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發現五皇子可能真的要幹成大事兒了,旁的暫且不提,只說這催情香的事兒。往後的時間裏,皇上耳邊經常能聽見五皇子的只字片語便是那□的功勞。
皇上是徹底忘了五皇子或者說不願意理會五皇子,可是有人提說五皇子那皇上總會聽進耳裏,尤其這人還是皇上寵*的妃子。早前的時間裏,五皇子是不願意皇上記着他,可是往後的時間裏,他需要皇上看見他。
他在後宮多少年無人管束的時間裏,看見的自然也是比別人多的,他清楚後宮奴才的德行,也清楚後妃的德行,對後妃下催情香五皇子是心安理得的很。若是堅貞無比的人到時候自會宣太醫,可若是那淫、賤的,侍衛上去就是了,過幾日自然有人去跟那後妃說些什麽。當然,事實證明後妃裏面堅貞的人沒有。
于是,長達三年之久,避開宮裏皇後貴妃和幾位宮裏的老人兒,給當寵的妃子下催情香便是尚寝局的慣例,而當寵的總是那些進宮時日不久的新人。尚寝局他們自己挑個時間辦了這事兒,二日秉了五皇子領了話兒再遞給那寵妃,于是慢慢兒的,皇上眼裏耳裏總是會留下些五皇子的印跡,雖不說從心底改了印象,可總不至于完全的忘記,上回給五皇子差事不就是之前那幾位和那燕嫔的功勞麽。
、
近些時日最受寵的當然是昭陽宮靜妃,尚寝局見五皇子回來了,依着慣例下了催情香,得虧當晚下了雨,得虧當晚五皇子碰上帶禦器械,也得虧嚴五兒給五皇子綁帶子的時候用了勁兒,要不然也不知要成什麽事兒。
安公公癱在自己廂房裏尋思咂摸了一番,不再怨這五皇子,只一陣陣後怕。
穆清是被熱醒的,醒來的時候太陽照進了宮裏,遂勉強眨巴了眼睛幾下,她睜開眼皮。昭陽宮裏還若往常一般,外殿有當值宮女太監,內殿有大宮女候着,床榻上整整齊齊,穆清此時一身幹淨裏衣,蠶絲被子也幹淨清爽。、
若不是渾身都動彈不得,穆清指定以為昨晚的一切是一個荒唐的經不起推敲的夢,可是她兩腿仿佛被撕裂般不能動彈和身上殘留的印跡提醒她昨日晚間的一切都是真的。
定定躺了半晌,穆清決定她要死去,活不成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比較無趣 但是咱該說明的要說明哈 當然 這文不會怎麽虐的 咱寫文又不是為了虐人 我現在決定加緊步伐 第一卷估計很快要完了
題外話:今天在醫院 看見一個小女孩哭鬧着不打針 結果當時是她媽媽領着她來看病的 她媽媽好說歹說半天 哄了好長時間不管用 最後剛厲害了兩句 那小女孩直接在她媽媽臉上拍巴掌 尼瑪那個響啊 十幾下 直接是噼裏啪啦的脆響 我當時真是 若不是穿着白大褂我立馬拎了那小東西扔大馬路上去 什麽熊孩子 慣孩子也不是這麽個慣法啊 ╮(╯▽╰)╭
☆、47成活不成了
直挺挺躺了半天,穆清紛亂的腦子裏只想了一條出路,她只有一條出路,她是後妃,五皇子是皇子,她現在的位分是妃子,按理皇子們要叫她母妃的,母妃母妃,妃前加了個母字,光這一條,她們所做之事就犯了人倫,天爺不會饒恕她,于是那一條路也便只有尋死。
這會穆清沒有眼淚,人們在絕望的時候是不會有眼淚的,真正有眼淚的時候都不是絕望的時候。遂她這會只是安靜的躺着,将臉隐在暗處陽光照不見的地方,直躺的渾身麻掉也沒有動彈一下。
