我自己來……”
穆清将将說了半句話,那五皇子掬了一把水兜頭潑到她臉上,大巴掌将臉整個搓洗了一遍,只不說話。穆清兩眼哭的紅腫,臉上七道子八绺子的眼淚鼻涕,再是漂亮的臉蛋也看不進眼,這回還要說出讨人厭的話,緝熙恨不得将這腦袋給整個搓洗了連裏面的瓤子都給換了。
“疼……”終是受不住這樣的搓洗,她雖說習學的東西繁雜,可是身子素來是被嬌養着的,細皮嫩肉,這五皇子手上像是帶了鋼刷子,一通搓洗穆清只恨不能淹死了算,周身火辣辣的疼,被熱水一泡簡直比死了還要難受。
“成天不是哭就是叫疼,你還會什麽?”擰着眉毛緝熙說話間手上的力道一丁點都沒有放輕,直直要将穆清換一層皮。
穆清一方氣極,一方疼極,眼淚都忍不住,聽了這話,狠命咽下眼淚,只死命挨着,想着自己萬般忍耐之後求求這五皇子萬萬不能将今晚的事情說出去看這人能不能答應。
及至洗涮到小腹,緝熙一手掌着穆清後腰将人提出水面,一手更是下了些力道死命揉搓,穆清疼的實在受不住,低頭看去這人真是要将自己肚皮掀掉一般,肚皮上已經血一樣紅還被搓洗,直疼的倒吸氣。
“五殿下,臣妾……奴婢想要求您件事。”穆清實是疼,可是生生忍了想着這會子求五皇子不知這人能不能答應,她進宮之前就叮囑自己一定不能被人拿了短處,這回怎的叫這五皇子看見那模樣,算是叫人拿了短處,這五皇子素來奇怪,興許還能答應不外傳。
卻不知她話将将說完,緝熙臉色一沉,撒手直直将穆清摁在水裏,半天方才提出水面。
咳嗽嗆出氣管裏的水,穆清癱軟着身子漂在水面上,兢兢翼翼看着這失心瘋的夜叉,只怕下一秒自己再被摁進水裏嗆水。
緝熙卻是再無動作,洗涮一通将人提出水面,看着穆清嫩白的身子眼睛一眯,又想在這身子上咬幾口,可是想起他沒用多少力氣擦洗的時候穆清就疼得泡着眼淚珠子,遂忍了下來。
“五殿下,奴婢求您不要将今晚奴婢不堪的樣子說出去。”穆清啞着嗓子說話,心裏直要委屈死,她從未這樣卑躬屈膝過,說出這句話就覺得自己真真是在這人跟前低賤死。
清脆的一巴掌之後,穆清不敢置信,低頭看了自己大腿上的巴掌印,再看看泡在水裏的人,一時天旋地轉羞恥加上氣憤,一股腦兒嗆上眼底,直要哭。
她現在算是五皇子的母妃,可是動不動被個皇子擺弄過來擺弄過去,想搓洗就搓洗,想扇巴掌就扇巴掌,她算是真真不被放在眼裏了。
“再讓我聽見你臣妾奴婢一通,小心我……”
緝熙咬牙說話,見穆清光溜溜站着臉蛋青紫的模樣,翻身上岸扯了一邊的巾子一通擦就抱起人往回走。
“來人。”抱着人站在內殿門口,緝熙揚聲朝外喊了聲,就見一股腦湧進了五六個人。
穆清聽見腳步聲一時都忘了先前她還恨死這五皇子,只攀着這人的膀子急急說話“先不要進去,先不要進去,不要讓他們看見……”話說到後半截已然要哭。
緝熙低頭看了一眼攀在自己膀子上的胳膊,再看了看那張臉蛋,往浴池子的方向挪了幾步。
☆、34初見鬥争
待一切收拾妥當,月亮已經移到窗子上頭,穆清床上之時已經稍稍平靜了些,先前的種種難堪在自己身子被包裹嚴實的時候也稍稍淡了些,鬧騰了這麽大半晚上,本來應該困乏要睡了,可是不遠處有人一直盯着你并且若有所思誰能睡着?而且在這樣一個夜晚之後,穆清總覺得五皇子的若有所思和她有關,興許這人還要想着怎樣再欺侮她一番,如此就勉強維持了面兒上的冷靜,心裏早已上上下下不停翻滾。
