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番外小短篇

姜善心情不好,雲獻哄了他許久,等到天明才過去那邊做事。雲獻站在廊下送他離開,等他走了,三秋才從後面繞過來。

雲獻一身廣袖綢衫,問道:“辦妥了?”

“都妥當了,”三秋道:“棺材已經下葬,任誰也不會再去扒出來。王管家現在在城東的一處僻靜院子裏,用了慕容先生的藥之後,身體也有了氣色。只是····”三秋猶豫了一瞬道:“只是他鬧得厲害,我怕再這麽下去會招來周圍人家的懷疑。”

“鬧得厲害?”雲獻皺眉。

雲獻出府那一日不湊巧,天上下起了小雨,遠看如煙霧一般。即便撐着傘,潮氣也能将衣裳打濕。

雲獻走進院子,角落裏栽着幾株牡丹花。還沒有推開房門,就聽見屋裏噼裏啪啦的聲音。雲獻一頓,隔着窗看了一眼,只見好好地屋子如同強盜洗劫了似的,瓷器擺設碎了一地,床帳撕的一條一條的。王溶坐在椅子上,哪裏還有一點要死不活的樣子。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把我綁來這裏!”說着王溶又砸了一只杯子。

敗家玩意兒,雲獻心想,真是哪哪都比不上我的姜善。

雲獻推開門,躲過一只飛來的杯子,淡聲道:“我們是二公子的人。”

王溶眼睛一亮,“二公子?”

雲獻看着屋裏沒有下腳的地兒,索性只站在門口,“二公子命我們将你挪到這個地方,叫你好好養病。”

王溶眼裏有些懷疑。

雲獻繼續信口胡說,“府上新夫人跋扈,她自從知道了你與二公子的事之後便把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多次想要對你下手,只不過都被二公子攔下了。二公子怕萬一你有個不測,索性将你挪到這處院子裏,避避鋒芒,兼之安心養病。”

王溶半信半疑,“真的?”

雲獻瞥了他一眼,“如果我們是壞人,那你有什麽地方值得我們下手的呢?”

他語氣中的不屑實在是太明顯,以至于王溶更生氣了。他拿起一個杯子又要砸,雲獻道:“瞧瞧你這幅樣子,二公子看到了還會喜歡嗎?”

他這句話戳到了王溶的痛處,王溶癟了癟嘴,放下了杯子。

“二公子真的還喜歡我嗎?”王溶可憐巴巴的問。

雲獻心說我才不關心端玮喜不喜歡你。

王溶又看了雲獻一眼,在他平平無奇的臉上劃過,道:“算了吧,你看你就是個孤家寡人,問你有什麽用。”

雲獻挑了挑眉,“我孤家寡人?”

“難不成你是有媳婦兒的嗎?”王溶很是驚奇。

“當然,”雲獻道:“我媳婦兒對我特別好,給我做衣服鞋子,見天關心我的吃食,而且對我言聽計從,不能更乖巧了。”

“看不出來你這麽厲害呢。”王溶趕緊站起身,叫雲獻坐下,道:“那依你來看,我與二公子的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辦呢?”

雲獻沉吟片刻,道:“你與府上那位新夫人差得遠呢,人家是正妻,你呢,連個妾都算不上。”

王溶面色黯淡了一瞬。

“不過好在二公子心裏有你,只這一點,你就比新夫人占優勢。”雲獻施施然坐下來,道:“你在新夫人那裏受了委屈,這份委屈就應該叫二公子知道。”

王溶有些失望,“就這麽樣麽,我以往也沒有少告狀的。”

雲獻睨了他一眼,道:“撒嬌告狀都算不得手段,你與他地位本就不平等,在他眼裏,你的脆弱不算新奇。你應該表現出一種堅強的脆弱,明白嗎?不要去告狀,只需要跟他說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不會給你添麻煩。這樣他不僅會覺得愧對于你,還會覺得心疼你。”

王溶驚奇不已,颠颠兒的倒了杯茶給雲獻,“你接着說。”

雲獻繼續道:“你與他認識的時間不算短了,不應當只做他的愛人,還應該嘗試一些別的角色。試想一下,他的愛人友人親人都是你,那他以後還能離得了你嗎?”