除卻了一心赴死之外,穆清只有恨,恨得心口發疼,她再是個傻子也知道昨夜到底為何發生那樣的事,她中了藥。她不知何人給她放了藥,可是太醫來了走了,沒給她治病,五皇子怎的就那麽恰好來了。中個藥太醫怎麽會發現不了?妃子被人下了藥,太醫診出來能不告訴皇上?可是從昨夜到現在,宮裏一直平靜如常,顯是那太醫未曾将此事告訴皇上,太醫受了誰的命,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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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不知尚寝局的種種,也不知五皇子的種種,站在她的角度,她只能這樣想,遂她想不透這五皇子作何下藥害她,也想不透五皇子怎的就用這樣的手段奪了她的身子。
自她進宮這麽長時間,因是新妃,沒得诏不得讓家人探視,父親也只是上月探望姑姑的時候見過一次,照例是叮囑,旁的也無須說什麽,她本就是個讓人省心的,宮裏生活她是不打算讓家裏人操心的,于是期間種種辛苦和無為人知的怵頭兒自是不會跟父親說。家裏母親也好,兄長們也好,她活着與否也并不是那麽重要,劉家皇商之家,家裏出了個後妃只留着那個名頭就足夠後世享用幾代。
如此一想,穆清簡直覺得她生無可戀了,沒什麽遺憾,死也就死了,父母傷心一會怕也就過了,宮裏女人多的是,死一個妃子簡直就是再平常不過。
穆清所受正統思想教育,與皇子幹下亂、倫之事她是從骨子裏接受不了的,她不能和別人一樣想着法兒把這事掩過去,若是一心想要掩過去也就掩過去了,可是她覺得髒,從骨頭縫兒裏她不是一個能接受這事兒的人。
于是醒過來将所發生的事情知曉了之後她第一個念頭是要死去,沒有別的念頭。
側個頭,将将好,有一縷陽光絲兒從床帳子的縫隙透進來,恰好透到穆清眼睛上,細看那雙眼睛,乍一看是平靜的,可是再一細看,就看見裏面的劇烈波浪。有大智和尚看見這樣的眼睛,必會一個手指點上穆清額頭,你命數不到,因為你的心不想死。
穆清想死嗎?想不想她這會說不出來,只是大腦循着以往的印跡下出了這麽個指令。指令即已下出來,穆清就得從着大腦走,她一貫是這樣的人。前些時日她覺着她和五皇子之間的那點小的不該有的心思這會穆清是徹底要忘記,她連想想都要惡心,許是五皇子看出了她有了那樣的心思這才奪了她的身子。
過了好半晌,穆清覺得她該起來了,“綠竹。”
“回娘娘話,綠竹今日身子不爽利,下去歇着了。”帳外傳來一道聲音,穆清恍惚了半天才認出這是爾蘭的聲音。
爾蘭說罷話,已經上前撩開帳子,按着穆清的規矩,這是要更衣的意思了。
帳子被撩開,一室的陽光足足的都撒在床上,穆清有種瞬間無所遁形的感覺,覺得自己幹下的事情難容于青天白日底下,然她到底想好了那最後的路子,于是只默默的沒說話,拄着床榻就要翻坐起來。
爾蘭撩開帳子看見自家娘娘異乎尋常的安靜,直覺不好,哪個人經了這樣的事兒能平靜下來?雖說她們娘娘素來端莊冷靜,可這時候是這麽個反應那也是不正常。心下是這樣想的,爾蘭不敢言說,只上前一步快手将要軟倒下去的主子連膀子抱上防着跌碰到床上去,看着臉色又一白的主子壓下到口的驚呼,方才娘娘将要起身手都拄到床上着力要起身了,卻是驀然軟倒,險些将頭嗑在床上。可是即便這樣,娘娘也不說話,只有些恍惚的樣子。