過了老半天見那人還坐在凳上,穆清心煩的幾乎就要坐起來,遂翻身對着裏側,想着即已經這樣了,五皇子*怎的就怎的吧,橫豎這五皇子性格奇怪,斷不是她能揣測和央求就能如願的。如是一想,加之先前的一番,錦被松軟,不大會子穆清已經有些眯瞪了。
緝熙坐在凳上,不知在想什麽,只是濕透的衣服還未幹,從浴池子裏出來就濕噠噠的坐在凳上,也不着人給他換衣服,也不說話,等這會子,衣服也才将将空了些大水,還是濕的很。這人無所覺不在意一樣,就那麽一坐大半天,直到聽見穆清鼻息漸乎規律,緝熙的鼻子險些氣歪。
他現在可是發現穆清除了不識好歹還有一樣了,那就是沒心沒肺!她随時可以保持旁人如何和她沒有任何關系的模樣,今次按理說是女兒家頭一回侍寝,末了還叫個皇子将身子看了個透摸了個透,可是到了兒了,人家照樣倒頭就睡!
當然五皇子是察覺不出他将穆清通身摸了個透徹看了個透徹有什麽不對,他覺着天經地義的很,只是他還是讀了這麽些年的聖賢書,并且還讀的不錯,知道從古至今風氣還不能這樣開放,女子還是很注重閨節,可是眼前的這位到好了,看着比他還要開化,尋常女子被人家這個樣子還能睡得着?
只是到底也沒有出聲,探頭瞄了一眼床上,見床榻上的人直通通一個被筒子,心下想的竟然是這女子也太瘦了,看着和七八歲小孩兒一樣的身子,看來是光長個兒不長肉,咳咳,他可是瞧得清楚穆清的身子是怎樣的,唯一拿得出的就是個白嫩,其餘的真是喪臉的很。
女人堆裏長大,并且相當長一段時間靠女人過活,緝熙對于女人的種種再是清楚不過,他不識男女情,這算正常,那樣乖戾的性格要是知道男女情*那才是天大的怪事。可是要說他不知男女之間的那麽些個烏七八糟的事情,那真是當他眼瞎耳聾了昂。他自幼看着後宮那些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尋摸着任何由頭去勾搭皇上,也是自幼看着宮裏的太監宮女互相咂摸着成菜戶,對食那更是尋常的不得了。
當朝宮女和太監之間相互進行那些個腌臜事兒幾乎達到了歷代的一個頂峰,緝熙恰是生活在這樣一個時期。
因此,他知道并且清楚男女之間的種種,而且心下對于女人很是有一番自己的看法,除卻了長相性情等一切,至少身材得看出是個女人罷,直條條無前無後最是不喜。
遂,且不說他并未将穆清放在一個和他對等的異性的位子上,就算是放在那個位子上,恐怕穆清的身子緝熙也是看不上。今晚他純粹沒當穆清是個成年女子看待,只是下意識的做出那樣一番舉動,當真是心情不起任何波瀾。
就這麽着,眼見着穆清鼻息真真規律了,緝熙心下氣惱這女子沒心沒肺也就出去了,出門前看見縮在外殿的幾個奴才們,只說“今晚的事情不許說出去。”随後就閑閑往出走。
二日,宮裏衆嫔妃都知皇上不合禮訓沒到日子就寵幸了新進的妃子,一時不知有多少人眼睛都氣紅了。皇上已經很久沒來後宮了,有些妃嫔五六年未見皇上寵幸過,就連皇後貴妃也只是到初一十五規定的日子裏來坐坐就走,其餘時間都歇在垂拱殿。皇上上一次來後宮也已經是幾個月之前了,這回頭一次踏進後宮,就進了新人兒的寝殿,還壞裏祖宗規矩,一時之間昭陽宮簡直要成為衆人之矢。