王溶覺得很有道理,可是眉頭又皺起來,“不說別的,單說友人這一項,他的朋友都是京城裏的貴公子,我呢,我連字都認不多的。”

“笨!”雲獻道:“不認得字就讓他教你,這不一樣是紅袖添香?他學過的那些你學不會有什麽要緊?重要的是叫他知道你有這份心。”

王溶恍然大悟。

瞧着外頭天色不早了,雲獻放下茶杯,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今日我說的這些你好好悟一悟吧。”

王溶使勁點點頭,這麽一會兒就把雲獻說的話奉為圭臬,一直送他出了院門才作罷。

牡丹花越開越好,王溶待在院子裏,終于安分了。他每日裏無所事事,守着他的那些人都不跟他說話,他自己一個人,要麽在院子裏弄花,或者思念端玮。一想起端玮難免就要想到雲獻說的那番話。

那一日是端午,王溶踩着凳子,在房門窗戶上挂上艾葉和菖蒲。忽然聽見院門口傳來一陣動靜,他小心的跳下凳子,放下袖子回頭望去。

門口,端玮扶着門站着,身形較之以前單薄了很多。他看見王溶,像看見一個不敢去打破的夢。

王溶也愣住了,細數起來,他已經又近兩個月沒見過端玮了。成日裏思念的人忽然就這麽出現在眼前,王溶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端玮大步走到王溶面前,用力的将王溶抱進懷裏。他力氣很大,像是要把王溶揉進骨血裏。他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你還活着,你還活着。”

王溶愣愣的,半晌,他擡起手,慢慢的回抱住端玮。

感受到身邊人的實感之後,王溶一下子哭了出來,他緊緊的抱着端玮,那些雲獻教的東西忘了個一幹二淨。

“你怎麽才來呀。”王溶委屈的不得了,恨不得将他這些時日的思念與難過都說給端玮聽。

端玮擁着懷中失而複得的寶物,眼睛紅的像要滴血一樣,“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兩個有情人重新相會,說不盡的離愁別苦,心念情牽。

王溶心大,只要二公子還在,他就什麽也不去想了。閑下來了他就将雲獻所教的那些東西都一一實踐,有些好用,有些被王溶弄得哭笑不得。端玮比以往對王溶更為疼寵,只是心裏還記着雲獻的仇。

那一日,他同雲獻說話,雲獻問他接下來有什麽打算,他說他要去成王的封地。王溶已經不能回王府了,他也不想再讓李氏女這樣的事發生。索性躲去封地,他帶着王溶兩個人生活,不再娶妻,不再叫王溶受委屈。

雲獻當然無所謂,他想叫端玮做的事已經做完了,端玮對于他沒什麽用了。

端玮對于雲獻這樣的态度冷笑了兩聲。他從清竹軒出來,正好遇見來找雲獻的姜善。

姜善見了他,規規矩矩的行了禮。端玮看着姜善,嘴角勾起一抹笑,“姜管家不必多禮,王溶的事還要多謝姜管家,改日我帶着王溶一同來給姜管家道謝。”

姜善面色疑惑,“王溶?他不是死了嗎?”

端玮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你不知道嗎?王溶是假死,這還是雲獻一手策劃的呢。”

姜善明顯混亂起來,“這是怎麽回事?”

“我還以為姜管家也參與了呢,”端玮搖着折扇,“沒想到雲獻連姜管家也瞞着。”

臨走之前,端玮道:“既然這事是雲獻做的,還是讓雲獻跟你解釋比較好。”

作者有話說:我最近可是太勤奮了

同類推薦