爾蘭便要忍不住的心疼,她長自家主子五六歲,主子身量高氣勢又足,便很容易讓人忘了她也還是個小姑娘,這會兒蒼白着臉色的小姑娘恍恍惚惚沒精神頭的樣子哪個能看着不心疼?爾蘭忍不住想起那五皇子,打個冷顫想着也不知昨晚一過她們昭陽宮命運将如何。
兩腿間疼的要沒知覺,穆清低頭,她身上套着一身兒杏花粉的裏衣,幹淨的裏衣讓她看不清自己身子,也罷了,看不清就看不清,橫豎她也是不願意看五皇子在她身上留下的印子。咬牙站好自己身子更好衣,穆清除了臉色蒼白之外看着也就跟素日裏一樣了。若是往常,腿間那樣的疼痛別說站起來了,就是躺着穆清都要受不得,都要疼的眼淚珠子自己往出掉,可是這會她站好了,更好了衣。
“娘娘,您身子若是不舒服,還是歇着些好。”
穆清看了爾蘭一眼,從爾蘭的眼裏知曉爾蘭清楚昨日晚間的一切,瞬間難堪的無處可藏。可是一會之後她覺着都是要死的人了,還要什麽臉面,然到底是覺得羞恥難堪的。
宮裏有宮裏的規矩,這麽多宮人守着她一個人,她若是想要尋死,也要等到太陽落山了才能死成,這會她也就強撐着等太陽落山,然那太陽總也不落山一樣的照着。當夏的日頭,不多時宮裏都熱得要受不住,穆清靜坐半晌,臉也不知不覺悶出了些細汗,看着也不似先前那般一股子死氣沉沉。
“奴才參見殿下。”正在穆清一心想着要等死的當頭,殿外付榮生傳來聲音,穆清大腦本就轟隆隆亂響,這時更加一陣子轟隆聲。
緝熙走進來,一眼就看見正坐在榻子上的女人,臉上帶着不自然的潮紅,額上鼻頭上悶着細汗,只有嘴唇卻是淡淡的不複殷紅。着個水袖粉色燕尾裙,頭上也是釵釵環環一整套,足上還套着粉色新繡鞋,整個人規整的像是要去赴宴。緝熙擰着眉毛看了眼外面,烈日當頭,連窗外的海棠葉子都卷曲着,這女人這樣子是怕熱的樣子麽?
穆清眼睜睜看着一身朝服的緝熙進來,腦子轟隆之後原本木偶一樣的人咬着後槽牙坐了半天,驀地,衆人都不見反應之際,榻子上的人就忽然起身兩步走至剛進來的人跟前,用足了力氣,一巴掌狠狠甩過去。
清脆的掌掴聲之後,緝熙不等做出什麽反應就伸手抱住癱軟下來的人,他原本是要罵人要發火說不定還要打人的,只是在看見穆清眼淚橫飛外帶語低聲微氣若游絲的跟他說一句“我和你有仇麽?”之後停了動作。
穆清驀然就眼淚出來了,也不知為何,方才她真是用上了全身的勁頭掄出去了一巴掌,也不及反應那就是下意識的動作,可是掄出去之後才覺雙腿疼的就受不住了,怎麽就那麽疼,忽然就覺得難以忍受,眼前也是發黑,怎的忽然之間所有的病疼都要來。
先前穆清不及想很多,可是她是怨着恨着這五皇子的,怎麽能不恨?她好端端的在宮裏過活着,這五皇子從一開始就要和她過不去,及至到現在終于讓她沒臉面再在宮裏過活下去,這一切全是五皇子的過錯,她能不怨能不恨麽?從醒過來到現在,穆清其實是憋着一口氣,她本是想要哭想要鬧的,想要找個說理的地方去,可是哭着鬧着給誰看?到誰跟前講理去?遂只就默默憋着自己,及至終于看見這罪魁禍首,再是一腔子委屈憋不住,悶頭沖上去想要怎麽這五皇子都不解恨,手邊沒有趁手的工具,只得一巴掌上去。
“好端端發什麽瘋?”緝熙見不得穆清這樣子一副天塌地陷的樣子,攔腰抱着軟癱沒力氣的人坐到榻上,扯着穆清的衣襟子就要将那衣服扯開“大熱的天穿成這樣是做什麽?”