延慶宮內,皇後端坐在上首,底下坐着四五個嫔妃。妃嫔之間因了互相都為了一個男人而不對付,遂平日裏面和心不合甚少串門子,除非是不得不出現的家宴和重大慶典,其他的時間很難看見妃嫔們聚在一起。
這回有幾個聚在一起也實屬難得的很,皇後捧着鎏金鴻雁流雲紋銀茶托子慢悠悠喝了一口新進的獅山老井,看了底下正在說話的人一眼,面色柔和安靜聽着。
“你們瞧瞧那昭陽宮的靜嫔,剛進宮就這般不知規矩,還當後宮是她自個兒家呢,想勾男人就勾男人,不知長了什麽本事,皇上竟然等不及三日後昨兒就幸了。”說話的女子着粉色百子廣袖裙,倒是個精致的主兒,鼻端唇豐,可惜了眼裏的不忿破壞了那份兒精致,這是流蘇軒的芳貴人,進宮業已好多年,還不如剛進宮的新人位分高,她是今兒頭一個來延慶宮串門子的。
“這靜嫔還真如妹妹所言不懂規矩的很,不知拜訪各位姐姐也就算了,這回進宮就得了這樣一份兒福分,還不知往日要怎樣呢。”跟着應和的貴嫔,因了其父是禮部左侍郎文淵,這些年很得皇上重用,遂進宮之後過不幾年就封了嫔,只是眼看也就到了嫔位,往上怕是再升不上去了,無所出在宮裏想要晉升,那簡直是堪比登天,除非是得了皇上喜*,像眼下進宮的靜嫔。
餘下的幾個也都點頭應是,一副等着皇後做主的樣子。
放下茶杯皇後溫和一笑“靜嫔比起各位那還是小孩子,宮裏這樣大初初進宮靜嫔興許是還沒摸清。再說昨日皇上去昭陽宮的事兒,這算是我朝的好事,皇上為國事操勞着,難得進後宮一回,既是這樣,皇上也選着自己稱心的地兒進,興許靜嫔争氣一舉得了皇嗣也算是喜事。我看眼下皇上怕也是圖個新鮮,若論起伺候皇上,那自然諸位知心知意,皇上過了這個新鮮勁兒自然會想起幾位的。”
皇後這番話說完,底下的幾位面面相觑,知道這話頭就此打住了,皇後這裏眼見着是不能為她們做主了,原想着鬧騰皇後一番看能不能讓皇上雨露均沾,結果皇後這話一則說了皇上圖新鮮,二則說了靜嫔年齡小不知事,如此她們哪裏還敢說出其他話。遂就住了這個話頭,各自尋了其他的話說了幾句也就散了。
貴嫔幾個剛走,延慶宮裏就聽“嚓啷”一聲,原本還在皇後手裏的鎏金鴻雁流雲紋銀茶杯子已經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皇後一臉怒容,直氣得臉色都發白。
“一群不知長進的東西,在這裏亂嚼舌頭。”皇後是個榮長臉,秀眉圓眼,是皇上還是王爺的時候的福晉,其父兵部侍郎,娘家也是大家族,堪能和蕭貴妃娘家抗衡,這回滿臉怒容那眼睛睜得也就越發大,直将底下的一幹人吓了個半死。
皇後跟前伺候的嬷嬷雪歌自然知道皇後為何這樣生氣,這好端端媳婦成了妃嫔,皇後哪裏能受得了,偏生這些不長眼的還要跑到皇後跟前說,虧得那幾位走的早,要不然皇後娘娘怕是繃不住要當場發作。
正當皇後在延慶宮裏發作的時候,門口太監傳話“回娘娘,溫昭儀求見。”皇後一時想不起這溫昭儀是誰,驀地想起這溫昭儀是這回新進宮的良家子,進宮前是個寡婦。