“你再碰我我就殺了你。”穆清氣喘的不行,被整個抱在緝熙懷裏的時候已經就抗拒的不得了,這時還眼見着緝熙自然的伸手解她衣服,一時面皮都氣的漲通紅,仿若怒極的貓兒全身的刺都豎了起來。
緝熙看了穆清一眼,解衣服的手沒停下,一把扯開那外裳的所有扣子,下一秒就将那粉色燕尾裙扔地下了。
穆清氣的心口一陣陣發疼,若說先前還可能是憋着氣,這回真的是想要死去,死去就看不見這樣的人,氣極臉色驀地就煞白。
緝熙沒進殿之前想着穆清可能是要生氣的,依着那女人老端着的性子必然要哭哭啼啼一陣子的,可是進殿之後挨了巴掌他氣得不得了。在他眼裏若是他和她發生昨日那樣的事是自然的不得了的,這還有什麽說的,你都是我的了,你的身子自然是我的,有什麽疑問麽?
可是懷裏抱上那軟癱的身子他就不準備發火了,挨一巴掌就挨一巴掌吧,這會看見穆清臉色煞白眼裏清晰的恨意緝熙便沉默了。
“你是存了心要害我是不是?”穆清眼見着動彈不得,睜大眼睛看着緝熙,眼睛裏連淚水帶恨意和怒意是看的清清楚楚。
“放屁!”緝熙怪叫,他眼裏的害人和這女人嘴裏的害人顯然不是一個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汗死 JJ上兩張口口的字是一夜、歡
☆、48糾結咧
什麽叫做他是要害她?明明是他救了她!當然,緝熙很理所當然的忽視了若是追究起這一宗來說事情的源頭還在他身上,這會他當然想不起來這茬想起來也不承認這事兒因他而起,他的念頭裏事兒就是那麽個事兒,簡單得很嘛,也沒有多麽苦大仇深嘛,哪有你這女人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樣兒!
于是穆清看見的緝熙就是這樣一幅他沒做錯你在亂說什麽的樣子。
穆清當真是氣憤怨恨,可同時又有些心冷,五皇子白白奪了一個女子身子,過了竟是這樣理所當然滿不在乎的樣子,像是那女子的貞潔在他眼裏不抵個吊子錢一樣,世間兒郎本就寡情,皇家子嗣更是如此,她原本以為,原本以為……至此,也就不以為了罷。如此一想,一時間穆清心灰又意冷,看着一臉她冤枉他的樣子的人,無言便就沉默。
“嫔妾身子不潔,五皇子還是放開嫔妾吧。”穆清好半晌之後這樣說。
緝熙簡直要暴跳起來,怎的經過昨夜這女人還是這樣一幅樣子?!一時間無計可施險些将嘴氣歪,一時又覺得自己委屈,覺得穆清不分青紅亂罵人就罷了,這時候在他跟前擺出個這樣的臉子是幹什麽,他又沒做錯什麽!
“你,你個破東西簡直不識好歹!”緝熙氣急敗壞小孩兒一樣箍的穆清牢牢的叫嚣,低下頭恨不能在穆清鼻子上咬一口。
“五皇子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穆清木愣愣的說話,只掙紮着要下榻子,腿間疼的臉都要歪掉也不在緝熙身邊兒挨着。
若說緝熙在這之前還是一貫對穆清的那個他,這會這人驀地收起了那一面,小孩兒一面的理所當然和執拗和任性還有簡單的情緒起伏他都收起來,頂頂不說話單就低頭看着懷裏的人。
穆清眉毛格外黑整,眉間細絲全是順着一個方向朝鬓側掠過去,兩道眉毛色澤勻稱一點雜亂都沒有,長長的彎到發髻寸前,眼睛形狀生的好,襯着那眉毛,直覺恰到好處的很,臉蛋又不是窄條條的樣兒,微微鼓出了些豐腴的嫩肉兒,看着真個齊整的不得了,即便這時候垂眼板臉那也是個世間少有的妙人模樣。緝熙看了半天,心說,怎的這性子這樣可恨!
“給我坐好,再動一下卸了你的腿!”
穆清聽罷也不言語,卸了腿她也要離了他,這人着實可恨至極,然最最重要的是她覺着緝熙的存在一直提醒着她她幹出了那樣肮髒的事情,這讓她羞恥,難以接受。
“嘶……你幹什麽……瘋了麽這是……”正要一心想着離開緝熙的人驀地驚叫,簡直有些驚恐至極的叫聲從穆清嘴裏傳出來,将昭陽宮的一幹奴才們都吓了個好歹。
爾蘭站在外殿候着,一直偷眼瞧着裏面榻子上的動靜兒,先前看着五皇子毫不避諱的伸手捉了自家主子抱腿上她就眼皮子直跳,這會探頭一看簡直想叫天爺。
就見那五皇子一手攔腰抱着靜妃娘娘,一手一拽就拽掉了靜妃娘娘的一只繡鞋,另一手順帶着一刮,另一只也掉地上,手指一叉,娘娘腳上的白襪也掉在地上,兩只瑩潤的小腳是徹底晾在日頭底下。這些就叫人要倒吸口氣,可這五皇子脫了腳上的竟還去摘頭上的,娘娘今兒頭上一套東珠頭面,本就規整的很,規整且也繁複,那五皇子自然不懂女子頭面怎樣拆卸,只用那蠻力亂七八糟一頓子攪和,最後那頭面也是亂兮兮的扔在榻子上,如此一番,靜妃娘娘身上就只有一身兒裏衣,腕子上的兩個老玉镯子也叫抹了下去,頭發散亂着,腳兒光裸着就那麽被五皇子一胳膊摁在腿上。明晃晃的日頭照着榻子上的一雙人,爾蘭只看着心焦卻是不敢上前。
穆清氣喘亂了也沒能明白過來方才是個什麽光景,只是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擋住自己的腳,方才一股疾風驟雨,她不是個木頭,期間也自是掙紮了,奈何兩腿間極疼,這人又攔腰摁她死死,最後意識回歸只知自己身上就剩個裏衣,穆清是真哭了,撩開嗓子的哭。
“你作甚麽……你這是要逼死我麽……我本想今晚就如了你的願……你為何要這樣……”穆清歪着脖子張嘴就哭,邊哭邊說,實是氣極恨極,手指摳自己腰間胳膊死緊,只恨不能自己未曾來過人世,怎的走一小步都要這樣艱難。
穆清素來端莊,別說是大哭,就連人前掉眼淚都是鮮少,這回滿殿的宮女太監都在,竟是嚎啕大哭。
緝熙先不言語,側頭喝了一聲“都出去!”付榮生進來招了一幹奴才出了殿,末了在殿外候着,側耳細聽裏面的光景。
緝熙給穆清脫了一身的累贅沒成想竟是看見穆清哭成這樣,真是一幅天塌了絕望至極的樣子,他沒料到。今兒日頭狠毒,就一會子他看着穆清一身兒的要出汗,他看着簡直又熱又累,他知道穆清怕熱的很,今兒這麽一身也不知在想着些什麽,刻意的很,結果脫了那些累贅最後竟是聽見這女人說着什麽今晚要如他的願,一時眼睛一眯。
“給我閉嘴,滿嘴混話嚎甚麽?!”
緝熙冷聲說話極是吓人,穆清大哭也顧不及看這人神色,只聽見語氣裏的不耐煩和冷意,只覺得若是能夠她都能擰下這五皇子脖子,越發大哭起來。
緝熙見穆清越發嚎哭,滿心的煩氣,一巴掌捂了穆清大哭的嘴,“你且告訴我,你這樣尋死覓活的是要幹什麽?”