遂臉色一整,早有宮女将地上收拾了個幹淨,皇後恢複溫和端莊的樣子,宣進了殿外求見的昭儀。
但見緩步進殿來的這溫昭儀一襲粉藍宮服,風髻露鬓,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随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只是眼睛溫順垂着,進來之後就行跪禮,對皇後行宮裏最高的禮制。
“臣妾華芠殿溫昭儀見過皇後。”話語出來也是溫馴的
皇後細細打量這溫昭儀,心下想着确實是個美人,莫怪乎皇上一見就留了牌子,看得出今日是刻意往素了打扮,頭上只插了個碧綠老玉簪子,腕子上也沒有任何裝飾,倒是個會藏拙懂規矩的。
“起來吧。”皇後一向是溫和的,這會子自然臉上帶了笑讓雪歌下去親自扶起這溫昭儀。
“坐吧。”皇後指了指下手的凳椅,叫宮女看茶。
溫昭儀進宮之前的閨名喚作溫淑慎,父親是松江府撫州,将将嫁人去了夫家沒幾天丈夫就死了,這溫淑慎想法子讓家裏和夫家溝通,最後得了個和離的休書就回家,恰恰好碰上今年大選提前,皇上選妃嫔又不拘女子身份,家世清白即可,因着這女子長得實是嬌豔,其父存了進獻的心送進宮,果不其然叫皇上看上了。
這溫昭儀這會子說話溫馴,可是皇後知道能想法子從夫家脫離的女人能有多麽簡單?我朝律例寡婦焉有那樣好再嫁的?
當日宮裏的老人們都被這溫昭儀拜見過,不倫位分高低,一律以新人的姿态去探訪了姐姐妹妹一番,當即宮裏上下便說這新進的溫昭儀真真謙和懂事。
早上醒來穆清一時回不了神,及至李自中着人親自帶了皇上的賞賜過來才回過神,匆忙間洗漱收拾好接了賞賜,末了發現自己真的無事可幹。宮內事情底下的奴才們也不犯懶,要她操心的事甚少,她也不想一門心思在宮裏鑽研,遂也不想出去結交,索性領了侍女去太後宮裏陪太後說話。
及至下午爾蘭便說溫昭儀拜訪了宮裏各處,叫自家娘娘也準備幾件趁手的東西區和各宮探探關系。
“眼下我不生事已經成了衆人之矢,倘若我再去走動,還不落個谄媚*鬧落的名聲,這當口,我是多說多錯,不說話都成了這樣,倒不如縮在宮裏,過幾日風頭過了再說。”穆清淡聲說,她才不*去巴結那些妃嫔,橫豎她又不願意聖寵過多。
如此,也就罷了。
只是當晚,皇上宣了溫昭儀侍寝。
倦勤殿裏,嚴五兒一個人縮在屋檐下側耳聽着裏面的聲音,頭皮都要發麻。
今日不知怎的,五皇子突然讓他去尚儀局給倦勤殿調配宮女,一連來回來回換了好幾撥都不滿意,最後尚儀局的彤管親自挑選了四位這才被留下。
結果晚上到就寝的時候,他忙不疊的逃出了倦勤殿,他家主子平生頭一回碰宮女。
☆、35六皇子
倦勤殿裏,緝熙看了眼站在眼前的姑娘,見是個身量修長肌膚豐腴的女子便別過了頭,淡聲說了句“就寝吧。”那女子便戰戰兢兢往前挨近了兩步。
緝熙是坐在床沿上的,這喚作凝香的宮女走過來便跪在腳踏子上給五皇子更衣。
凝香今日被嬷嬷指到倦勤殿的時候覺得簡直是五雷轟頂,怎的五皇子突然要宮女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