穆清嗚嗚哭泣,見這五皇子可恨的連叫人哭都不要,氣性上來也是伸手上來要掰開那捂着自己的手,不,不是掰,是用指甲抓。穆清指甲本就稍長些,用了力能摳進皮膚半寸,她也不*惜自己的手,只将捂着自己嘴的那手撓了個血跡斑斑,猶覺得的五皇子可恨。
緝熙臉上先前穆清用盡了渾身力氣揮上去的巴掌已經腫起了五指印,這回手指手背又被撓成那樣,險些沒伸手捏住穆清脖子,可即便手上已經血跡斑斑他也沒撒了手,他且等着這發瘋的女人打住哭聲兒。
穆清終于喘不上氣,臉色通紅的抽噎打住了哭聲,然後五皇子一手口水眼淚的收回手,冷着臉又将先前的話問了一遍。
“你瘋也似的這般是要作甚麽?怎的好端端就是這樣一幅嘴臉”
穆清不敢相信這人竟是問出了這樣的話。方才那樣混亂的纏鬥一番她是渾身的力氣都要用盡,淚水汗水要将身上的水分流幹,一時氣血翻滾只顧自己生氣,話都說不上來。
“昨晚……昨晚之事五皇子可還記得?”紅腫雙眼臉上也是亂七八糟的穆清終覺得兩人這樣纏鬥下去無非是她氣極哭,緩過來再哭,死也不能,歇息也不能,遂一陣子之後開口了,開口羞恥的話都說不出來。
“記得啊。”緝熙理所當然的說。
“殿下可知我們做出的那事天理難容?”
“不知。”
穆清擡眼看了緝熙一眼,她以為這人在和她唱反調一樣說話,可是這人臉上一派認真,驀地穆清想起之前對五皇子的初初印象了,這人像是不通人理。
“殿下是皇子,我是後妃。”穆清言簡意赅。
緝熙沉默,起先他覺着他兩個那樣實屬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她當成是這後宮裏皇上的妃嫔,她就是他的,可是這會他是聽清楚了這話。
“你不是後妃。”
穆清驚駭,瞪眼去看五皇子,就見這人臉上波瀾也無,陳述既定事實一樣的篤定,一時間大驚。
她沒能承恩卻是妃位,這在祖宗訓制裏是不能找到的。沒能承恩一直是穆清極力掩蓋的一件事,這時五皇子說出來簡直讓她害怕至極。
穆清自己沒發現,自從緝熙進殿之後,她一心想着的尋死就也沒再想過,她也怨恨也生氣也害怕,這不是個尋死之人該出現的情緒,可是五皇子這話出來,穆清驀地腦子裏一串東西。她怕死,她怕死了爹娘兄長傷心,她更怕因了五皇子将這事說出去劉家受到牽連,一時間穆清話說不出來,只定定看着緝熙。
“你胡說什麽……”話說半截穆清便說不下去,這人臉上露出的了然像是白紙黑字般明了的刻進她眼裏。
話說到這裏,就像是無法繼續下去了。
“我是後妃,皇上親賜的,太後懿旨親準的,殿下,我是靜妃,皇上是我的夫君。”腦子裏滾過那麽一串之後穆清突然冷靜下來了,之前一直逃避的問題今天一定要說清楚,她再這樣下去屆時牽連一大堆人那就是死了也不能合眼。
“住嘴!”緝熙将将才真正意義上聽見穆清是後妃,這時從穆清嘴裏吐出皇上是她夫君的字眼實在讓人不能忍受。
穆清于是不說話,起身要離開五皇子的腿,結果腰間又是一緊,她要被勒死一樣的摁在那單條條的胸膛上。
“你是我的!”緝熙發狠一般湊在穆清耳朵上從腔子裏滾出這麽一句,濕熱的氣息吐在皮膚上。穆清一個激靈,再掙紮卻是不能,她連脖子被捏住了。
“你作甚麽?”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皇上不是你夫君!”
穆清覺得五皇子瘋了。
“你一進宮我就瞧見你了,你站在太子身邊和他一樣可恨。”
穆清身子不動了。
“老是端着膀子,端着膀子,睡覺也端着膀子,端着膀子的樣子讓人厭惡的不得了。我本來不想招惹你的,誰叫你來招惹我?”
她什麽時候招惹他了?
“我……本來好好兒的,本來好好兒的,你……”
緝熙前幾句話狂亂的像是下一刻就要發狂,可是後幾乎話越說越低聲,竟是越說他自己還委屈上了,颠三倒四的說了這麽幾句,末了就不說話了,只将懷裏的人勒個緊。
“我一回宮就來看你……你不識好歹。”
緝熙說話颠三倒四,穆清聽着卻是不動了。幾句話,她覺出味兒了,然覺出味兒也不行,她是後妃,他是皇子。
“我……”穆清清了下嗓子。
“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擦 老子昨天想寫到的地方今天又沒寫到 下一章我一定整出個大肥章來
☆、49端倪
“娘娘,貴妃娘娘請您去長春宮坐坐。”
穆清正站在窗前懸肘執筆抄佛經,她寫的一手好字,放眼一瞄,她雖則因抄佛經緣故規整筆畫着的前朝着名書法大家慶輝的行楷小字,然觀其撇捺之間是風骨遒勁,竟是有那建安遺風在裏面。
小字須得坐凳伏案放肘來寫,可穆清卻是站着懸肘,有過此經歷的定要佩服至極,這樣的姿勢寫那樣的小字還個個大小如一精妙如畫,若是沒有幾十年的功力怕是不能夠的,如此一看,執筆之人心志之堅定實是該叫人嘆服的。
穆清本應該坐在凳上寫字的,然她一直視此等能給自己放懶的行為是給自己添惰性的,于是便要一直站着,這會子聽見爾蘭的聲音才擡起頭放下筆。
主子寫字,自然有一個奴婢要磨墨的,綠竹伺候穆清慣了,今兒依着慣例給自家娘娘磨墨,這會連忙放下墨錠,張羅着給娘娘淨手。
穆清一瞧見綠竹額上的粉紅印跡便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距綠竹被砸已經過了十來天,十來天過去了,她還好好的,沒死,還在這宮裏過活着,只是看見任何有關于五皇子的信兒就覺得渾身都是要不自在的。
那日五皇子一番胡言亂語她聽過也就聽過了,當時心亂如麻思考不能,然腦子總能記着兩人身份,遂當時五皇子種種言語過後她也就是別過眼拒着五皇子所有動作,最後只将那人氣的暴跳旋出殿外這才罷了。十來天裏,五皇子總也要瞅空兒來昭陽宮的,來了她就走,去太後那裏,去別個主子那裏,一反她先前不串門的樣兒,倒是結識了宮裏好些個主子。有幾個時日五皇子天黑也不出宮殿,她也就幹坐着,不言不語不理會那人。話句子聽過且就算了,可是那人總也要動手動腳不規矩,倘若這時候,她也就不管不顧咬牙劈頭蓋臉的掙紮撕打,再不是個端莊溫良的模樣,想着若是五皇子也給她幾巴掌就徹底把這事兒了了,兩人之間再無任何牽扯,可那五皇子總是臉色鐵青和她撕纏一會最後出殿。
如此一過也就小半個月了,穆清已經漸漸從那種羞恥感裏出來了,只是越發的不*說話,她知道那是她心亂的緣故。即便面上怎樣的憎惡五皇子憎惡那罪惡的一夜,可是心裏怎麽能說放開就放開?她除了皇上從未有過別個男人,皇上也未曾那樣徹徹底底的要了她。先前她戀慕的沈宗正,她有婚約十年的太子,加上皇上,五皇子是真正意義上奪了她身子的男人,是真正從裏到外都将她看了個透的頭一個男人,她哪裏能如表面上那般。再者說,那人總也要那樣任性,總也要由着他的性子,沒來由的就說那些個話,她從未有過誰跟她說那樣的話的經歷,過後心亂又覺着新鮮奇怪,又覺着有股子說不上來的能叫人羞恥的從心底竄上來的酥麻感,于是她生氣,生氣又害怕,越發的想要遠離五皇子。
“娘娘,娘娘?”綠竹擔心的看着自家主子,她打濕的帕子已經舉了半天,可是自家主子入定一般站了好長時間就是不說話,眼睛直直盯着她,直将綠竹吓了一跳。
穆清回神,接過帕子擦手,再看了綠竹,看着那傷疤總覺得礙眼的很,都是這傷疤的緣故才叫她這會又亂了心。遂道“老在我跟前兒晃什麽,若是閑着就去繡樣子去。”
穆清這話說的甚是語氣不好,綠竹一驚想着莫不是她又做了什麽叫娘娘生氣了,一時惴惴不安。
穆清知道綠竹無辜的很,可是性子上來她抑制也抑制不住,于是轉身收拾去長春宮,想着定是父親又進宮了。然臨走的時候看見跪在地上的綠竹可憐,于是招手叫了綠竹跟着她去長春宮,嘆了口氣想着她怎的變成如今模樣,越發的不像她。
“微臣見過靜妃娘娘。“
“蕭大人有禮了,快快請起。”
穆清一進長春宮,先是行了如上這樣一對話又同蕭貴妃行過禮這才坐定,坐定之後長春宮照例是所有奴才們都在殿外候着,殿裏只剩下三人這才開始說話。
算起來穆清進宮也有數月,蕭铎原本有種種擔心,擔心後宮這樣人吃人的地方穆清名面兒上的娘家幾乎在朝堂說不上任何話,難免要被宮裏其他娘娘欺壓。後宮就是這樣的地方,娘家勢力是後宮之人得寵的最大籌碼和依靠。豈料短短時間之內穆清竟已封妃,這讓蕭铎暫且放了心,他還當是穆清因了懂事得了聖上寵*,壓根不知穆清和皇上達成的那已經類似于契約般的東西。
穆清不敢也不願将皇上的秘事告訴別個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父親知道是禍不是福,遂她自然擺出她在宮裏很好的樣子,種種行事只撿好的跟父親說說讓其放心,對于她和五皇子之間雜亂糾纏自然也隐去。
“為父知道你眼下在宮裏過活的也還算順遂,只是若早些為皇上添個一兒半女的方是長久之計,宮裏朝夕更變,若沒個子嗣依靠……”
穆清下意識的看了蕭貴妃一眼,見蕭貴妃臉上并無異色,且還像是贊同父親的樣子颔首,她垂了眼睑點點頭道“女兒省的。”
“皇上将兵器制造一事又交予劉家操辦,你外公料想這定是你在宮裏出了力,着我進宮給你帶了些零碎用度,你在宮裏有用得着的地方且先用着,若是有什麽難處跟貴妃娘娘說話,我屆時尋了空子自然會進宮。”蕭铎說話間從袖口掏出厚厚一沓銀票,足足有半尺來高遞給穆清,穆清無言接過,她在宮裏确實處處需要花度,單就那點月銀自然是不夠的。
長春宮殿裏三人還在絮叨說話,誰都沒瞧見站在殿門口的一個宮女端着茶托子在殿裏站了半天方進了來。
一有進來上茶的宮女,三人還是如常說話,只是說的也盡是些家長裏短的問候話。穆清同蕭貴妃一同坐在榻上,蕭铎坐在凳上,這會蕭貴妃正同蕭铎說話,穆清在邊兒上聽着,卻是端茶碗的時候不經意看了那宮女一眼,覺得實是眼生的很,然眼生也沒言語,還當是長春宮又進了新宮女。
這邊廂穆清等父親走後又在長春宮坐了好一會這才回去,回去卻是她有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